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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但见适还在那保持着一副微笑的、仿佛光芒在笑容中绽放、仿佛这样的被人不解反而让他坚定了行义之心、事后满足样的表情。

    司约向见适是这般表情,再拜道:“我明白了墨者的意思,墨翟先生大才,是我所不能领悟的。我也会将这番话




第六十八章 双辕单马孑人立(上)
    輮辐本以为墨者只会讲满口大义,实在没想到这个叫适的年轻人竟然没和他们直接讲大义。

    适知道如今宋国的政局混乱,历史上宋公前去会盟,还没到任地就死了,公子田当年就改元,应该就是今年。

    司城皇怀有家族野心,三姓共政中的另一姓如今势微,公子田又是个觉得自己是玄鸟之后的中二性格:朝周天子可以、朝觐一个小小的子爵楚那绝无可能,恨不能脚踢三晋拳打蛮楚,被狠抽了一顿才清醒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就这种情况下,墨者随便折腾,五六年之内这些贵族们是没有心思管墨者的事的。这便是在贵族矛盾的夹缝中生存、壮大、发展。

    虽然此时贵族们忙着争权夺利搞阴谋,没时间来管墨者的这些事,但和这些手工业者们交谈也不能太过直白,以免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适从外面回来后,輮辐等工匠先是听适聊起了一些家常话。

    都是手工业者,从业不同,梦想各不相似,但那些经历的不幸却总相通。

    輮辐这才知道适的两个哥哥已经死了,联想到自己差不多命运的儿子,瞬间的感情就亲近了许多。

    又说起前岁大饥、去岁修宫室的征召,輮辐也跟着感叹了几句。

    等说起墨者非攻、尚贤、人无贵贱皆天之臣自平等的时候,輮辐又觉得墨者确实是真正要行义的。

    这些主张正是这些手工业者所梦想的,适没有和他们谈那些他们并不关心的东西,而是选择性地说出这些手工业者想听的故事。

    他本身就是手工业者出身,家中的事就是大部分手工业者都经历过的,稍微一沟通就能让这些人产生亲近感。

    这种亲近感原本只是相同命运、相似职业的亲近。

    等到后来的时候,又悄然变成了与墨者的亲近感,润物无声之下,輮辐等人根本没有察觉。这是一种偷换概念,但偷换的很有技巧,这些人并未察觉。

    适见已经说出差不多了,便终于说起了正事。

    “都说墨者行义天下,自苦以为乐,其实并非如此。就像是蝙蝠倒悬,但不了解的走兽总会想,蝙蝠一定是自苦以为乐,否则为什么非要倒悬着呢我们如果只是为了自苦吃苦,那又行什么义呢难道现在的天下还不够苦吗”

    有几个人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墨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适,给我讲讲吧”

    适摇摇头,说道:“今日的事,与墨者无关,只是为了让你们交相得利,今日就不谈这个。”

    几人有些失望,却没有想一个问题:若真不想谈、将来也不想谈,为什么要提起墨者并非自苦的事呢

    輮辐这样的人不做声,虽然有心听听,可正如适所言,还是希望能够知道交相得利的事。

    没人注意到在适身后的造蔑启岁将之前发声询问的几人的名字,用简单或是复杂的文字,悄悄地写在了随身携带的竹简上,后面标注着几个空心的墨点。

    或是说这些人是有可能变成墨色的。

    等众人静下来后,适又说道:“我哥是鞋匠,虽然和你们不同,但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却是一样的。干咱们工匠的,都说是逐什二之利便可喜。现在给你们一件逐什三利的事,又不犯禁,你们做不做”

    之前讲起墨者之义时并不做声的輮辐,这时候当先说道:“当然做,谁人不知墨翟手巧当年木鸢飞天,震惊商丘。就算说起坐车的事,幸好天下只此一个墨翟,不然哪里还有我们这些木匠的活路”

    这是将墨者狠夸了一番,众人也纷纷道:“只要不犯禁,怎么能不做呢什三之利,那可是相较于什二之利涨了一半。”

    “是啊,正是这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墨者之义,究其精髓,便是交相利。你们也都知道前些日子的麦粉之事,也都知道得利颇丰。若以利来算,其实获利何止什三恐怕要有百倍。”

    在墨者之中,适说知识就是力量就是金钱。但和这些手工业者交流,适便不说知识本身的价值,因而可以说获利百倍。

    众人都知道前些日子的麦粉事,却是第一次听墨者亲口说出获利百倍之事,他们哪里能不信

    顷刻间,各种惊奇、叹息、讶异的叫声和神情出现在这些人的脸上。

    适道:“常人都认为我们墨者自苦以极,那我们要钱是做什么用还不是为了行义行义有不同的方式,跟随我们去做这些工匠事,我们可以得利行义,你们也一样可以得利,分出一些与你们,总归高过你们每年所得。况且,旁人或有拖欠,我墨者可有不守信诺之事”

    这话说的确实没错,有数百墨者之前积累的名声,这信守承诺四个字不但可以让贵族相信,也足以让这些手工业者相信。

    人群中有人道:“这年月,连君上司城都有不守信的时候,但要说墨者一言,我们却是相信的。”

    “就是,我们信得过。”

    輮辐一听能得利什三之上,心头也已火热。

    适见这些人已经相信得利之事,便道:“说起行义,不提麦粉之物大利天下,便是你们帮着墨者一同制作木器,我们付钱与你们,可那些利天下的木器却是实实在在出现了。那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也是用自己的方式行义呢既能得利,又是行义,难道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凡事都有不同的说法,对这些非墨者的手工业者而言,利润是最能牵动他们心弦的。

    但除了物质所得之外,精神的享受也是必须的,而且还能够潜移默化地让他们逐渐接受行义的说法,也扭转外人看来行义必然自苦的看法。

    适用这种方式狠狠夸奖了这些手工业者,让他们的心灵上得到了极大满足。而又不单单是精神的满足,更有物质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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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双辕单马孑人立(中)
    适的回答让笑生回味许久,称赞道:“你做事,总有深意,我所不及。”

    造蔑启岁拿着写着几人名字的竹简在一旁道:“你自然不及他,却也不及我。在适叫我记下那几人名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果然,适说的没错,要行义先要知道行义为何,然后才能知道自己做的是否符合大义。”

    “譬如这件事,全都是交相利之语,也是为了大利天下,丝毫没有堕我墨家之义,又能广博众人之心。”

    “正如知道了要往楚地,我未必一定要先往南走。可能我想往西以便绕开淮水湍急之处,再往南……只有知道目的,才能知道做的事到底是有利于天下还是有害于天下。”

    笑生难得地没有反驳造蔑启岁的话,竟然点头表示同意,这让造蔑启岁措手不及,险些让手中的竹简落地。

    适见他又有开口说话之意,急忙道:“先随我回去见巨子,将这件事回报上。启岁,你先行一步,先将竹简整理好,我和笑生便直接去先生那里。”

    …………

    十余日后,墨者在商丘的作坊内,热火连天。

    作坊在城中,城中空地不少,甚至还有许多菜田和农田。但此时城内的土地已经极为昂贵,能在城中有这样一块地方,足见墨家在宋国根深蒂固。

    后世苏秦发达后,他嫂子对他卑躬屈膝的时候,他曾感慨过:老子当年要是在城边有两顷地,怎么可能奋发图强挂六国相印于是散尽千金激励自己继续努力。

    可见此时城中土地之昂贵。

    此时的城市布局,是按照“仕者近宫、工商近市、庶农近门”的布局。

    墨家的作坊是为守城用,距离市很远,并不靠近,也距离那些工匠居住的地方很远。

    这时候的集市已经很发达了,不再按照数百年前的《周礼》那样,大城才有一夫之地。像是商丘这样的城市,如果只有一夫之地的集市,那要被挤死,更别说临淄这样传说中抬起袖子当云彩、挥动汗珠像下雨的巨大城市。

    集市也已经和后世差不多了,后世该有的此时全都有了。

    《战国策、齐策》曾有“往卜于市”之语,证明这时候就有摆摊算卦的了,这才叫源远流长;《论语、乡党》曾有“沽酒市脯不食”之语,证明这时候市上卖酒肉干的也有了;《左传》曾有“晋获秦谍,杀诸于市”之语,证明这时候推到菜市口斩首的雏形也有了。

    更别提那些总是隐藏着刺客剑手的杀猪屠狗之辈的存在。

    正是这种工商食官的局面被打破、城市不再只是盘剥四周土地税和劳役地租的城堡,才让适有心思琢磨这些已经逐渐有力量的手工业者,更有了用掩护身份的方式在各个大城发展秘密墨者的基础。

    商丘的这些私营木匠们正因为知道市场广泛可以得利,才纷纷加入了工匠会,也才聚集到这一处墨者的守城器械作坊中分工协作。

    他们上午跟随斧矩斤交流各自的技艺,下午便一同忙碌,各有分工制作辐条、轮毂、车轴等。

    里面生着火,用蒸汽或是高温将那些木材烤弯,作为车轮的部件。

    里面热火朝天的不只是温度,更有众人的气氛。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完成的军赋数量已经远超每人十五天所能制作的,又有墨子这样的木器国手在这,学到的东西也不少。

    这半个月的时间,墨子、斧矩斤以及一些学木工的墨者,已经将小水排的模型做了出来。

    由适解决曲柄、连杆和皮带传动问题,剩下的水轮、卧轮、旋鼓等部件在这样的木匠手中根本不是难事。

    水排不过是汉光武帝时的杜诗创造,距离此时并无不可逾越的技术代差。

    原理就是利用水流驱动卧轮旋转,再带动小轮,利用曲柄和连杆将旋转运动变为横向往复运动。

    改动连杆机构,便既可以用来推磨,将来也可以直接用来拉动风箱鼓风。这是动力系统,至于连接什么样的水力机械,那就是以后的事。

    前天已经在城外的一处不冻的溪流处试过,效果良好,用来推动磨盘建造水力磨坊并无问题。

    模型变为实物还需要继续尝试,可是具体方向和原理弄清楚后,再做也就不是难事。

    做出来这件事物后,墨子极为高兴,据那些跟随墨子已久的弟子说,竟比许多年前与公输班比斗时候还要高兴。

    或许在墨子看来,这是大利于人之物。他又是最专业的木工,为了守城又经常制作风箱皮橐,哪里不知道这东西可以用在冶炼上

    高兴过之后,墨子又琢磨起适说的两样小巧的东西,更是在墨子看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物,只是没人想起罢了。

    一是双辕马车。二是独轮车。

    此时的马车都是单辕的。前面的扼与挽具是个t字形,马必须成双对,在t字形的两侧,靠中间的横杆拉动后面的马车。

    马车最早是出于战争需要,所以需要多马拉动。另则春秋时候生产力不足,有马车的都有的是牛马,不差这一匹,寻常人家也没有牛马。

    但现在许多商贾、工匠、靠近城市的农夫也需要一些马车牛车,越简单越好,他们多用不起两匹马以上的马车。

    独轮车,方便在商丘这样的冲击平原上使用。

    用不起马车牛车的人,在城内推着独轮车也可以省却许多力气,造价又不贵,没有轴承全靠干磨轴,这东西多了城市才有城市该有的吱吱呀呀的动静。

    将来若是逃荒,或是迁徙,有独轮车也算是附近今后的黄泛区特有的悲惨情景。

    适是但愿这独轮车出现后,只利于人,而不再成为那些悲惨记忆中的不可或缺之物。

    墨子倒是已经懒得再夸奖适的奇思妙想,甚至连此物大巧之类的话都懒得说了,而是和适讨论起了一些技术之上的原理性问题。

    他是研究过动滑轮、定滑轮的,而且研究的相当透彻,适便趁机和他讲起了一些需要墨子亲自命名在《经说》上的东西。

    力学基础墨子也有,适便顺着墨子的逻辑方向,讨论起了一些简单的力学问题,从滑轮和轮子开始谈起。

    墨子对定滑轮研究的颇深:他称之为“绳制”,定滑轮下,若两物相等,那么便会平衡;如果两物相等重、又是在定滑轮的两端,若是一轻一重,必然轻的是放在斜面上,同等的另一端的重力大于斜面上等重物的摩擦力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适便先说道:“先生通绳制之法,赛先生称之为滑轮。赛先生曾说,滑轮分为两种,定与动。”

    稍微一说,墨子便明白过来动、定两种滑轮的区别。

    “先生,定滑轮,你拉动多长的绳子,重物便提升多少,拉动的力量等于重物的力量,是这样的吧”

    墨子点头道:“是的。如你所说的动滑轮,则需要拉动两倍的绳子,才



第七十章 双辕单马孑人立(下)
    春风似剪之前,商丘城多出了一道新的风景。

    适带着几个墨者,满头是汗地推着几个独轮车,轮替着从东门跑到西门,又从南门跑到北门。

    扯上装着两大筐的粮食,显然极为沉重。

    就算那些常年吃苦的人,也难以靠肩挑手提这样长久转运。

    那独轮车的吱嘎声,引来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玩闹。

    适停到一处人多的地方,擦了擦汗,便有人喊道:“适,你们墨者又弄出什么利人之物了”

    这两个月时间,适算是声名鹊起,从一个无人知晓的鞋匠之子,成为商丘三万户多数知道的人。

    三万户,放到适生活的年代,也就是个大一点的乡镇水平,说不准一个镇长管的人都比此时一个国都的人多,想要在国都成名也就容易得多。

    这几日这些人整天听什么利人为巧之类的话,就算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说却早已说的纯熟。

    适把独轮车放好,站到了那两筐粟米上,大声道:“这叫墨车。为什么叫墨车呢一则是墨者制出,二则嘛……墨是啥颜色就是咱们这些吃苦的人的颜色,咱们可没有那些贵人那样白嫩的脸。这东西不用马,可不正是咱们这些黑乎乎的人用的车吗”

    他煽风点火趁机灌输的手段,此时无人能及,几句话便把一棵无形的木楔子插入了众人心中。

    只是这种事暂时显不出,众人还忙着称赞这些“墨车”,便问道:“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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