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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适等弟子大喜,知道皇父钺翎此来,必有所求。

    墨子环顾众弟子,点了适的名字道:“既如此,你随我去见皇父钺翎。”

    适领命,其余墨者则又讨论一阵,便去忙碌商丘城内之事,继续造势继续准备。

    …………

    皇父钺翎并非是第一次见墨子,也不是第一次与墨家众人商谈。

    只是见到墨子带着适出现时,皇父钺翎心中还是一凛,知道墨家的许多改变皆出自此人之手,今日事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不是很喜欢和适打交道,其实也不喜欢和墨子打交道。

    适这个人,在皇父钺翎看来,有些看不透,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而且很多想法出乎意料,完全不是此时应该有的想法。

    墨子这个人,则是属于自信而又骄傲的那种,自己坚持的东西,别人是难以说服的。

    这两种人聚在一起,皇父钺翎不想面对,却也不得不面对。

    双方见礼之后,适也仔细打量了一下皇父钺翎,商丘城内多有传闻此人事迹,他又知晓戴氏取宋一事与此人之子息息相关。

    而戴氏取宋又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到真正取宋的时候,必然已经成了水到渠成之事,可见此人的能力。

    再者,之前守城中的一些事,也让适对此人充满了警惕。

    跟随墨子坐下后,适先听了皇父钺翎说了一番恭维感谢的话,又说了半天诸如利天下之类的言语。

    墨子笑而不语,适也不答话,知道此人的目的绝非如此,只能静待。

    皇父钺翎客套完之后,终于说到了正事,便说起了沛邑自治一事。

    他读过墨家的文章,也算是读的通透了,里面的一些规矩和道理,他虽绝对不认同,但却明白其中的逻辑。

    于是按照里面的逻辑讲出来之后,倒让墨子有些惊奇,称赞道:“此事你想的是没有错的。”

    皇父钺翎便道:“若能定下每年的税额缴纳,这是利于公也利于宋之社稷的。”

    沛县不可能截留全部的税款,因为沛县没有宗庙,所以按照以往的规矩,税作为祭祀开销,还必须要送交一部分到商丘,作为社稷祭祀宗庙的开销。

    而沛邑如果不作为大夫封地,那么也就不能保留全部的税,因为大夫自己也需要祭祀。

    皇父钺翎说完税,又说道:“至于赋,墨家众人所设想的,也正是合乎宋之利益的。以区区三百义师,就能够穿阵而破楚,这样的赋已如战车百乘。”

    “只是,我只恐这件事大尹等人不能答允。”

    他看了一眼墨子,又看了一眼适,轻声道:“守城之时,粮仓被烧,说是楚人细作所为,却未可知。几日后便有政变一事,这谁人的死士焚烧的粮仓,难道墨家




第二六三章 庶贵商政民意足(七)
    墨家想要的东西不少,但于此时却未必得不到。

    周天子的规矩已经在一年多前的三家封侯一事中自己坏掉了,新的规矩还未建立起来,整个天下都处在一片混乱之中。

    旧规矩,新规矩,墨家这一次钻了一个空子。

    在田氏代齐之前,司城皇一族不敢动手篡宋。

    因为在这之前,弑君之类的事出过不少,可最终上位的仍旧是公族之人,这是天下原本已有的规矩。

    被扭断脖子的宋公、因为玩弄别人母亲而被杀的陈侯……这些人虽然作死,虽然被弑,但外姓得位的结果就是天下围攻。

    三家分晋,不是篡晋,终究还差了一筹。田氏代齐,则是外姓取国,那又不同。

    真正混乱的天下、真正的旧规矩彻底崩溃,要等到田氏代齐之后才会到来。

    而现在,墨家众人在商丘所设计的一切,最大限度地保持着旧规矩的合法性,同时又带来了新时代的另一种尝试。

    询政院掌权,宋公掌国,换而言之其实与姜齐掌国、田氏掌政并无区别,也就不可能出现天下围攻的情况。

    而墨家如此大的优势之下,放弃了询政院令尹的被推举权,给君子院留下了否决权,这也让宋国的贵族可以接受这种新的制度。

    司城皇一族想做询政院令尹,所以皇父钺翎来与墨家商谈,各自交换利益。

    只是他却没有想清楚,这种交换他遗忘了墨家的另一张牌。

    询政院的规矩到底怎么样,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如果墨家忽然煽动民意,鼓动民众推选墨翟作为询政院令尹,执政以利宋,只需要稍微推手就能完成。

    纵然结果会很混乱,纵然不可能长久,但在规矩确定下来非贵族不能做询政院令尹这件事之前,依旧有这种可能。

    皇父钺翎听了墨家对询政院规矩的规划,下意识地认为“非贵族不得为询政院令尹”这就是最终结果,却忽视了这件事此时并未发生也并未铸在鼎上公示天下、达于天帝鬼神。

    所以,当他想要用沛邑的自治权来换取墨家支持他们家族上位的时候,他想错了,这个交换并不等价。

    既然已经摆明了是要交换利益,适便不得不在墨子说完之后,将这件事提点了一下。

    他的意思其实很明确:用非贵族不得为询政院令尹,来换沛邑自治。

    既然是这样,那么司城皇一族上位为询政院令尹,就只能再用别的东西来换。

    这是两件事,不是一件事,所以不可能以一换二。

    适的提点很快收到了效果,皇父钺翎骇然道:“墨翟先生,您所说的选天子,难道竟是可以让血脉并不尊贵的庶民也有可能吗”

    墨翟点头道:“我曾说,人无分老幼贵贱,皆天帝之臣,故人人平等乃天帝所赋之权。”

    “只要他的德行、能力可以成为天子,为什么还要分老幼贵贱呢”

    “昔年我于楚地,见楚王,楚臣因我非贵族而恐不能用,我便说过:得病吃药,那些草药都是贱草,于是楚王就不能吃这贱草吗”

    墨子微笑作答,心中已经听懂了适的意思,也明白了适常说的利益交换之说,与此时便不得不恐吓皇父钺翎几句。

    说是这样说,其实适在之前也和墨家众人讲清楚了,在竹简丝帛昂贵的时代,选天子看似万民皆可选,实则并不公平,还是在贵族中挑选。

    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平等,而非真正的平等。

    但在商丘,因为墨家的存在,这种事又未必只能是恐吓:因为墨子的名声足够,即便是一介平民,但是整日和王公贵族谈笑风生,又在商丘名声最大,选他做询政院令尹大有可能。

    墨家之前已经达成共识,放弃商丘,仍旧把精力放在经营沛、留、彭城,因而墨子不可能来当这个什么令尹,而是会把这个“看似墨家可以得到的位置”留给贵族们争抢,或者作为一个“公平交换”的政治筹码。

    皇父钺翎知道墨子说话,不会更改内核,他也不指望能够说服,此时也不敢说些地位血统之类的话。

    适在一旁又补充道:“巨子一直认为,令尹执政若能通晓天志,可以让一国强盛。”

    皇父钺翎心中更慌,只觉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墨家想推墨翟做宋国执政。

    只是这样轻巧的一句话,已经让皇父钺翎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他只觉得,自己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墨家宣传的那个规章不是确定的,似乎墨家有准备更改规章的想法。

    若是早点说出,只怕贵族们立刻会放弃之前的分歧,联合起来抵制这种可能。

    可现在,距离询政院第一次会议已然只有几日,市井间传闻的那些规矩又是贵族们可以接受的。

    这期间贵族们的精力一部分被墨家逼着丧葬仪式浪费了时间,另一部分则琢磨着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询政院成立后怎么攫取更多的自己派系的利益。

    现如今墨家的宣传口径忽然转换,实在让皇父钺翎始料未及:若是放开身份限制,就如今商丘,谁的名望能比过墨家巨子

     



第二六四章 庶贵商政民意足(八)
    皇父钺翎拜过之后,心说我这并不是在请教预立之法,而是在询问你们墨家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墨子等的就是皇父钺翎的这一问,于是说道:“适,你是知晓这些的,那么就将你用说知之法所推出的结果,告知于他吧。”

    适领命,叫人拿来了简易的地图,将彭城作为贰都以左右逢源、左右提防的冠冕堂皇理由说给了皇父钺翎。

    彭城此时并未发展起来,情况复杂,皇父一族的封地也不在彭城,势力不能够深入。

    而彭城附近却有不少大尹六卿的封地,这件事可谓是一拍即合。

    反正损害的,是宋公的利益,皇父钺翎大为欣喜,甚至满怀期待地希望墨家和大尹等在彭城附近有封地的贵族们产生矛盾。

    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利,对宋公、对大尹等六卿则大为不利,皇父钺翎略微一想便称赞道:“是这样的道理啊,如果您不说,我是不能够知晓的。”

    “只是经营贰都,涉及广泛,非有雄才不能够做成这件事。魏有吴起,而西河治。如今宋地少才,若执政令尹一心为宋,也只能将这件事交于您了。”

    “毕竟,墨家在沛邑行义三年,则沛邑大治。粮食丰足,民用翻倍,又训有义师可冲阵成盟。”

    墨子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在梳理这三年以来的种种情况,越想越是惊奇。

    三年前墨家利用嘉禾换取沛邑行义一事,是适提出的,而当时看来似乎仅在沛邑行义一事上,与司城皇一族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随后的商丘围城战中,只怕大尹等人发动政变,也和那三对嘉禾导致的司城皇与三晋结盟有着密切的关系。

    若没有这件事,恐怕大尹等人也不会铤而走险。而因为有了这件事,大尹等人就不得不政变,否则就会在三晋势力涉足之后被司城皇一系排挤掉。

    原本司城皇一系能够利用围城战获取最大的名声,从而势力大涨,彻底胜于其余贵族。

    可适却不断说引蛇出洞之类的话,让大尹等人在楚人围城期间发动了政变,导致了司城皇一族在围城战中不得不求助于墨家。

    随后又利用火药等奇技,突袭楚王营寨,一举成功,同时调和了政变,导致商丘城内的贵族势力稳定。

    大尹、司城双方,谁都没有损耗太大的力量,谁也没有因为失败而驱逐,反而不得不加入到询政院这个泥潭之中。

    现如今又说起彭城事,司城皇一族本在彭城就无利益,他们必然会答允,反正是损其余人而利于己。

    这一切一环扣一环,任何一处没有预想到,结果都会大为不同。

    不管是政变成功力量平衡被打破,还是楚人破城,亦或是三晋来援,任何一点没有预料到,都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墨子悄然看了一眼在那笑眯眯的适,心道:“莫非他于三年前就在考虑这些事若只是巧合,却又太难。若非巧合,此人于天下大势之把握,弟子之中无出其右者。”

    又一想,只怕三年前自己都没有想到今天的局面,当时想的也只是治理沛邑。

    到底是顺势而为还是造势而谋

    墨子不敢判断,沉默片刻,想到适常说的论迹不论心之语,似若恍然,微笑摇头。

    他这一摇头不要紧,却把皇父钺翎惊的够呛,只当是墨子还有别的想法。

    正欲询问,却听墨子道:“墨家弟子虽非宋人,但守城一事从来不只是守城之时,而是需要之前善待百姓、节用发展、打造兵器。”

    “宋弱,所以,经营贰都一事,也算是守城了。墨家是可以接受这样的请求的。”

    “经营之后,交还宋公,建立宗庙,这样宋国就能够南北无忧了。”

    皇父钺翎点头称是,心中却叹息:当年你们墨家也是说沛邑行义,日后交还宋公的。可现在,就算交还,整个沛邑也已经被你们染黑了,这交还又有什么用呢

    好在彭城非是自己家族封地,又非是家族关键利益所在,这自然是可以出让的。

    皇父钺翎暗暗警觉,只是告诫自己,若是墨家以后要说在自己封地内行义,那是万万不行的。

    昨日得沛邑,今日染彭城,日后又会染黑哪里呢

    警觉之余,又知道此时是有求于墨家,便问道:“您所讲的这些道理,是可以告知民众的吗”

    墨子点头道:“这当然是可以告知民众的。只是民众需要推选询政院令尹,令尹要比民众先想到才可以算作贤人啊。”

    皇父钺翎笑道:“那么,先于民众学到并且通透了解,是否也可以算作贤人呢”

    墨子也笑道:“天鬼虽传智于人,然如宝库而有锁,非学不得知智。学到的,和自己思索说知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神农氏得天志而稼穑,其后学于神农的农夫就不能够种植吗”

    皇父钺翎明白了墨子的意思,拜谢道:“是这样的道理。您的话,我会记住的。”

    至此,双方的利益交换已经算是完成。

    没有盟约,没有血誓,有的只是之后的配合与默契,以及一个把司城皇一族逼得不得不遵守此次利益交换的局势。

    …………

    当日,司城皇一族,动用能言善辩之士数人,于商丘市井之间,大肆宣扬自己若为询政院令尹的执政理念和承诺。

    有些承诺,是大尹等人都可以给的。

    有些理念,则是亲自学于墨家,又重新说给民众听的。

    于是,沛邑自治、彭城贰都两件事,成为了司城皇一族与大尹等人所宣讲的最大区别。

    民众们本身就欠着沛邑民众的情,对于沛邑自治一事,自然同意,而且在围城战中




第二六五章 王子奔郑弭兵夭(一)
    庚辰年,春。

    适所知晓的西元前四零一年,只是因为火药的提早出现和适对墨家的改组,之后是否还有西元这个概念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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