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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猫儿

    “王爷信佛吗”徐千山疑惑道。

    佛家的画像的精髓之处便是那张面孔。以众生之像显慈悲之怀方为上上之佳作。诚王身后的那幅菩萨像却是古怪,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那张面容有些独特,秀美的峨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嘴角又有一丝苦涩的笑。看起来不像是菩萨,倒像是画者的一位故人。

    诚王转头看看,摇摇头,笑道:“游戏之作而已。一位故人,一段往事,不提也罢。”不欲多提,便轻描淡写的拂过,问道:“两位小友的事迹,本王也听老李说了一些,两位此来求见本王,可是需要本王帮些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两人潜入王府的罪责揭了过去,同时又表达了亲切之意,徐千山暗道一声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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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端倪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完美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他性格的缺陷,内心里也总会有他见不得人的一面。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人,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演戏。而当你全然不能发现一点点破绽的时候,那可就要离他远点,不然,说不定便也被带进他的戏里去了。”

    自从徐千山和关玄衣四岁起能听得懂话之后,莫问每天每天的就给他们灌输这种黑暗鸡汤。有趣的是,十多年过去,徐千山成了一个“金钱既是正义”的阴谋论者,而关玄衣则还是那番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不是傻,只是不愿妄自以恶意度人之腹罢了,最多只能算是天真。可真当不能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会怀疑,也会思考,也会提出自己的困惑来。

    “山哥,”王府外,兄弟二人拐过一条小巷,关玄衣拉住了徐千山的衣袖:“我有个发现。那李管家来敲门说义勇伯来的时候,我闻到血味儿,新鲜的。”

    徐千山回头,一挑眉毛:“人血”

    “嗯。”关玄衣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可能是老人家不小心碰了哪儿,但后来我仔细闻了看了,他裤脚那儿溅有血迹,所以。。。”

    “所以很可能他把咱们带到书房之后去杀了人”

    李管家管着王府上下,杀人其实并不算太过不可思议。毕竟是王府,自有规矩所在。可能是哪个下人犯了恶事,被老管家知道了,处以家法,见了血,倒也说的过去。不过徐千山内心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隐身术算不得太稀奇,但也不是一般人便能看破的。尤其咱们已经够小心了,我实在想不出有露出什么破绽。这老管家。。。真不是个一般角色,之前倒是小看了他。”

    徐千山如此叹道,但脑海中闪过的却是诚王那君子如玉的风采。

    人无完人,但诚王却做到了,百闻一见具是无暇。这反倒不合常理。

    好歹也是王爷,再如何有涵养,半夜被两个“小贼”闯进府中竟然不气还有徐千山提的那几个问题,诚王几个推手竟然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尤其关键的是,就算大燕朝重男轻女,可好歹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血脉,丢了近一个多月,凶多吉少,对方竟然不急

    难道他当真已经到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或许吧,但徐千山不相信。

    在他看来,如果诚王不是胸有成竹,那便肯定是知根知底。除此二者,徐千山想不出第三种情况来。

    还有那义勇伯也是一样,冒夜来府究竟所为何事且不去说,关键最后以他的那立地太岁的性子,居然能被他这个小小的佣师逼的自认“不行”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小妾为何而逃,更侧面的印证了倩娘所言不虚。

    “玄衣,快,扛我去王府后门。”徐千山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刚死的总没问题了吧”

    “山哥,坐稳了!”潇洒的样子保持了还不到一瞬,就被关玄衣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

    “坐个屁,我上不来气儿了!轻点儿轻点儿!”

    “山哥你别说话,小心灌一肚子风。”关玄衣大步流星,身形如巨蟒狂风,远远地绕着窄巷胡同,向着王府后门奔去。

    “硌着了,硌着了!我的鸡儿,鸡儿!”

    。。。。。。

    “王爷救我,救我!”

    听雪斋中,义勇伯跪在地上滴泪横流,声如杀猪,磕头如捣蒜一般:“盐税银子的事儿发了,学生打听到,皇上已经暗中派了鱼龙卫密探下来搜集证据,如今正往阳泉城赶来。学生不想死,不想死啊,求王爷救我!”

    诚王对着老管家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老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去。诚王转过身来,看着义勇伯:“本王不是你的老师,你该自称门下,而非学生。”

    “王爷!”

    “义勇伯,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本王一清二楚。”诚王抬手拍了拍义勇伯的肩膀,低下头,冷冷的与义勇伯对视:“过往不计,今年的盐税银子朝廷应收五百万两,盐商自己刮了三百万两,其中有一百五十万两被你拿了。你还算识相,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明里暗里的往本王这儿送来了一百万两。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过。。。本王若不帮你,你又能怎么办”

    鱼死网破的话义勇伯只敢心里说说,却是万万不敢出口。哪怕是脸上露出一个威胁的表情都不敢。

    “很好,你心里想的什么总算是没有说出来,还算是有脑子。”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义勇伯的头,诚王直起了身子:“可就算只是想想,本王也很不开心,你说该怎么办”

    “王爷,学生。。。小的。。。门下,是门下!门下该死,该死,求王爷开恩,开恩!”义勇伯猛然将头往地上磕去,表情狰狞,显然是下了狠心。这一个头落在地上,怕不得见了血

    电光火石之间,老管家正好赶了回来!闪身来到切近处,抬腿一记重脚狠狠把义勇伯踢飞。

    “啊!”义勇伯惨叫一声,后背撞在墙上。

    嗓子眼发甜,一口血含在嘴里,将喷未喷之际,忽听诚王冷冷道:“孤讨厌血!”

    义勇伯死死地捂着嘴巴,强咽下去。

    “王爷,拿来了。”老管家躬着身子,双手将一本墨蓝的折子放到诚王面前。

    “嗯。”诚王点点头,从桌上将那折子拿起来,却没有展开:“这本折子上的东西能救你,但本王却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新纳的那房小妾跑了为什么”

    “这。。。。这。。。”义勇伯跪爬回来,讷讷不言。

    “‘不行’这种屁话就不要拿来糊弄本王了,不然本王会很生气。说实话,本王才能帮你不是”

    “王爷。。。”义勇伯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诚王也不催促,就那么等着。

    “在下。。。在下酒后失言,与那女人说。。。。说。。。。”

    “说什么”

    “说王爷是干大事儿的,我没有跟错人。”

    话音刚落,义勇伯猛然觉得脑后一紧,却是一旁李管家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抓到了吗”

    “王。。。王爷。”义勇伯点着脚尖,艰难的说道:“在下,在下发了。。。发了八千两的单子,就快,就快。。。”

    “就快那就是还没有抓到喽”诚王从坐上起身,挥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义勇伯的脸上。一声脆响过后,义勇伯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来人。”一声轻喝过后,一道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知道该怎么做吧”

    黑衣男子沉默着点点头,又一晃身,消失不见。

    诚王挥了挥手向老管家示意。老管家松开了手,义勇伯跌落地上。

    锦靴轻轻地踩在了义勇伯左手:“你该庆幸,头顶上有个义勇伯的爵位,本王也还用的上你。”

    “啊啊!!!呜!”惨叫刚刚出口,义勇伯便将右手塞进了自己的口中狠狠咬住。

    诚王满意的点点头:“不论怎样的错事,本王总会给一次机会,但只有一次。这机会你用了,下次若是又犯了错,那。。。本王就不饶你了。”

    “多谢。。。王爷。。。开。。。恩。”

    诚王将手在桌上的蓝皮折子上拍了拍:“好好看看,你知道该怎么做。”

    。。。。。。

    沿着车辙一路出了城,最后果不其然的,摸到了十几里外的那个乱葬岗。十几只红着眼珠子的野狗伏低了身子,龇牙咧嘴,涎水横流,有几只嘴里还叼着不可描述的肉块,领头的一只头尾一米多长,好像一个小牛犊子,一齐狠狠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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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岗上鬼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人们常将这句至理名言挂在嘴上,但细想想,自三皇五帝一直到今天,这句话的开头四个字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实现过。

    普天之下,何为普天之下

    十九年前隆武皇帝破灭塞北乌桓蛮族,但塞北之北呢仍有残部退留,还有更北方,传说乌桓蛮族的圣地,大雪山,存在与否且不去谈,至少没有燕国之人去过,那些地方难道不在普天之下吗

    抛开国与国之间的争端不提,江湖上,还有世外四派的存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并非是王土。

    那什么又是世外四派

    垂髫顽童亦知,天地人鬼也。

    天门,地堂,人宗,鬼舍,只是世俗对其的简练的称呼,但实际上的名字却并非如此。

    所谓天门,指昆仑首阳山天心观,乃是道家玄修的清修之所。

    所谓地堂,指南海佛地寺,乃是佛门比丘诵经之地。

    所谓人宗,指蜀地峨眉山逆仙门,乃是天下武道之起源圣地。

    至于鬼舍则最为神秘。他们自称来自黄泉谷,可黄泉谷在哪里又没人说得明白。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们确实存在。

    人人都可能是鬼舍之人,无法判定。似是而非的根据,便是其一身邪异的鬼术,以及九分像鬼,一分像人的模样。

    鬼舍的起源说不清,道不明。但传说中,乃是一群为了追求长生之法的修者,不知为何将目光瞄向了逝者的世界,于是有了鬼舍的存在。

    以人身御阴力,本就为世俗所忌。可这群疯子却不在乎。长生之期是否还是他们的追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至少,阴力赐予了他们绝对的力量。

    天下素有“宁见阎罗,莫遇鬼舍”的说法,江湖上一有鬼舍的消息,就从来没有过好事,小则屠灭一村,大则血祭一城,在纷乱的年代都曾有过。

    如果说朝廷对天地人三派的容忍还有些道理可言,那鬼舍呢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不过力不足也不是纯粹的放纵与容忍。燕太祖武破天在立国之初与天地人鬼四派立下盟约:四派所行当有底线,恩怨江湖了结,不涉平民,不涉朝堂。否则,哪怕得不偿失,哪怕玉石俱焚,燕国必马踏昆仑,舟填南海,血洗峨眉金顶。

    所谓的底线是什么,盟约中并没有详细的书明,但也正因于此,燕朝与四派组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架构。

    虽然鬼舍因为黄泉谷的神秘所受到的束缚最小,但其他三派为了自家的道统传承对他们不能说人人喊打,但也差不了太多。

    至少,屠城灭村,万人血祭的鬼舍盛典自开国以来已再没有过了。

    至于偶尔的杀人勾魂之事虽然还是屡有发生,最少那个底线,还是切实的存在的。

    “鬼舍。。。竟然又扯到了这群疯子。”徐千山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关玄衣胸脯拍的啪啪响:“山哥别怕,有我呢!”

    “本来我也没怕。”徐千山瞪了他一眼,不屑道:“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顿了顿:“如果是鬼舍,能从王府里绑出韶华郡主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还是那句话,有能耐绑郡主,直接绑了诚王不是更好还有这倒霉蛋说的传话,到底是提了什么要求,竟然让诚王直接杀了他而且还不愿告诉我们”

    关玄衣把手伸进裤子里挠了挠,又掏出来抓抓头,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不知道。”

    正自思索间,一缕黑烟从那“阴十七”尸体上凝聚而起,游丝般滑向徐千山,徐千山本来正背对着黑烟,突然脸色一峻,转身一指点中那缕黑烟,指上电弧环绕,只听见一声轻轻爆音,黑烟消散不见。

    徐千山脸色难看的紧,强行跳过咒印的过程而施法对他的身体是一种伤害:“小心,有敌人!”

    “刚找过来,阴十七的魂就没了,老子还在纳闷儿,原来是你们。”一阵刺耳无比,令人难受反胃却又分不清来源的声音响起,靡靡回响,不绝如缕:“桀呵呵呵,你们胆子不小啊!胆敢招我们鬼舍之人的魂!”

    “哼!下三滥的伎俩。”徐千山冷哼一声,堵上耳朵喊道:“玄衣!逼他出来!”

    关玄衣在这噪音中仿佛浑然不觉,毫无影响,抠抠耳朵,忽然一脚将一颗石子踢向某一暗处,石子如流星般射去,一阵黑气凭空而现,翻涌着将石子消融。

    脚步声响,暗处缓步走出一黑袍男子,地包天的厉害,下巴尖儿好像都要碰到鼻子上,两个眼珠突兀着,半个都在眼眶之外,桀桀诡笑:“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也罢,就用你们的魂魄抵了吧。”

    徐千山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不是被吓得,而是刚才跳过起咒的程序强行运起雷决的反噬。

    玄门道者能引动天地之伟力,听上去好似超凡脱俗,非同凡响。若真是那般无敌,这天下为何不被道者占了去莫扯些道者清心寡欲的笑话。

    大道无形,生孕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天地之力岂是人力可轻易趋势

    道者参悟天地运行规则,想出了一个取巧的手段,那便是手印,法宝,咒决,与阵法。若是去除这些,虽然仍旧能使出一些道法,但后果历史上不少被天雷劈死天火烧死的传说其实都是最初玄门先辈在探究道法完善方法时失败反噬的下场。

    这里又要提到鬼舍手段诡异,竟靠一具尸体就能毫无征兆的施展术法,而徐千山之前又是施展隐身法,又是施展招魂术,现在还被阴了一把,不说强弩之末也算是实力大降,不过看上去他却是不担心,冷冷道:“玄衣,这个大金鱼眼就交给你啦,给我好好地揍他。”

    关玄衣伸了个懒腰,弓步在前,脸上露出朴实灿烂的笑容,“咔吧吧”扳着手腕道:“山哥你就瞧好吧!”

    “人宗的武者也敢与我在这乱葬岗子为战”黑袍男子嗤笑一声,从怀中地摸出一块黑色头骨,喝道:“污毒浊三秽,起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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