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沧漫漫
第一百二十三章:海禁
相同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霍晚亭知道,齐王心里是有人的。
哪怕前世霍敦素成为了齐王妃,新婚当夜,也没有进婚房,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夜。
霍敦素就坐在婚房等了一夜,第二日宫中的嬷嬷进来查看元帕的时候,霍敦素自觉受辱,失了颜面,气的直哭,第二日还给霍晚亭哭诉了一番。
但是哪怕到最后,都不知道齐王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万万没想到,徐颐居然会如此刚强,本以为以徐颐的性格会是忍辱负重也要维持体面的人,但是谁不给她体面,她便索性不要了。
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霍晚亭觉得无事,便提笔给霍敦素回信,又写了一封信给霍殊,把自己近来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
因是冬日,车马都要慢上许多,霍晚亭估摸着,等到信送到之后,说不定就是年底了,又叮嘱了几句霍殊务必要多多保重身体。
因惦记着盛衡入宫的事情,霍晚亭想了想,又问:“陛下最近可有早朝”
若是身体不好,肯定是不会上朝的。
“陛下还是原先那样,每隔个三五日才会上一次早朝!”朝中的事情宜珠是不知道的,所以月娟答了话。
许是盛衡想差了,霍晚亭心中安慰似的想到。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了两个月,到了接近年关的时候,突然传来急报,奉州至平阳一带,发生了雪灾,冻死之人随处可见,饿殍遍野。
哪怕官府已经开仓赈灾,但是严冬难熬,熬过了还有春荒,然国库却根本顶不住。
几个州府衙门的粮食都已经征调完了,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厉害,鞑靼也在边关劫掠了好几波,凉州等的官员纷纷上书请援。
内阁只管伸手问户部要银子,户部却拿不出来,天天吵成一团,一向刚直不阿的王甫之都被逼得为了银子的事情开始打起了嘉和帝内库银子的主意。
嘉和帝的内库一直都有进项,而且每年进项很多,不管他赏赐各宫嫔妃,会是想修建宫室,或者是买一些木料什么的,都绰绰有余。
盛衡赚钱的本事,还是很得嘉和帝的心的。
嘉和帝心痛的拨了一千两银子出去,但是这点银子投进去买粮根本连水花都掀不起来,却让内阁的人闭了嘴。
王夫人,也就是王幽兰的母亲,为了帮衬王阁老,四处募捐,毕竟王阁老是霍晚亭的老丈人,盛衡以霍晚亭的名义募了一万两出去,算是京中手笔最大的。
然后盛衡又乘机安排了人再次提出了开海禁的事情,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宣扬国威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充盈了国库。
如今国库空虚,急需大量的银子来填补,于是开海禁的事情再次被拿出来议论。
霍晚亭但凡是去参加哪一家的宴席或者出门窜门子,都能听见关于海禁的事情。
如此被议论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结果,嘉和帝原本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立刻就被说动了。
盛衡又乘机提出:“先开一处港口一试,若是好了,再开其余的地方,且先让官船一探,他愿前往市舶司。”
对于盛衡经商的能力,嘉和帝是不做任何怀疑的。
最终选定了宁波,在宁波重新设立市舶司。
于是连年都来不及过,盛衡就带着霍晚亭奔赴宁波,盛衡本来是想让霍晚亭留在京城的,等以后再接霍晚亭去宁波,但霍晚亭不愿意一个人待在京城,且也想要去看看,最终还是跟着一道去了。
外面寒风呼啸,官船内却温暖如春,四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士耽
一般夫妻之间年岁相差太大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那么大多都是续弦或者另娶。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霍晚亭只能在心中稍作揣测。
“贸然前来拜访,叨扰了盛夫人,可莫要怪罪我啊!”
“怎么会呢!您请坐!”霍晚亭连忙招待赵夫人坐下。
“我今天突然听下面的人说您与盛大人也在船上,我就想来拜访一下夫人,实在是我一个人待得久了有些无聊。”
“那你可以常来我这坐坐,陪我说说话。”霍晚亭接话。
赵夫人却在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霍晚亭。
见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年轻,心中更是叹息一口气,暗道:“可惜了!”
“夫人不远千里回京,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千里迢迢的,又赶在年前年后的,还有几日便过年了,怎么都赶不回两广的,若是没有要紧事,谁会如此来回奔波。
提起这,赵夫人的面容一下就黯淡了几分,叹息道:“家父病重,我心中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走了一趟,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我这又赶紧往回走,孩子们也闹着要回家!”
“夫人还带着孩子吗”霍晚亭惊讶道。
这么远的路程还带一个孩子,岂不是折腾人
“还好,路儿乖巧懂事,没有给我添任何麻烦!”赵夫人淡淡道,提起儿子的时候,面上也不见太多的喜色,神情平淡,又立刻转了话题,道:“我听闻是陛下要重新开设市舶司,所以盛公公才会前往宁波,只是我听人说宁波近来倭寇十分猖獗,盛夫人可要注意安全。”
“多谢赵夫人,我会当心的,还未过问夫人娘家是哪一家,说不定也是相熟的!”
“我娘家姓汪,之前父亲在大理寺任左少卿一职,但是现在已经辞职了,家中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兄弟在朝中,但是官职低微,说出来恐怕夫人也没有听说过!”
大理寺左少卿是四品,官职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是汪家的夫人常和孙夫人有些来往,霍晚亭是见过几面的。
“这是我府上的下人做的一些茶点,香甜软糯,这船上的吃食都没有什么味道,夫人可以尝尝!”
赵夫人让身边的婢女打开了一个食盒,取出了几盘糕点道。
“我从京中往回走,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有这点儿还望夫人不要嫌弃我这礼轻。”
“怎么会呢!我这吃白食的哪里有说嫌弃的道理”霍晚亭笑道。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但是赵夫人坐在那里只看眉眼就带了几分郁结之色,虽人坐在这里的,心却不在这里,二人的话越说越少,但不知为何赵夫人又没有离去的意思。
霍晚亭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好赶人离去。
连忙给宜珠使了好几个眼色,但是宜珠都没有看懂。
宜春见状,连忙上去给赵夫人添茶水,水倒了一半,却突然顿住,放正了壶道:“奴婢再去添一壶茶来!”
正在说话的赵夫人也顿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天色也不晚了,我就先不打扰夫人了!”
然后才带着人珊珊离去,霍晚亭觉得她有些奇怪,一进屋又免不了跟盛衡埋怨了一顿,拖着她说了半天的话,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盛衡放下书看了她一眼,道:“她这估计是眼不见心不烦不想与她那继子待在一处吧!”
“此话怎说”霍晚亭瞬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问道。
盛衡对于朝中这些官员家中的事情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应当也猜出来了,这位夫人是赵平川的续弦,赵平川的原配夫人是她的亲姐姐,生最后一胎的时候难产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丢失
霍晚亭转身,见是一个锦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后跟着的是赵夫人。
少年面色略显苍白,但五官端正又秀气,霍晚亭觉得有些阴柔,这种阴柔与盛衡又不想同,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霍晚亭说不上来。
刚刚那道刺耳的声音就是少年发出的,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声音都开始有些变化,所以显的格外的刺耳难听。
房小妹得了答案,立刻洋洋得意的摇着小脑袋凑到房大兄的身边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哥哥,我答上来了,快把糖给我!”
房大兄把脸撇到一边,气愤的瞪了少年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糖递给了房小妹,道:“拾人牙慧!”
“嘻嘻……”房小妹却不怎么在乎,反而冲着房大兄做鬼脸。
身后的赵夫人听见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重整心情。
“今日放晴,我便带着犬子出来走走,没想到两位夫人也出来了!”
然后又冲着旁边的少年招了招手,道:“这是我儿赵路。”
这几天也算是相熟了,只是赵路还是第一次见。
霍晚亭冲着赵夫人点了点头,但是房夫人却把房小妹和房大兄拉到了一旁。
“见过二位夫人!”赵路对着霍晚亭和房夫人作揖。
霍晚亭却觉得赵路的目光总在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仔细的一看赵路却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赵夫人的身后,仿佛那只是霍晚亭的错觉。
不过听过盛衡说过赵路和赵夫人的事情,面对这位少年霍晚亭就多了几分警惕。
赵夫人怀的那一胎就是被赵路推没了的。
赵路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还有众多庶出的兄弟姐妹,纵然赵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嫡出的,也根本威胁不到赵路的地位。
以后接管家中事务的也只会是他的哥哥,纵然生出来的嫡子最多也只是多分走一点儿家财而已。
如果说只是无心之失,听闻当时的赵路都已经有九岁了,素有早慧之名,不至于那般不懂事。
霍晚亭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摩眼前的少年。
“不必多礼,听赵夫人说你读书刻苦,上船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你,难怪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明儿你可要好好学着,不许偷懒,还欺负妹妹!”
房夫人趁机教训房大兄,房大兄却毫不在意的揪着了房小妹的辫子。
房大兄其实也才八岁而已,对于房夫**水东引的事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房夫人过誉了!”赵夫人谦虚的说道,然后突然望向了霍晚亭头上的簪子,道:“盛夫人你这簪子真别致!”
霍晚亭听着,觉得她是故意转了话头的,连忙用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道:“赵夫人说的是这只虫草簪吗”
“嗯,活灵活现的,这样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霍晚亭抿着唇笑:“许是夫人不常在京中的缘故,这样式在京中都流传了好一段时间了!”
“是吗,可是两广我还没有看见,回头定要让人也给我打造一对儿!”
一提到衣衫首饰之类的,三人的话立刻多了起来。
房大兄和房小妹早就站不住了,“噔噔”的跑进了船舱里面找爹爹去了,只有赵路,一直都站在一旁认真的听三个人说话,也不插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夫人面上开始出现了一点点不耐之色,房夫人连忙道:“虽说是放晴了,但毕竟是冬日,我觉得这江风吹久了,骨头都开始有些冷了,我想要进去烤烤火了!”
“我也
第一百二十六章:仲永
霍晚亭给房大兄和房小妹封了红包,船上只这两个孩子。
房大人是盛衡的下属,听命于盛衡,又是给晚辈,所以霍晚亭只封了十两银子。
只又突然想起赵路,有些拿捏不定,连忙转身问盛衡:“我要不要给赵路也封一个”
谁知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红包面对着自己,盛衡塞到她手里,道:“娘子,新年快乐!”
霍晚亭将信将疑的接过红包,白了一眼盛衡道:“你这给我封红包干嘛我又不是你的晚辈!”
“我这红包是替岳父大人封的,今年娘子不能拿到岳父的红包,我便替娘子补上,总不能让娘子嫁了我还吃亏!”
“噗嗤……”霍晚亭立刻被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言论逗笑了。
拆开红包一看,居然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你都把全部家底给我了!”
“没了再赚!”盛衡捏了捏霍晚亭的脸颊。
霍晚亭嗔了他一眼,道:“别捏我脸,你还没答我的话呢!”
“什么话”
“我要不要给赵路也封一个红包我与房夫人和赵夫人平辈论交,他也应当算是和常明常兰兄妹二人一辈的,我只给他们兄妹二人,会不会显得有些厚此薄彼,这些日子赵夫人可没有少给我带糕点来吃。”
“几块糕点就把你收买了”盛衡反问,继续捏了捏霍晚亭的脸颊。
这些日子养的好,霍晚亭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捏起来肉嘟嘟的,很是舒服。
霍晚亭一把挥开盛衡捣乱的手,气鼓鼓道:“我同你说正经的呢!”
盛衡叹了一口气,道:“他都十六岁了,你给他封一个红包,太小估计瞧不上,太大伤你夫君我的颜面,落在赵平川的眼里还以为我是在讨好他,依我看,你不妨送他一套文房四宝,让他好好的把王半山的《伤仲永》抄个几百遍,别的我不敢说,反正赵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怎么写《伤仲永》赵夫人就会高兴了大过年的你让人家写这,以后要是人家不中榜,估计得记我一辈子的仇!”
这篇文章讲的是金溪人方仲永天资聪颖,五岁成诗,乡人惊异,然其父亲为图利益不让仲永学习,最终泯然于众人矣的故事。
“我这只是在给赵夫人指一条明路而已!”
这对母子明显是不和,赵夫人日日都在外面晃着,不想见赵路,可赵路偏偏是赵夫人走到哪里就跟在哪里。
若只是常明常兰那般大,倒也还说的过去,但都十六岁了,能够议亲的年龄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对母子的纠葛霍晚亭不想管,也不必管,按照盛衡所说送了赵路一套文房四宝,赵路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赵夫人这几天来霍晚亭这的时间倒是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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