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以史为鉴,这一次宋公购由的尸体还在从鼬地运回商丘的路上,城中各姓贵族们已经开始召集自己的亲信臣属和私密部下,让他们快速回到各自的封地准备动员封地士兵。

    同时又有上回司城直接控制商丘的教训,那些联合起来对抗势力最大的司城皇的贵族们聚在一起,先将自己在商丘的甲士集中起来,防止司城皇故技重施,再学当年司城事。

    商丘百姓这些年见多了政变,又经历过前几年的大灾和国君的挥霍,早没有了几十年前那样容易被煽动,他们只是静观其变,不会再参加。

    谁当国君,对此时的百姓都一样,所不同的只是贵族。

    贵族们各自暗中准备,在朝堂之上却依旧是一副副忧国忧民的哀声哭泣之躯。

    年将弱冠的公子田对于父亲的死,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一展拳脚,自己以往的那些雄心壮志也即将会实现。

    但表面上还是需要很悲伤,不但要很悲伤,而且要比司城皇更悲伤,司城皇都哭的晕厥三次,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若不晕厥四次如何能行

    公子田看不起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君,最看不起自己父亲卑微朝楚的姿态。

    楚乃蛮夷,小小的子爵,凭什么去朝觐

    当年商汤不过百里之地可成大事,勾践越甲无非三千能吞强吴,今宋地方千里,何必如此卑躬屈膝只要行仁政,强国家,未必便做不到当年襄公事。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种种这些在春秋时可以称道为勇气可嘉的东西,到了战国便是亡国之兆。

    时代,变了。

    等到他被楚国三晋轮番抽打了一遍后,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后,却也快死了。

    再到后辈,宋国才终于从大国梦中醒来,变得圆滑无比:后赵魏翻脸,魏围邯郸,逼宋出兵。宋立刻答应动员全国,然后派人前往赵国,说你让出来一城咱们做做样子,于是宋兵数万围着一座空城打了大半年,魏王大赞宋公出力,赵王也感谢宋公守义。

    他要是此时有后辈这样的头脑,或许真能成就一番事业,但他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商汤越王以弱胜强事,觉得自己若为君,定不会如父亲那般窝囊。

    被司城皇一说动,又觉得可以借晋来制楚,将来等自己强大了再让三晋楚齐皆来朝觐!

    况且如今齐还占着贯丘这块飞地,自己便借这次数国伐齐的机会,拿下贯丘成为宋国强大的奠基礼。

    仿佛一幅宋国再霸中原的辉煌画卷,已经在那些三升素布上描绘出来。

    ……

    商丘城中,某处甲士护卫严密之处,子购由的弟弟叔岑




第七十三章 斩衰会葬斧金声(下)
    ..,

    在场盟誓的诸人,多是些沉浸阴谋的老狐狸。

    大尹的话稍微一点,这些人便咂摸出了一些味道。

    叔岑喜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司寇,就着大尹说起的郑伯克段事问道:“如今城内百姓对此童谣如何看”

    小司寇是秋官,地位不算太高,但很特殊。

    小司寇的职责是“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

    这三件事虽然已经基本被贵族所垄断,但是城内百姓的反应也不得不被重视。几十年前的那次政变,也是先取得了城内百姓的中立态度后,司城一系才对大尹动的手。

    小司寇多少知道一些民众的反应,说道:“城内庶氓对此童谣传唱不止,但也只多说月朗星稀、日月同悬之事。对宋公之位,并无太多关心。”

    大尹灵琦笑道:“便是在这!既然不关心,便要想办法让他们关心才行,这就要用郑伯克段的谋划。”

    “公子田年将弱冠,性格暴烈刚强,素有雄心。他若怒楚,招致楚人围商丘,城内死伤数千,到时候这童谣再唱出来,便有些不同的味道了!”

    “如今司城皇必然以为我等要借童谣而谋事,我们偏偏不做,反而要歌颂公子田之雄心。让其攻齐、叛楚,养其骄纵之心。若楚王遣人吊唁,也可趁机生事,让楚厌怒。”

    “齐虽乱,但根基犹在,结怨于齐,日后必遭报复。楚极大,又有秦盟,宋亦不能挡。”

    “战乱一开,百姓必然怨怒。届时再焚烧城内存粮,城内必然大饥。城内大饥,百姓必怒公子田。届时童谣唱起,国人岂不行当年逐卫成公事”

    “欲要毁之,必先纵之;欲要谤之,必先誉之!”

    众人一听,纷纷大赞。

    原来根本不需要再去费心编造童谣,只需要让这首童谣在合适的时候重新唱起来就好。

    不可能编出比这更有神秘性的童谣了。

    一旦真出现大尹说的那种情况,城内大饥,放出传言说是司城皇与公子田执意叛楚亲晋,到时候百姓暴怒,己方这些人再趁机夺位,正合童谣中兄终弟及之意。

    卫成公事,说的便是类似的情况。

    晋楚争霸阶段,晋国问卫成公借路救宋,可能是晋国假途灭虢的事做的太多借路的名声不好,卫成公不同意。后来晋国希望卫国作为仆从国出兵,卫成公还是不答应,导致大夫趁机煽动国人暴动,赶走了国君,因为国人担心晋国的报复。

    如今不再是春秋之世,百姓对于国政不再那么关心,氏族结构逐渐解体,战争的规模也不断扩大。

    但是,如果真的不得人心,百姓还是会有怨言。如今传唱这首童谣,只是关心日月星辰事,等真到了那一天恐怕关心的就是谁人为君的事了。

    如今中立,将来只需要稍微倾斜,这些人觉得便大有可为。

    既然大尹连被围攻之前焚烧城内存粮这样的办法都想出来了,众人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叔岑喜补充道:“我等也可先遣派心腹之人,前往楚国,送上礼物,表明我等愿意亲楚,求楚王攻宋。如此一来,围城之时,我们再行驱逐昏君事,与楚成盟,便可以让百姓少遭兵祸。这是天帝所喜欢的,也一定会赐福。”

    “如今楚势大,又有齐、秦为盟。若与三晋争,宋乃必争之地。宋虽非强国大邦,却也不是那些百乘小国。楚只求结盟朝觐,并无断绝祭祀吞并之心。我们这也是为了祖先祭祀、百姓少遭兵祸啊。”

    众人纷纷称赞叔岑喜宅心仁厚,确有君主之风。

    只有小司寇忧虑道:“若要守城,墨者必回。墨翟为人尚行义、诛不义。我只怕……他们墨者会碍事啊。”

    左师大笑道:“你难道没有听闻当年墨翟谈及楚王子闾事儒生以为王子闾是仁义之人,墨翟却认为如果是为了行大义,王子闾应该选择为君而不是不同意。在墨者看来,君主立废,不过小事,只要能免遭兵祸便是义举!焚粮之事不泄,墨者定不关心。唯独焚粮之事需做的严密。”

    此时并未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君位再变,也不过是父、兄弟、子嗣之间,似乎这是天地间无可更改的规则,所有的一切谋划都要在这个规则之中。

    适没有出现之前的墨者,对于王子闾的事与当时主流的“仁义”判定大不相同。墨子就认为你要觉得你行你就上,你要行还不上那连仁都算不上。对于兄弟子侄之间的夺位,墨者并不是很关心,关心的只是上了之后行不行,但还是没超越王侯子嗣的范畴。

    大尹点头同意左师的想法,又道:“若亲楚,将来必怒晋。三晋虽强,必胜齐,但楚、秦、齐三国合力,未必便能输给三晋。三晋势大,又不能不考虑。商丘、陶邑皆大邑,然而距离三晋太近而距离楚太远。”

    “将来一旦成事,不能不考虑这件事。”

    “墨翟大义,其弟子适亦有大才,我听闻那日所及沛地行义事,便说过三晋之事。”

    “其弟子适请行义于沛,曾说沛地、彭城三晋遥远,将来若三晋势大,可迁商丘之民前往彭城,以避三晋兵锋。”

    “传言既出,我本不在意,如今看来墨者行义果有深意,确有大才,非我等所及。”

    “墨者行义守信,墨翟大才,下面更有诸多人物,沛地必能大治,墨者又守信,十年之约必会遵守,无心权势,倒是沛地大治,再迁商丘民于彭城,可为都,以避三晋锋芒。”

    “其二,皇父一族在陶邑商丘势力颇大,他自有党羽密布,将来迁民于彭,也可以防止皇父党羽作乱。若事成后都城仍在商丘,恐其党羽死士行复仇之事。”

    “如此一来,我们便要提前准备,不可让墨者以为只有他司城有行义治沛之心,也好让沛地之民知道我等之名,以备后事。司城皇也不会察觉。”

    大尹这样一说,在场的这些精于阴谋而少于雄略的人也都逐渐反应过来,纷纷称道。

    才知道其中深意,墨者竟然早已在为将来事做了准备。

    夸赞了几句未雨绸缪之类的话后,又感慨了几句墨者偏偏要行义竟不能为己所用,否则又如何需要今日的这些谋划

    感慨之后,大略已定,剩下的便是那些细节,以及事后的利益分配。

    事后的利益分配,才是重中之重,也才是这个同盟能够坚持下去的最牢不可破的盟约。

    …………

    司城皇府中,父子相对而坐。

    父子未必不能因为权力而成为仇敌,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比那些盟誓合谋要紧密。

    和那些政敌一样,甲士环绕府邸,那些前往封地的私密属下也在准备征召农夫、准备战车。

    司城皇对于那些童谣忧心



第七十四章 白骨熔炼祝融血(一)
    墨者与沛地结成了一个死结。

    亲晋者需要墨守成规防楚;亲楚者希望墨者经营将来迁都避开锋芒、离开司城根深蒂固的商丘。

    恶狼在露出獠牙嚎叫之前,很容易被误认为温顺无害的犬,甚至会有人觉得只要伸出手摸摸它头顶的毛,便能摇头晃脑看家护院。

    绕出这样一个死结的,不止是适,还有墨者几十年行义的基础。

    适没有再关心贵族们的反应,就算没有这样的变动,宋国也会乱上三五年时间,三五年时间已经足够,更别说这种变化带来的混乱延长。

    在大量墨者前往沛地之后,适与二十多名墨者赶着四辆双辕马车来到了他经营了半年多的村社。

    春风吹起了麦浪,返青生长的小麦每一天都会吸引很多旁边村社的人来观看,那些以为会枯死的人也坚定了种植宿麦的心思。

    马车吱吱嘎嘎地行走在麦田旁,适来到了住了大半年的苇和芦花的家。

    村社中最早接触适的,是他们这家人,但村社中最早离开村社的却是六指,他已经跟着公造冶早早前往了沛地。

    身份既已公开,再无人敢来抢夺那些种子。二十多名墨者也是为了防止半途出事,以防万一。

    苇的庭院中,村社的人欢天喜地地帮着搬运着一个个小木匣。

    木匣的里面,堆着湿润的沙土,一簇簇的地瓜苗感受着外面的春风,翠的喜人。

    去年种植的地瓜结了很多,那些地瓜秧会自己生出根,满满地铺上一片。而一直舍不得吃的地瓜会在春天来临之际放在湿润的沙土中催生出更多的芽。

    芽是植物的希望,在此时也是村社人梦想乐土的希望。

    希望如梦,梦如泡沫,所以搬运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损害。

    芦花在房内整理着去年夏秋和适一起采集的一些草药,还有一些是其余村社的人教给的,不知道是否有用,适都记录下来,今后有机会便尝试。反正这时候验药直接用病人即可,是否可用就看个人的运气与身体了。

    适进了屋,苇和几个村社的男人将几筐颜色奇怪的土抬到了适的面前,旁边一个小芦苇筐中,还有一些白色的仿佛盐一样的粉末。

    “按你说的,天冷的那些日子,咱们春日盖的堆肥的厕的墙角上,真的渗出了这些白花花的东西,都刮了下来,但可不多。大家怕你还要用,就把墙边的土也都挖了出来。”

    苇将那一小筐白色粉末交到适手中,这是适拉石头回来时刻意请求交代的事,村社的人都很上心,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盐吗茅厕墙角的盐若是能吃,一年又能省几个钱呢。”

    村社的人询问着这些实际是硝土的东西,数量很少。

    “不是盐,是治病的药。”

    正在整理草药的芦花闻声问道:“治什么病痛”

    村社的人也都好奇,不知道这厕所墙边刮下来的东西能治什么病。

    适想了想,说道:“能治心病。治抢劫之族的心病。吃了这药物,夷狄之君再不敢入九州生劫掠之心。这是九州之药,不是人药。”

    村社的人哄哄笑起来,便说道:“那可要好久才能用上啊。既无乐土,何谈九州啊”

    众人也只当是个顽笑话,知道必有用却不知道有何用,更不知道墨者守城的器械物资中,有一种淡黄色燃烧起来难闻无比刺痛眼睛的用来“备穴”熏地道的药物。

    将这些很稀少的硝土装好后,适便说起了随土迁徙的事。

    “禽滑厘前些日子也和你们说了,就是这么回事。麦子五月要收,你们收了麦之后再走。墨车会给你们准备好,家里能用的东西就带走,带不走的就不用携带了。几个墨者会留下来,带你们过去。”

    他们早已知道这件事,至于沛地可能听过,但却不知道具体在哪。

    可在哪都无所谓,他们信得过适,于是也就信得过墨者。既然这些希望是适这个墨者给出的,那么跟着他们,希望总能更近一些。

    家当什么的,那都是说笑,谁能有什么家当呢

    况且,授田之上的农夫,本就是可以随意被权力迁徙的。

    莫说他们,就是那些工商业者也一样,邯郸城成,郑卫还要送五百户为贺礼迁到邯郸。

    人于此时,是可以作为礼物转送的。

    村社的人去了那,或许没有屋子,但可以盖。除了这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没有的东西了。

    收了麦,便缴今年的税赋,将麦卖给城内的麦粉店铺,换了钱就离开。

    村社中,已经成为了一种异类存在的桑生家中,桑生的儿子捂着被打肿的脸,正在那哭。

1...3132333435...3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