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论是非

    顾长行赶忙道:“谢谢师父！”

    “下回机灵点啊！”麻二五指罩住他的头顶，狠狠捏了一下，转身离去。

    麻二走后，楚沐雨吩咐卢岳、滕金燕等弟子去备马，自己则给客栈掌柜赔不是，交了麻二的酒钱和众人的住宿费。

    她又要来纸笔，开始书写通知柳织女他们去向的信。

    顾长行坐在楚沐雨身边，看着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投入立恶剑派”

    楚沐雨一边写信，一边说道:“我自小被父母遗弃，是师父把我捡回立恶剑派抚养长大，没得选择。”

    顾长行无法想象麻二那种人会心存善念，至于抚养楚沐雨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本人知道。

    顾长行又问道:“江湖上传言加入立恶剑派的第一件事便是亲手挖出活人的心脏，且每七天必须杀一个人，师父交待的任务更是惨无人道，真的吗”

    楚沐雨平静道:“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基本属实。”

    顾长行深深打个激灵，感慨道:“在那种地方长大，姐姐仍磨而不磷，涅而不淄，真乃女中豪杰。”

    楚沐雨停下笔，道:“我原来也是个杀人不眨眼、铁石心肠的魔头，如果一




第十九章 擒获戴女
    在楚沐雨的强烈要求下，大家连夜赶路，卢岳、滕金燕等人牵来十三匹马，他们一共十四个人，顾长行和楚沐雨很娴熟地上了同一匹马。

    二人不觉得奇怪，其他人看在眼中就不一样了，卢岳怪笑道:“师姐，我们曾疑心你救这小子乃性情失常，现在看来，是为自己寻了个小情郎。”

    楚沐雨不做反驳，凶厉的眼神制止卢岳说下去，她瞒着众师弟妹对麻二说顾长行是新入门的弟子，要确保两边都不能戳穿。

    卢岳悻悻离开，楚沐雨问顾长行:“你为什么与我共乘一匹马”

    顾长行道:“上次我们也骑的一匹马。”

    楚沐雨一想，确实如此，不再烦忧，正待催师父行进，听见一声马啸，麻二驾马冲了出去。

    “师父怎么独自走了”楚沐雨问道。

    滕金燕道:“师父说他先行一步，叫我们无须担心他，大家在垂枝山汇合。”

    楚沐雨蹙眉不语，怀疑师父心中只有吃喝玩乐，是否会重视约定。

    奈何大师伯危在旦夕，形势紧急，她不便派人追麻二，带众人驶往相反方向，朝垂枝山进发。

    行至酉时中，云雾中浮现一座山的轮廓，那里便是垂枝山，楚沐雨恐盲目过去遭遇诛邪剑派等人，他们又赶了一夜的路，精乏体弱，遂命众人原地休息。

    顾长行等人吃了些干粮，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天色已大亮，为降低动静，徒步上了垂枝山。

    上山后，楚沐雨让卢岳、滕金燕等人分守四个方位，密切注视林岩灌木间的风吹草动。

    众人提心吊胆地走了半个时辰，楚沐雨抬手示意停下来，引他们躲进一片草丛。

    “师姐……”滕金燕刚要询问理由，听到前面一阵沙沙声，两个人从对面的草丛间钻了出来。

    “爹，胡伯伯是不是有意戏耍咱们他请我们帮他拿神功，却不告诉我们去何处拿。”

    “你胡伯伯不会像你一样顽劣，他和我打小结拜，阔别多年未见，本该促膝长谈，期间聊及此事，只是你久久不归，我焦急寻你，错失了机会。”

    “都怪那个柳织女，太可恶了！爹，下次再见她，替我好好教训她！”

    “求人不如求己，你勤勉练习我传授的游去复来剑，假以时日，未必不是柳织女的对手。”

    听这两道声音无比熟悉，顾长行头探出草丛，果然是戴氏父女，不由得目露仇恨。

    楚沐雨看他一眼，对顾长行与。戴氏父女的恩怨略知一二，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一只手把他的头按进草丛，避免暴露。

    戴月珏弯腰捶捶膝盖，撒娇道:“爹，我累坏了，咱们坐下歇会儿，好不好”

    戴霍义道:“珏儿，你又并非不识大体，柳织女出现，意味立恶剑派打上了神功的主意，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助胡大哥拿到神功。”

    戴月珏道:“我们在山里走半天了，说不定立恶剑派早抢到了我们前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戴霍义想个折中之法，道:“珏儿，咱们继续走半个时辰，如果仍是没有找见胡伯伯，你再歇息好不好”

    戴月珏撇撇嘴，极不情愿，突然笑道:“爹爹，不如我坐在这儿歇息，你去找胡伯伯，我歇息够了再赶上你。”

    戴霍义拒绝道:“不成，垂枝山的路错综复杂，你怎么赶上我”

    戴月珏抱头深思半晌，道:“你用剑在树上留下标记，我跟着标记走，肯定能赶上你。”

    戴霍义嗟叹道:“你只有偷懒的时候脑子转的最快。”

    戴月珏抓住他的手臂，道:“爹爹，求求你了。”

    戴霍义宠溺一笑，道:“就照你说的办。”

    “谢谢爹爹！”戴月珏举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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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除恶务尽
    戴月珏不惧她的恐吓，道:“邪教妖女，你这么护着顾长行，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楚沐雨道:“是呀，戴公子仪表堂堂、风趣幽默，对他一见倾心的女人数不胜数，我不过平凡的一个。”

    即使知道楚沐雨在替自己出头，说的并非真心话，顾长行还是心跳加快。

    戴月珏讥笑道:“凭他我的一个仆人既然你如此中意我的仆人，我便做个顺水人情，将他赏赐给你了。”

    不知为何，顾长行觉得这话异常刺耳，站出来道:“戴月珏，你算什么东西，光有个徒有虚名的父亲，我会当你的仆人”

    “你敢骂我爹”戴月珏抬腿踹他的小腹。

    楚沐雨提脚踩她的脚踝处，戴月珏的腿受大力落在地上。

    瞪楚沐雨一眼，戴月珏道:“顾长行，几日不见，你长本事了，学会了狗仗人势。”

    顾长行不甘道:“你才狗仗人势！”

    戴月珏道:“你若不是狗仗人势，出来与我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顾长行无言以对，论单打独斗，他实非戴月珏的对手，可不跟她一对一较量，证明自己确实狗仗人势了。

    他正犯难时，滕金燕道:“我们本就不是英雄好汉，天生喜好以多欺少，你能怎样”

    戴月珏道:“我不能怎样，你们自甘堕落，我想以眼还眼，难不成效仿你们，沦为武林之耻”

    “你说什么呢！”

    “谁是武林之耻！”

    ……

    戴月珏一句话使得众立恶剑派弟子气不可遏，大声叫喊，挥剑欲砍了她。

    “住手！”楚沐雨及时喝止他们，保住了戴月珏的一条性命。

    卢岳道:“师姐，我们最见不得那些正派不可一世的样子，这小姑娘尤甚，决不能轻饶了她。”

    “是呀！师姐。”

    “不能轻饶她！”

    ……

    师弟妹们一同应和。

    滕金燕笑道:“卢师弟，这就是你杞人忧天了，落在咱们的人，最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戴霍义的女儿，师姐不让你们一剑杀了她，是有更别出心裁的玩法。”

    “是，我多虑了。”卢岳坏笑道，看戴月珏的眼神透着阴厉。

    戴月珏不安道:“你们想干什么我爹爹就在附近，一旦他回来，你们全都跑不了。”

    卢岳道:“这话倒提醒了我们，在戴霍义回来前，须抓你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说着，一步步朝戴月珏逼近。

    “别过来！”戴月珏转过身，立恶剑派的弟子拿剑指着她，无处可逃。

    眼看卢岳的手碰触到戴月珏的发鬓，一人毫无征兆地跳进立恶剑派弟子的包围圈中，剑似游龙，与之对抗的弟子一一退开。

    不一会儿，众人的阵型溃散，那人手牵戴月珏，从缺口处脱出。

    望见来人的真容，戴月珏喜道:“敖前辈，多谢你了我。”

    敖覆江微笑道:“珏儿，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家父可还安好”

    戴月珏道:“我父亲身体康健，多谢敖前辈挂心。”

    楚沐雨的目光越过敖覆江和戴月珏，与后面之人目光相接，双颊泛起红晕。

    煮熟的鸭子飞了，卢岳心里窝火，道:“我当是哪一伙绿林强盗见漂亮姑娘来截胡，原来是诛邪剑派的敖前辈和他的弟子，失敬失敬。”

    敖覆江望楚沐雨一眼，道:“立恶剑派中人个个练得牙尖嘴利，手底下的本事却没多少。”

    戴月珏受了楚沐雨等人的侮辱，一心想讨回来，道:“敖前辈，跟他们废什么话，咱们一起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敖覆江略微沉吟，戴月珏所说未尝不可，对方虽人数上占优，但能抗衡自己的惟楚沐雨一人，阮栉风近日武功大



第二十一章 撒泼赖打
    顾长行等人一路飞奔，后面敖覆江穷追不舍，他的功力高出众人太多，卢岳和滕金燕所争取的时间，很快被赶上。

    二人落在后面，敖覆江距他们四丈多远，纵身跃起，从上俯下，分出两剑，直取后颈。

    卢岳转过身，抬剑迎上，滕金燕则刺向他的腋下，二人一齐出剑，由于殊途剑法的敏快，敖覆江几乎在不可能命中二人的同时回防。

    意识到这一点，敖覆江的剑横扫，卢岳和滕金燕的剑击在其上，全被弹开，局势反转，他顺势将剑送向滕金燕的胸腹。

    惊呼一声，滕金燕翻身后退，纵使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敖覆江的剑还是划破了她的衣服。

    卢岳绕到敖覆江的背后，瞬息之间连出十余剑，勾勒出一朵花样式，笼罩他的周身要害。

    等敖覆江转身，剑风扑面，锐利的冷芒映在脸上，他不见丝毫的惊惶，一剑点在下端的花瓣上，当的一声，整朵花消散，卢岳的剑脱手而出。

    飞身接过半空中的剑，卢岳的右手抖动不止，看敖覆江的眼神犹似在看鬼怪。

    敖覆江道:“殊途剑法出招的速度虽快，十之**是虚招，修行精熟的人施展出来或许掩藏得天衣无缝，你们却破绽百出，死在我手上不冤，愿你们转世投胎不要再误入歧途。”

    “臭老头，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滕金燕言罢，长剑扫向敖覆江的下盘，带动地上的落叶野草四溅，混淆他的视线，叫他辨不清剑招的虚实。

    敖覆江不屑地撇撇嘴，剑插在地上，随即站在原地不动，滕金燕心想他未免太狂傲自大，有意挫败他，剑势往上，欲挑飞敖覆江的剑。

    谁料，滕金燕的剑刚碰到敖覆江的剑，一股猛悍的力道自剑上传至自己手上，她的虎口发麻，拿不稳剑，掉在地上。

    敖覆江抄起插在地上的剑刺来，滕金燕无剑格挡，退至一棵大树下，如待宰的羔羊般。

    “师姐！”

    卢岳从后方攻来，盼敖覆江回身对付自己，给滕金燕创造逃脱的机会。

    敖覆江倒转剑柄，身后宛如长了眼睛，准确无误地与卢岳的剑相交，震落他手里的剑。

    一招制敌，敖覆江的剑复收回，斜削滕金燕的脖颈，无情地下杀手。

    忽然，斜地里窜出一道下蹲身影，伸手掏向敖覆江下阴，敖覆江运剑砍去，那人手臂一缩躲过，又继续前伸。

    敖覆江出三剑刺他太渊、尺泽、中府三穴，那人整只手收进袖管，从胸膛露出来，目标仍是他的下阴。

    二人距离过近，敖覆江生怕他得手，提气后跃，那人脚下一蹬，竟是赶将上来。

    敖覆江挥剑砍他的头，那人背一弓，脖子一缩，头塞进衣领里，像个球似的撞过来。

    敖覆江身形急转，“球”与他擦肩而过，冲进草丛中，不一会儿，他从草丛里跳出来，落在卢岳和滕金燕的身边。

    二人异口同声地叫道:“师父！”

    来人正是麻二，他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道:“徒弟们，你们有没有受伤”

    滕金燕扑进麻二的怀里，一点儿不嫌弃他的衣衫褴褛，呜咽道:“师父，姓敖的差点杀了我，你要为我报仇。”

    麻二抚摸着滕金燕的背，道:“竟有此等事金燕，你放心，为师一定把敖覆江打得满地找牙。”

    滕金燕高兴道:“师父待我最好了！”

    麻二道:“当然，我生平最爱……”

    顿了顿，他问道:“你们师姐呢”

    卢岳道:“我们留下来断后，师姐他们在前头。”



第二十二章 酒囊饭袋
    麻二的身体笔直向后倒去，敖覆江转剑下刺，中间的空闲稍纵即逝，麻二躺在地上即刻翻滚，敖覆江又化刺为扫，追着他不放。

    麻二后方一棵树拦住去路，他仍速度不变，滚到树下，双手抱住枝干，脚踩树皮，一蹦尺高，敖覆江的剑砍在树上，扑了个空。

    麻二自树上跳下，手呈爪形，抓向敖覆江的头盖骨。

    敖覆江举剑刺他的手心，麻二收手作罢，于空中变换位置，两腿夹向他的头。

    敖覆江朝后移，拉开半丈远，同时长剑迭出十招，覆盖麻二的全身，他人在空中，根本无从闪躲。

    麻二胸膛一挺，不偏不倚地撞在剑上，十招尽数接下，待他趴落地上，身体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