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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除此之外,情报部门送来的情报汇总分析,让适断定了一件事:魏韩干涉宋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主管农业稼穑之事的部首闻言便道:“巨子所言,若魏韩并无干涉之心,我看总动员便可结束,各自复归,忙于今年秋收秋种。”

    “总动员对于我们农业稼穑事影响极大,递交上来的报告显示,如果持续动员下去,今年秋种的数量就要减少大约三分之一,明年春种的数量还要再减三分之一。”

    “我们囤积的粮食,倒是足够我们维系一场五年的对峙,但是时间长久,于我们并不利,实在是消耗巨大。”

    不只是主管农业稼穑事的部首对于这一次总动员颇为紧张,连同主管后勤、商业、手工业、财政税收等等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不是说过不下去,而是这种总动员不可持久,真要是按照这种方式,要么彻底转入战时体制,拼十年放弃其余,击败各国诸侯;要么就提早解散这种动员。

    泗上这几年的富庶生活,除了本身的技术优势和工商业发展之外,对于天下局势的判断以及更为合理的征召体系有极大的关系。

    如果持续动员,泗上的经济必然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尤其是一方面总动员,一方面又不继续扩大辖地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如果总动员两三年能够攻下楚齐等大国其一,那还好,更多的人力物力和土地会缓解这种压力。

    可现在只是在吓唬各诸侯,每一天动员起来的士卒消耗的粮食、布匹、火药就是个极大的数字。

    这又影响到了明年的农业、工商业、贸易,确实难以为继。

    适想了一下,解释道:“我们困难,诸侯更困难。我们总动员之下,凭借我们的人均生产力,依旧可以维系。但诸侯则不然。”

    “如果他们决心干涉,那么加上后勤、辎重、补给、民夫,至少需要三十万左右。”

    “我说这三十万,包括战兵和辎重、民夫、役卒的联军数量。而这三十万,也只能维持和我们在宋国对抗,想要击败我们只怕还要加征二十万。”

    这个数字看似可怕,实际上真正的战兵没有多少,主要是后勤辎重,这是人数的大头。

    历史上秦赵战长平,到最后都已经是强弩之末,粮食撑不下去,再打下去明年就要闹饥荒。

    而且泗上这一次展示了攻城的能力,五年前展示了野战的能力,诸侯之间勾心斗角,必须要合兵一处才敢与墨家对抗,否则会害怕被各个击破。

    合兵一处,消耗的物资会成倍增加。

    区区五十万包括役夫民夫的农兵想要铁壁合围,那也是空想,一旦露出空隙以泗上的战略机动能力就可以单独击破。

    砀山一战,就是为了告诉诸侯,不要试图分兵,真要干涉宋国和泗上开战,做好合兵的准备。

    兵力越多,准备的时间就越久,留给泗上的机会和破局的可能就越大。

    从情报上得来的消息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也是在考验墨家高层对于战略的判断。

    面对不少人希望这就解除动员令的想法,适可以理解,但又不得不多说。

    “动员这么多人,对我们而言,可能只是经




第七十四章 以暴制暴
    商人一贯如此,本国工商业强势的时候,他们是扩展市场的热衷者;本国工商业乏力的时候,他们是买办走私的主力军。

    最大的商人谋利想的是奇货可居,和政治挂钩也是搏一搏可能一本万利的最高回报。

    历史上战国乱世,有吕不韦奇货可居、有洛邑商人投资周天子的战争债券,到汉代吴楚七王之乱的时候也有商人投资汉中央政府或者叛乱的诸侯王。

    战争是可以获利的。

    马匹、土地、粮食、珠玉……这些都是可以变现的,后世周天子债台高筑的最大原因是打输了没有战利品偿还战争债券。

    中山国如今复国成功并且暂时国内稳定的原因,是墨家出枪出力使得中山君复国成功,有能力偿还那些商人的贷款。

    宋国的事也差不多。

    泗上云集了天下各地的商人,之前给予皇父钺翎和宋国贵族贷款的商人也不少,今日适提及商人,就是希望借此事给那些商人一个教训。

    一部分商人脑子清醒一点,就算借贷给那些贵族或者皇父一族,也是通过中间人,履行着泗上的法令,拥有缴纳了印花税的借据:这张缴纳了印花税的借据,意味着泗上的数万军队可以为此武装讨债。

    另一部分商人则耍了一点小聪明,绕开了泗上这边的经济管制,直接贷款,只有彼此的契约并无印花税契据。

    如今皇父钺翎被俘、众多贵族被俘或者逃亡或者战死,除了一部分要分配的土地之外,欠的钱还是要还的。

    就算没有现金,那么封地的山川河流之类的,那还是要还的。

    宋国和泗上不一样,注定了泗上的那一套“自然物归天下人”的“自然法道义”暂时不可能在宋国完全实施,最起码宋国现在还有公爵,而且泗上对于宋国的态度更像是希望宋国成为一个缓冲地、附庸国和经济殖民地。

    换而言之,泗上土改的法理,是自然物归天下人,劳动改良后的土地劳作者拥有优先占有权,贵族的封地不具备法律意义也就是不合理,凭什么这块地就是你的封地了

    宋国土改的法理,是“贵族逃亡反叛、封地撤销,宋公以及询政院大尹集结民意,决定拍卖或分与民众”,这是一种人定法的法理,本质上是继承了分封制的那一套,只不过分封的人从士阶层一直下降到庶民而已。

    一部分是因为泗上和宋国的情况不同,二则是宋国这些年经济发展已经有所萌芽许多小贵族转型为经营性地主,三则就是这件事涉及到各国的态度。

    基于这种情况,以及为了收揽天下工商业者的心,适是准备承认拥有印花税印章的借据的,并且会用那些贵族的土地进行偿还。

    但是没有泗上印花税的借据,一概不承认,不予偿还。

    这也算是故意为之,以后就算墨家和齐魏韩开战,商人想要借贷给他们,也得经过泗上这边。到时候是管还是不管、罚还是不罚,那就是一条国民大会通过一道法令的事,但你要不经过泗上就私下里贷款给他们,将来他们输了或者输的宗庙都塌了,泗上可不认这借据。

    本身宋国的结局,泗上这边所计划的就是掺沙子,弄成一个松散的自治同盟,借宋国做一个试验田,将百家绑在泗上与诸侯相争的前沿,这里面的一些事就需要操作。

    靠近泗上这边的,宋国的经济萌芽已经十分茁壮:该兼并的土地兼并了、没有土地的跑到泗上或是为农或是成为作坊工人,这种情况下暂时就没有必要动。

    远离泗上这边的,贵族剥削严重,农家的所谓“真正平等派”的空想,在那里正可以用最暴烈的手段扫清那些残余。

    对于宋国今后的规划,就是分为几个大区,区域内各自学派执政,有宋公和询政院在商丘的中央政府但尽可能削弱宋国的集权能力,墨家要控制宋国的军权和常备军,由各个自治区域按照人口和土地情况缴纳一定数量的军赋和税收,其余的随意折腾。

    有印花税印记的票据主要集中在宋国中西部的一些贵族封地上,数量不是很多,墨家可以借一笔钱给农家以在他们要“真正平等”的地方还债,再用农产品慢慢偿还墨家。

    剩余的地方,因为除了农家的真正平等派之外,别家并没有这种空想,那就可以拿出一部分没收的土地还债,尽快让宋国完成转型:自耕农和大型经营性农场相结合的模式,逼更多的人往泗上跑,让宋国成为泗上的原材料和农产品产地,以及工商业品的新兴市场。

    只要能够做好这一点,就可以让宋国保持现有的稳定,可以让泗上将更多的心思、兵力、精力、干部用于楚国。

    宋国地处天下之中,天下定则宋国定,宋国暂时有没有宋公那无所谓,天下若无天子,宋便无宋公;反过来宋无宋公,天下未必无天子。

    泗上既然作为如今天下最大的资本拥有者,在前几年已经教育了一番商人们什么叫“合理竞争”,几个搞粮食投机和棉花投机的大商人被泗上充足的财力物力用最“符合市场竞争”的手段搞的家破人亡,剩余的也都开了眼,知道



第七十五章 共商大事
    让楚王现在就表态不干涉宋国,不太现实,局面还未稳定,各国还在观望魏韩的态度,楚王在内部也必然面临着贵族的巨大压力。

    但那些派出去测绘的人,当初说好了可是为了继承大禹遗志,一切与战事无关,这是各国都承认了的。

    这件事楚王还是可以下令禁止伤害的,只是现在迟迟不下令,怕也是有用墨家安抚贵族的意思:战或不战,未可知,请贵族们稍安勿躁。

    自苦以极派的意思也是简单明了,以暴制暴,以恐怖对抗恐怖,以杀戮对抗杀戮。

    以暴制暴有时候是最好的办法,就像是抢劫杀人一样,讲道理固然有用,但抓到后判处极刑更为有效,用死亡的威慑来让对方投鼠忌器。

    重要的是墨家确实有依靠刺客杀贵族的能力,适考虑一下道:“这也的确是个办法。”

    “一方面和楚王交涉,另一方面以恐怖为威胁,他敢杀我们的人,我们就杀他们,贵族们未必齐心。”

    “只要不齐心,那么这件事就大有可为。”

    众人点头称是,也确实如此,只要贵族们不齐心那便有操作的空间。

    楚王若下令不得伤害,如果所有的贵族齐心动手,倒逼楚墨开战,那怎么讲都没有用。

    但只要有人因为这种死亡威胁而退缩,这件事的意义就不同,少数几个贵族选择动手,楚王便可以用违抗王命的理由动手收拾贵族,正好集权。

    这件事要做就要赶快,皇父钺翎既然身上沾着血,那这也是个杀鸡儆猴的鸡。

    当年田午是屠了武城以求拖住泗上追击的脚步,枪决田午的警示是为了天下诸侯以及大夫们考虑一下后果,不要轻易再做屠城的事。

    今日枪决皇父钺翎,除了要让高高在上的贵族被底层践踏在脚下的矫枉过正外,更多的也是一种威慑。

    贵族们不齐心,也未必就一定敢于殉道,只要还没有彻底翻脸,他们也不敢动手杀墨家的人。

    泗上内部的事情讨论完毕后,便又提及了这一次宋国的善后事,也就是百家学派进驻宋国,分政分权自治的事。

    …………

    自从四五年前那场大辩论之后,农家的人便在泗上常驻,一部分农家子弟加入了墨家,另一部分则继承和发展了农家的道义。

    这一次宋国的混乱中,农家的人也算是弄潮之人。

    发展后的农家道义和墨家的道义逐渐开始出现了分歧,而且这种分歧是从一开始就有、且无法弥合的。

    以泗上的村社为例,合作社制度的普及,使得农家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但是墨家认为,泗上不足以作为整个天下的例子,因为泗上的军力足够并且掌握政权,所以可以如此。

    天下别处的农夫大部分被困在土地上,他们对于大义天志的了解,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直接越过这道坎。

    换而言之,泗上认为宋国的土地兼并、民众失地逃亡做工、流佣和雇工的人数越来越多,这是一种有利于天下的事,并且是支持的。

    但是在泗上,为了保证兵员,以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合作的方式逐渐改变村社的形态:即土地集中使用是正确的,但土地集中于谁的手中是个问题。

    农家最开始期待的模式,是贤者与民并耕、市贾无二价,以劳动量作为一种等价物,进行无利润的交换,譬如我种粮食所消耗的劳动换取同样劳动纺织的布匹,这样谁也不吃亏,做到真正的公平。

    这也是因为双方所代表的阶层利益不同产生的分歧。

    墨家自从适执掌以来,代表的是手工业者、城市小市民、工商业者的利益,兵员的主力是手工业者和自耕农,并且对于将来的构想是对外扩张、通过兼并土地和市场开拓,渡过艰难的“棉吃人”、“蚕吃人”的阶段。

    农家最一开始代表的,却是无地农民的利益,这些农民承受着三重剥削,尤其是泗上之外的地方,承受着贵族君侯土地封主的剥削、承受着商人操控物价的剥削、承受着泗上手工业品倾销的剥削。

    他们反对商人,嫉恨商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商人通过和贵族勾结,就像是盐一样赚取高额的利润,农夫本就需要承担军役和劳役,再加上这种支出,随时处在破产逃亡的边缘。

    宋国靠泗上太近了,新时代的苦难在宋国上演的也越早,譬如靠近泗上附近的土地大量兼并,用于经营,提供泗上所需的农产品和原材料;泗上对于这件事也是一种默许甚至于支持的态度,因为泗上缺乏廉价的劳动力人口,宋国兼并土地,泗上发展工商的同时稳定泗上的兵员基石,一举两得。

    这就是农家和墨家的分歧,也是经过发展之后农家所代表的利益:因为种种原因无地失地的农民。

    适觉得等量劳动交换以至于市贾不二价的想法,是标准的空想,但他们自称的真正平等派倒也没有错,但是这么搞不行,也不符合此时市场无限、土地无限的情况。

    那场大辩论之后,农家看到了一条新路,也就是泗上那边的村社合作制的路,他们便将大量的精力放在了泗上之外,希望通过宣讲从而越过泗上认为必须要走的过程。

    因为之前是有公田制度的。

    诗曰:噫嘻成王,既昭假尔。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这种井田制下的集体劳作,在村社中仍旧有很强的残余,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直接跳到泗上这种模式

    譬如在村社中宣传鼓动,直接发动暴动、利用宋国大量失地农民集结于城邑的现实,直接暴动夺权,通过刺杀贵族、武装农夫的方式,一步到位。

    对此,农家和泗上是有过沟通的,但泗上的态度很明确,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一度闹的农家和墨家之间的关系很不愉快。

    适也苦心孤诣地和农家学派的领袖许析谈过,说泗上的情况是不可复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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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争吵
    许析非是不明白墨家的意思,宋国这件事明显是准备借宋国将和墨家在那场大辩论后和解的学派绑在一起。

    四年前的辩论有与墨家和解的学派,也有与墨家彻底决裂的学派。

    虽然就农家的行动纲领问题这两年墨家和农家闹的不是很愉快,但至少在宋国双方还是可以合作的。

    许析倒是乐于如此。

    农家在泗上的地位有点不尴不尬,没有这个民众基础,在泗上就很难发展。说是一起合力利于天下,农家在泗上这边又不能进入核心决策层,中层官吏也都是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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