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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适伸出自己相比于那些壮汉不算太结实的胳膊,说道:“你看我这胳膊,这都能推动。要么咱们比一比谁的力气最大我推车,你们挑,从南门走到北门。看谁弄的多”

    几个壮汉已经蠢蠢欲动,又有几个欲要显示自己手段的,便喊道:“赢了如何”

    “赢了我没多少钱,可我哥嫂开的麦粉豆浆摊却在。谁要赢了,吃一个月的饼!就算不赢,只要能挑到地方,一人一块豆腐!”

    他这样一喊,顿时引来许多人跃跃欲试。

    适让旁边的墨者将扯上的粮食先放下,找出几个村社帮着编织的麻口袋,将粮食装了进去。

    造篾启岁在一旁小声道:“你行不行”

    适抖了抖肩膀,小声道:“不太行。我快撑不住了。可是也得比下去啊。”

    揉了揉肩膀,叫来几个市井间的人物做个见证,便将做好的皮索套在了自己脖子上,这样可以省却一部分将独轮车抬起来的手臂力量,也能跑的更远。

    七八个棒小伙子一身的力气,背起一个装满了粮食的麻袋,双手抠住麻袋的底部,微微弯腰让麻袋卡在背上,吆喝一声朝前走去。

    后面跟着一堆的孩子在那叫喊鼓劲,适见那些人背了大约一百六七十斤,知道这些人恐怕难以走七八里的路,自己也不着急,就现在那歇了一会。

    和众人闲聊了好一阵,发酸的胳膊也休息过来,叫人抬上约二百斤的粮食,吆喝一声推着就往前走。

    他走的极慢,好在地很平,晃悠着往前挪动。

    等追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便故意朝前多走了几步,站下来嘲笑后面的人。

    背着粮食的人本已很累,远途无轻担,这时候被适一激,脚下顿时加快,想要还骂嘲弄回去却被压着肺,喘不动气。

    适见这人加快了脚步,心下暗喜,知道这人片刻力气就会消散,乱了节奏,不可能追的上了。

    他又推起车朝前走,一直到走的最快那人的时候,故技重施,那人却不听,只是闷头走路。

    身后跟着的人已经极多,适也累的不行了,就多歇了一阵。

    有人便嚷道:“适,快些啊,你要输了。”

    适回道:“输的是我,却不是这墨车。有几个这样壮如牛的憨人若他来推这车,和他自己比,你说哪个能赢”

    众人一想均是这么个道理,又有几人询问这墨车谁人可做可愿出售

    适也先没回答,推车前行,在最后靠近城门的时候,守门的兵士都在那叫喊鼓劲。

    适知道对方也已极限,自己其实还能坚持,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到对方呼哧呼哧地将粮食抗到之后,适才佯装懊恼地推车过去。

    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人纷纷叫喊,适面露苦恼道:“哥哥嫂子又被我舍去了许多麦。哎,谁叫我们墨者一言出驷马难追呢”

    正说话间,后面的一众墨者也将独轮车推了过来,递给适一大罐加了盐的水,又趁机宣讲了一波夏日重活之后喝些开水加盐的事。

    不少工商或是城中农夫询问这墨车哪里去买,这东西他们正用得上。若用马车,太过昂贵,少说要有两匹马才行;若是靠肩膀挑,也确实比不上这墨车。那壮汉也是商丘市井间成名的人物,况且这样,更别说其余人。

    适指着放到一起的这些独轮车道:“这里的车,一共三十六。东西南北近市各九,便用来利人。”

    “墨者说,交相得利,你们得了利,省了许多力气,便也可以兼爱他人。城中自然有鳏寡孤独之人,便选出曾打过仗、受过伤、又无儿女家人的,看守这些墨车。你们呢,来用的时候,就抓一把粟米,或是半把,要么就一根柴禾。总归让这这些孤寡之人有所依靠。若是不拿,那也行,谁也不会说什么……”

    半把米,不过一口。一根柴禾,




第七十一章 斩衰会葬斧金声(上)
    ..,

    丁丑年三月,墨者多离商丘往沛。宋城遍传童谣,举城皆惊。司城皇索全城而无获,或曰老彭传语不可不察。遂遣车马往任,未及鼬地,知宋公购由薨。传司星子许闻之,缢于室,自愿为殉,亲贵皆颂。

    童谣曰:

    “星汉灿、天命知。”

    “病望北、梦哀南。”

    “三升裳、苴绖苍。”

    “参商会、膏肓殇。”

    “宿能解、医何忙”

    “日悬天、月影淡。”

    “月朗照、星光稀。”

    “日悬月非淡、金乌掩太阴。”

    “月朗星非稀、常羲羞诸辰。”

    “天地自有道、焉与人命通”

    “谁言晓天命、请解此下争。”

    “殷商俗、兄弟继。”

    “文周礼,嫡子承。”

    “斩衰后、会葬终。”

    “知命者,请解争。”

    童谣无忌。

    故童谣无罪。

    这首从二月末三月初就开始流传的童谣,在宋公购由薨于前往任地会盟晋侯途中的消息传回商丘后,这首无忌无罪、大索全城毫无所获、只能宣称是老彭这样的上古传说隐士传语的童谣,其中隐藏的意思终于被商丘宋人知晓。

    据说司星子许在听闻宋公薨于半途的消息后,当晚便自缢而死,遗言称愿为陪殉。又有说是他自己观星有误而误国君,于是羞愧而自缢。总之是死了。

    司城皇父臧听闻宋公薨,号哭不止,昏厥数次,恸道:“当日君上要去会盟,我便相劝,君上执意前往。如今薨于半途,是我的罪过啊,如果我当时再死谏,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是我的罪过啊!天帝啊,为什么不惩罚我呢”

    皇父钺翎也恸哭道:“我也是有过错的啊!早在岁初,商丘便有童谣相传,我知卜偃与晋献公童谣事,却不能立刻追赶君上劝其返回,这难道不是臣子的责任吗”

    此时的童谣,是个很神秘的东西。不说那首著名的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便是在比此时更早的春秋时期,国君们都很害怕童谣。

    昔日晋献公假途灭虢,曾问卜偃这次能否成功,卜偃便用当时流传在晋国的童谣回答。

    当时的童谣是这样唱的。丙之晨,龙尾伏辰,均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

    卜偃说一定可以灭掉虢国,而且时间应该就在十月份左右。

    于是晋国真的灭掉了虢国。

    于是,是一因果关系。

    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的因果关系,那么这些儿童一定是最伟大的占星师,然而这样的童谣往往都是有心人伪造的。

    有心人的伪造,当然是为了有心人自己的目的。

    这童谣也让不同的人,产生了不同的想法,也对宋国的政局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最起码此时本不该死的司星子许被自缢了。

    司城皇与公子田之前听到童谣后惊慌失措,心中不安。

    等到童谣真正变为现实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或许真像是那些孩子说的,这是彭祖这样的传说中的人物警告宋人的。

    承认,不代表自己相信。

    这首预言一般准确的童谣在被验证后,司城皇认为这是他的政敌在对付他,根本没有往墨者身上想。墨者不会闲极无聊做这种事,肯定是政敌用来对付他的,在他看来这童谣对墨者毫无好处,甚至他都没想到墨者。

    他看重的,是童谣最后质问,宋国这一次继承,到底会是兄终弟及呢还是会嫡长子继承呢

    在他看来,这明显是政敌借机生事。

    在白日的那场恸哭之后,当天夜里父子俩一夜没睡,一致认为不能够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做,必须更加激烈更加迅捷,让他们的政敌彻底没有立足的机会。

    皇钺翎不信天命,也不信鬼神,所以他更不信那些所谓的占卜术观星术。

    哪怕晋献公与卜偃那样的故事,他也确信卜偃不过是判断了天下局势后,用童谣来安慰献公。

    宋公购由有病,半途颠簸,可能会死。那么如果是政敌做出的这样的童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能会死,这童谣便可能为真。如果不死,日后必然还有不死的童谣。

    这童谣句句都在说宋公购由死定了。

    三升裳,三升是指麻布的宽幅缕数。八十缕为一升。

    布匹的宽度是固定的,升数越少,这布也就越粗陋。

    制作冠冕的布,要三十升,也就是说一个宽幅的经线要有两千四百根。

    而按照周礼来服丧的话,为了表示孝意,最亲近的嫡长子,要穿最粗破的麻布,也就是三升的,一个宽幅只需要两百四十根经线。

    没人闲着没事干穿三升的衣裳,肯定有人死了才穿。

    而能用这种礼仪的肯定是王侯大夫,庶民玩不起这样规矩的葬礼,更况于墨者节葬传播广泛的商丘,底层很少守三年孝,只按墨者规矩守三日孝——守不起三年,不干活要饿死。

    相反,如果有一天墨者的守孝三天的规矩成为天下的礼仪,那么庶民们也会觉得自己与贵族之间的精神层次更近了……大家都守三天,那谁也不比谁更孝。如今我们只能守三天,你们却能守三年,而礼又是说守得三年最好,看起来贵族的精神层次确实比庶民更高……这便是化物质区别诡辩为精神差距。

    符合周礼规范的葬礼,嫡长子必须要穿三升裳、头带白布、腰缠白布、手持哭丧棒,住在偏房,枕着麦草、盖着草帘子、穿草鞋、前三天绝食水也不能喝、三天后每天早晨喝一两粟米粥、一年之后可以吃菜,三年之后才能吃肉。

    这样的礼仪,能也只能在士大夫以上的阶层中流传。

    既然底层不用这样的礼仪,宋国内部贵族也都知道参商会的说法,那么很显然这是在说宋公死定了,于是司星子许在宋公死后也因为这童谣不得不死,连给他辩解宋公没撑到参商会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这样可怕、但又可以认为是有心人编造的童谣,让司城皇与其子相信,一定是政敌想要趁此机会来对付他们家族。

    整首童谣,在宋公死前而出。

    宋公死后,谁都能解出这童谣是什么意思:

    宋公啊,会死在会盟途中,要说星辰能改命要医生何用你们这些观星的知命的,我来问问你们你们能猜到下一任宋公到底是父子相继还是兄终弟及这两种继承方式可都是合理的啊。

    司城皇心中有鬼,觉得自己重贿司星子许的事,一定有其余人知道,而知道的人必然是贵族。

    公子田年轻,性格刚烈而不持久、壮怀而无大才,正是一个可以欺骗利用的国君。

    宋国一直又真的有兄终弟及的传统,这是殷商的习惯,宋人是殷商之后,也经常出现兄终弟及、争权夺位这种并不符合周礼的事,宋人都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无所谓。

    如今除了公子田,



第七十二章 斩衰会葬斧金声(中)
    瞒着墨子编造出这些童谣的适,连冷眼旁观这些贵族争权的心思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别有目的的人,在一群狗中丢下了一块肉骨头,便背着手施施然离开。

    并没有看狗咬狗的兴趣,只是为了百犬狂吠方便他做些曾会引起狗吠的事。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反过来也一样,林乱蝉无噪、山崩鸟不鸣。非无噪无声,山林所掩。

    商丘城的百姓,对于宋公的死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互相告诉一声知道了就好。

    贵族的争权夺势、政变驱逐,宋人经历了太多,贵族们也演练了太多。

    早在子购由的父亲得位的时候,宋国便已经上演过一次经典的贵族之间的合纵连横。

    作为当年那场政变组织者的后代们,他们早已掌握的纯属。

    昔日宋景公死在游玩的路上,大尹秘不发丧,悄悄带着景公的尸体回来。

    借用景公的名头将宋国六卿招来,说是景公重病,请六卿盟誓不做对不起公室的事,否则必遭天诛。

    大尹拥立公子启,因为是假借景公之名请六卿盟誓,所以他没参加。

    大尹、公子启,以及他们一派的贵族封地多在远处,动员缓慢。

    司城得到消息后,判断局势认为自己在商丘优势很大,判断局势后立刻在城中传播谣言,说国君没病就死了,大尹还秘不发丧,国君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这还不清楚吗

    借此煽动城中贵族和国人的不满情绪。

    大尹认为六卿是想合力对付自己,自己又没和他们盟誓,所以赶紧请太祝帮着写了誓词,要去和六卿盟誓。

    太祝判断了一下局势,发现司城已经开始动员私兵而且在商丘优势很大,转眼将誓词的消息卖给了司城。

    司城让大祝篡改了誓词,到处传播大尹弑君夺权的谣言,联合了乐氏、左师、门尹等。众人相商后,发誓将来将来取得大权后,三姓贵族共和而治。

    当天司城等便将钱财和兵器发给私兵部署,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将来不发达。当时部署们便高声呼喊在宋国除了司城我们谁也不认,你的话和国君的话是一样的。

    遂连夜政变,拥立公子德。公子德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公子启才是,所以公子德作为回报承认三姓共和而治的誓言。

    时光流逝,转眼已过几十年。

    当年的司城已不再当年那人,但却是当年那些人的子孙辈。

    他们祖父辈所做的这一切,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就是一场极好的家族教材。

    当年共同的敌人已经消失再无势力,当年的盟约也就不再有人遵守,当年的盟友也就成了现在的敌人。

    没有永恒的敌人,于是也就没有永恒的盟友。

    昔日那场政变,最大的教训就是盟约盟誓并没有什么用,最有用的还是各自的私兵,谁能先把封地私兵动员起来控制局面,谁就是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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