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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撩汉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疆野有马

    白远贞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孔,盯着他脸上的红霞似在沉思,片刻之后才开口回他的话:“这由不得你为所欲为,你既大放厥词说了你我之间大名可随意称呼,现却又妄想将此话收回”

    祁溯:“……”真是没想到,他还不干了

    白远贞见他这副惊讶的脸还刻意往前一凑,使得两人的脸之间仅隔了不到五寸距离,然后垂眸似乎极为不屑,一字一句对他低沉道:“你想得倒美……”

    完了,看来白远贞这回是真的被气的不轻,死心塌地要跟自己较真下去了。其实祁溯这名字别人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反感,只是刚才小乌龟悄声在他耳畔补充的一句话实在叫他越来越觉着别扭。

    大名这个名儿,除了长辈可以叫得,再就是还有一种人可以——夫人!对,没错,就是与其拜过天地,结为夫妻的女子,也就是白远贞的老婆才能叫他大名,这才让祁溯觉得无比尴尬,自己可不是他什么老婆,更何况他是个男的,且对白远贞并没有任何蔑视的意思,所以听了小乌龟的讲解才对于方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尴尬无比,上前祈求谅解,没想到对方铁了心的要跟自己过不去了,不过也确实,凭什么自己说犯事儿就犯事儿,说让别人原谅别人就得原谅哪就能那么为所欲为

    “远贞,翛王也不过无心之失,且也诚恳致歉,你便也宽宏大量,饶他一次如何再说了,近些时日,他为了与你之间的约定,也着实改了不少。”黄悯凡见祁溯有心悔过,再加他头脑不好,似乎也有些动容,便也为祁溯而向白远贞去求情。

    白远贞却盯着面前的祁溯,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改了不少,还是变本加厉去撒盐害人”

    白淕:“……”

    祁溯一想他肯定误会了自己,赶紧摇头晃脑疯了一样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想过害人,真没想过害人,我那是没和过包子馅儿,不知道分寸,结果手一抖,盐就多了……就……就成了盐包子了……”

    白远贞继续问道:“摔碟砸碗”

    “……”而身边的白淕已经是一脸茫然,静静拿起面前的茶盏来喝了一口茶水,心道:果然自家兄长心思难猜,方才还替祁青岑说好话,现在反而自己盘问上了……

    等




月门
    事实证明,祁溯是有胆子的,但也不过只是有胆子骗人而已。

    从芍药堂出来后,差不多就快到了拜堂的时候,白远贞与白淕已然不见了踪影,祁溯与黄悯凡一道上也就是拿着扇子扇着小风闲聊,过去时正赶上薛魏文与安娴进正堂,黄悯凡还往前走着,准备前去凑个热闹道个喜,可再问话时身边的人却没了回应,这一扭头才发现祁溯不知何时被自己落在了身后,且用略带狐疑的目光直直打在安娴的身上,黄悯凡不得已又折了回去。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小乌龟站在一旁抬眸看着他也是不解,这走的好好的,怎么说停下就停下,还死盯着安家小姐不肯挪开眼睛。

    祁溯没回他们的话,只是握着芭蕉扇柄的手暗自握紧,最后眼见那二人要拜堂成亲之时似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问了一句:“黄主播可知道安家小姐安娴是什么时辰与那穷书生相会的”

    “嗯殿下怎会问起这个”

    “你且说就是了。”

    黄悯凡只好挠头为他苦想:“这旁人的事儿我大记不太清了,不过隐约听人说起过……”

    “什么时辰来着”

    “似乎是,天刚黑下来……好像,是戌时。”

    “戌时戌时……戌时!”结果祁溯一反应过来戌时是什么时候时便把手里的芭蕉扇子塞到了身后小乌龟的手里,凌眉低头拆了绑在自己左手上的白缎往身旁的花丛里一扔,事情发生的太快,等黄悯凡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想出口制止时已经为时已晚,面前的祁溯抬起手来按住了黄悯凡的肩膀:“主播,你信我痛改前非了吗”

    “……什么”

    “我说,我不再做任何一点对别人不好的事情,我,也不再做旁人口中恶贯满盈的翛王祁青岑,你信不信我!”

    黄悯凡似有不好的预感,他是从未见过如此一本正经的祁溯,也是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信。”

    “那就千万不要食言,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我……”

    “……”

    “殿下您,您去做什么”

    黄悯凡忘记了,祁溯是怎样送开按在他肩膀的双手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只记得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弯起的双眼灿若三月里艳丽的桃花,致使头脑在一瞬间变得没有那么清醒,等到小乌龟询问祁溯去哪里,做什么时才回过神来,转身望去,就见祁溯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奇怪的银剑来,握进了那只才受伤不久的掌心里,黄悯凡是清楚的,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惯用右手,而现在却用左手握剑,他想做什么,已经是再明确不过……

    ……

    周遭人见了安娴脖子上横着的那把带血银剑皆退避三舍,为祁溯让出一条路来,祁溯胁迫着安娴直往门外去,迎面到小道的月牙门前时却被站立在当间的白影恍惚了视线,停滞不前,最后在昼夜交替仅剩一丝光亮时才努力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白……白歌”

    “……”

    明明知道的,这样称呼这个人的大名,是对其带有蔑视之意的,可是心里却莫名在这样朦胧的光影之下,总能回忆起那日夜里,那个背着自己走在花间的身影,有着似水柔情,那份不同于对普天之下,是仅仅给过自己的柔情,这样的人,总觉得,用“白远贞”这三字称呼,未免太过生疏……

    白远贞只站在那里,淡漠的目光直望着他手里那柄银剑,明明剑刃离安娴的脖颈还有一定的距离,而剑刃上的血却如泉涌,淌在了地上,汇聚在一起。

    祁溯知道,白远贞向来都是嫉恶如仇之人,今日他做下持刀抢亲,还是抢他堂弟亲这种事儿定然不会轻饶,可事已至此他虽说惧怕,可也是没了办法,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见不远处人星火闪亮,像是火把的光亮便向他这边迈步,祁溯走到了离白远贞不远处,威胁道:“白大人,我劝你把路让开,不然我这刀可不长眼,我得不到的东西,毁了都不给旁人!”祁溯额头上冷汗涔涔,连握着蝴蝶刀的左手也出了不少的冷汗,蛰的伤口生疼,却又不由得将手里的蝴蝶刀握的更紧,将刀刃往安娴的脖子上轻轻贴了贴,结果这样一做,对面的白远贞果然冷冷淡淡扫视他一眼,站到了一旁,把月牙门的过路让了出来,祁溯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便赶忙趁着白远贞离得远还没察觉出蹊跷来胁迫着安娴奔也似的逃跑,可从白远贞身边经过之时,祁溯的眼睛虽说越来越看不清,可是却清晰的感觉得出来,白远贞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自己的身上挪开,就在祁溯快要离开,要到下一个转角时,站在月牙门后的白远贞终于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不觉得疼吗……”

    祁溯呼吸一滞,转过身来却只能望见也昏暗的月牙门后,那道颀长,从来都优雅从容的身影,只是可惜,这样的夜色里,实在看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所以祁溯,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那头良久,最终消失在了转角。

    等到月牙门前火光灼灼涌了一片时,众人就见白远贞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道路的尽头,目不转睛,薛城上前问他为何不将祁溯拦下时,他并没有开口回话,只是回头看了他的舅父薛城一眼,将那清冷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由血滴汇聚在一起的一小滩鲜红的血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去了。

    出了薛府四周有了更多的灯火祁溯才看清了道路,将手里的蝴蝶刀收回了袖中,拉着安娴的手就钻进了一旁的小巷里,第一件事儿就是赶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左手,觉得实在疼的厉害,本来血好不容易上药止住了,结果又被自己硬生生扯开,现在伤口更大了,血流的止不住,一旁的安娴见他额头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落,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来在他手上细心帮他缠了几缠,牢牢固定住才松了口气。

    祁溯等到喘息声定,才抬起头来,看着安娴的脸,柔声一笑:“我可是毁了你亲事的人,你还对我这样”说着还摆了摆自己的左手。

    安娴抬起头来,眼睛还是那么红,却无奈笑了一声:“你见过抢亲的人,有用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的吗”

     



灾星
    “你素来与你心上之人相见的时间,正是戌时,如果我没猜错,那日见你红着眼眶走得那般着急,想必是刚与你心上人分离不久时,我说的对不对”

    安娴听到最后点头捂住了脸。

    祁溯见她如此反应真的是想夸自己分析能力不错,可是又怪手实在是疼,害他分心不少,要不然他肯定能分析的更加透彻。祁溯又将手抬了起来,见上边缠着的丝帕早已被掌心流出来的血水浸透,用右手一碰,却咬牙发出了嘶的一声,安娴这才想起来他手上有伤,抬起头来就见丝帕比方才还要更为嫣红:“殿下……”

    祁溯摆了摆右手示意自己无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本来是不认识你,也不想帮你的,但我觉着你这人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意切,实在难得,所以我不想你这么喜欢一个人却要被世俗束缚,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得不到幸福,所以说啊,你要想跟你心上人在一起你待会儿就得听我的话!或者你不愿意找你心上人了也行,我再送你回薛府让你继续成亲,反正亲是我抢得,你是受害者,罪名落不到你头上,你仔细想想。”

    祁溯是说到做到的,给了安娴两条路选,结果安娴毫不犹豫:“殿下,我只想要同我真正所爱之人在一起,我听您的话。”

    祁溯闻言一笑:“那行,看来我也没看走眼帮错了人,不过,安小姐等下您可得吃点苦头了,肯定有点儿疼,您看……”

    “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就不怕疼——”

    祁溯:“好咧!”

    ……

    当晚,安娴就嫁给了她心心念念之人,而且原本还觉得二人身份实在不相匹配的众人甚至巴不得她们赶紧成亲;原因非常简单,从祁溯持剑掳了安娴出了薛府以后,他抢亲的事儿就被人给传开了,比互联网都快!都说祁溯人面兽心,要是安娴嫁给他这种人肯定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结果在一众人高谈阔论此事时,主人公祁溯就带着安娴又再次于君子四街现身了。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眼睁睁安家小姐被祁溯一把推倒在地,脖颈处鲜血淋漓,伏在地上哭的是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众人看了觉得这幅场景简直触目惊心,怀疑祁溯这次动气不小,似乎杀人的心都有了,都偷摸摸低声咒骂骂祁溯不是个东西,结果祁溯似乎完全不把众人当回事儿,把自己的左手手背露出来,上边好深一个齿印,把他那块皮肉咬的是几乎血肉模糊,众人怀疑是安家小姐不肯从他这混世魔王才逮住机会给他手上咬了这么一口,这时刚巧等到薛家的人举着过来,祁溯骂骂咧咧冲上前去,把安娴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骂着还觉得不够过瘾,一个巴掌就扇到了安娴的脸上,安娴一口血吐出来惊呆了众人。

    不远处的薛魏文见了大怒,上前欲将祁溯拉起来教训一顿:“祁青岑,你做出抢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待安家小姐,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结果谁曾料到,祁溯蝴蝶刀一亮出来直指着薛魏文,满脸的不耐烦:“关你何事我既然把人抢到我手里了,那她人就是我的了,生也好死也罢,与你有何干系”

    薛魏文今日是头回见着那怪剑,出手时不仅速度极快且眼花缭乱,薛魏文虽懂些功夫,但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古怪的银剑也是不敢贸然上前,只好隔着一段距离说道:“翛王殿下,你既喜欢安小姐,就理应好好待她,结果这才多久的功夫,你竟把人伤成了这副模样你……”

    然而对面拿着蝴蝶刀的祁溯还没听完就弯腰哈哈大笑了起来:“等等,谁说我喜欢她了我也不过看她长得容貌清秀,带回我翛王府去消遣消遣罢了,你还真以为我看上她了要娶她啊”

    这话一说出口就惹得众人一片嘈乱,薛魏文也更是无法淡定:“祁青岑,你还是人吗,竟然说得出这种话,安娴好歹也是安太尉家的妹妹,你看不起我薛家我薛家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这样岂不就是在跟安太尉对着干!你觉得安太尉的妹妹在你这儿受这么大委屈,你能好过得了吗”

    这太尉究竟是是什么职位,祁溯丝毫不知,只是听闻这大太朝唯一能治得了祁青岑的人也就是个白远贞了,而惹恼了太尉这种问题他还当真是没有想过,但不好过这种事儿应该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连白远贞也没让自己不好过过,他安太尉又能把自己如何。祁溯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莫名的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确实是有点儿考虑欠缺,万一那安太尉真敢找过来,见自己妹妹被欺凌成这个样子肯定得勃然大怒,让自己因此付出点儿什么代价,再来,他自己虽说拿祁思寒这个皇兄做挡箭牌,可他还是知道的,抢亲这种事情确实丢皇家颜面也太过目无王法,就算是再疼爱的亲弟弟,做出这种事儿来肯定还是不能姑息的,虽说不至于给自己判个死刑吧,但关禁闭这种事情应该还是会有的;可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蟹已煮红,再后悔又能有什么办法倒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也算替天上的月老做了件好事。

    祁溯终于还是口不择言,也不知他安太尉是谁,长什么样就呸的一口在地上吐了口痰,扬言嚣张叫骂道:“我呸,我祁青岑是谁啊他区区一个太尉罢了,我还能怕他来不成只怕他听闻此事的始作俑者是爷爷我祁青岑,都吓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连门儿都不敢出了吧”

    “你——”

    “娴儿!”

    祁溯正欲再跟薛魏文怼上几句,就不知被谁给一把推开了,一个踉跄差点扑过路人的身上,赶紧手忙脚乱挥舞了几下手臂才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回头就连人都没看清是谁就忍不住大骂道:“谁啊,敢这么推老子,活腻歪了是不是”

    薛魏文也是一怔,就见方才从人群中冲出来个穿着一身烟灰色长衣的书生,一把就把祁溯推离了老远,死死护着伏在地上的安娴,将她抱紧在怀里,见她脸上发红的印



红袖
    于是,那晚祁溯将身上的红衣一解,丢给了穷书生,使得双苦命鸳鸯终于修成了正果,当着所有人的面,三拜结为了夫妻,原本凑热闹的老百姓们纷纷送上了祝贺,毕竟,只要不嫁祁青岑,不论对方是谁,定然是一桩美谈,等到安娴的兄长安平与薛魏文的父亲薛城闻言赶过去时,却也已经为时已晚……

    安平见自己妹妹被伤成了那副模样也怪她不得,薛城知道薛魏文是受威胁才将安娴让给了穷书生也只好摇摇头,怪他不得,于是所有的过错,都丢给了那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悄然离去的混世魔王祁青岑,然而叫人费解的是,在祁青岑脱掉最外的红衣后,最里边里衣的白袖子已经被血染的不成样子……

    ……

    忘记是在哪里买酒然后醉了个酩酊的,只记得一觉醒来的地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洁净的被褥,只是不再整整齐齐,窗棂旁的书案上是尚未燃尽冒着缭绕轻烟的陶瓷仙鹤踏云归博山炉,整个寝室内都是令人身心舒缓的清香,祁溯愣了愣神,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正准备从床榻上爬起来时用手臂一撑察觉出了来自伤口处牵动的痛感,祁溯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不知被谁重新缠好了白缎。

    那边房门轻声响动,像是极为刻意一般,祁溯睁着眼就听有人脚步轻缓迈步走了进来,又合上了房门,祁溯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他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耳朵细细去听,就听到那脚步声逐渐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比书案上还要好闻百倍的莲香,有这种香气的人,祁溯只知道一个,即使看不见站在床榻前的来人,他记忆中人的模样一样是极为清晰,那双淡漠的双眸与这样的香气,毫无违和感,极其相配,就像拥有那样漂亮双瞳的人本就该有这样的香气,而拥有这样香气的人,也必须有那样漂亮的双瞳……

    白远贞怀中抱着几卷山水画,低头见躺在床上的祁溯还在阖眼睡着,便转身向书案走去,将怀中的画一一放入旁边的雕花木卷缸里,最后端坐于书案前打开了一本看了一半的书来,继续看着。

    那头躺在床上的祁溯本来就觉得那个姿势睡得久了想翻个身,可知道白远贞进来,他却连动都不敢动了,只能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不引起白远贞的注意,他心跳得厉害,因为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去见他,做下那种事情,一定更加惹他讨厌了……

    记得昨日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薛府的月牙门前,他似乎像是等候已久一般,就静静站在那里,本以为他也会像旁人一样对自己阻挠自己的道路,却在凝望自己须臾后让开了前行的道路,甚至在自己即将离开时问自己有没有觉得疼。当所有人都在关心安娴脖子上的伤口说自己是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混世魔王时,却只有他一个人,肯问自己一句,有没有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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