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论是非

    敖覆江严肃道




第十五章 茶馆诡计
    敖覆江出剑时，其上携带股浑厚的气势，将顾长行卷入在内，他心中震骇，竟忘记了躲闪。

    电光石火间，听得铮的一声，楚沐雨拔剑出鞘，声音响起的下一刻，后发先至，她的剑已送至敖覆江的胸口。

    敖覆江回剑格挡，两剑相击，楚沐雨的剑离他的身体不到一寸，落在剑身上，哪怕慢个一时半刻，他非受伤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脱险，敖覆江的脸上古井无波，好似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楚沐雨拉顾长行到身后，连环出剑，顾长行只见敖覆江前方一片光影掠动，看不清楚沐雨如何出招，又攻往何处。

    身处剑影，敖覆江岿然不动，仅用宽约一寸的剑身防守各个方位，他手上的动作比楚沐雨慢了数倍不止，可满屋缭绕的丁零当啷声响，代表他正不断接下楚沐雨的攻击。

    二人这样僵持了两刻钟，楚沐雨渐渐吃力，额头上汗水密布，出剑的速度也不像原先迅捷无形，反观敖覆江，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除衣摆被楚沐雨的剑风吹得飞舞，身上无半分伤痕褶皱。

    又过一刻钟，楚沐雨收剑，鼻翼翕动，喘着粗气，顾长行明显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在轻微发抖。

    敖覆江剑指楚沐雨，道:“你的殊途剑法已深得精髓，再练上二十年，我便不是你的对手，可惜，现在你的功力与我相差甚远，胜不过我。”

    楚沐雨道:“诛邪剑派的落红剑法教人做缩头乌龟，一味挨打，无从还手，敖前辈既已如此，诛邪剑派的未来令人堪忧啊。”

    敖覆江横眉道:“羞辱我还不够，还想羞辱我整个诛邪剑派吗好，我便使出落红剑法叫你见识见识，这样你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也无怨无悔了吧。”

    说彻，敖覆江一剑刺出。

    楚沐雨手一晃，长剑砸在他的剑上，却被其磅礴的力道震开，敖覆江势头不减地攻来，她躲闪不及，手臂上的衣服被削去大片。

    绕到敖覆江身侧，楚沐雨疾出两剑，分攻他的两肋，这两剑一虚一实，殊途剑法又快不可察，想分辨出哪一剑是真，哪一剑是假，唯有身体中剑的那一刻。

    以敖覆江与立恶剑派数十年交战的经验，当然知晓这招的凶险万分，防御不当即身受重伤，楚沐雨非等闲之辈，他没把握在重伤的情况下取胜。

    但是，正因为身经百战，殊途剑法的长处劣势敖覆江烂熟于心，早已有了应对之法，他并未选择回防两肋，反而剑穿到楚沐雨剑的下方，向上挑拨。

    如此一来，楚沐雨的虚招不攻自破，实招因敖覆江的一剑偏离方向，身体后倾，空门大开。

    敖覆江一剑斜出，楚沐雨稳定身形后以剑迎上，转瞬被劲力弹开，她不懈地挥出数剑，终于撼动敖覆江的剑一歪，划过肩膀，鲜血挥洒。

    楚沐雨一跃退开，左手捂住右肩上的深达半寸的伤痕，暗自庆幸，如果她没有击歪敖覆江的剑，恐怕整个肩膀将被贯穿。

    “姑娘，小心了！”敖覆江大喝一声，持剑攻将上来。

    楚沐雨且战且退，叫苦不迭，她的殊途剑法优点在于轻灵翔动，剑上灌注的力量本就不足，更何况她肩膀受伤，力量大减，以前数招挡开敖覆江的剑，当下数十招都办不到。

    正如敖覆江所说，二人的功力悬殊，若是功力与敖覆江相等的人施展殊途剑法，敖覆江绝不会托大任他的剑打在自己剑上无动于衷。

    楚沐雨退至茶馆门口，右手因屡次挥剑之故，发麻抬不起来，心想到此为止，飞身欲冲出去。

    &n



第十六章 有匪君子
    茶馆内仍寂静无声，敖覆江沉下脸，道:“我诛邪剑派不能给立恶剑派小觑了，纵使我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也要带个人陪我一起走。”

    “麻二，我来找你啦！”敖覆江身体在半空中一转，落下时长剑插入右手边的桌子下。

    他用力一扯，桌子飞出，露出下面的空间，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桌子下一个人没有。

    “柳姑娘！”敖覆江劈开身后的桌子，也不见柳织女的身影。

    这下，敖覆江惶惶不安起来，麻二和柳织女什么时候移动到别处，自己一点儿没发觉，着实诡异莫名。

    “麻兄，柳姑娘，恭喜你们功夫更上一层楼，敖某自愧弗如。”翻来覆去，敖覆江想出这一种可能，出言试探。

    四周掉针可闻，盏茶功夫过去，敖覆江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外面的骚动喧嚣。

    “糟了！”敖覆江惊叫一声，意识到不对劲，看向楚沐雨和顾长行站的地方，二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敖覆江脑中灵光乍现，明白他自打一开始便中了敌人的奸计，这间茶馆内根本没有辛翔鹤和他的徒弟们，藏在后厨的仅一个人。

    他扔出桌子遮挡敖覆江的眼目，再伺机移往别处，混淆视听，让敖覆江以为身陷包围，不敢轻举妄动，进而救出楚沐雨和顾长行。

    话分两头，一人在茶馆解开楚沐雨和顾长行的穴道，携他们一路向西，出了城，奔出五六里，才停了下来。

    顾长行打量救出他们的人，只见他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神色平易近人，大有种执礼蕴藉之风。

    那人眺望身后，道:“我师父应该不会追上来了。”

    自此人出现，楚沐雨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仰慕，她上前一步，忸怩道:“阮公子，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阮栉风柔声道:“你不必谢我，要不是我冒昧地请你相聚，你也不会碰上我师父。”

    楚沐雨自责道:“是我太笨了，被你师父逮住。”

    阮栉风道:“笨的不是你，我师父跟踪我来的，怪我没用，看到你和我师父一前一后走进来，因为怕他责罚，我不敢露面，让你一个女孩子挡在前面。”

    楚沐雨捂住他的嘴，道:“阮大哥，别这么说，幸亏你一直没出来，关键时刻才救了我一命。”

    阮栉风瞅见她肩膀上的血迹，拿出药洒在伤口上，关切道:“沐雨，答应我，以后不要和我师父正面冲突，你不是他的对手，容易受伤。”

    楚沐雨脸红道:“阮大哥，为了你，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惧，和这点小伤，受伤倒不算可怕。”

    阮栉风道:“沐雨，你千万不可再这么说，你的性命是属于你自己的，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涉险。”

    楚沐雨摇头道:“我误入歧途，是阮大哥将我拉回来，使我焕发新生，为什么我的命不是你的”

    阮栉风苦笑道:“你从小被师父带大，不谙世事，是以跟他横行霸道，我不过规劝你几句，改过自新靠的是你自己的觉悟。”

    楚沐雨执意道:“劝我的人少吗你师父刚刚还在劝我，可是除了你的细语温存，我全当他们在对牛弹琴。”

    阮栉风调笑道:“你说自己是牛吗”

    “讨厌！”楚沐雨锤他一下，道，“我是说他们的话我一句听不懂，只听得懂你的话。”

    阮栉风道:“巧了，我规劝的话也是对牛弹琴，除了你这只小牛，其他人都听不进去。”

    “你骂我是牛”楚沐雨嘴一撅，伸手打他。

    阮栉风抓住她的手腕，楚沐雨拿另一只打，阮栉风又抓住，楚沐雨鼓



第十七章 化敌为友
    阮栉风拿出一张残破的信笺，递给楚沐雨，她拆开来看的同时，说道:“这是我随师父拜祭太师父，在他的住处找到的，因为不确定可信与否，所以找你商榷。”

    楚沐雨拿信的手越来越颤抖，等她看完，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阮栉风握住她的手，道:“信上有我师公的名字和两派的剑法名称，又是从我太师父的住处找到，应该假不了。”

    楚沐雨道:“可我的太师父名叫辛翔鹤，不是什么辛相何，再说，我们两派纷争不断，你师公和我师公各为领袖，总该见过面，难道认不出对方的身份吗”

    阮栉风道:“姓名可以更改，沐雨，你想想以他们二人的地位，放的下架子吗要是我师公听闻你师公叫阵，或许会出面，反之亦然。”

    “但他们在乎的不是个人的输赢，而是正邪的较量，好比下棋，咱们两派的弟子是棋子，他们是棋手，谁先出手打乱棋盘，便等同于犯规输了。”

    “是以二位师公在门派中潜修，创新各自的剑法，再由座下的弟子进行比拼，他们没见过面，实属正常。”

    楚沐雨叹气道:“可惜数十年过去，二人始终难分胜负，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确是经他们之手今非昔比，可我们这些弟子却苦不堪言。”

    阮栉风道:“沐雨，我找到这封信笺可能是天意，意在由我们化解两派的矛盾，重归于好。”

    楚沐雨眼睛一亮，问道:“那我们两个便能在一起了”

    阮栉风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小女子之见，咱们两派化敌为友不比你我的私人感情重要。”

    楚沐雨道:“我就是小女子，倘若两派化敌为友我们也不能结为连理，那这个敌不化也罢。”

    阮栉风思忖道:“化敌要化，连理要结，想结为连理须化敌为友，至于怎么化敌为友，咱们得仔细想想。”

    楚沐雨道:“那有何难，请你师公和我师公出来相见，他们自然记得对方长相，再把这封信笺拿出来，一看便知。”

    阮栉风一一否定:“他们几十年未见，容貌早已大变，见了面不过形同陌路，再者，我们如何证明这封信的真伪咱们的师公何等精明，会听信片面之言也只有你，对我的话毫不怀疑。”

    楚沐雨脑子里蹦不出一个点子，干脆放弃，问:“阮大哥，你说怎么办”

    阮栉风反复阅读几遍信笺，道:“太师父说他谱写的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弊端显著，望咱们的师公取长补短，我们可以试着结合两种剑法，如若成功，信的真伪不言自明。”

    楚沐雨一口答应:“好。”

    阮栉风无奈道:“沐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要交换彼此门派中的最大秘密，假使出了叛徒，不论你我，以两派恨之入骨的程度，另一派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楚沐雨道:“没关系，我信任你。”

    阮栉风劝道:“这不是儿戏，你要慎重考虑。”

    楚沐雨认真道:“事关我们的幸福，我怎么会当作儿戏还是，阮大哥，你怀疑我会背叛你”

    阮栉风道:“当然不是，只是此事不急于一时，咱们下次聚首再详谈。”

    楚沐雨依依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角，问道:“你要走啦”

    阮栉风安慰道:“沐雨，我也想多陪陪你，但还不是时候，让我们共同等到两派交好的日子，行吗”

    楚沐雨勉强撒开手，道:“行。”

    阮栉风叮嘱:“沐雨，在我们未确认信的真伪前，信中的内容不可告知其他人。”

    楚沐雨应道:“嗯。”

    “保重。”阮栉风说完，出了木屋。

    “下次相见的日子你都没定，两派交好等到猴年马月去。”阮栉风走后，楚沐雨一个人自怜自伤。

    顾长行咳嗽一声，道:“姐姐，咱们走吗”

    楚沐雨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长行道:“你们带我来的。”

    &



第十八章 相爱往事
    麻二漫不经心道:“你说话的语气跟你大师伯一样，你究竟是他的徒弟还是我的徒弟”

    楚沐雨急切地叫了声:“师父！”

    “好。”麻二无可奈何，即刻命令道，“卢岳、金燕，你们把这家客栈给我砸了，等你们忙完，咱们即刻赶往垂枝山。”

    楚沐雨忙问道:“师父，你砸客栈做什么”

    麻二道:“他们敢收老子的酒钱，自然要狠狠教训一顿。”

    楚沐雨眼睛在眼眶中转一圈，想出个保全客栈的方法，道:“师父，二师伯传信让我们在这儿与她碰面，她摆脱了戴霍义，势必会回来找我们，你把客栈砸了，她便无从得知我们的讯息了。”

    麻二问道:“宝贝徒弟，依你之见，我该怎么教训他们”

    楚沐雨道:“写一封信交由掌柜保管，待二师伯回来，呈上给她。”

    麻二道:“不行，这种差使也算教训吗我立恶剑派的威严何在”

    “师父，我还没说完呢。”楚沐雨继续道，“信中写上让二师伯教训掌柜，她的手段比起砸客栈高明且狠毒不少。”

    麻二一想，他每每看柳织女折磨人无不叹为观止，爽快道:“行，就这么办，老子不会写字，你来给师姐留信。”

    “是。”楚沐雨应答。

    交代完，麻二抬脚欲走出客栈。

    楚沐雨问道:“师父，你又干什么去”

    麻二道:“去快活一把，干大事前不玩几个女人，我浑身难受。”

    楚沐雨扶额，实在不敢恭维他的癖好，她这个师父是典型的恶人，奸淫掳掠样样精通。

    麻二行至楚沐雨的身边，脚下一顿，侧头看向顾长行，顾长行也看着他，二人大眼瞪小眼，持续了一段时间。

    麻二问道:“宝贝徒弟，他是谁”

    楚沐雨撒谎道:“他叫顾长行，是新入门的弟子，我带他出来历练，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麻二摸着下巴，追思道:“我觉得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楚沐雨道:“毕竟是门内的弟子，师父或多或少的见过不足为奇。”

    “是吗”麻二突然抓住顾长行的肩膀，头凑到他的脸上，“还不谢我”

    顾长行战战兢兢问道:“谢什么”

    楚沐雨在他头上拍一下，道:“笨！谢师父记住了你的长相，往后你武道上遭遇瓶颈，稍加提点几句，保你终身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