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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这几年没做出什么大事,又约束着众弟子中那些游侠人物,如今竟有人忘了墨者手上都是沾血的。

    马上可能又有守城之事,正好趁这个时候,唤醒一些人似乎已经遗忘的记忆,也便于到时候震慑某些人。

    “厘,叫人吧。”

    禽滑厘闻言,点头退出,片刻后一声尖锐的木哨的响声响彻街巷,三五个身穿短褐之人狂奔疾走,消失于街巷之内。

    屋外,一支当年墨子与公输班比斗而做出的巨大木鸢飞向天空,尾部绑着一支小巧的哨,被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响声。

    ……

    街上,一人正在街市售卖一些陶器,价格低贱,质量尚好。

    几个人正在讲价,这人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将头望向远处的天空,随后说道:“今日有事,用且自取,明日此时来这里给我钱就好。”

    说完起身,朝自己家中疾走,去取自己的短剑。

    ……

    市间,几人正在一间屋内,用陶罐煮饭,彼此来自各地,南楚东齐,互相说着见闻。

    忽然间一人跑进来,说了几句。

    这几人立刻将陶罐中半熟的饭放到一旁,取剑起身,跟随传信那人而走。

    屋内剩余四人,在这些人离开后各自奔去不同的地方,奔走相告。

    ……

    城郭间,一人正在屋中数着自家的粟米还剩多少。

    耳旁是妻子的唠叨声,又有些长久不见的闺怨之意,他只是听着,面露讨好的微笑。

    正要温存一番,忽然听到外面的哨声,将粗糙的手从妻子的怀中伸出,反手从麦秸中摸出一支小弩。

    “我去做事,片刻便回。”

    推门而出,义无反顾。

    ……

    从风筝升起、哨音吹响,不过两刻时间,二百多商丘城内各地而来的墨者汇集于当初墨子讲学的那株刺柏树下,分出左右,排列成行。

    墨子持剑而立,屈指而数,待人齐之后,只说一字。

    “走。”

    众墨者哑然无声,跟随墨子身后,沿着道路前行。

    走无方向,只要跟着墨子就够了,前面便是火海戈林,亦不顿足旋踵。

    队伍之前,两人在百尺之外先行,一路告诉商丘城中众人,并无兵祸守城之事,叫他们无需担心。

    队伍之后,七人拿着墨者的印信,各奔公室六卿府中,通行无阻,只说墨者演武并无大事。

    虽是这样说,商丘城内的贵族们还是慌了神,在传信者离开后纷纷询问,到底是何事竟让墨者倾巢而出

    戴、灵、皇等数家,看着无声前行纵横成列的墨者,纷纷叹息。

    若自己手中有这样一支势力,这宋国三族共政的盟约,谁还遵守

    可惜天下信义之人,其宝为义,无义难聚此众。

    诸氏,不缺田亩,唯缺大义。

    ……

    ……

    村社间。

    公孙泽横剑跪坐,仍在反思见不贤而省己身之意,颇有所得,断袖随风而动。

    六指不再挨打,仍旧绑在树上,询问的声音也愈发严厉。

    他守着自己选择的道义,承受着自己应该承受的痛苦,双眼望向远方,嘴角含笑。

    一里之外,适已看到了这里的情况,知道定是出事了。

    呼啸一声,和他同去搬运石头的众村民,拿起牛车上的木杆,将石头从牛车上卸下。

    适乘坐牛车,身后众人跟随,一如演武之时跟随驷马战车冲击一样。

    他赶着牛,心中极为不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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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少长毕至群英萃(四)
    惊雷般的吼声,配上九周尺高的身躯,一脸的横肉,耳下的疤痕,外加鼓胀的胳膊,叫在场的众人心中均忍不住赞了一声:“好一个壮士!”

    他的打扮在常人看来极为奇怪,身后背着一柄铜剑,身上却穿着一身破烂的短褐。

    昂贵士人身份的剑与低贱庶人才穿的短褐,极不相称,这身份也就昭然若揭。

    小贵族身旁的私属见状,向前一步,想要护卫,却被这人用肩膀一撞,直接翻倒在地。

    肩膀一撞,就知道此人孔武有力,绝非他们可以对付。

    再者此人负剑,定非寻常人。

    之前阻挡只是义务,但并不敢直接出手,此时知打不过,义务也已履行,就如野鹿奔跑过的麦田一样自然分开,让到一旁。

    适本来浑身是汗,听到一句见到一人,这浑身的冷汗顿时变为精神焕发的热汗。

    这正是孩子饿了来了娘、孩子被打了来的爹,被欺负了组织来了……

    适也不知道此人是谁,可刚才那句话显然证明这是一个墨者,又是个知道自己名字的。

    既然维护自己,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心说墨者之中颇多市井人物,这时候要是露出几分刚才的紧张神色,必不会给此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这时候就该挺胸抬头。

    那小贵族看着这条壮汉,心中咯噔一下,也知道此人八成是墨者,心说难不成自己那朋友得到的消息不对

    看了一眼身旁之前还在羞愧的朋友,见他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何人!”

    壮汉仰着头,鼻孔朝天,回道:“好叫你知道,曾和楚之鲁阳公比戈胜其一式的墨者,公造冶!”

    适已经悄悄下了牛车,不使人察觉地凑到了公造冶身边。

    听了这么一句,心说这人难不成还是个秦舞阳般的人物那秦舞阳见人就说自己十三岁杀人……

    他既已经靠到了公造冶身边,心中大安,这时候觉得应该开句玩笑,以显亲近,也显得自己临危不惧乃有大勇。

    于是笑道:“兄长难道每次开口之前,都要提曾胜鲁阳公吗岂不太累”

    公造冶一听这话,也知道是个玩笑,咧嘴一笑,牵着耳下的那道疤痕,格外吓人。

    笑过之后,公造冶心头暗道:“大兄禽滑厘这几日总夸这人,子墨子更是说他大巧,只是却不见得啊。这是宋国,鲁阳公伐郑围宋,勇力之强这些人当然知道,我当然要这么说。到了齐国,我便要说我曾一人打倒七技击之士;若在三晋市井,我便要说自己曾和聂政比剑各留疤痕……”

    “先生曾说,与农人交谈,要谈谷米不谈玉石;与匠人交谈,要谈尺矩不谈契息。我要让眼前这样的人物知我本事,当然要提及鲁阳公之事。适虽然聪慧,终究没有先生亲自教诲,很多道理并不明白啊。”

    正如他所料,自己这么一说,不止是那小贵族脸色突变,就是跪坐于地的公孙泽也猛然起身,持剑起身站在一旁。

    在场众人均知墨者不虚言,此人既说曾与鲁阳公比戈而胜,手段之高哪里是这几个私属能够应对的

    这一任鲁阳公,常年征战,名声早起。

    要不然后世也不能留下鲁阳挥戈,让夕阳向东退避拖延夜晚降临,以助其胜的传说。

    若谈奇幻,挥戈之鲁阳也是个不下于大降陨之刘秀的人物。

    只不过后来此人最终死在魏武卒军阵当中,被不知名步卒所杀,是贵族让位于古典步兵成为战场主角的垫脚石,并无悲壮之意,因而名声不盛后人少知。

    若早生百年在英雄主导战场的时代,必如养由基一般后世均知,只是贵族英雄的时代已是西山幕日,纵然他能挥戈退日,又如何挡得住历史的滚滚洪流。

    楚人常说,弓学养由基、戈学鲁阳公。此人如今尚且活着,凶名早已传遍郑、宋等楚北之国。

    公造冶拿这人说起,正是如同和农人说起粟米耒耜,正合适。

    小贵族也没有选择握剑,知道握剑也不是此人对手,既能与鲁阳公比戈而胜,就是三五个自己也不是此人对手。

    况且,就算打得过,这人真是墨者,自己那小小势力又怎敢招惹

    急切间想不出该说什么,冷汗涔涔而下。

    公造冶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看那小贵族。心说先生不久便来,这里的事当然是交由先生处置,自己只要震慑住这些人即可。

    他看着四周的青青宿麦,伸出手在适的肩膀上轻拍一下。

    既是鼓励,也是安慰,更是赞许。

    之前是不是墨者已经无所谓了,现在这些人再不敢动你了。

    安慰之后,目光投向了被绑在树上的六指。

    见那孩子浑身是鞭痕,嘴唇干裂,脸上乌青,心说:“这孩子真是不错,挨了这么多打,竟也没有开口。小师弟虽然不知道怎么和不同的人说不同的事这个道理,未免稍微有些不灵光,可是这传道识人的本事却没的说。”

    再看一旁的公孙泽,见他之前跪坐于地,袖袍割裂,心中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君子衣冠必正,无故不可不正,心中哪里还猜不出

    他身形虽壮大,可头脑决然不笨,这时候便行礼相问:“公子何人”

    公孙泽起身回礼,冷声道:“儒生,公孙泽。”

    这一次回答和平日不同,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无需解释,只要让这些人知道儒生中亦有君子。

    公造冶点头示意,赞道:“你是君子。”

    他也曾禽滑厘说起过适和公孙泽比斗的事,见这人竟然没有借机生事,心中也是赞许。

    猪狗禽兽之说,那是理念之争,及至修身,并无二致。

    只是此人冷眼报出自己儒生的身份,自己也赞了对方是君子,便不必再交谈了。

    公造冶又看着六指,说道:“小墨者,你不错。”

    六指年小,可也知道情势有变,强忍住的那些痛苦这时候登时化为无尽的荣耀,便如那些血统贵族身上配的玉器一般,回道:“那些东西是我们墨家救济天下之宝,我虽年小,也



第三十八章 少长毕至群英萃(完)
    远处,数百墨者正朝这边急行,分出数人包抄到村社之后,进退之间显然捻熟,隐含军阵之法。

    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墨者,看这架势,忽然想到一句话。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正合此景。

    墨者之中不少人没有负剑,又有一些是匠人出身,手中持着斧头。

    都穿着一身短褐,灰压压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当真是气势无双。

    如今已有颇多手工业者,若日后适的耕田之法与退火铸铁广为传播,大量的农夫加入墨者,这斧镰二物倒是可以做墨者的标志。

    可惜这时候适还没有发言权,要不然适就直接问那小贵族:“你混哪里的不说就是没老大罩了想抢我的地盘问过我身后的数百兄弟没有”

    这种小人得志的心态跃然心中,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暗观察这些墨者的进退。

    那小贵族与其私属不敢乱动,小贵族还不断叮嘱那些私属万万不可乱动。

    片刻后,墨子来到适的身旁,看了一眼。

    适琢磨了一下,行礼道:“践行墨者之义的适,见过先生。”

    他没有说自己是墨者,而只是说自己是在行墨者之义。

    若是墨子质问,就说自己不知道墨者的规矩,以为行了墨者之义就是墨者了。

    墨子一笑,受了此礼,回道:“璞玉可雕,八月而成。雕刻你的,是你自己。可又是谁让你在石中受日月之润而成玉璞的呢”

    适才要回答,墨子却摇摇手示意先不必回答。

    这时候那小贵族等人才赶紧过来见礼,纷纷道:“见过墨翟先生。”

    适本以为墨子会和对方讲道理,讲到对方哑口无言才做事。

    不想墨子直接问道:“是你们自己来的还是有人让你们来的”

    那小贵族一听这么问,也不想再说什么适不可种植授田的说辞,直接低头回道:“是我见利,自发而来。有人和我说,此地有宝。我又听说适不是墨者,所以才来。若我知道适真是先生弟子,怎么敢来还请先生饶恕。”

    墨子面色平静,淡然道:“墨家的规矩,墨者一心。若适之前就是墨者,你因贪欲而辱了他,我墨者中自会选出一人与你死斗。但你说的也对,他之前只是行墨者之义,而非墨者,所以因辱而斗这种事就免了。”

    小贵族暗暗擦了一把汗,这时候成文法并不多,杀人这样的事根本没有多少人管,尤其是因为侮辱而发生的死斗更是天下人都接受的死因,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错。

    真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要到数十年后商鞅变法后。

    墨者之中,曾经的好勇斗狠之辈比比皆是,小贵族也清楚自己与这些人死斗,哪里还有命在

    自己就算死了,司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死去找墨者的麻烦。

    墨子又问了几句,貌似在思索,片刻后道:“你有贪心,却无所获。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要这些谷米种子,可是为了救济天下”

    这种问题,随时可以撒谎,但这小贵族想都没想,直接回道:“不,只是因为贪心得私利。”

    墨子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被你鞭打的孩子,虽不是墨者,可也是为了行天下大义。”

    “我一直说,做得对就会有奖赏、做的错就会有惩罚。至于对与错,则要用天志和大义作为规矩衡量。这孩子做得对,当然要有奖赏。这孩子做得对,却挨了打,总要为他做些事,要不然日后我墨者行义天下,总被人打,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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