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纹枰
刘虞不知想到什么,竟再说不下去,伸手反复拨弄着桌上一坛焚香,显得心事重重。
“诚,省得!”
见刘诚态度谦恭,他叹了口气,“这天下不管是好是坏,它怎说都是咱们刘家的。”
“老大人可是担心幽州战事”
幽州
刘虞摇头,“幽州倒是无碍,那公孙瓒与我,仅政见不同耳,不管怎说,谁也不可能将幽州白白给了外人,我只盼着幽州少些兵祸而已,德华可知,昨日进宫面圣……”
“哦”刘诚凑耳躬身听着。
刘虞嘴角一滞,支起身板来,佯装咳嗽一声,对着身后认真整理简牍的刘范道:“瞧我这记性,昏了头,博阳勿怪!方才刚巧你不在,你那二弟遣人来传话,说卯时约了人饮酒,你若是再不去,估计人都要散了!”
那刘范“啊”了一声,嘴上说着“如何是好”,急忙掸着灰尘告辞而去。
待人走远,刘虞起身,挪了两步蹲在炭火陶盆旁随手翻动着柴火。有些话,倒不是刘范听不得,而是自己不想让他参合,以此子的性子,其实待在宗正府里写写画画一辈子,也极为不错。
“不是幽州,大人!难道是凉州”何事能让心性豁达的刘虞欲言又止,这让自己很好奇。
据刘诚得到的消息,凉州,统帅张温屡战屡败、屡败屡退,从金城到美阳,一路退出陇西,而今无奈困守长安城,三辅之地丢失大半,羞得差点拔刀自刎。下一步,凉州叛军就该拿铲子挖大汉皇陵了。
“凉州算,也不算!”
刘虞拍拍手上的炭黑,负手在屋里走动,“董仲颖倒是深谙权谋之术,可说手腕通天,借着颓势中饱私囊,避不出战,还偷偷搭建起了自己的班底,听说,他那心腹李傕手下的飞熊军兵精粮足,更是收拢了西凉铁骑和能人异士无数,这些日子,倒霉的张温令不出帐,几乎被架空,呵!好大的算计!”
见刘诚一脸惊异,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过董卓是大将军的人,属外戚一系,而外戚,怎么说也是陛下最信得过的人,他能有这本事,倒也无妨,毕竟算是给陛下掌着兵!”
“可……”
袖中双手拽紧拳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克制,刘诚清楚,甚至心中忍不住想呐喊,那可是董卓啊!野心会急速膨胀,并且毫无人性可言……
估计谁也想不到,大将军何进会死,董卓更会搅得大汉国将不国,可自己偏偏不能对人说,即便说了,估计也没人相信,包括面前这位表现得忧国忧民的宗正刘虞,毕竟从目前看来,董卓对大将军言听计从,丝毫没有反意,说不得养兵夺权,还是何进私下授的意……
这便是命!
关于凉州的战事,许是觉得无伤大雅,刘虞其实并没有说完,例如,因祸得福的除了董胖子还有一人,便是那反贼韩遂韩文约。
韩遂可谓一鸣惊人,断然杀了边章及北宫伯玉等人,拥兵十余万,独占陇西。
而后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合力讨伐韩遂,岂料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耿鄙为别驾所杀,其司马、扶风人马腾早有异心,竟也拥兵反叛。韩遂并不出头,推举汉阳人王国为“合众将军”,开始筹划攻掠三辅!
刘虞苦笑,道:“岂止是凉州,昨日陛下身乏,令我将省中会同三公甄选的各地战事的奏折,统统梳理了一遍,不瞒德华,打那之后,我便再睡不着,从昨夜一直熬到现在!”
刘诚看去,火盆旁的刘虞眼睛里血红一片,正疲倦又倔强地看着自己。
他句句说着:“南面,南阳郡告急,四方流民纷纷涌向京师,来的路上想来你也看到了,但羊续无能,至少还能据城而守,长沙太守孙坚更加不堪,说起孙坚,你可熟识”
“听皇甫嵩将军说起过,中平元年平贼有功,据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
“呵呵!人才”
刘虞一声冷哼,“快马传书,长沙区星伙同盐贩王仙芝、武松等人,号称拥兵十万,占领了长沙全郡,好个人才孙文台,领着几千正义之师东躲西藏,多日过去,未见收复一城一池!”
孙坚其实很冤枉,以一敌百,自然只能
0124 能饮一杯无
风雪不减。
出了宗正府,刘诚便一直闷闷不乐,他裹紧了衣服钻进马车里,再不愿意露头,至于沿途那些暮色里的归去来人,权当看不见。
大人只说随便走走,也不说去哪,史阿一声轻呵,开始信马由缰在皇城里随意溜达,自己也闭目养起神来。
马车再停下时,刘侍郎掀开门帘一角便看见两只齐腰的大花篮。
“怎到了这里”他诧异道。
抬头望去,又到了年边,兰香院里张灯结彩、生意红火,老远就能瞥见老鸨张妈妈正在招呼熟客,刘诚心虚地放下帘子,心中反复纠结,今日不合时宜不说,又哪能巧到香君姑娘每次都正好洗沐,说不定,还会被寇白门逮个正着,他悠悠叹道:“算了,还是转道去同济轩吧!”
老马识途,岂能怨怪自己史阿翻了翻白眼,踢了一脚马屁股再次上路。
此时,二楼的雕花窗默默打开,等到刘诚的马车走远,又静静合上,隔着彩色的锦屏,屋里那目不转睛的女子却一直冷眼看着,思索着,不肯转身。
“兰儿!你这是何苦”
酒水已凉,杨彪依旧自饮自斟,眉宇间,再多酒水下肚,也始终化不开那一丝丝凝重。
孝期已过,杨彪世袭了父亲杨赐临晋侯的爵位,同时也正式升任为九卿之一的卫尉,掌宫门卫屯兵。
可这卫尉一职,自从陛下搬进了西园常住起,便成了摆设,没有天子的皇宫哪能算得了真正的皇宫,而宫外西园里的宿卫,自己全然做不了主。
虚职,陛下并不信任自己,仅此而已。
那唤着兰儿的女子终于转过身来,她夺下杨彪手中酒壶,放在一旁温热,劝慰道:“义父该高兴,为何老是借酒消愁,风紧雪大,小心寒邪入体喘症又犯!”
“呵呵!高兴,义父已近半百,终官至九卿,自然该高兴!”
杨彪面上笑得灿烂,心中却在滴血。外面风言风语,谁不知道,自己能升九卿全靠家中老父死地好、死得妙!何况这所谓九卿,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美。
义父从来便是如此,此生背负,何其之重,却从不肯对人言苦。
兰儿不好相劝,心病终要心药医,旁人帮不了,她撇过脸去,将釜中温酒捞出,擦干,帮着斟满,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浅尝一口道:“上次那郎中的方子极为对症,我也叮嘱了厨房,定要三碗小火熬成一碗,服用数月才能断根,义父可不能半途而废。”
杨彪摇头,“不是我家兰儿熬的,下人们再是用心,也总觉得味苦!”
“那便是忘加了饴糖!”兰儿装作听不明白,调皮说道。
“你这丫头!”杨彪佯怒,见房门闭紧,又小声道:“阿弟念你了,跟为父回去吧,如今朝堂惊蛰,连着京师也不太平,若是任你由着性子胡来,为父放心不下……再说,这世间自有公道,那恶人自有恶报,兴许,已为时不远……”
兰儿淡淡一笑,抽回手,道:“义父,兰儿一介女流,既不懂朝堂纷争,也不能一辈子在您身边尽孝……长这么大,兰儿从不顶嘴半句,不过这次,请恕兰儿忤逆!若能一命换一命,让祖爷他泉下瞑目,兰儿也是不后悔的!”
这丫头怎就不听劝,杨彪急道:“你可知昨夜我在府上见过谁”
杨彪做了做口型,并未出声,兰儿自小聪慧,理应猜得到。
果然,兰儿听得心中一动,可随即眼中的神采又快速隐去,倒不是她信不过义父杨彪,而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哪个不是见风使舵之人,说得再好听,那狗贼刘诚,直到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祖爷的仇,终归得靠自己来报!
杨彪还想再劝,却听门外有人走近,坐正身姿,他朗声道:“你这女子倒是有趣,来!赏了,且再温一壶酒!”
“多谢大人!”
兰儿乖巧拾起桌上的一袋赏钱,正好有人轻唤,她起身开门,奇道:“假母,可是有事”
老鸨张妈妈笑说:“你这丫头,不是天天念着侍郎大人吗,我听萍儿说,方才来过,不知为何又折了回去,妈妈就是来跟你说说,莫要人来了忘了打扮!”
“当真”
兰儿的脸上腾起红霞,又羞又恼之际恨不得追赶出去,不住张望,见假母笑看自己,她急忙将那袋赏钱塞人手上,“兰儿的心思假母都懂,还劳烦您老往后帮衬着女儿……”
里间,杨彪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吱声,却早恨不得将刘诚碎尸万段。
……
这人要是得了名利,很容易膨胀,比如许劭。
同济轩里冷冷清清,来的食客数人,加起来比伙计还少。都怨许劭,黄管事说,狗
0125 翻羽
一场酣睡,彻夜荒唐,半生蹉跎半生癫,醉里乾坤,妙不可言。
刘诚睁开眼之前,先光着身子挠了几把胯下,感觉特别激昂,这才嘟哝着嘴露出脑袋来。
外面,天已经大亮,书桌上从没有翻动过的经史子集,依旧一尘不染码得整整齐齐,原木窗台摆着一盆菊花,瓷盆釉色泽润,盆里绽开的花蕾娇艳欲滴,在阳光里,如同处子般羞涩,轻轻摇动的叶片下,游戏机正在偷偷充电……
似曾相识的画面很和谐,即便是身上盖的被褥,也同样洋溢着一股久违的酸爽。
这感觉,真好!
“舒服吧!”
有人拿走按摩的巧手,在枕边耳语,声音听来陌生,距离很近,喘息的热气吹得人心猿意马。
“谁”
刘诚一声厉吼,裹着被子便往床角躲,他吓得一脸僵白,借着明媚的阳光,似乎看到了一出人伦悲剧。
那说话之人,正对着自己痴笑,嘴角留了两撇龟毛微微抖动,他手拿拂尘,冷不防轻轻一拂,打情骂俏的姿态,发出杠铃般的笑声不说,指甲还从刘侍郎裸露的香肩有意无意滑过,啧啧说道:“小公子这是怎的洒家就是问问身子骨可还舒坦,怎跟丢了魂一样”
刘侍郎一阵恶寒……太监……自己的清白之身……他说话居然还朝自己眨眼……发生的故事一定缠绵悱恻……
烂漫无瑕的人生宛如突遭了晴天霹雳,刘侍郎死死咬着被角,稍有异动,便随时准备嚎啕大哭。
“哟这是咋了瞧这小脸憋得,猴屁股一样,真俊!”
那公公见人不搭理,调侃两句,便又开始起身收拾起屋子来,嘴里说着,“瑾公家的子嗣,就是不一样,皮肤白嫩、骨骼清奇不说,居然还头生龙角,都怨宫里耍杂的没来,洒家也就看看稀奇,委屈个什么劲”
愣神儿间,他便已将人脱下的贴身衣物叠好抚平,尤其是刘诚那条火红的裤衩,摸了又摸才爱不释手放在桌上,还自觉满意地吧唧了几下嘴。
寇白门闻声进来,没理自己,倒是对着那太监和颜悦色说话,“公公这是怎亲自动起手来,都是些妇道人家做的粗鄙之事,怎敢劳你尊手”
那太监尴尬一笑,“宫里服侍人惯了,看不惯散乱,也闲不住,只要寇姑娘不嫌弃才好,说起来,我倒是羡慕寇姑娘的手艺,这针挑得,那才叫一个花俏,这绣的是个什么可人的玩意儿来着看着像只狸猫。”
没文化!
而且讨论的还是自己辟邪的内裤,刘侍郎忍不住插话,“米老鼠!”表情很骄傲。
寇白门白了自己一眼,笑着遮掩了过去,这东西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好看是好看,可一想到昨夜刘郎穿着它在床上扭来扭去,就觉得心中别扭,那花色,那图案刺绣在屁股上……丢不丢人!
眼看天色不早,那太监走闲聊了两句,道:“既然瑾公不在,洒家就告辞了,姑娘别忘了转告一声才好!”
他扭着屁股走时,回眸一笑,看得刘诚一个劲儿打嗝,后怕问道:“这孙子谁啊”
寇白门没好气,“宫里来的李公公,说是叔公旧识,旁的没说,倒是提起陛下最近心烦,让你面圣时悠着点!”旋即又道:“你要几时才起,五嫂正等着收桌!”
“昨晚来的”刘诚追问起那太监。
“刚来,也就我取水的工夫,怎的?”
刘侍郎拍拍胸口,“没!就觉得头疼。”
寇白门装作没听见,转过脸去,用手绢在热水里捂着,一捂一个水泡,玩得不亦乐乎。
“哎呀!我说怎么这么头疼,狗娘养的,脑门上的包谁打的”
刘侍郎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还真别说,挺像龙角!鼓鼓发亮,别致!那白马寺里的佛祖满脑袋的包,估计加一起也没自己的大。
“骂谁!”
寇白门甩手便开始撸起长袖,又气又羞,“能怨我谁叫你喝了酒胡来,还没成亲就毛手毛脚……亏你还是读书人,呸!”
刘侍郎纳闷,读书人怎么了窃窃喜道:“我动手了”
“动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还说了一堆稀里糊涂的话,什么……召唤……怎么是你……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刘诚一阵头晕,“再然后
0126 黑暗
汉灵帝刘宏出生于冀州河间国,那里,比洛阳皇城更靠近北方。
每年还不到十一月,河间便会开始下雪,紧接着,冰雪的世界里银装素裹,连溪流和池塘也会被封冻住。
兴许是那时候还小,刘宏不觉得冷,蹦蹦跳跳跟同龄人在水面上凿冰下网,年年冻得手脚开裂。有时一日下来,往往仅得几尾两指宽的小鱼虾,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第一次来洛阳城,是永康元年十二月。
他听人说先帝驾崩,自己被选中,将会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皇城很大,京城很远,到时候,娘亲也不能再时时管着自己。
果然,新年伊始,新帝刘宏于正月即位,改元建宁,他龙袍高冠,被人簇拥着,满心欢喜地告天登基,那年,刘宏十岁。
窗外又开始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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