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纹枰
她会来吗
以她的性子,应该躲得远远,根本不知道将要死的人是自己。
0102 武当
白马寺。
悟能坐在师兄悟智常年盘坐的蒲团之上,这块蒲团已经快被磨破,正是在这藏经阁里,突一日,师兄他奋然扔下手中纸笔,张狂地推翻桌案,而后对着满地的简牍开始自言自语。
也是那日,师兄把自己唤来,开口问道:“师弟!这些年,你可明晓了师尊的睿智”
悟能摇头,师尊一生有大智慧,见微知著,往往能从一花一木、一点一滴中窥探出禅意,自己怎能及他老人家的万一。
悟智仰天长叹:“伴行千里言不及一语,万千思绪行不及万一!我等与师尊相较,诚如蚍蜉之于参天巨树,端是可悲可笑!”
旋即他又道:“师尊为你取法号‘悟能’,乃是对皈依法的希冀,所谓的皈依法,即为持戒。你通晓的,佛有八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没有戒律就没有佛法,佛法亦寓于持戒之中,守戒即是悟能,即是得道。师尊取如此法号,便是望你得大道,证金身,如此,可还有不懂”
“师弟愚钝,还请师兄释惑!”悟能不动声色地用僧衣盖住胸前的宝玉佛珠,静静听师兄阐述本已熟稔的佛理。
“师兄倒是艳羡于你,你的道,近在眼前,几乎唾手可得!哪里像我”悟智苦笑,继续不知疲倦讲道:“小师弟法号‘悟空’,与你我不同,希冀的却是皈依佛,而所谓的皈依佛,修的是大智慧、大自在,只有尽管去‘悟’,历经了磨难,历经了开始与终结,才能得‘空’,那前路上七情六欲之魔障,也才能无可执着,本然为空,何况他心中有佛,别人也帮不了,说不得,师弟你将来证道,还需仰仗小师弟一二。”
悟能点头,师兄说的有道理,不然白马寺的僧侣哪能如今般丰衣足食,又追问:“那悟净师弟又是何意”
“悟净啊”悟智深陷缅怀,那师弟悟净当年被师尊点化,甘做苦行之僧,一别十载,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痴儿!僧衣可有残破斋食可还饱足
抛开杂念,他道:“悟净!是对皈依僧的启示,彰显的是佛理清净,尘埃不染,净,也是悟空和悟能的因果,他代表了僧侣本来的赤诚。佛说,随其心净,即佛土净。你要明白,悟到的一切本来清净,正所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便是此理。”
悟能还在回味。
悟智却凄然一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选择了看似捷径的前者,简直愚不可及,而今过了数十年才幡然醒悟,修佛理禅,哪有什么捷径,恐怕,如今再难以望悟净师弟项背!他那是大智若愚,而我却是大愚若智啊!”
“师兄切莫妄自菲薄!”悟能急道,在自己眼里,大师兄悟智的修行,只怕这世间再无人能出其右,这是在世佛陀一般的存在,如果连大师兄都说自己蠢钝,那自己一干人等,整日吃斋念佛,岂不成了笑话。
“师尊给我起名悟智,起初我还多有埋怨,拼了命的翻译佛典佛经,也拼了命去知晓佛理,可惜,师尊害得我好苦!至今才明白,这些便是我的孽障,而这藏经阁便是我亲手为自己画的牢!”
悟智起身,从案桌下掏出一只布囊,他不舍地打开,里面包裹的是一支木雕,递给悟能,他叮嘱道:“这是师兄暇时削成的佛像,被我每日摩挲,倒还添了几分佛性,师弟你拿好,希望日后于你有用。”
那木雕拳头大小,果真包浆得乌黑发亮,悟能心中欢喜,双手接过一看,取材上好的乌木,肯定价值不菲。
这身披袈裟的坐佛形态自然,却臂生五手,各持法、无畏、与愿、降魔和禅定五印,即“释迦五印”,唯独怪异的是那佛首,平白无故刻成了一脸猪相。
见悟能还在里面揣摩,悟智和尚悄悄走开,掩上门走远,消失在了白马寺香火日渐鼎盛的人流里,如同天外的白云,不辞而别,踽踽独行,也未带走一衣一缕。
两日后,刘诚执意往白马寺一行的时候,悟能把那日里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言谈中,至始至终只见过当初那一面的悟智和尚犹在身侧,不敢相信,那个从不跟自己多谈佛法禅理的大师兄真的走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悟能他还说,师兄俗家本名安清,本是安息国太子,却在继承了王位之后舍去荣华富贵,出家为僧,一生游历过身毒、贵霜、大月氏等诸地,最后东来大汉,扎下根来静心礼佛。
后来,有人说在南方偏远的交趾一带见到过悟智大师,说他一路南下,用双脚丈量,去到了更远的地方,也有人说那老和尚穿过匈奴人的草原,往北去了坚昆。
有人说那悟智一直活着,多年以后再见到,喜笑连连,居然年轻了不少,也有人说,在逃难的路上看到过一位老和尚坐化,肉身尸骨烈日暴晒不化,风吹雨打不腐,他就那样含笑盘坐,靠在一株枯树下凝望着远方……
多年以后,悟能在庙里建了一座白色的舍利塔,里面,也只安放了几本等人翻译的佛经,三两件僧衣,一支长了五只手的木雕佛像……
……
心绪难平的刘诚路过同济轩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一位卖菜的道人,与悟智的恬淡无欲相比,这市侩的鬼谷子简直判若云泥,他也注意到了马车上张望的刘诚,竟然主动迎了上来。
假道士开口便道:“我也要择一处灵山,修一处道观!”
想了很久,假道士这段
0103 凉州词
身骑白马,
走三关,
萧萧凉州引人叹。
西北凉州,千里沃土,地势平坦,人烟扑地桑柘稠,河西膏腴之地,历来秋高马肥。
凉州古称雍州,亦称雍凉,后世“五凉”,屡屡建都于此。
雍凉,乃天下要冲,亦是西北丝绸之路上的商埠重镇,素有“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之称。
诗云:醉听古来横吹曲,雄心一片在西凉。
汉羌杂居的凉州,民风剽悍,悍不畏死,所出精骑纵横驰骋,譬如董卓的飞熊军,一度马踏中原、所向披靡,史颂之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可惜,这样的凉州老羌人,族群多达百种,占地多、分布广,且他们的不甘平凡,正对汉人所谓的雄心,两相厮杀,后人标榜的功绩,都是建立在累累尸身白骨之上。
东汉明章之治时,国力鼎盛,先后降贵霜、收西域、平南方、败匈奴、附乌桓,但一直有一个顽强的对手不曾降服,那便是羌族。
羌人如同打不死一般,今日平了先零羌,明日参狼羌又反,钟羌完了蛋,东羌又死灰复燃……古羌人就这样屡败屡战,与东汉帝国整整博弈了一个多世纪之久。
莫说羌人浴血洒泪,东汉王朝几代名将的头颅和热血,都因这个顽强的部族而抛洒殆尽。
汉末曾有“凉州三明”,皇甫规、张奂与段颎,他们皆因征伐羌人而彪炳史册。
尤其是段颎,不同于皇甫规和张奂的安抚,段颎治羌,只有一个字:杀!终换得凉州太平和自己的三公高位。
段颎,字纪明,擅用轻骑奔袭,他先后与羌族交战上百次,斩杀羌人数万,更是灭了东羌一族,一举平定了战火绵延的河西,只是段颖一死,他那饮鸩止渴的灭族绝户之策,再弹压不住。
时至北宫伯玉反,凉州动乱再次拉开帷幕。
可笑的是,等人们再想起段颎时,建宁三年,他因党附权宦王甫被揭发,牵连下狱,已经在狱中饮鸩而死。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翰的凉州词,是一种曲调名,同时,何尝不是一曲发人深省的悲壮挽歌。
……
韩遂屯兵武都郡,临近三辅。
数万的骑兵在外轮番操练,肃杀之气甚浓,可大帐之中的韩遂却显得无比纠结。
皇甫嵩与己对垒时,既不劝降也不叫阵,已经够让人揣摩不透,想那皇甫嵩英雄一世,断不是虎头蛇尾之人,而今朝堂昏聩,掌军之人撤换成了张温,对面的旌旗不展,连营帐都后退了五里,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甚至,连韩遂自己也不清楚,怎会莫名其妙就跟着起兵造了反。
中平元年,那时的韩遂尚未改名,依旧叫做韩约。
他曾因故前往京师洛阳,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与他相见。韩约深知凉州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日久必反,一力劝说何进减免赋税、诛灭宦官,可大将军听不进去。
韩约很失望,于是请求归还凉州,继续担任令人焦头烂额的凉州从事。
果不其然,同年十一月,北宫伯玉反叛,韩约不幸被劫为人质。叛军一路打到了金城,斩杀了太守陈懿不说,还胁迫边章和自己入伙,共推举边章为首领。
当时,冀县城下的盖勋大口唾骂自己,韩约羞愤难当,痛哭流涕道:“刺史左昌若是早听先生之言,派兵来援金城,那我等还能改过自新,如今业已罪孽深重,再无回头之路了,断不敢投降!”
从那以后,韩约也正式改名为韩遂。
韩遂的性格反复,但虽无急智,却也有长谋,不然怎能活到七十几岁,所以,就算他造反,也力排众议,至今仍然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
韩遂在帐中踌躇。
“报!禀将军,有人自称将军故人,帐外求见!”
又是故人,韩遂将手中书信收好,让人以礼相请,马腾的书信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本以为他会劝降,没成想只是聊了聊早年的趣事,这个马腾,心中有鬼!
李二沿路观察了一番,大为诧异,早年结识的韩文约,不过是金城太守殷华帐下的一员刀笔小吏,随知摇身一变,竟成了熟知兵法韬略的山大王。
那校场上演练的凉州铁骑,令行禁止,来去如风、气势如虹,区区千余人,竟虎啸龙吟出了千军万马之势,一看便知尽是沉稳悍勇的百战老卒。
此等凉州铁骑,足以让人胆寒。
不止如此,韩遂的军中安营布阵,虚实相合、首尾紧衔,看起来也颇有章法。
反观数十里开外张温平叛的官军,形同鸟兽散沙,战事未启,胜负已料,徒叫人仰天长叹。
兵法有云:国虽大,厌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
而今高傲的北伐官军,便是那必败的骄兵,当年大汉开国之余威,时至今日,同样已荡然无存。
韩遂看清来人,也吃了一惊,随即开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渐甫兄大驾光临(李二,字渐甫)!”
李二讪笑道:“文约何怪之有莫非外面斩杀的人头,尽是我这般枉死的说客”
“岂敢!渐甫兄且来,我这就杀猪宰羊!
0104 皇子协
张温看着换洗的纱麻染红水盆,这样的伤口触目惊心,做不得假,仍心存侥幸问道:“依渐甫来看,此事,果真再无转圜之地”
医匠不慎触及伤口,李二轻嘶一声,“大人……”却无奈垂下脑袋,再没了后话。
“哎!渐甫受累,不妨歇息几日再动身回京不迟。”
见张温心事重重出了营帐,李二心中说不上是该同情,还是该幸灾乐祸,只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温用心良苦,日月筹划着刮骨去腐,可叹这烂到骨子里的东汉,阉宦弄臣死了一波,势必又会滋生出新的一波,奈何大厦将倾,仅凭一举之力哪里匡扶得了
他那远去的背影,无形中苍老佝偻了不少。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稍有不慎,他张温不仅会身首异处,还会落下个千古骂名,生不逢时的,在这世间,又岂止张温一人。
如今的张温,处境就如面前水盆里的白纱,染得通红不说,还泥沼一样越陷越深,那些水鬼一般拖他下沉的人,除了一个先锋校尉吴三桂,还有谁
那名医匠翻开血肉清理,本以为会忍不住痛嚎,偷偷去看,端坐的这位大人却面露思索,浑然不觉。
日前,韩遂对李二礼遇有加,作别时,亲自送出营帐不说,还尽遣百人精锐沿途护送,不想,半道却杀出一支伏兵,明知凉州军护送的是钦差御使,还率先发难。
一时风声鹤唳。
李二冷眼看着车外的厮杀,人仰马翻,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都是韩遂的近卫,死时茫然不解,只遗下几骑人马含愤而逃。
杀得好!
那官军校尉浑身是血,掀开车帐喜道:“末将听闻大人被反贼裹挟,身负重伤,救援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李二在车中大笑,记住了名字,吴三桂!暗道,任你心中有算计,殊不知,也正是自己所想要。
张温低头走出营帐,却是董卓迎来,“大人!探马来报,贼军此时埋锅造饭,似有异动!估计不过一两时辰,便会来袭!”
张温看了看天,李二的话已经带到,没想到韩遂还这般执迷不悟,“还请破虏将军代为传令下去,点军备战吧,凉州之战,看来已避无可避!”
董卓称诺离去。
张温如今才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而这一切明明思虑再三,竟不知哪里出了错,无奈想着,莫非是阉党气数未尽
可恶那匹夫韩遂,即便不能与自己合兵一处,共清君侧,只要不趁机兴兵作乱也好,岂料事事不如人意,变故突生,河东竟凭空多出了数万匈奴骑兵……
兹事体大,由不得张温不慎重,他心中无奈,慢慢朝中军大帐走去。
……
年十月,这场旷日持久的平叛凉州之战终究开启,消息传达京师时,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近日,朝中多有人事变迁,比如太仆少卿李三才官升尚书,助三公录尚书事,但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滞留长安尚未返京的李二,早已获陛下嘉许,升任少府卿,从此位列九卿。
刘诚从不关心此等身外琐事,这日入北宫,依旧对皇帝刘宏之前令人发指的兽行耿耿于怀。见了刘诚,他从龙椅上腾空而起,失声问道:“听说爱卿遇刺!可当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人间自有真情在,陛下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刘诚正想诉苦,不料刘宏却又兴奋道:“快说说,刺不刺激”
哭声卡在半道,刘诚嗝一声收了回去!
刺激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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