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明月出祁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动乱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此时已经有超过三十多万人逃出了汴京,宗翰的骑兵这才把人流阻断,一面把出城的人潮驱赶回到城内,一面派骑兵开始追捕出逃人的人员。其实,谁都知道,事情一旦发生,基本上就都会有漏网之鱼,之前大家商量出来的要把赵宋皇室一网打尽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宗翰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的父亲完颜撒改自与太祖阿骨打是堂兄弟,自女真人起兵抗辽起就一直是国相,父子两代继任大金国的国论勃极烈,俨然成为了女真勋贵一脉的主心骨。金国的政治体系,还保留着许多游牧民族的习惯,皇权并不像中原一样集中皇帝的手里并威不可犯,而是受到很多传统的限制。

    比如宗翰这位国相就能代表群臣弹劾皇帝,甚至是以祖宗家法的名义来惩罚皇帝。

    金国内部的权力斗争也相当激烈,太祖一脉人多势众,宗翰于是就与当今皇帝完颜晟联起手来,尽可能压制阿骨打的儿子们,这也是一种平衡。吴乞买其实一直在提防着作为他继承人的兄弟斜也(完颜杲),所以大军出征,谙班勃极烈斜也虽然名义上是全军统帅,但却被留在上京,根本不能亲自统领全军出征。南下征宋,宗翰只能与宗望各自统率一支大军,并称二帅,也是出于这种权力斗争的需要。

    完颜宗望在两次南下伐宋的过程中表现出色,在与宗翰的竞争中都占据了上风。宗望认为宋国现在的国主软弱,更容易控制,所以一直主张保留赵宋皇室,反对废帝。既然无法在战场上盖过宗望,那么只能依靠政治手段了,所以宗望主张的事情,宗翰也只能跟着宗磐等人表示反对,他们甚至还把吴乞买和斜也两人搬了出来,终于迫使宗望不得不屈服。

    本来河东和洛阳的战事进展都不顺利,就让宗翰感到十分窝火,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烂事,而且宋人还专门选择从他防备最薄弱的西城突围,更是让他勃然大怒。所以当他在听到宋人突围的消息之后,根本没有多想,立刻下令骑兵尽出,全力围堵和追捕。

    杨可世率领本部一万多名骑军的骚扰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金军在遇到袭击后只能先防守营寨,保证大营的安全,这就耽误了许多时间。

    完颜宗望一直到天亮后才派出阇母和宗弼统领着两部人马前来支援。而且这两人不是先去追击逃出城外的宋人,反倒是先来到宗翰的大营里来请命,也就是说先过来看看热闹。

    宗翰此时也只能压下一身的火气,耐着性子令阇母和宗弼两人带着本部人马去支援正在追击宋国太上皇的蒲察所部。

    人在逃生时往往就会激发出强烈的动物求生本能,老奸巨滑的张叔夜在保着太上皇赵佶出了新郑门之后,从岳台寨南面绕过,其后立刻分兵,把手下分作了几批,保护着宗室成员和太上皇、皇帝的嫔妃们向西南逃跑,而自己则让太上皇弃车换马,和两个儿子一起带着一千多精兵保护着太上皇反而向西北逃窜。他们这一批人数量较少,加上又是最早一批逃出京师的人马,居然在天亮的时候都跑到了中牟县南部。

    两个多时辰狂奔了七十多里,这速度基本上都赶上那些精锐的部队了。

    不过,到了这里张叔夜就开始遇到麻




5、出逃(四)
    另一边张叔夜带着人马保着太上皇在中牟被几十骑金国骑兵小队给盯上了,甩也甩不掉。眼见身后的金国骑兵越来越多,正在绝望之时,却见西面宋军的旗帜招展,原来是西军大将翟进亲自率领六千骑军增援而来。

    太上皇赵佶顿时喜出望外,在看到翟进之后,老泪纵横,拉着翟进的手连声称赞武人忠勇,到了关键时刻,要远比那些软骨头的文官们知道尽忠报国,这令一旁保着他一起出逃的张叔夜尴尬无比。

    姚炳和姚平仲带着本部人马与前来追击的完颜蒲察在黄河南岸大战了一场,做仗着人多势众,击败了蒲察的三千追骑,直到天黑后这才率部渡过黄河。

    这厮此举,搭救了不少跟在皇后和太子后面从东京城里出逃的宗室和勋贵,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顿时人气飙升。

    二月中旬,黄河北岸的卫辉城显得十分凄凉,黄昏时分,月亮还没有出来,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宋军的营垒透出火光。河水已经解冻,金军不敢轻易渡河,偶尔有几匹战马在城外发出悲怆的嘶鸣。一切都显得很沉寂,好像战事已经过去。

    折彦宇穿过一片被烧毁的民居来到暂时作为太子行辕的原卫州府衙,可是就在下午,有李岘和姚古的亲将赶到卫州,持了李岘和姚古的书信,解除了姚平仲的统兵权,现在李岘手下的骑军亲将李崕成了这支西军骑骑兵部队的临时指挥官。

    吴革在三天前带着一万多人也渡过了黄河,实际上目前这支队伍里以他的职位最高,但他却无法指挥动西军,所以整个部队的行动还是以李崕为主。另外就是怀州知州霍安国在修武招募了一支义军也赶过来与皇太后和太子一行会合,这位在另一时空历史中应该在怀州死节的大臣居然在怀州城破的时候逃了出来,跑到了修武。也许是当初宗翰为了与宗望竞争,急于过黄河,就没怎么管他。

    卫州原来的官员在康王成立大元帅府之后都跑去了大名,卫州的百姓自发组织起了义勇来保卫家乡。这次宗望南下是在大名府过了黄河,所以卫州城一直都没有失陷。在腊月朝廷答应金国人的条件割让河北和河东之地后,耿南仲曾陪着金国使者前往卫州进行接收,却差点被愤怒的卫州军民所杀。

    这一行人一直耽在卫州主要是太后在前去投靠康王还是去关中的问题上犹豫不定,从相州一路前往大名府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金军,比较安全。而去关中要经过河东,而那里现在有娄室、银术可和宗固统领的数万金军。虽然姚平仲和李崕都一再保证这一路没什么问题,但郑太后现在也是对金人畏之如虎,不敢冒这份风险。

    可是李崕等西军将领却坚持要返回关中,太后也不敢离开西军的保护,所以大家就一直这么僵持着。与西军和朝廷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折家成了调解者,折彦宇夹在太后和李崕之间,左右为难,也是感觉十分苦恼。

    跟着太子一起出逃的官员并不多,只有莘王赵植、昌国公赵柄、作为太子宾客的吏部侍郎谢克家、国舅朱孝章、以曹评、曹晃为首的几家勋贵等寥寥数十人而已。等到吴革领兵在卫州城与太子会合之后,又有梅执礼、谢元、程振等趁乱逃出京城的大臣寻到卫州与郑太后和太子等人会合,此时的卫州已经隐隐有一些小朝廷的架式。

    此时,河北西路大部分地方并没有沦陷,但是康王赵构的大元帅府和北道总管赵野一个路到了东平府,一个跑到了齐州,两地的官员和军队也绝大部分都跟着一起南逃,这些地方都城了无人管理的真空地带。

    现在的矛盾是有些人主张去京东路去投靠赵构,而李崕和姚平仲却坚持要返回关中,现在这些人需要依靠西军的保护,所以也多数支持前往兵力更加雄厚的关中地区。

    折彦宇先是寻到了吴革,之后两人一起说动了孙觌和朱孝章等人,



6、剧本不对啊
    虽然远在汾州,但却一直在关注着这次救援行动的李岘在听到太上皇被翟进给营救到洛阳的消息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都要直接喷出来。“娘希匹的梁建,让你去把太子整出来,你却特么的给老子请回这么一尊大神来,这出戏还怎么往下演,老子现在就是想学那魏武挟天子以令诸侯都特么的干不了!”

    这回的剧本不对啊

    不光宋徽宗赵佶跑了出来,而且这位特别能生的种马皇帝活着的二十多位“龙子”居然也跟着跑出来了五、六个,而且东京城里的大臣和勋贵们也跑出来一小半,这剧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李岘的意料之外,整个的局势正朝着彻底失控的方向在飞快进行。

    这时候自己在屋里跳着脚骂娘也没啥用,在摔了几只茶杯后,李岘立刻就发布了两道命令:一是严令翟进死守洛阳,不许保着太上皇突围。反正赵佶也是自带光环效果,已经吸引了大批的金军围困洛阳,翟进不走,他肯定也不敢单独逃跑。二是令李崕代替姚平仲接管了卫州一带的骑兵指挥权,立刻全军撤退,保护郑太后和太子经泽州、河中府返回关中。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后面的事情发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李岘对此事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处置办法。

    姚古的酒量很好,但是在喝了两大碗李岘所带来用来消毒的高度白酒后,说话的时候舌头也变得不会打弯了。李岘用鄙视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位不要脸面在营中偷酒吃的老货,很有些无语。

    “哈哈,安国你来得正好,这里还剩下了半只鸡,要不也一起吃点。”姚古见到李岘进了自己的大帐,把面前只剩下了两只鸡翅膀和鸡脖子的小半个卤鸡往前面推了推,大着舌头有些心虚地说道。

    “你喝呗,反正你这一顿酒就是一条伤兵的命,你自己看着办。”李岘扯过条长凳来坐在了姚古面前。

    “这事老夫知道,不过老夫派到你家学蒸酒的几个匠头不是快回来了么,到时老夫保证补齐了最近一段日子的亏空。”姚古的脾气很好,笑眯眯地解释着。

    “送一场天大的富贵给你,要不要”李岘斜睨着满脸通红的老姚。

    “咦,你小子怎么会想起老夫来啦,说吧,这回想要老夫卖啥力气,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老夫手里的兵卒可真的所剩不多,要和女真蛮子拼命的事可真做不来。”姚古用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岘,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虽然酒喝的不少,可是老家伙的头脑却能一直保持着足够的清醒。特别是在李岘面前,一不小心就会被装了进去,上回去救太原,自己在完颜娄室的作战中损失可不小。

    李岘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大笑道:“这回是过汾水,去隆德府迎接皇后和太子,有没有心思一块儿过去”

    姚古盘算了一下,又撕了块鸡脯肉塞进了嘴里,随后把头往后一仰笑道:“这等的好事怎么不去,这等护驾的功劳,怎么也能有不少的赏赐下来。老夫虽然贪婪,但却不似你一般跋扈,嘿嘿,这迎过来个小祖宗,你今后的日子并不一定会好过。”

    李岘摇了摇头:“某也想自由自在的,没人能管着,可是不成啊,要想保住在关中的地方,总得找杆旗子先竖起来。至于之后么,大不了某人去回家种地。”

    姚古楞了一下,随后又笑道:“呵呵,只怕到时心里还是不肯!”

    李岘确实也是不太放心这一行人的安全,在郑太后和太子一行人马进入河东后,也与姚古、折彦质两人率领两万西军精锐,东渡汾河,进入隆德府。李岘等率西军主力赶到潞州,在拜见太后和太子之后,连夜启程,经铜鞮,走太谷,虽然沿途不时有完颜娄室所派出的骑兵骚扰,但一路上也是有惊无险,保护着太后、太子和十数万尾随而来的难民,顺利地撤到了黄河以西。

    陕西六路军马制置使范致虚、永兴军经略安抚使张孝纯带着陕西路一众官员前来迎驾,李岘所主导的这次大救援行动基本上还算圆满,唯一让他闹心的是洛阳方面。



7、太上皇
    却说太上皇赵佶本来被那王时雍、开封府尹徐秉哲和范琼等一伙投靠金人的奸人逼迫带着宗室出宫,遣送去那金营,本以为此次决无幸免,不成想却被那张叔夜和吕好问两个和内侍段成章等人保着,竟然幸运地逃出了城去。

    张叔夜等人护着太上皇的骡车一路闯出了万胜门,从金明池边上绕出汴梁,沿着金水河北岸狂奔了大半夜,跑到了中牟县境内。这一行人刚松了口气,却听到身后喊杀声大作,原来是数百金人铁骑追了上来。其时张叔夜手下还有不到两千军卒,但是这些军兵在见到金人追杀而至后,哪里还敢再战,顿时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张叔夜和段成章还带着二百多忠心的家丁护卫在赵佶孤零零的一辆骡车四周。

    坐在骡车里的太上皇见到此状,顿时忍不住抱着车里几位还未成年的皇子放声恸哭:“难道这是天要亡我赵家么!”

    张叔夜见此,只得与段成章两人好言相慰,一面令剩下的护卫在骡车前围作一团,准备与金人奋力一搏。

    此时天光微亮,正当众人绝望之时,却听到侧后又是一阵喊杀声传来,却见从一处山坡后面树林军涌出千余骑兵,当先一面青色的大旗,上面却写着一个大大的“翟”字,太上皇和张叔夜望着那面旗帜,此刻却是感到那上面大大的黑色汉字是如此亲切。

    (当先一员宋国大将,只见他头戴金翅凤头盔,身着玄铁锁子甲,内衬一身黑色皂袍,手执一对紫金双锏,脚蹬一双虎头云纹战靴,坐下青鬃马,端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对那金国的追兵主将大喝一声:“某家乃汝阳翟进,来将通名!”)以上内容抄自评书演义,纯属娱乐,也权作水字数。

    实际的情况是,当发现金国的骑兵后,翟进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长柄陌刀示意了一下,垮下的战马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小步慢跑着。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随即在远处的平原上此起彼伏地呼应着,这只是警号,听到号角后的宋国骑后朝这个方向慢慢汇聚了过来。

    翟进现在没空去搭理躲在一座土丘上的太上皇一行人,只是远远地瞅了这地方一眼,有几个传令兵纵马朝着太上皇所在的骡车飞驰而来。

    太上皇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场面,这时也算是暂时安全下来,也站在没有篷子的骡车上面,好奇地望着眼前不远处的战场。

    双方的骑兵出现在了平原上,号角声连绵不绝,彼此呼应,但却没有战马纵横驰骋的场面,骑兵的队形显得十分散乱,只是以小队的方式聚集成一组。金国的骑兵只有不到一千人,从人数上来看大宋方面明显占据了优势,只不过这些骄纵的金军并没有撤退的打算,排成两列分散的横队,正在缓缓逼向前面的宋军骑兵主队。

    与赵佶所想象中交战双方整齐列阵的场面正好相反,宋金两国的骑兵队伍看起来都没有重新整队的打算,以一种十分散乱的方式在互相接近着。双方的战马迈着碎步,都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激烈碰撞。

    看到前面宋军的主将旗被举了起来,站在太上皇身边的张叔夜轻声地对赵佶说了一句:“开始了!”他在西北呆过五、六年,经历过战事,所以对于西军骑兵常用的这种野战方式有些了解。

    果然,他话音未落,只见宋军左翼的骑队首先开始发动,战马开始奔跑起来,速度在飞快地增加,他们的目标是金国骑队的侧翼。金国骑后似乎想要调整队形,却见正面的宋军骑队也开始发起了冲锋。

    “哟……嗬!”马上的骑军发出一声声的怪叫,战马急驰,带起漫天的黄尘,两群乱糟糟的队伍疯狂地碰撞在了一起。

    “战马的冲锋距离也只在两、三里之内,在这个距离内,冲剌起来的战马简直是势不可挡,但超过这个距离,战马的速度和体力都会大幅下降,就发挥不了多大的冲击作用了。”张叔夜站在太上皇身边,一边小声地解释着。

    眼前混乱的战场虽然和赵佶想像中的战争场面根本不一样,没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所谓战阵,但却一样令人感到血脉贲张。

    骑兵之间的战争根本不可能持续多久



8、废宋
    现在的汴梁城里更是一片凄云惨雾,随着太上皇和太子的出逃,宗翰下令将还在城内的宗室、妃嫔、帝姬和一部分宗姬送入金营,又令开封府交出两千五百名歌舞伎。其时帝姬、宗姬在闻讯后多有藏匿于民间,开封府尹徐秉哲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有意迎合金人,命范琼挨户检索,把这些躲藏在民家的宗室子弟、贵女又大多搜了出来,甚至连已经出嫁的也不庭,都强行送入金营。

    这日大约有三千多名宫中妃嫔、帝姬、宗姬、宫女被遣送至金营,这些女子哀求啼哭之声不绝于市,令人闻之涕下,但此时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人为此挺身而出,说上一句话。正是: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里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据说当年太宗企图非礼那蜀国后主孟昶的慧贵妃,不料那花蕊夫人誓死不从,赵光义在恼羞成怒之下,杀死了那作出此诗的花蕊夫人,不料天道因果循环,今日却将报应加在了他的子孙后代身上。

    这些帝姬、宗姬何辜,今日却要沦落成为那些金国宗室手里的玩物!

    (注:在大部分记载中,花蕊夫人的死因是因为卷入到太祖立储之事之中,被宋太宗找了个借口,在秋猎时所射杀。)

    在索要了大量的财帛、牲畜、粮草和女人后,宗翰知道此时的汴梁城里已经榨不出多少油水出来了,便命人将扣押在营内的宋国官家赵桓君臣一行押往南郊青城行宫内的主殿中。此时宗翰、宗望等一干金国宗室坐于大殿内的陛阶之上,如群狼环伺着阶下的宋国君臣。

    主持逊位的萧庆高声叫道:“宋国国主与群臣下跪接旨!”

    官家赵桓带着几位兄弟和大臣们下跪叩头,口称:“臣等恭听大金圣主诏旨!”

    高庆裔随即向众人宣读废宋诏旨,尽管事先已经有所准备,赵桓和群臣在听到后还是如同大难临头,顿时抱头哭作一团。
1...3334353637...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