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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徐知恭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呢,”他对徐知温笑道,“大哥但问无妨。”

    徐知温抬起了眼,一刻没犹豫地问道,“姚世祉是不是你的人”

    徐知恭顿时敛起了笑容。

    徐知温问完第一个问题,耐心地静候了片刻,见徐知恭不答,也不勉强,而是继续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千驹宁昂
    徐知温道,“好。”他的声音还是同方才一般淡漠,“父亲和五弟都不愿多理我,难得你还肯听我一言。”

    徐知恭浅笑了一下,道,“因为大哥说得,往往都是对的。”

    徐知温道,“难道,竟有人愿意听‘错’话吗”

    徐知恭道,“这倒不然,只是,”他顿了顿,叹气道,“大哥样样都想在众人前头,难免就显得大哥太过洞悉人心了。”

    徐知温淡笑道,“我若懂人心,又哪里会在父亲和五弟面前说那些话呢”

    徐知恭轻轻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大哥对人心,是半懂不懂,可是,”他认真道,“大哥总在旁人面前装作很懂,因此……”

    徐知温接口道,“因此,就总显得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对吗”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旁人看我与五弟,便会觉得五弟更加坦诚磊落,是不是”

    徐知恭看了徐知温一会儿,道,“大哥是以为,五弟实则并不像他表面上一样坦荡么”

    徐知温道,“哦,不是,”他淡漠道,“五弟确实,和他面儿上一般蠢。”

    徐知恭笑了起来,“既如此,大哥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徐知温道,“不是担心,”他道,“我只是疑惑。”

    徐知恭问道,“大哥疑惑什么”

    徐知温道,“我是疑惑,为何在旁人眼中,我还不如一个蠢材可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自然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是说五弟是蠢材。”

    徐知恭道,“对,五弟虽然蠢,但还不能称作是蠢材。”

    徐知温斜了他一眼,道,“别再往五弟身上绕弯子了。”

    徐知恭道,“好,好,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对大哥说,才能说得最明白。”

    徐知温瞥了一眼被徐知恭拢在怀中的《汉书》,道,“或许,可仍以昔年诸臣拥汉宣帝为例,”他淡淡道,“霍子孟一言定乾坤,却不如丙定侯匿功护皇孙。”

    徐知恭抿了抿唇,轻声道,“这例子不好,不怎么适合大哥。”

    徐知温道,“那你举个例子罢,”他看向徐知恭,“举个合适我的例子。”

    徐知恭想了想,道,“或许,可以昔年东汉时,魏文帝与陈思王夺嫡魏王世子为例。”

    徐知温眉头一挑,露出了些微隐约的笑模样,“三弟是在说我‘矫情自饰’么”

    徐知恭见徐知温似乎高兴了起来,语气也跟着轻快了些,“我是说大哥‘允文允武’呢。”

    徐知温终于笑了起来,“好,你且说你的例子就是。”

    徐知恭低下头,将怀中的《汉书》复拿回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昔年魏武帝作魏王出征时,魏文帝及陈思王并送路侧,陈思王称颂功德,发言有章,左右属目,魏武帝亦甚悦焉。魏文帝文采不及,怅然自失,其幕友吴质耳语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武帝行,魏文帝涕泣而拜,左右皆歔欷,于是众人皆以陈思王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

    徐知温闻言,轻轻地“嗤”了一记,道,“魏文帝御人以术,行事机巧,我实不能比。”

    徐知恭哗啦啦地翻完书,又“啪”地一声合上,对徐知温笑道,“大哥坦荡如砥。”

    徐知温扯了扯嘴角,道,“对,所以,我不懂人心。”他说着,低头浅笑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个故事,你也可以同五弟讲上一讲。”

    徐知恭又拢起了《汉书》,应道,“好。”

    徐知温道,“你讲的时候,最好解释得详细些,否则,五弟怕是听不懂呢。”

    徐知恭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是觉得四皇子……”

    徐知温接口道,“不,我并没觉得什么。”他顿了顿,又道,“我么,还是那个意见,若要效法伊霍故事,福嗣王是最佳人选。”

    徐知恭有些疑惑,“可福嗣王如今纳了……”

    徐知温摆了一下手,淡然道,“虽然父亲已然问过了两回,但我料想父亲心底并不笃定全信我的,三弟,你若能帮着在旁边多说上两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徐知恭觑了一眼徐知温的脸色,出声应了下来。

    徐知温“唔”了一声,道,“对了,我听说,这次圣上派遣去各地方驻军巡访的抚台,是一位鸿胪寺少卿”

    徐知恭道,“是啊,”他又看了一眼徐知温,“就是那个孟宁昂。”

    徐知温笑了笑,道,“是孟千驹啊,”徐知温笑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能让圣上不计前嫌地用他,倒是有几分本事。”

    徐知恭也笑道,“可不是嘛,昔年圣上入宣政门时,其宗堂兄作的绝命词还言犹在耳呢。”

    徐知温笑了一下,随口吟道,“‘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鸣呼哀哉兮庶不我尤’,”他吟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此人必定难缠。”

    徐知恭道,“难缠倒也罢了,我怕就怕,这孟宁昂是……”

    话没说完,徐知温就已然猜到了徐知恭的心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孟千驹定不是太子,或宋氏的人。”徐知温沉吟道,“我听说,他幼时失怙,继而失恃,靠生母两次改嫁,又改姓,才得以幸存至今,我料想,他蒙恩不易,除了圣上,断断不会再择他主。”

    徐知恭道,“那大哥以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徐知温道,“有好有坏,”他顿了顿,道,“我想,彭寄安能应付得他来。”

    徐知恭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徐知温继而淡淡道,“三弟,你素日胆子虽不可谓大,但也不算小,怎么今儿,被太子的一杯‘三勒浆’就唬得缩手缩脚了鸿胪寺虽名掌理外国事,但九寺皆直控于圣上之下,如今情势尚不明朗,又有何可多虑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旁观打牌
    琅州,文府。

    周胤绪慢慢走进屋内时,远远就听到宋圣哲细细的说话声,伴着噼啪搓牌的响动以及扑面而来的幽香,显出一种别样的隐秘来。

    “哟……离白露还有三两日,文员外怎的就端出白露茶了……”

    周胤绪迈步过去,靠近那张硬木麻将桌时,听到文一适笑吟吟地答非所问道,“宋长史若喝不惯白露茶,我便叫人去盛越冬柚银杏菊瓣莲子百合羮来……”

    这时,周胤绪正好走到桌旁,范垂文瞧见了他,停下了正在砌牌的手,朝他笑道,“周大人来了”

    周胤绪点了下头,回笑道,“来看诸位打牌。”

    坐在范垂文对面的文一适立刻站了起来,他刚要开口,周胤绪就立刻对他道,“文员外不必忙,我不会打,只是坐在范大人身后看看罢了。”

    坐在范垂文左边的彭平康抬眼看了过来,语似调侃道,“周大人莫慌,文员外现时立起来,是恰巧要给宋大人盛羹去呢。”

    坐在范垂文右边的宋圣哲闻言笑道,“这话怎么说得依我看,周大人也爱喝羹,胜过吃这白露茶呢。”

    说话间,已有小婢搬了锦椅放到了范垂文的右后侧,又将宋圣哲身侧放置碗盏点心的小几稍稍移动了些。少顷,又有婢女端了周胤绪的一份点心,并多盛了五碗文一适方才说的百合羹,添放到诸人身旁的几案上。

    五人复各自落座,桌局中的四人又继续开始砌牌。

    文一适一坐下来,就对周胤绪语带歉意地殷切笑道,“不知周少尹今日要来,否则,我必早早叫他们备下周少尹爱吃的点心了。”

    周胤绪听出文一适这话是在试探他,他方才一路从文府进来都顺畅无比,文一适怎会丝毫不知他今日可能要来

    周胤绪笑了笑,道,“多谢文员外记挂,不过我倒没什么特别爱吃的。”

    桌上逐渐垒起了四方长城,范垂文掷骰。

    彭平康笑道,“文员外莫催,周大人是还没觉出这打牌的兴味呢。”他悠悠道,“周大人在定襄吃的山珍海味多不胜数,连鳆鱼都腻味,怎得会稀罕琅州的清茶小点呢”

    周胤绪微笑道,“我既来了,自然便是稀罕的。”

    点数掷出,应是范垂文开牌,接着是抓牌。

    周胤绪看得有些懵懂,这时,范垂文开口道,“周大人若稀罕,依我看,下回就该让周大人先坐这庄才好。”

    宋圣哲抓完牌,端过一旁几上温热的汤羹,朝范垂文笑道,“嗳呀,这话也就范大人能说得,若我们来说,岂不是就落得一个‘混赖输赢’的名声了”

    文一适抬头看了周胤绪一眼,见他不置可否,便跟着范垂文与宋圣哲附言笑道,“周大人若是坐了庄,我可就要‘退避三舍’了。”

    周胤绪笑了一下,不咸不淡地接口道,“文员外莫着急,”他抬头看向正在抓牌的彭平康,半开玩笑地道,“我今儿来,可是被彭大人诓来的呢。要说‘退避三舍’,也该是彭大人‘退避三舍’,哪里能让文员外白白作了壁上观呢”

    彭平康朝周胤绪笑了一笑,亦半开玩笑地道,“看来,周大人今日似乎颇有怨懑啊。”他低下头,纤长的手指伶俐地切码着牌,语气中带了一点儿调笑的意味,“早知道,我便不会那么轻易地将文员外藏得这好地方和盘托出了。”

    范垂文打出了一张牌,轻笑着接口道,“这话说得却没意思了,好像文员外对周大人有心隐瞒似的。”

    宋圣哲吃了范垂文打出来的那张牌,应和道,“是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恂恂不言
    文一适笑道,“我竟不知我能比得各位大人!”

    彭平康理完牌,随手端过一旁的白露茶,朝文一适笑道,“旁的不提,文员外于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项上,就已顶了我们千百条去了。”

    周胤绪侧转回身来,见牌局上应轮到范垂文出牌,但范垂文正垂眼码牌,在座无人催促,因此范垂文砌得不紧不慢,似是不着急出牌又像是在犹豫出哪张牌好。

    文一适笑着“哟”了一声,道,“我可不敢承彭都督这句夸,”他看向宋圣哲,微笑道,“若仔细论起这一条来,在座又有谁能及得上宋长史呢”

    宋圣哲笑了笑,默认了文一适的说法,他看了彭平康一眼,轻笑道,“时节未至,彭大人现下就饮白露茶,怕是难解秋燥。”

    彭平康掀开盖碗,袅袅雾气扑到他清隽的面容上,他抬起眼,朝宋圣哲微笑道,“可我却不爱甜羹,”他轻抿了一口,道,“依宋大人的意思,我又该喝什么好呢”

    宋圣哲亦微笑道,“依我看,彭大人该集一副‘十样白’,煨着乌骨白毛鸡来吃最好。”

    彭平康合上了盖碗,复将它搁回一旁的几上,“是吗”

    这时,范垂文打出了一张牌。

    宋圣哲悠悠开口道,“怎么不是‘十样白’为古成方,这自不必说,更何况,”他抿嘴笑道,“彭大人那里,不是正琢磨着养鸡的事么”

    说罢,宋圣哲弯起了眉眼,对着范垂文打出的那张牌道了声,“吃。”

    彭平康道,“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对视了一眼,彭平康扬眉一笑,伸手从桌上拿走了牌。

    范垂文侧过身,对周胤绪微笑着解释道,“瞧,这便是‘明杠’了。”他顿了顿,又道,“周大人可要记清楚了,‘明杠’比‘吃’优先。”

    周胤绪看了一眼彭平康的动作,亦微笑着回道,“啊,我明白了,倒了杠,便可以再到排尾去抓一张牌。”

    彭平康打出一张牌,朝周胤绪笑道,“周大人别看我,我牌技差得很。”

    周胤绪微笑道,“但依我看,这‘麻将’打得好不好,与牌技并不相干,倒是……更重运道一些呢。”

    彭平康微笑道,“即便如此,周大人也不该看我,”他说着,垂下眼帘,审着牌道,“今日我的运道,也不怎么好呢。”

    宋圣哲笑了一下,接口道,“彭大人的运道,都用在其他紧要事上了,两相抵消下来,这打牌的运道,自然就要差一些了。”

    彭平康浅笑道,“什么紧要事难不成,”他抬眼看向宋圣哲,扬起嘴角道,“宋大人是想现成送我鸡种么”

    宋圣哲笑着,似半开玩笑般地接口道,“我可听说,彭大人那儿,什么‘鸡’种都有,样样不缺,依我说,合该我们向彭大人讨食儿才对,彭大人怎的还反向旁人伸手呢”他不冷不热地笑道,“这可不正应了那‘小家气’么”

    彭平康瞥了周胤绪一眼,故作惊讶道,“什么‘鸡’种怎么我竟没听过这话”

    周胤绪微微侧转身,拿过小几上的汤盏,用匙子轻轻拨弄着甜羹里的几颗莲子。

    范垂文轻笑着开口道,“彭大人说没听过,那我们就认为彭大人没听过了。”他吃下文一适刚刚打出来的一张牌,轻描淡写道,“不过,抚台来巡时,彭大人未必就能这么轻易推脱了啊。”

    文一适码牌的手一滞,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了范垂文。

    范垂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荤素菜品
    周胤绪闻言抬起头来,半开玩笑道,“今日倒不是我寡言,而是我来之前,得了宋大人的一通‘教训’,因此有心做个‘无口匏’。”

    宋圣哲“哟”了一声,作势抬手掩口讶异道,“这话如何说得我哪里敢‘教训’周大人”

    彭平康悠悠接口道,“宋大人莫多心,周大人说这话,不过在是‘附和’孔圣人之言罢了。”他说着,打出了一张牌,轻笑道,“再者,作得‘无口匏’,总比那‘多嘴驴’强些。”

    周胤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复低下头去,拿匙子去拨汤羹里的莲子,“啊,我听出来了,”他不冷不热道,“彭大人是说我‘太醒’罢”

    彭平康笑了笑,道,“是啊,我私心里想,周大人下回来我广德军,我该拿出‘白露酒’来招待才好,免得周大人‘太醒’。”他伸手抓牌,接着扣下手边四张,道了声,“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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