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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下岗之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因着南山常为镇上百姓做法事的缘故,寻常人对着周玄清也是客套称呼。

    刘晏殊就坐在对面,周玄清对着跑堂讪笑回话:“我师父还俗成亲去了,若要做法事什么的尽管上山去找我师弟。我嘛,就是下山游四方,参道法去。”随意编扯的话从她嘴里吐出,若是往日定无所谓,不过今日不同,有些心虚。

    “还俗成亲”跑堂虽然有些怔楞,转念一想,这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再盯着周玄清的脸时神情不觉放肆:“那,不知女冠你,何时还俗成亲啊”

    周玄清皱皱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上一口:




第十六章 孔先生(一)
    正对的刘晏殊将剑轻放脚边,凝视过来悠悠道,“本侯以为,道人都是吃素的。”

    周玄清那双筷子就停在了菜盘之上,闷了声暗怪这人怎的如此多事,嘴上却还要解释道:“侯爷有所不知,吃素那是清修派,如我派是散修的,我师父常说年纪轻轻不要挑食,荤素都要进才能长个。”

    也不知刘晏殊是不是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反正他将视线从周玄清脸上抽回了道,“是么,那小道长该多吃些。”说着,还特意将菜盘往周玄清面前推近了些。

    “哎好。”周玄清夹了一筷子竹笋煸肉,默默的咀嚼几口,才后知后觉方才侯爷的话里有话。

    嘿怎么就该了小道才年芳十八,这个头还有的长呢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对于周玄清来说,最不容提起的就是她的个头。要知道小知个头超过她那一年,足足就被整了一年。

    刘晏殊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周玄清的忌讳,还兀自谈笑了一句,“小道长的年纪该与本侯亲妹相差无多,不过她自小锦衣玉食,出落得娉婷婀娜,容色绝丽。”

    这,便是命了。命理一说不是空穴来风,命格天定,命数则看运道。

    周玄清埋头吃着吃着,喉头有些噎住了,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上一碗羹汤缓缓嗓子。

    刘晏殊吃饭也是端着风度,不疾不徐,细嚼慢咽。一旁的两只妖因为辟谷不食,在四方桌上权当凑个人数。

    陆拾遗鼻子微动,闻见那瓦罐里飘出来阵阵肉香浓郁,顺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汤”

    周玄清喝完一口,才回他:“白凤汤。就是老母鸡炖蘑菇,土家做法一锅炖。”

    那陆拾遗闻言哑然半晌,竟是手抖了起来,须臾马上换了肃脸,拍桌而起道:“岂有此理!你不准吃!”

    周玄清倒是想起来,他是一只公鸡精,难怪反应这么大。

    不过,管天管地,你还管小道吃什么!

    “你放心,小道时常修功德,它在我胃里这么滚一滚,指不定下辈子就能投胎成人,不用再受被食之苦。”

    欺妖太甚!陆拾遗哪管听周玄清一番辩词,直接将翎羽化出一柄短匕抵在了她细白的脖颈上,眼看动一动就要见血。

    周玄清蹙起眉心,快速合嘴猛嚼几下将肉咽了下去,眼角瞥了下刀光,才将目光投向刘晏殊道,“侯爷,您的属下要撒泼,您不管管吗”

    这语气里还故意带着几分委屈,刘晏殊方才只顾吃饭,听得有一搭无一搭的。此刻抬了眼皮子,端倪一会不觉失笑出声,眸子对上陆拾遗却是冷的一厉,“行了,大庭广众做什么,嫌不够引人注目吗”

    他们的四方桌虽然靠窗,但因着打扮要么贵气要么道服,所以一进门就惹来不少人注意。陆拾遗突然的发难,他人自然不明白里头的内情,更是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等着若是真斗起来,起身逃跑还是来得及的。

    周遭果然一静,陆拾遗才后知后觉自己做过头了。倒是莫怀古一直在桌子底下拉他的衣摆,示意他先坐下。

    他只好先将满腹怨气收了回去。

    这顿饭再吃下去,就有些食不知味了。周玄清不管其他,匆匆的扒了几口饭,填了个七八分饱。

    等到了结账的时刻,刘晏殊继续正襟端着仪态,而陆拾遗和莫怀古更是眼看着青天白日,半点没有要掏银子的打算。

    这三个煞星果然是要赖上自己的钱袋了!周玄清恨不能此刻假装不识他们。怒意在肚子里酝酿了半响,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吐了出来。

    “掌柜结账。”

    周玄清走向柜台,发现已经守着好



第十七章 孔先生(二)
    戴着长纱云笠的男子,在人群里自然格外惹眼。

    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迎面走来一个急匆匆的人,不知怎的就与男子擦肩一撞,对方骨骼强健,险些将他手里的食盒撞撒了出去。只见他双手紧紧护住食盒,略带鼻音的话语从云纱间传出,“兄台你”

    “哪个不长眼的撞我”哪知来人先发制人,英朗俊颜偏要做出凶神恶煞,正是那陆拾遗。

    “我。。。”男子像是被吓住了,言语顿了顿。

    温吞吞的,天生一副等着被算计样。

    陆拾遗斜眼一瞥,对着还藏在人群中的莫怀古,使了个眼神:我来试一试他。

    “哎哎哎我的老腰,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躺一会。”说着,他就作势扶着腰,横躺在了男子脚边。

    手肘一支抵着脑袋往上瞧:“看你这一撞,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废话不多说,你看你能赔多少银两吧。”

    人讹人常有,所以众人图个热闹,纷纷笑着驻足围观。

    男子掩在长纱后的面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就听他声音透着为难道,“兄台,我是一个穷酸的教书先生,荷包里就剩一两了,要不你先拿去问诊--”

    “一两这是看不起我呢!不管,拉你去见官吧。”

    莫怀古在人群里故意配合着,压低嗓门喊道,“见官见官!”

    有不明真相的人也跟着起哄,男子左右环顾,语气犹豫着问道,“那您看”

    “没个十两我是起不来的。”陆拾遗装上瘾了,说的毫无愧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男子更是为难的杵在原地。

    一般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了。

    “哟,小道方才分明看见,是你把人撞得快散架了,怎么五大三粗的男人,好意思赖着一个文弱先生

    周玄清与刘晏殊过来的刚刚好。原以为那两只妖会如何不露痕迹的跟踪,结果却是明目张胆的试探。

    男子已经转过了身看向周玄清,只是面容一直掩在云纱内,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陆拾遗扬起眉梢轻声啧了一下,刚要发作,但见侯爷袖下手指微曲一划,做了个手势。

    这是要他按套路走的意思。

    于是稍皱了下眉头沉吟,陆拾遗配合的叫嚣道,“哟,哪里来的小道姑,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周玄清不知刘晏殊做了小动作,还以为陆拾遗这只大公鸡开了窍。目光从男子的云笠上抽回,淡了笑意朝地上的人正经呵斥:“小道打从牛头山下来,遇上不平事自然要说道说道。这里离县衙也不远,兄台看是要公了还是私了呢”

    若不是一伙的,陆拾遗都要替周玄清鼓掌叫好了。他慢慢坐起身敲了敲后腰:“什么公了私了,本大爷现下感觉好多了,就不与一个教书先生计较了。”

    围观的人群稍显遗憾,一瞅没热闹看了也就慢慢散开了。

    “孔先生,没事了。”周玄清踏步迈向男子,近了身又细细一嗅。可惜妖王的气息已经散了干净,只留下一丝似有似无的胭脂味。这胭脂味不正,融了媚气。

    暗暗纳闷起来:这教书的莫不是在女妖身上打过滚

    孔先生刚从麻烦中脱身,还未来得及答谢,惊疑问道,“女冠,你认识我”

    周玄清摸摸鼻子讪讪道,“我们方才就在客栈里,结账的时候听到掌柜这么叫你的。”

    大同镇只有一位姓孔的教书先生,周玄清不认识,但是师妹秀儿曾见过一面,回到山上后还给她比划过:什么清隽翩翩,博学经纶。。。还是头一次见秀儿对着男子



第十八章 孔先生(三)
    烛火如豆,因着闭门带进来的风而一阵摇晃,光晕一虚又重新明亮起来。

    “娘子!”孔先生取下了长纱云笠,果见一张清隽的脸上,神色温润,只是带着稍重的疲倦之气。

    “公子,你放过我娘子吧,她怀着我的骨肉,您当真忍心看着一尸两命吗!”

    孔先生急了眼,丢下食盒就箭步上前,轻柔的托起白皮狐柔美的脸颊,望着美人那一双剪水眸,生出了怜惜,不免动容的潸然湿了眼:“都怪郎君没用,娘子受苦了。。。”

    白皮狐的身子只化了一半原形,露在雪嫩皮肤外是一层白色细软绒毛,长长的狐尾曳在地上左右无力的轻扫,纤细的腕子因为挣扎过而现出道道淡色淤青。

    孔先生是软脾气,做不出破口大骂、有辱斯文的事。可他真不怕死要与妖王撕搏一番,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呢。

    “骨肉本君活过八百年还未听说,人妖贪恋能有什么好结果的。”砚卿君冷声嗤笑,长眸寒凉如斯。“生下来的东西,你们管他叫人还是妖你个教书先生怕是野书看多了,养只女妖也不怕道人找上门。”

    “我认定她了,她便是我娘子。是人是妖或是鬼,我都不怕!”

    好一副磐石不移的面容,只是不知日后能否坚定如初

    砚卿君稍顿了顿,微垂的狭长眼皮嚯的抬了起来。漫不经心的一挥袍袖,只见数道荧光蛛丝自袖下而出,迅速的凝结成一张网,将白皮狐裹在了其中。

    白皮狐倏地手腕一轻,软了脚自梁上掉在地上,因为身躯被网住了挣扎不得,只能蜷缩成了一团。

    “狐四,你在人间玩的倒是忘乎所以。你来告诉本君,三月前的初七那日,一群道人跑上了无量山,说是来捉拿本君。你们一群巡山的小妖是何时听闻了风声,竟早一步逃了”

    无量山上的精怪从何时开始一个个的离开了,砚卿君因为懒散不曾在意过这些小事,直到被道人翻了老窝,才意识到这里面值得深究。

    与其费力去查那一张张传信符箓的来历,不如先寻了自己的手下。砚卿君便是这么打算的。

    白皮狐听到后即刻大惊失色,纤细的腰身慌的哆嗦了一下,猛地挣扎起来,“妖君大人饶命,我等并不知此事啊!若是知道,怎么也不会离开无量山的!都是,都是蛇五那混球,鼓动大家下山历练。。。说是沾点人间烟火气。。。”

    狐四和蛇五负责守着无量山百多年,从前算是忠心耿耿。狐四妖媚但重情,蛇五浪荡但守信。但妖终究是妖,本性是贪是恶,人心尚且难测,他们若是另有所图……

    幽墨的眸子微微一动,砚卿君的脸上冷意一凝。“全不知情不是你们与道人连成一气,想谋害本君”

    两指扣了扣桌案,那张网泛着莹光越收越紧,而白皮狐面色惨白痛苦难抑,喉间的沙哑嘶叫令人心惊。

    “娘子娘子!”孔先生想要帮其挣脱开那张蛛网,不料手指刚碰上,指尖一阵痛如针刺!

    “不,你别、过来!唔唔。。。”白皮狐掩面蜷缩,跪在地上渗出冷汗,痛楚从四肢八骸不断涌出。

    “擅离职守,本君也不能轻饶你。”砚卿君神态淡然的伸出手,指尖在那乌黑烛芯上一拨弄,微灼的火苗窜上了指节,可他眼不眨眉不抬,毫无变色。

    “妖君、妖君大人饶命,小妖说的是实话啊!若有假话,天打五雷轰啊!”说完,白皮狐咬紧了牙关,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喊出声,会惹得左右邻舍跑过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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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狐四娘(一)
    “你个妖君说话不算数!你你你卑鄙!”孔先生难得的激动不已,爬起来后顾不得整理衣衫襟摆就开口骂人。

    狐四娘压根来不及掩住他的嘴,见状紧张不安的瞅向了砚卿君。

    后者的脸在烛光半明半灭间显得神色淡然,眸子毫无波澜。“本君可没动。”若无其事的解释着,腰杆子也配合的挺了挺端正。

    这,可不就是人常说的强词夺理吗他妖君分明施了障眼法,否则这门栓能像封死般的结实诓谁呢。

    不过,对于孤高自傲、目下无尘的砚卿君而言,骨子里惯了随心所欲,怎么可能真的为这凡人破个例。

    狐四娘心中惶惶,却也知不能真翻了脸。自从有了孔先生的种,她的妖力已经大不如从前--硬拼怕是要横死在这间屋子里了。

    “妖君大人,狐四自知护主不利,若要罚我无怨,只是、只是能不能将我郎君放了。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呐。。。”

    四方桌上那盏烛火发着莹莹的光,落在砚卿君眉骨处投下道阴影,勾勒出刀刻轮廓,目光浅凉。

    “蛇五他们在哪你们一个个隐了行踪,本君找起来还真要费些时间。”

    狐四娘刚要开口,耳畔听得自己郎君一声惊呼,“哎呀,怎么了这是”

    孔先生正偷偷摸摸的在木架下找到一把小榔锤,暗自窃喜的想要拿起藏在身后,忽就感到胸膛内灼烫起来,他吃痛的下意识摸出来一看:这不是那张小道姑给的黄纸符

    他才捏在两指间端倪,谁知符纸陡然起了明火,舔着指尖烧出了一圈青红色火焰。他吓得立刻撒开手指,眼见着那小团火苗飘然落到了地上,慢慢的熄灭成一点灰烬。

    “未时破风!”窗门被骤风急急的从外砸开,砰的一下,夹杂着一股清灵的法术之力,有人踏了进来。

    孔先生惊惶之下,手中的小榔锤掉下险些砸到脚。他魂未定的回身看去,因为太过激动,脖子‘咔嚓’清脆一声,扭了根经。左脚踏上右脚背一绊,眼看着就又要跌坐在地时,有人从后箭步而上。

    那人手掌虽小却一把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稳稳的托着他的腰背挺直。

    “孔先生家中真是热闹。”

    扶正他的身子就往侧退开些。来人身量瘦削,站在门口背着光,投在地上一道拉长的影子,轻歪了下脑袋避了点光辉,终于瞧清灰巾束青丝,髻上的桃木簪朴素却也熟悉。

    正是周玄清。

    听到这声音,砚卿君的眼皮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周玄清一步一步走进,眼角余光瞟了瞟孔先生和狐四娘。“门开了,一会可能会掀了房梁,两位尽早离开吧。”

    话言毕,她就坐了下来,正对着砚卿君。“老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对。”周玄清顿一顿,目光一厉,“妖孽,小道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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