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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中枢没有能力说动地方乡里,更没有能力管辖,就如同当年贵族们各自为政时不时起兵作乱废掉宋公一样。

    甚至于可以更类似于复古到很久很久前,拥有西六师和殷八师一共十四个师的周天子时代,这些武力的优势保证了地方只能扯皮但要守




第八十四章 羞辱
    “那宋若大治,到底是有为而治还是无为而治呢”

    戴琮疑惑于这一点,他没搞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

    门客反问道:“公子以为,泗上到底是有为而治还是无为而治呢”

    戴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虑许久,说道:“应算是有为而治吧各项政策,自上而下,如有臂使,不能说是无为而治。”

    “可墨家和道家却又交好,大肆称赞道法自然,顺应自然之天志……这我又有些看不懂了。”

    不只是他不懂,许多他的门客乃至于天下许多的士人,也没有搞清楚泗上关于无为和有为的区别。

    这门客便笑用比拟问道:“譬如泗水,终流入东海。无为者,水会流向东海吗”

    戴琮称是道:“自然。”

    门客又问道:“今墨家以天志而论,认为泗水终流入海,于是浮于木筏之上,奋力击水,一路向东,那么这算是有为还是无为”

    “水自向东,奋力让水快点流入东海,是不是有为水自向东,我却反动,奋力拼搏,意图让水流入大荒之西,这算是有为吗”

    戴琮深吸一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门客笑道:“水向东,无为也向东,有为也向东,所以关键不在于无为还是有为,而是在于其道是否向东。”

    “墨家固然认可道家之道法自然,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道法自然的结果,只不过奋力击水,以求快速得道。”

    “至于无为还是有为,那不过是个形式。如从商丘至彭城,乘车也能到、骑马也能到,步行也能到,重要的不是骑马乘车还是步行,重要的是到。”

    戴琮想到刚刚门客所言的“做一个合格的走狗”的话,所谓合格的走狗就是要做好主人想要做的事,可门客偏偏说自己要无为,此时听门客这么一说,似乎有些明白。

    门客又道:“公子这么想,倘若泗上墨家需要棉花,那么他们只需要压低收麦粟的价,减少棉通关之税,那么次年宋国那些以稼穑为业的人是不是要多种棉花呢”

    “那么这到底是有为还是无为呢若说有为,墨家在宋并未如泗上一般,要求村社必须种植多少数量的棉;若说无为,墨家却实际上又做了一些事。”

    “公子若能想通此节,那么距离做好走狗就更近了一步。墨家想要的东西,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得到,而公子要做的,就是无为而治,不管不问。”

    戴琮也曾多读书,心道听这手段,似像是管子学派的轻重之学,以物价操控引导生产的行为。

    此时无为与有为之分,其实在于有为就是严苛法令,而管子学派的轻重之术……则被归于无为之中。

    戴琮已经明白过来门客的意思,墨家对于宋国的控制,是一种新的方式,这种方式之前不曾有过,但这种尝试却未必无效。

    以往对于各国的控制,无非也就是扶植代理人、继承权支持等等,但终究发号施令的还是被扶植起来的那个君侯。

    墨家看似扶植了戴琮做代理人,实际上却需要戴琮什么都不用做,也不准他有足够的权力,这是和以往的代理人继承权战争不一样的地方。

    戴琮便问道:“与过去相异,这是为何为何墨家可以这么做、并且做成,而之前却无人这样做甚至做不成呢”

    门客正色道:“公子以为,还有宋国和泗上之分吗泗上、宋国,其实早已经合为一体,只是有宋与泗上的名号之分罢了。”

    “宋国的粮食、棉花;泗上的铁器、璆琳;宋国的失地之民;泗上的工商流佣;宋国的铜,泗上的钱;宋国的陶土白灰换来泗上从东海运来的海盐;宋国的木炭硝石换来了泗上的锄头镰刀……”

    “除了在世人看来尚且分为宋与泗上,实则早已一体,密不可分。”

    “墨家曾说,以往天下,一城一邑百里村社,是为一个市场。陶邑的市场是陶邑百里的市场;商丘的市场是商丘百里的市场。”

    “而今天下,市场的范围扩大了,从百里扩至千里。宋国缺了泗上的盐铁不能自足;泗上缺了宋国的粮食棉花不能生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泗上与宋,熙熙攘攘,皆为利。以利而合,纵然明面上还有宋与泗上之分,实则一体。”

    “既为一体,公子有为还是无为,都已无用。泗上做的每一项决定,都会影响到宋国,而泗上的政令比您的政令更有用,哪怕泗上的政令不行于宋之十余乡。”

    戴琮称赞道:“善,谨受教。”

    …………

    彭城,曾被戴琮认为是狡兔和高鸟的皇父钺翎,沉默地用勺子将饭菜中的几枚大蒜瓣儿挑出来。

    不给他筷子,不是因为要尊重贵族们用餐叉和勺子的习惯,而是怕他自杀,所以用了一个很笨重的木勺子。

    这算是一间牢房。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正是当初他准备在一众诸侯使者面前慷慨赴死时候抓住了他的“背主之贼”。

    相隔半月再见,皇父钺翎却平淡的狠,没有歇斯底里地谩骂,也没有一句嘲讽。

    皇父钺翎平淡地指着被他挑出来的大蒜问道:“这是何物”

    “背主之贼”道:“葫。索卢参西行之时,从中西之地带回的。味辛辣,解百毒,夏日实用大有益处。”

    原本历史上蒜最古老的名称正是葫,葫芦的葫,但却不是葫芦的葫。

    源于葫地,便从草,而的葫名。

    葫芦则属于是市井之间的错别字取代了正统,原本葫芦应该叫壶卢,壶卢都是容器。

    皇父钺翎倒是真的没吃过蒜,盯着挑出来的蒜瓣儿,忽然道:“你相信鞔之适的先生真的去过极西之地吗极西之地去过、大海之东去过,这样的人物若是彭祖那样的隐士,倒也罢了,隐于深山,世人不知,他自清净。”

    “可那两位先生,分明有天下之志,若不然怎么会有鞔之适那样的弟子可有天下之志的两位大贤,却在天下一点痕迹都不曾



第八十五章 戳破
    皇父钺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错愕的原因,不在于这个曾经的门客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最多也就做个连长司马长村正里正,而在于那句简简单单的“天下不该是这个样子”。

    天下该是什么样

    这是一个一旦许多人思考天下就要大乱的可怕想法。

    如果天下富足安康,不会有太多的人去闲的想天下该是什么样。

    因为天下已经不好了,所以有人便要去想天下应该是什么样子。

    诸子百家,由此而生。

    儒家复古、道家自化、杨朱自由、墨家兼爱……

    都是为了天下,为了推出一个理想的、比现在好的天下。

    贤人们尝试着用理性去推出一个天下应该有的样子,再用批判去指责天下不该如此。

    如果有数万人都是这样想,这天下总归是回不到过去了。

    皇父钺翎长叹一声,仰头道:“曾经的天下,并没有人觉得不该如此。”

    那士人哼声道:“一如空气,不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之后它才存在,而是它一直存在只是我们不曾发现。天下人曾经觉得不该如此,曾经觉得理所当然,巨子说,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把不该如此的东西当做理所当然。”

    “所以巨子要打碎这一切,让天下回到应该如此的样子。”

    皇父钺翎大笑道:“打碎这一切我就是认为天下曾经理所当然的人,所以你们要打碎我”

    曾经的门客拍了拍额头道:“你总是高估自己,觉得你对我们很重要。可事实上你对我们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这样的人身居高位、害民谋利这种事,不要再被当做理所当然。”

    “所以巨子觉得,懒得杀你,而是要让你在万民面前被审判,让民众心里生出一种情绪——你这样的人不该存在,理所当然。”

    “我们杀你,就像是杀鸡一样简单。天下民众觉得天下不该是从前的样子,却难。”

    皇父钺翎却不管曾经门客的羞辱,大笑道:“我有何罪墨家之法,惟害无罪,犯禁为罪。”

    “论起来,我加税加赋,的确是为了养我自己的私兵,可我是合法的。”

    “君子院庶民院之分,这不是我弄出来的吧我要加税加赋,君子院许可,我也是依照着规矩来的,原本庶民院就只有提议权,但君子院有否决权,这也不是我弄出来的规矩。”

    “就算我有先动手杀你们的心思,可论迹不论心,是你们先动的手,是你们听闻我要这么做先发制人。”

    “是你们先发制人之后,我退走商丘,才在封地内杀你们的人,天下人可都看着呢,这次其曲在你们墨家,不在我。”

    “我的确想要先动手,可我没来得及,是你们先动的手,难道我也有罪”

    曾经的门客很郑重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是的,你有罪。”

    皇父钺翎骂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们先在商丘暴动,我退走商丘才杀的人。那些人平日就亲近你们,一如细作,难道战时我还要留着细作”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惟害无罪、说论迹不论心吗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

    曾经的门客反问道:“商丘民众国人暴动,这是自然赋予他们的权力,之前你是否收到了信件,要求你立刻解散军队,放下武器,宋国民众万民议政,要重组宋之政治”

    被围于砀山的时候,皇父钺翎确实接到了这样一封信件,但他根本没当回事,而且这明显是一封让他投降的信件,无非是付之一炬。

    此时门客再度提起,皇父钺翎心中一冷,问道:“这是何意”

    门客道:“意思是说,当时宋国除了砀山等几座城邑外,其余地方的民众皆同意变革制度,暂停你的询政院大尹之位,要求你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就是叛乱。各个城邑确确实实于那之前举行过民众的集会,基本上一致通过。”

    “所以从那一刻起,你违背了万民之意,拒不投降,是为大罪。”

    “其二,你在封地滥杀无辜。”

    皇父钺翎冷笑道:“就算第一条我有罪,被你们设计陷害,就算什么国人暴动是自然赋予民众之权,那第二条我有何罪”

    “我这询政院大尹,不是宋公授予的,而是君子院推选的。在接到那封信之前,我依旧是询政院大尹,我杀一些细作,有何错”

    门客反问道:“那些所谓的细作,你经过审判了吗再者,宋国之法,哪一条规定了不允许民众相信墨家之义哪一条规定了民众不可以成为墨者你以他们是墨者的理由处死他们,这就是违背了大宪,而且是杀人,杀人者死,你为什么会没有罪呢”

    皇父钺翎大骂道:“等你们攻城的时候,那些人必要让成为细作,难道就只准你打我,却不准我反击”

    门客点点头,郑重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不只是对你,将来对天下诸侯都会这样。只准我们打你,不准你们打我,你早点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沦为今日的下场。”

    这番仿佛市井流氓一



第八十六章 以防万一
    几日后,适问了问皇父钺翎的近况,书秘只道:“暂时并未有死志,只是越发消沉,原本还能与我们对骂辩驳,这几日大约心如死灰,只是听着,目瞪口呆地听着,并不反驳。”

    “巨子,这样羞辱他,难道就不怕他自杀吗”

    适摇摇头,回想着这些年和皇父钺翎打交道的一切,淡然道:“他就不是一个重义轻生的人,只是万念俱灰自知无能无力时候欺骗自己,却不想骗的连自己都信了。”

    “我可不希望一个把自己骗的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为了所谓天下大义的人,送到审判台上。”

    正说话间,外面通报,说是六指来了。

    待进来后,便就坐下,六指意气风发,适便让书秘拿过来地图,问道:“昨日会上,参谋部制定的以防万一的计划,整体上你是支持的,但也提出了不少看法。”

    后日还要继续讨论,你说说你的意见。”

    两个人相识的及早,但也不以先生弟子相称,不过说气话的时候仍旧有几分先生弟子的滋味。

    参谋部昨日给出了以防万一的作战计划,也就是万一魏楚韩确定出兵,如何打好这一仗。

    现在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但并不能确保魏楚韩齐那边一定会按照泗上这边构想或者逼迫的那样去做。

    这种大规模的战略已经不再是战术,六指如今既然作为军团统帅,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已经可以站在更高一点的地方去看。

    参谋部那边作出的战略构想,大体上就是一个口袋阵,而且是一个绵延数百里的以退为进的钳形攻势。

    曾经六指作为旅帅师长的时候,只需要考虑战术,但如今却要考虑更多的战略。

    他明白适想要问什么,也明白自己应该回答什么,便道:“整体上我是支持的。”

    “魏楚韩如果分进合击,那我们自然可以从容应对,而当年对齐一战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他们也不太可能选择分进合击。”

    “如果魏楚韩合兵,那么进攻方向只能是……”

    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地图上睢水、丹水的方向道:“只能是诸侯合兵于大梁方向,沿着丹水睢水向前推进。”

    “宋国皆平原,唯有如此才能支撑大军决战所需辎重。”

    “以各国对我们的了解,这一次若真的想要和我们打一场大仗,他们合兵之力至少要十万战兵。十万战兵,又需要近二十万后勤,需要动员卫、陈蔡、雍丘、河东之民,方可以达成。”

    “就算有心出兵,会盟勾心斗角、动员农兵准备,都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做好充足的准备。”

    “施政上,可以快速地在宋完成土改,使得民众得利,心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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