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纹枰
当年刘宏登基时,不过一孩童,更是个傀儡皇帝,大将军窦武尚在,其女窦妙也还贵为太后,正因如此,安置刘宏生母董氏之事也就犯了难。
本以为母凭子贵,谁知在宫里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甚至还有人谗言赐死。
窦妙无子,看着刘宏也欢喜,却总觉得母后之名来得并不名正言顺,连带着对其生母董氏也几多刁难,不过迫于名望,董氏终究还是被保全了下来。
那时,董氏无福入宫,只被安置在宫外民宅,虽说缺衣少食,至少还算周全,这其中,面前的陈家姊功不可没,光是从宫中偷来的糕点,便足以让董太后念旧。
“娘娘可信佛”老妪突兀问道。
董太后笑笑,“说不上信,初一十五,偶尔去庙里还个愿,不过我观陈家姊你,倒像是喜上了吃斋念佛!”
“哎!这人老了,总要有个念想,以前先帝信佛,不想我也跟着信了,这些年吃斋念经,心里也平静,奴婢真真后悔,若是当年没有随着先帝进宫,那该多好!”
“陈家姊可不老!呵呵!”
“娘娘莫要诓我,奴婢老得,没了牙,恐怕糕点都吃不动啰!”
董太后听完默不作声,这陈家姊,瞧模样估计真没几日可活,她这一去不打紧,但这宫里宫外,却哪里还找得出当年的旧人来。闪舞
陈家姊是位老宫女,有多老,她可是当初先帝刘志登基时,从蠡吾老家带过来的人儿。
董太后打岔道:“我道陈家姊今日怎舍得入宫,原来并不是为了陪哀家解闷儿,更不是为了桂花糕,可是有事”
那老妇人听完,并不答话,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布,展开露出一支头簪来,她不舍放在案桌上,目光中多有留恋。
这鎏金头簪通体扁长,簪头上花鸟栩栩,活的一般,岂不正是当年陈家姊出宫时,自己送出的那支。
董太后取在手上,刚一入掌,便猛然想起好些个陈年旧事,有当年河间出嫁,有十月怀胎诞出麟儿,有宫外吃苦受人奚落,还有年岁里喜滋滋分食糕点……
一时思绪万千。
她看了人一眼,又小心翼翼放还回去,“陈家姊可是想好了哀家当年答应过你,不过这头簪,所求只能为一事,哀家实在想不通,你无儿无女,还有何事需要动用它让哀家帮忙!”
“娘娘放心,奴婢都想好了!”
“何事”董太后沉声问到。
那老妪看着窗外,轻声说:“先帝刘志,本不该为帝!”
“哦”董太后稍显惊讶,莫不然又是一桩皇宫秘辛,这宫里别的不敢说多,稀奇古怪的事可从来不缺。
东汉几位皇帝,从质帝刘缵,到桓帝刘志,再传到当今的皇帝刘宏,其间弯弯扭扭都很蹊跷。
当年的质帝刘缵继位仅仅一年,谣传,便因为不满梁冀飞扬跋扈而被毒死,死时年仅九岁。而后梁冀迎孝王刘开之孙、蠡吾侯刘翼
0154 雨
窗外的天空阴霾,滚滚的乌云重重叠叠,不断蠕动,如强行垒砌在一起的稀泥,充盈的天,仿佛重压之下承不住,稍有不慎,便会崩塌四散。
随之而来的,必不只是一场沁人心脾的春雨。
苦读殿里的皇子协还是一副大人模样,他挺身盘坐在榻上,双颊红润,手捧书卷,神情专注看过一遍卷面上的小字,只是许久不见先生来,眉宇间少了往日的欢喜。
他想不透,先生成亲而已,何以耗时如此之久。
皇子协思索片刻,终朗朗念到: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刘宏在窗外看过一眼,无恙,随即转身而去。
北宫里年岁挂的大红灯笼还在,映照在渐生春草的殿宇廊回间,刘宏一路循着去看,那挂得最高最亮的一盏,宛如夜里启明的星辰,果然,正是永安宫。
皇后何莲站在宫前九十九阶高的殿台之上,身着凤冠霞帔,威德母仪天下,此刻,举手投足都隽永成了一幅画。
她见刘宏拾阶而上,浅浅一笑,道:“陛下总算是舍得来永安宫一趟,宫人们闲言碎语,说皇后娘娘她即便新年守岁也独守空房,如此这般,与打入冷宫又有何不同,不过今日看来,那些嚼舌之人只怕是错了!”
而后,她屏退左右,依旧瞩目远眺。
每次踏足永安宫,光是爬阶便累得人心悸,刘宏答道:“皇后念朕,让人传句话就好,何以犯得着谎称协儿染疾朕虽惧内,却也不是真的不敢与佳人相会。”
说话间刘宏稍有气喘,何莲扶了一把手肘,关怀道:“看被陛下说成了何等悍妇……妾身早备好了白藕莲子羹,陛下可是要饮”
殿门虚掩,里面也未掌灯,不过倒是真有一味清香传来。
刘宏迈出两步又折了回来,他笑着拉起何莲的纤纤玉手,“不了!朕早就说过,永安宫里,唯独这高台修得好、修得妙!你看天那边,穷尽之处都该到了东海了吧。”
风虽疾,久未见面,二人却也难得温情。
何莲顺势斜在人肩头上,眷恋着那般可靠,少女一样嗔怪,“都说旧不如新,若是妾身不谎称协儿染疾,只怕即便是我死了,陛下也不肯再多看一眼……不若,让人端一碗热汤出来,咱们就在这里,以汤羹当酒可好妾身记得,熹平六年,咱们便曾如此放肆过一回……”
“有吗还是不了!”
一场雨要冲洗的,会是一切。
刘宏微微闭上双眼,这种感觉许久未有,将来也不会再有。再者说,熹平六年的羹汤,与现在的滋味怎能一样,那时候,何莲还只是怯生生的采女,后宫之主尚且是皇后宋氏。
“噗嗤!”见刘宏一本正经的样子,何莲掩嘴而笑,“难不成陛下还担心汤里有毒不成”
“哈哈!怎会”
刘宏伸了伸懒腰,一吐浊气,仿佛卸下了一生的疲惫,感觉全所未有的清爽,嘴角凑近耳廓,说话的热气吹得人脖颈发痒,他柔声道:“这么多年,朕喝下的慢毒还少么,又岂差这一碗半勺,是吧,我的莲儿!”
何莲身形一震,凤目圆睁,戒备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刘宏一脸诡笑,摆摆手,“莲儿你看,要下雨了!都说春雨可贵,自打入了春,朕便一直盼着这样一场雷霆暴雨,把皇城洗刷干净,把大汉颓气扫清。”
“轰隆!”
一声惊雷,雨点果真从山云外飘洒着袭来,雨势尚且不大,可水珠子落在石栏上溅起的尘土却不小,露出点点斑白。
“何意既然皇后要问,那朕倒也想问问,朕此生再不能生育,莫非不是莲儿这么多年竭心尽力的功劳”
何莲冷眼看着表情温存的皇帝,并不开口说话,两人间隔不远,刘宏的声音冰冰凉凉,像是从千里之外传来。
“皇后不用矢口否认,朕不怪你的,只是这么多年,宫里死了多少嫔妃,早夭了多少皇子,朕的宋皇后,王美人,陈美人……怪只怪她们命薄,不懂得明哲保身。而今这些冤魂,就在北宫里日夜不散,梁上、塌下、水池、身后……整日萦绕得人寝食难安,莲儿你这殿台上年年灯火通明,不正是听信道人说法,为了驱鬼辟邪”
何莲只觉背脊发凉,不敢回身去看,浑不知指尖已将手心掐得发白,她冷声说道:“人有旦夕祸福,生死本是天命,陛下贵为天子,行事当堂皇,却偏信妖言,说话又怎可以如此无凭无据!”
“呵!皇后说得好!朕的确无凭无据,不然,你也不能好活到现在,可莲儿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那些云朵,像不像是一张张人脸!那边那朵,像极了宋氏!看起来怎又郁郁寡欢……”
0155 锦候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司马迁入过大狱,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棰、幽于圜墙之中,还因受腐刑一度想要轻生,不过好歹算是挺了过来,夙愿以偿,终成《史记》。
孙膑、管仲、岳飞、赵匡胤、和珅、鳌拜……
哪个名垂千古之人闲得没事不蹲几天牢房!
这么一想,刘侍郎心里舒服多了,憋久了没洗,浑身酸臭,他用秸秆塞住俩鼻孔,碾了碾墨,寂寂无聊之际,开篇气势如虹,又在砖头上提笔写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牢门“吱”一声推开,来人顶着一头屎黄屎黄、乱糟糟的头发,翻着眼白四下张望。
“阿轲!”刘侍郎惊声唤道。
荆二愣子嘿嘿一笑挤身进来,抹了把脸大马金刀坐下,“少爷住的地方,可真不好找!”
说话间一股恶臭,刘诚扇了扇口鼻,“娘的!这里可是宫中大狱掖庭,你怎么来的得犯多大的事儿”
身为千古第一刺客,先是乔装成女人,再钻狗洞,后又在茅坑里蹲了三天三夜……荆轲舔了舔嘴角,讳莫如深摆手说道:“这个先别管,少爷!咱们快逃吧”
“逃不逃!”
刘诚摇头,外边儿风雨飘摇的,不比大狱稳当,虽说越狱听起来很刺激,可逮着了还不罪加一等,他好整以暇,“不急不急,阿轲!外面正刮风下雨,要走,也得等到晚上天黑不是!”
荆轲想想也对,顺手拿了桌上的酒壶,启开边喝边聊,转眼便要见底。
那话怎说的来着,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不经意之间,荆轲走镖走了已经一年有余。再相逢时把酒言欢,不禁让人感叹,真他娘的臭!塞住鼻孔都抵挡不住!
北地苦寒,异族人野蛮也不好相与,不过总的来说还好。张世平、苏双二人有门路、会做人,总能左右逢源,虽说幽州不太平,可物资匮乏的年代更容易发国难财。年前刘侍郎大婚他们没能赶上,但也捎了不少贺礼,什么人参、貂皮、乌拉草……应有尽有!
“嗝!”
荆轲打了个酒嗝,目光躲躲闪闪,不好意思开口说:“少爷!我对不住你,本来是能赶上你成亲的,可惜!我把赵无义那兔崽子给弄丢了,那小子野,听人说受降城又有匈奴杂碎寇边,他偷偷跑去从军去了,所以,我就去益州找了一趟,嚯!少爷你还别说,古蜀之地,山高水远不说,那边的娘们儿腿忒长……”
“打住打住!阿轲!受降城在五原郡,属并州,你跑益州做甚”
“是么”荆轲一脸诧异,“难怪找不到!”
刘诚一脸黑线,道:“算了!这都是命,以无义的面相来看,也不似早夭之人!”
“少爷还会看相”荆轲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事儿可从没听说过,读书人就会使坏,也不知说得是真是假,他又道:“翻年到了京城,我又是一番好找,少夫人我不认识,刘府里也就识得五嫂,她当时正在熬鱼汤,放下锅铲,哭哭啼啼说你进了大狱,我这才又去了一趟汝南……”
刘侍郎捂着瞠目结舌的脸。闪舞
“哎哟”一声,荆轲话未说完,旋即捂着肚皮嗷嗷直叫,瞥了两眼,佝偻身形,循着墙角的夜壶便匆忙跑了过去。
刘诚正待笑骂,那牢门“吱”一声,又被推开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像过了新年头天开门接客,生意红火,人是一个接一个来。
那人关上门,翻身过来,一脸得意冷笑道:“哼哼!姓刘的,天地有正气、人间有公道,你可曾想到,躲在这大牢里,依旧有人前来索命!这叫什么来着!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深宫大狱里杀个文弱书生,信手拈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侯方域连伪装都不需要,他慢慢抽去剑鞘,狠狠扔在地上,面目渐渐狰狞,拖着的一条瘸腿缓步逼近。
“且慢!候兄!你……这腿怎么瘸的”刘诚放下闻起来不对味儿的酒壶,岔口问道。又是行刺,眼前的一幕何其相似,可侯方域居然真成了个跛子,哪像自己这样的读书人,临危不乱,永远风度翩翩。
“住口!”
侯方域扬了扬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不提还好,至少能死个痛快,偏偏这厮还往人伤口上撒盐,他愤慨咆哮,“好个竖子!死到临头还有脸说……你是不知道那窗户有多高,哪个天杀的泥腿子,听戏还在门口放了把锄头……”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侯方域正待痛斥,突觉眼见一黑,眨眼便见一柄闪着幽光的短刃袭面而来,那幽光快得人不及躲闪,他睁大瞳孔苦到:“又来!”
侯方域舌头一吐便被人捏住了脖子,长剑哐当掉在地上,手脚扑腾着,小鸡一般就是挣扎不开。
“叮咚!系统提示,检测到荆轲隐藏技能‘致命一击’发动,持续一刻钟,期间速度
0156 中兴剑
年三月,天子昭告,因伴读、平贼、献策、辅政,数功相累,册封宗亲刘诚为世袭关内候,美其名,曰“锦”!采邑徐州广陵郡。
东汉,军功爵制二十等,十九为关内侯,最高二十为彻侯,为避武帝刘彻,亦讳曰列候。
如此,即便是说,关内侯之爵位,只在彻侯之下,在非刘不王的汉代,已然很高!
何况,即使是列候,也大多只是徒有荣耀的虚名,少有食邑,即便是有,也顶多不过一亭一乡一县之地。
献帝时,吕布弑父董卓,封列候“温”,升奋威将军,仪比三司,与司徒王允共秉朝政,也不过食邑一县而已。
刘诚这锦候,虽不能与老祖刘胜的中山靖王相比,但竟食邑一郡,还能世袭,仅此一点,便有诸多不合礼制之处,何况刘诚尚且身陷牢狱,有谋刺皇子之嫌。
消息一出,来得突兀,莫说刘侍郎想不通,满朝文武,更是无一人想得通,不过这“锦”之一字,在刘侍郎看来,倒也真真贴切。
不待众人反应,皇帝刘宏的旨意,又绵绵不绝自西园里频频颁出,道道引得天崩地裂,让人如遭晴天霹雳。
当日,刘宏分封州牧,大有商灭周兴时,周天子分封天下之大气势,群臣旦有异议,一律贬黜幽禁,太仆佐令耿言谏否,更是被当庭杖毙,自此,百官惶恐,再不敢出言半句相左。
刘宏大袖一挥,随即摁下了势比山沉的传国玉玺。
封: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总领幽州军政,开募兵之权,又封,宗亲刘表荆州牧,刘焉为益州牧,刘岱为兖州牧,丁原为并州牧,陶谦为徐州牧,贾琮为冀州牧,士燮为交州牧……
一番分封下来,看得人既是眼馋又是心惊胆战,大汉十三州,而今只落下皇城所在司隶和战乱凉州,司隶另当别论,皇帝刘宏有意招安凉州叛将,故此凉州牧才悬而未决。
分封之后便是清算,殿前侍卫侯景领着西园禁卫一一登门宣旨缉拿,该杀杀、该免免,所涉者不下百人,闹得京师鸡飞狗跳,沸反盈天。
查司徒崔烈,老而无为,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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