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纹枰
田畴、魏攸、鲜于辅、齐周……除了公孙瓒,大多都在。
这些人算不上显赫的大能大吏,却都忠心耿耿,刘虞死后,其中大部分人都把诛杀公孙瓒当成了毕生的志愿,纵然身死无悔。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彰显出刘虞的人格魅力究竟有多大。
以前,书说刘虞三言两语便劝降了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张举逃、张纯死,不费吹灰之力便平息了一场动荡,刘诚不信,此刻只此一面,便又觉得信了七八分,只是,如今多了自己这么个祸害……
刘虞长相端庄,既是一身正气又不乏儒雅,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为政宽仁,体恤百姓,对下属也礼贤下士、关怀仁德。
比如史上黄巾之乱,相邻的青州、徐州等地士族和百姓,为躲避战乱,慕名投奔而来的前前后后竟有百万人之多,且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以至刘虞死时,几乎全幽州披麻戴孝,恸哭之声响彻云霄。
汉末的宗亲,即使不算那些贴牌的,依旧多如牛毛,如果定要选出一位最有人气的,自然非刘虞莫属,而且他还是最忠心的那位。
恰逢乱世,皇权暗弱之下,衣锦华贵的、逐鸡逗狗的、卖草鞋的、种地的、打铁的、卖盐的,但凡有点能力的,全都摇旗揭竿,拉点兵马趁着这趟乱世的浑水,抢一杯羹,割据一方,胆子大的,更做起了天子梦。
 
0091 白马逐狼
辽东郡,襄平。
陈钱穿好甲胄,望着整顿军械、谈笑自如的老卒有些发呆,伍长过来踢了自己一脚,笑骂说又不是奔丧,为何老苦着脸。
他们的身上的老旧锁甲发黑,又被磨蹭得发亮,那些成团的斑点,是血渍,洗去也有一股腥味,何况今日去了明日又沾染,根本懒得清洗。
“去清点箭矢,每捆五十!”
入行伍快一年了,自己做得最多的便是清扫打杂和帮厨。
火塘边,那路弓所用的箭矢堆积如山,都是发动辽东郡百姓赶制,一臂来长,极为粗糙,圆木小棍的顶端镶上磨亮的铸铁箭头,飞过五十步便失了准头。
每束五十,用简易布囊包好,便是每人携带的定额,可听说,乌桓叛军足有十万,扎成串串蚂蚱蚱蜢也不够。
天寒,陈钱不听劝,皮甲里还穿了阿爹打猎用的小袄,显得臃肿。
有人过来挑拣,那黑大个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束好的箭矢逐一拆开,在手上掂量几下,只选分量够的装好。
陈钱不满,“老哥!你若是要选,这满堆里都是,何苦烦得我重新来过,午时清拣不完,伍长会骂!”
典韦嘿嘿一笑,挤了过来,“怕他个鸟!老子是什长!”
“我怎么不知道”
“刚升的,没来得及换行头,营里也没大小合适的甲胄!”典韦也很郁闷,又长了膘,原先的皮甲穿在身上勒成了火腿肠。
陈钱一愣,瘪瘪嘴埋头做着手上的活,什长可比伍长官儿大。
典韦往腰上系了一袋箭矢,继续精挑细选道:“娃娃来了几年”
“一年!”陈钱用力过猛,手上矢头居然掰了下来。
“那怎还不懂胡人都是骑兵,来去跟兔子一样,像你这样,不出百步便会被追上,刀砍不死你,马蹄也能踩成肉泥!”
这道理自己懂,可毕竟没上过沙场,随身的家当丢弃了可惜。
那什长腰上挂了一圈箭囊还嫌不够,“我的什长大人,用得了这么多你都拿了,别人怎办”
典韦不擅长弓箭,那鸟玩意,瞄得眼珠子生疼,可惜找遍了库房,也没件趁手的兵器,不得已,上阵的时候,典韦都是扛着帅旗,那棒子又粗又重,一杆子扫出去,撂倒一大片,自己偷偷跑来选箭,旁人不知道,挂了显得威武不说,还能遮住肚腩……
正闲聊,又有人牵马走来,那通白的马匹,落了雪一样打理得一尘不染,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将军的禁卫,战无不胜的白马义从才能有。
赵云见典韦刻意耷拉着脑袋,也盘坐下来帮忙挑选。
他问陈钱,“来了几年”
“一年!”
“出征前记得除去皮袄!”
这几月,赵云见多了战死的士卒,好些临时之前还抱着贵重的家当,人都死了,又能何用!
“你也是什长”
赵云一愣,摇头,看着典韦说:“不是!可胡人来的时候,跑不动的都得死!挂再多兵刃也一样!”
“某能跑的!二哥你看!”
典韦开始绕着箭矢堆跑圈,一身箭矢刺猬一样震动得炸开。
公孙将军的白马义从,历来轻装简行,一杆长枪,百支利箭,连口粮也只带足一日,用将军的话说,胡人把汉人当牲口,咱们也一样,哪有杀猪宰羊还要自带粮饷的道理。
正因如此,急烈如火的白马义从一旦入了开阔的草原,宛如天空中飘来的一簇白云,来去随风,狼入羊群一般,杀得人哭天抢地。
只是,白马本就稀少,能日行八百的更是难得,公孙瓒仅凭一郡之地,根本供养不起,东拼西凑不过五百之数。
典韦想骑马,可惜载不动,跨上去跟压着一匹拉磨的驴子一样,慢腾腾溜达,不得不划归进了步卒。
“二哥你看!我还能跑!”声如洪钟的典韦大气不喘。
望着面前一堆肉山,“三弟坐下吧,二哥知道你心中有气!”
毕竟是结义兄弟,赵云想起当初桃园结义,难免惆怅,可自己喜欢这种刀与火的生活,杀的都是畜生,真实得鲜血淋漓,如果出了行伍,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干。
“也不知道大哥怎样”
典韦又坐下来,身上的箭囊的确挂得太多,“某也不知!兴许每日快活饮酒,说起来,我又馋他的好酒了!”
离开广陵,自己偷偷摸摸回了趟老家,几经周折再到广陵时,刘诚已经去了中山,索性闲着,典韦又赶去中山,可到了听人说大哥又去了洛阳。
一番权衡,典韦便来了幽州找赵云,可二哥这厮,看不起人!打死不让自己入白马义从,日子过得憋屈。
那压断了腿的的马匹,岂能怪自己,太瘦!或者吃得太饱!
撇开话题,赵云见那小卒一脸稚气,估计年不过十五,轻声问道:“家里可还有人在,为何就入了武卒”
陈钱低声答道:“没了,阿爹被胡人杀死,阿母……阿母跑了!”
乌桓依附了大汉很多年,与辽东属国毗
0092 东征
刘虞得到最新的消息时,估计公孙瓒的兵马已经快到昌黎。
他传下手中书信,仍在纠结,公孙瓒此人,似一把利剑,杀心重,好功名,锋芒毕露,让人又爱又恨。战事一了,刘虞暗想把他往朝中举荐,能调离幽州、赴凉州平贼最好。
他问田畴:“子泰你看如何”
“既然公孙伯圭剑走偏锋,兵出辽河,大人即日发兵,收复辽西正当时,如此,也好让反贼首尾难顾,而今军中已募得新卒五千,兵力总计一万之数虽不多,但反贼不过虚张声势,仓促之间哪来的十万之数,况公孙太守尚敢三千兵马驱贼,大人又怎可裹足不前堕了州牧威名!”
刘虞捻须来回走动,“子泰说得轻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未至秋收,上万人的劳师动众,牵扯甚广,大军一旦出征,谁知何时能回,你可有查看,弓弩辎重有否备齐”
田畴无语,用不着查,肯定不齐,以幽州牧刘虞的名望,新投的乡勇每日都在增加,而州牧行事,历来稳妥,他时常言,官军不同匪贼,不取民用,不误民事,行事如此温吞,刻不容缓之际,哪能万事周全。
无人再出声,刘虞道:“不如这般,子泰立刻书信一封予伯圭,命他不可冒进,那乌桓大人丘力居毕竟还是心向我大汉,若是愿降,不可多做为难……”
然后,刘虞开口问起了春耕补种的事。
众人心中焦急,草草敷衍。
刘诚坐在下首,堂而皇之的打起了盹,昨夜睡得不好,你说北地入了夏还天寒就算了,却早早有了长蚊,拍死了一墙,流的全是自己的血。
督军体探,刘诚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隔三差五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记下来,快马回禀京师就好,战胜有功,战败无过。
管他刘虞是要领兵出征还是要单枪匹马前去说降,自己就在蓟县周边采风,近日没什么大事,凑数写了些北地的见闻,可把皇帝刘宏乐得。
听说陛下前几日,一到了晚上就兴致勃勃在西园里点几堆篝火,叫一帮侍女穿两片兽皮,也学跳起了北方的狩猎舞,刘诚在想,是不是手法上再夸张一些,说北方女子跳舞都不穿衣服,文学嘛,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陛下还说,等幽州太平了,他试试能不能说服群臣,御驾亲征!
此时有人来报,说门外有人拿着代郡太守刘恢的亲笔书信求见。
刘虞看完书信,准,宗亲刘恢多有善举,且不知举荐这三人有何过人之处。
且说玄德公自从打了督邮,一溜烟跑去投奔了代郡太守刘恢,毕竟都是宗亲,而刘恢此人也颇为仗义,一直将三人藏匿家中,就这样没头没脑过了好几个月,万未想到,张纯居然反了!
张纯这一反,他那七大姑八大姨肯定通通都成了反贼,鞭打督邮的事不仅无罪,还成了为民除害。
刘玄德摇身一变,俨然民族英雄,这才自荐幽州。
不得不说玄德公魅力无穷,怀揣着刘恢的书信,沿途招摇撞骗又拉起了上千人的队伍来投。
在心高气傲的关二爷和张三爷看来,自己投奔谁,那是给面子,若不得以礼相待就是有眼无珠,多半是该打的贪官污吏。
说话间,卖相不错的三人龙行虎步,已经大摇大摆朝着州牧府议事厅而来。
刘虞微微点头,果如信中所言,俱是威猛之人。
刘玄德拱手躬身一礼,“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听闻幽州贼反,领乡勇一千,特来拜见州牧、宗正大人以尽绵薄之力!”
“好!”
刘诚打了个激灵,上次自己说这话,屁股上至今还留有老茧,睁眼一看,失声道:“玄德我侄,怎如此之巧”
刘备也是一愣,“小叔怎在”后面的关二爷和张三爷会心一笑,小叔果然也是英雄人物,每每以身犯险。
一番感慨之后,刘玄德见刘虞举棋不定,堂上慷慨激昂,痛述利弊,也许在他三人看来,黄贼也好,乌桓也罢,谈笑间便能灰飞烟灭……
玄德公的口才,真没的说!
刘虞动心了,加上手下一干人等鼓动,用手轻敲着桌子,沉吟良久终道:“令!刘备自领千人一军,为先锋,某亲领中军一万,督军粮草随行,明日朝食过后,兵发辽西,此战!定要荡平贼寇!”
众人欢欣鼓舞,齐声称诺,尤其是从事田畴,堪比望穿秋水。
转过头来,刘虞问道:“如此可好德华可还有交代!”
刘诚没听明白,打着哈哈,“宗正大人但去无妨,小子定会督促守备,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让反贼进蓟城半步!”
“蓟城不不不德华本为督军,岂有不随军督战之理况乎蓟城尚远,又有塞围(长城)相拒,贼寇哪能飞得过来……”
有这种说法
刘虞看着自己微笑,也不知道是想阴人,还是果真如此。
“大人!小子何德何
0093 破城
昌黎,乌桓王庭。
老单于丘力居站在大帐门口,身后的幼子楼班隐约听说了战事,不安地捏住一只竹蜻蜓紧随其后。
这哪里是草原人的大帐,丘力居的身后,是大汉皇帝恩准的乌桓大人府,一应陈设,都按郡守府建制。
乌桓归附大汉多年,整个王庭也学着汉人筑起石头城,起名“昌黎”,墙高数丈,抵御得了草原上的群狼,也跟从子蹋顿说的一样,消磨了乌桓人的雄心。
同样是出自东胡,鲜卑人还在乌侯秦水的两侧逐水草而居,而曾经的故土成了夫余,夫余王早在建武二十五年便已向大汉称臣朝贡。
蹋顿可能说的是对的,乌桓一族,本该是天空翱翔的雄鹰,但希望他明白,自己没老,即便老了,楼班长大以后才是乌桓的下一位单于。
身后的翟让走上前来,摸摸楼班的脑袋,“大人!时辰到了!”
丘力居有些不满,自己更愿意别人称自己“单于”,不过这员汉将是张纯的人,听说独掌一军、胆略过人,“你家将军真有十全把握”
哪来的十全
战场上瞬息万变,从来都只有全力以赴,没有万无一失的说法。
翟让道:“大人难道舍不得这昌黎王庭人人都知晓辽东公孙瓒骁勇,近卫白马义从势不可挡,可若是他进了城,试问,不能奔袭的快马跟待宰的囚徒有何两样倘若公孙瓒一死,莫说昌黎,整片幽州都在你我两家的脚下!大人难道就不敢赌”
大汉真的如此孱弱
“你真的是汉人”
“曾经是,过了今晚,我也不知!我只知道,若不是将军救我出来,我翟让便如关在圈里的猪狗,恐怕早死在了水牢里!所以,大人,重要吗”
“罢了!”丘力居摸不准狡猾汉人的心思。
既然蹋顿说服了三王,那赌上一赌又有何不可!
何况如今的单于王族并不强盛,臣服的峭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乌王难楼,三个部落加起来的兵马已经能与自己分庭对抗。
丘力居拉着楼班,上马,将他揽在胸前,沿路出城,夜里无光,城中的乌桓族人已经早早安歇。
翟让转过身去,将人递来的象征单于的狐皮帽慢慢戴上,头上还插着几根白羽,他道:“出发!”
……
昌黎城外起伏的草原,俯下五百匹战马,如同一朵朵白色的花静静绽放。马裹足、口衔枚,士卒们也默默啃着干粮,咀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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