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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徐知让看了徐知温一会儿,忽而开口道,“大哥要托贵妃,最好先同父亲说一声儿……”

    徐知温淡然接口道,“多谢五弟提醒。”

    徐知让一滞,尔后识趣地闭上了嘴。

    徐知温又道,“不过我私心里想着,要是贵妃能开口,四皇子在旁帮腔一句倒好,”他看向徐知让道,“毕竟是你想出的题字,怎么也不能白白地就把功劳拱手让给陆淮长去。”

    徐知让默然片刻,道,“大哥现在,似乎很是为四皇子打算呢。”

    徐知温微笑道,“毕竟是可造之材。”

    徐知让犹豫道,“只是我怕……外人看来,会以为是我支使四皇子呢,万一有小人作祟……”

    徐知温不慌不忙地接口道,“四皇子身边有‘小人’,自然是皇后治宫不力,纵得‘奴大欺主’,如此,由贵妃开口换了四皇子身边人不是正好么”

    徐知让皱了皱眉,“可四皇子为人仁厚,与身边人相处向来十分得宜,若是贵妃骤然开口换人,怕是会惹得四皇子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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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借花献佛
    琅州,文府。

    “……周大人的容色看上去比前几日可是好多了,”宋圣哲拿过一张牌,笑着打趣道,“莫不是因为今儿文好德不在,周大人自在了许多”

    周胤绪正垂着眼理牌,“一到换季的时候我就心慌,半夜里醒来,手脚都是凉的,偏这会儿天还没冷透,用‘汤婆子’呢,又嫌燥热。”他抬起眼,微笑道,“……我这般麻烦,让宋大人见笑了。”

    宋圣哲笑着抿了下唇,将手中的那张牌放到牌列末尾,又倒扣下一副对子。

    彭平康笑着接口道,“周大人府里现下是‘花有清香月有阴’,”他轻笑道,“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别是阳气不足罢”

    范垂文瞥了彭平康一眼,随手打出一张牌,道,“彭大人吃是不吃”

    周胤绪微笑道,“范大人也太顾着彭大人,彭大人不‘吃’,自有人‘碰’了去。”他悠悠道,“现下范大人将这牌‘喂’到彭大人嘴边,彭大人反倒不知该怎么‘吃’了呢。”

    彭平康眉头一挑,伸手便拿过范垂文打出的牌,嵌入自己面前的牌中,“‘吃’牌还不简单么”彭平康的一只手灵活的码着牌,“凑一副对子罢了。”

    周胤绪笑了一下,道,“凑对子是不难,但要打出一张不用的‘废牌’就须得彭大人仔细斟酌一番了罢。”

    彭平康手下的动作一滞,就听宋圣哲开口道,“早知道就不放文好德走了,”他状似懊恼道,“这文好德一走,牌桌上连个调节的人都没有,谁也不让谁了,这可怎么玩得下去呢”

    周胤绪道,“我倒觉得他走了好,都凭真本事打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彭平康笑了一声,顺手推出一张牌,转头对范垂文道,“范大人听见了罢周大人是在嫌我‘没本事’呢。”他说着,又似感慨般“唉呀”了一声,“下回范大人出牌之前,还是别问我吃还是碰了,免得周大人看在眼里,心中不忿,以为我同范大人一起合伙出千,搅了周大人手上的那一副好牌呢。”

    周胤绪听了,立时“哟”了一声,道,“这话怎说得”他伸手拿过彭平康打出来的牌,看了一眼,“啪”地一记并到了另一张牌的后头,“范大人怎知我手上有什么牌彭大人此言诛心啊。”

    彭平康扯了下嘴角,微微往后一靠,单手端过茶碗,低头喝起了茶来。

    周胤绪理牌完毕,往桌中重重地拍了一张牌。

    宋圣哲张了张口,似是想开口叫“吃”,不想范垂文伸手一截,道,“碰。”范垂文拿过牌,又抿了下唇,慢慢开口道,“彭大人说得也不全错,我看周大人意气风发,就知周大人手里拿的定是一副好牌了。”

    周胤绪道,“这好不好的,”他斜了一眼彭平康,“也得范大人看了才知道。”

    彭平康喝着茶,微笑不语。

    范垂文作势看了一眼牌,亦是笑了一笑,没接周胤绪的话。

    宋圣哲笑道,“三位大人今儿都这般好胜,”他轻轻抚着麻将牌外围的方正轮廓,“可叫我怎么打呢”

    彭平康“嗯”了一声,放下茶碗,半似玩笑地道,“宋大人什么都不用担心,周大人前儿还同我说呢,要论学问,在座诸位中,唯有宋大人一枝独秀。这学问好的人到哪儿都受欢迎,宋大人实在不必为此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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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金鼎和羹
    饶是周胤绪的脾性再好,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免微沉下了脸。

    范垂文瞟了宋圣哲一眼,宋圣哲接到眼风,出声道,“啊,”他抓起一张牌,“该我了。”

    范垂文开口道,“彭大人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玩牌玩得腻了不如撤了牌局,唤一二侍婢前来助兴如何”

    彭平康伸手“碰”了宋圣哲的牌,道,“多谢范大人好意,只不过,”他瞥了周胤绪一眼,“我怕周大人瞧不上这里的侍婢,没得叫她们一上来就被人挑刺儿。”

    周胤绪浅笑道,“我何尝挑过彭大人的刺儿了”

    彭平康道,“周大人挑不着我的,可总挑得文府的……”

    周胤绪接口道,“瞧不上归瞧不上,但我还不至于费劲巴力地去挑一小婢的刺儿。”

    彭平康笑了一下,道,“啊,我明白了,这世上能让周大人挑刺儿的,定都是周大人瞧得上的人罢。”

    周胤绪看了他一眼,忽然似没头没尾般地轻笑着说了一句,“……彭大人是吃醋了。”

    范垂文和宋圣哲俱是一怔,彭平康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是啊,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周大人一发话,文好德就忙不迭地赶着去了。”他微笑道,“之前在座亦得过文氏帮衬,可哪一次都不比周大人这回殷勤,这般天差地别,怎能不叫人醋上一醋呢”

    周胤绪笑道,“《孟子》有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彭大人这醋的可是没道理啊。”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再者,此次各项细则亦由彭大人经手,两位大人过目,怎地到了这会儿,彭大人倒说起酸话来了”

    彭平康笑了笑,手上拨弄了几下牌列,“大约是我酸口儿的点心吃多了罢。”

    宋圣哲“哟”了一声,道,“那彭大人就再多喝口茶罢。”

    彭平康舔了一下唇,道,“文府中的茶皆由香料泡制,喝多了也没意思,”他随手打出一张牌,“这解不了渴的茶,越喝越觉得口中发酸呢。”

    周胤绪扯了扯嘴角,道,“吃。”

    范垂文截声道,“碰。”说罢,不待周胤绪反应,就伸手将彭平康打出的牌拿了过来,“彭大人若觉得酸,不妨叫人做些甜食来吃。”

    彭平康微笑道,“甜口儿的点心吃多了,未免发腻,”他扬了扬嘴角,“最好,须得加了盐的煮茶来配呢。”

    范垂文笑道,“《尚书》有云:‘若作酒醴,尔惟曲檗;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彭大人果然为国之栋梁,连平日喝茶都不忘先哲古训,在座众人万不及矣。”

    彭平康悠悠道,“我只是忽然想到唐诗中的一句‘已见玉璜曾上钓,何愁金鼎不和羹’,”他一面说着,一面摸了张牌,觑了一眼后,抬起头对范垂文笑道,“哪里比得上范大人有如此情致,连吃甜吃咸,都要引‘五经’的典故呢”

    宋圣哲跟着笑道,“‘钓叟值周王’,彭大人的这句诗可是好意头。刘梦得尝有诗云:‘一泛钓璜处,再吟鏘玉声’,亦指贤君明主相辅而成呢。”

    彭平康淡笑道,“两位大人好雅兴,”他看了周胤绪一眼,见周胤绪抿着嘴不开口,便继续笑道,“不过今日打牌,便不说那等扫兴事了罢。”

    周胤绪并过一张牌,道,“‘扰兴’非‘扫兴’,”他瞥了彭平康一记,手下倒扣过三张,“彭大人虽不唤侍婢唱曲,但言谈之间,也不必如此刻薄罢。”

    彭平康笑道,“两位大人瞧见了罢,”他轻笑着,用一种似是带了点儿轻薄意味的语气调侃道,“周大人在挑我的刺儿了。”

    范垂文听了,只是浅笑了一下,并未接这话。

    宋圣哲却忍不住似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掩了掩口,又端过身旁小几上的茶,作势朝着彭平康举了一举,道,“彭大人莫急,我这就替彭大人品上一品,看看这茶究竟是不是叫人尽说‘酸话儿’。”

    周胤绪见状,亦附和似地笑了一笑,尔后道,“怪道苏东坡尝赋诗讽云:‘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无食盐’,原来这孔圣人闻《韶》,恰似彭大人食咸啊。”

    彭平康道,“孔圣人于曲乐上造诣颇深,故闻《韶》而不知肉味,我却不行。”他悠然道,“于我而言,‘绿葵紫蓼’不过是附庸风雅,非得‘赤米白盐’得吃下去,才解得饥渴呢。”

    宋圣哲笑着接口道,“莫若‘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啊。”

    范垂文对着宋圣哲笑了一笑,尔后道,“宋大人的话倒不酸。”

    周胤绪亦笑道,“可不是嘛。”

    范垂文又道,“因此我说,彭大人不必忙着唤人往茶里加盐,倒不妨先细品品,或许是彭大人自己尝错了滋味儿,也未可知啊。”

    彭平康闻言笑了笑,道,“我不似周彦伦既文既博,亦玄亦史,于佛理上更是一窍不通,就是‘三途八难’摆在眼前,我亦不为其所累。”他看向范垂文,“范大人精通佛道二学,这究竟是什么滋味儿,还得范大人品了才是。”

    范垂文笑了一下,拿起茶盅抿了一口,复合起盖碗,似意味深长地道,“依我来品,就是‘茶味儿’。”

    宋圣哲搁下茶碗,笑着附和道,“对,对,这碗里什么味儿,都不及‘茶味儿’来得重。”

    彭平康抿了抿唇,淡笑着不再接话。

    少顷,四人又换了话题,谈论起了琅州的其他风物,宋圣哲尤其妙语连珠,连范垂文都被他逗得笑了好几回。

    四人刚打到第三圈,就听外头似有人模糊得一声叫喊,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得脚步声。

    范垂文皱了皱眉,刚要开口遣人出去探听,就见屋门被“砰”地一记撞开了,一穿着黑色衙服的小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见在座四人便大声喊道,“范大人!不好了!‘慈幼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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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若作酒醴,尔惟曲檗;若作和羹,尔惟盐梅”

    王说:“来呀!你傅说。我旧时候向甘盘学习过,不久就避到荒野,入居于河洲,又从河洲回到亳都,直到后来在学习上没有显著进展。

    你当顺从我想学的志愿,比如作甜酒,你就做曲蘖;比如作羹汤,你就做盐和梅。你要多方指正我,不要抛弃我;我当能够履行你的教导。”

    《尚书》:王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遯于荒野,入宅于河。自河徂亳,暨厥终罔显。

    尔惟训于朕志,若作酒醴,尔惟薛;若作和羹,尔惟盐梅。尔交修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

    2献浙东王大夫二首其二

    唐方干

    王臣夷夏仰清名,领镇犹为失意行。

    已见玉璜曾上钓,何愁金鼎不和羹。

    誉将星月同时朽,身应山河满数生。

    泥滓云霄至悬阔,渔翁不合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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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污蔑泼脏
    三日后,定襄,玄都观,靖室。

    孟宁昂一拍桌几,失声喊道,“什么!”

    周胤微低着头,似是全然没察觉到孟宁昂的失态,一派仿佛老僧入定的姿态。

    孟宁昂却忍将不住,即使他在下一句便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从他喉头漏出的嘶哑声却透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歇斯底里,“……那周胤绪真是禽兽不如!”

    周胤微扯了扯嘴角,刚想开口,就听孟宁昂继续道,“……洵美现下在他府里……我真是一万个不放心……”他的语气带了点儿平日里极少见的恐慌,“万一周见存凶性大发起来,将洵美也照那些孤童一样地虐杀了……”

    周胤微皱了皱眉,蓦地出声打断道,“行了,”他淡淡的声线中带了一丝儿不耐,“家兄长成至今,还从未有意为难过妾侍呢。孟兄不必担心,这太师府里教出来的大家公子,总不会同那暴发财户似的,专逮着女人身上的家伙什儿撒气,那成什么了”

    孟宁昂听了,仍是不平,总觉得胸口似堵着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话虽如此,可我一想到那些‘慈幼局’里的孤童,被拔尽**、凌虐蹂躏,乃至下体溃烂,我就……”孟宁昂的喉结剧烈地动了一下,“恨不得立时就冲到琅州,亲眼见到洵美安好才罢!”

    周胤微淡然道,“范扬采的折子上是这么写,但未必就全是真的。”他的目光仍集中在面前的小几上,“再者,之风自古有之,好者大多仅是狎玩猥亵罢了,孟兄昔年读书时,学堂里难道就没有那一等专供玩乐的清俊小厮、秀美书僮么凌虐至死者,毕竟也是少数罢。”

    孟宁昂心下惴惴,“可……”

    周胤微终于忍无可忍,“纪氏为女子,虽入贱籍,但只要能生能养,总会有她的出路,退一万步说,现在这纪氏跟在家兄身边,家兄不发话,谁也不敢动她。”

    “倒是孟兄,先前在圣上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今年为丰岁,琅州食粮充足,尽可坐地收赋,如今范扬采的折子一上,表面上是说‘慈幼局’管理有失,自请圣上降罪,实则是在借此事试探圣上对地方秋赋不足的态度……”

    孟宁昂急切地打断道,“那周太师就不能设法拦上一拦”

    周胤微淡淡道,“范扬采是老臣,就连家父,也多少得给他几分面子,再有,”他的目光晃了一晃,“年前范扬采还要来定襄述职,家父纵使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了一世。”

    事关切身仕途,即使孟宁昂再心系纪洵美,此刻亦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政事上头,“……此事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周胤微轻轻地点了下头,道,“原非大事,就是于官员而言,至多是私德有亏,而范扬采在折子中,却尽数描写琅州一众官员想借文氏之手进行香料‘禁榷’,以补秋赋不足之事。更枉论,范扬采还特特提到这捐田‘慈幼局’一事,原是文氏发的善心,这一圈议论下来,反倒成了文氏别有用心,如此,”周胤微不禁放轻了声音,“倘或那文翰林知晓了,怎能坐以待毙——到底是要将这名目推到孟兄身上来了,旁的不提,说孟兄谄媚趋奉、进谏妄言便是一条躲不开的罪名,另外……”

    孟宁昂接口道,“要是牵累到洵美与纪经略使,我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周胤微顿了一顿,随即道,“正是这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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