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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墨子也喊道:“是啊!这东西从城墙上往下扔,正可以破‘蚁附’之法。适,这东西的配方万万不能被人得到!按照墨者之令,也只有少数几人能够知道!”

    适早有准备,将耳朵早早堵上,半张着嘴,所以耳朵并没有发出嗡嗡的响声。

    听着这些墨者高层们嚎叫一般的话音,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小这些人听不到,便等了一阵。

    刚才的那枚“雷”,装了大约一斤半的完美配比的黑火药,就是个大号的爆竹,威力也远胜那些装药量极小的炮仗。

    石头太重,青铜可以做外壳,技术上并无难点,就是青铜外壳实在太贵,一个外壳就值大约百十斤粮食。

    在农业没有大发展之前,一斤粮五克铜的物价将会维持很长时间,这百十斤粮食就相当于九口一户的授田制农夫一年的余粮收入,实在是用不太起。

    适将这东西称之为雷,众人毫无反驳。

    燃烧的时候是紫色的火焰、产生如同云雾一样的烟气、爆炸的话会发出惊雷之声,暂时用来守城最为合适。

    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不过之前墨者忙于其余的事,又不可能在沛邑演示,那里耳目众多容易走漏风声,便选择在这人迹罕至的大泽之中。

    好半天,这些耳朵被震的嗡嗡响的墨者都缓了过来,聚在一起坐下,把玩着剩下的那枚石头雷。

    适说道:“先生,这东西用来守城最合适不过。之前您不是还担心楚人围宋、三晋争霸导致无辜小国被波及吗有了这东西,墨者就更有威慑,但凡攻城总要考虑我们的存在。”

    “您记得我说约天下之剑吧其实是一样的意思,当初若非大兄带人在商丘,楚王焉能被您三言两语就说服而不去攻宋要保证能惩罚,才能保证约法可以实施。”

    墨子嗯了一声,想起了适说的九重乐土之事,问道:“按你所说,这东西应该是出现在在下一重乐土才对。提前弄出来,我也知道守城大为有利。可剑有双刃,可救人亦可伤人。”

    “那些跟随我学习守城之术的叛墨,可以守城,也能攻城。与你说的这发火药一样,可以守城也能攻城啊。配置如此简单,只要配方外泄,以粪堆养硝的手段传出,岂不是各国都能用若是用来炸城墙,又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城墙都是夯土的,真要是有个三五千斤火药,莫说商丘,就是洛邑这样的古都王城,也足以在三天之内炸开。

    适觉得这是无解之题,摇头不答。

    墨子又问:“先不说这个,你说的另一物,也拿出来看看。”

    适又取出一个竹管,竹管的外面包着一层牛皮,里面装着火药,前面放着一枚很轻的棉花团堵塞。

    这一次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棉花团塞的并不很紧,点燃后发出一阵硝烟,棉花团向前喷出了大约十几步,速度很慢。

    适道:“刚才先生说的问题,其实不只是炸开城墙那么简单。这东西一出,城门已经无用。”

    他指着那个简陋的竹筒,公造铸已经明白过来适的意思。

    墨者中多有做过冶炼匠的,墨者守城也必备皮橐风箱,所以时常有用力太大导致皮橐难以承受气压而爆开的情况,后来换了木风箱才算是解决这个问题。

    适既然只是用竹子,公造铸明白适的意思适如果把这东西换成铜的,只怕就不只是可以打棉花团这么简单了,飞出一个铅丸岂不可以伤人若是再做的大些,岂不是可以把石头飞出去,砸碎城门

    如此一来,什么门闩之类的城门防御,确实是毫无用处了。

    墨子也明白了适的意思,问公造铸道:“你曾学过铸钟,以你来看,做一个如同竹管模样的东西,应当不难吧”

    适心说,当然不难,火炮火枪刚出现的时候,后面还有漏气的呢,更别提那些五花八门的奇怪模样,是否实用另说,可如果把靠火药推进铅弹的东西就称为枪炮,现在做出来个技术验证的玩意确实不难。

    公造铸果然点头道:“不难,无需再请别人帮忙,我就能做出这样的铜管。”

    墨子嘿然道:“我本想着今后几年,做出守城用的劲弩,可这东西一出,我做这弩竟似无用了。弩箭昂贵,又要磨砺又要黏羽,按适说这东西只需要把铅化开成丸即可使用……”

    “若有三五千墨者,持此物,另携带之前的雷,怕是三晋强楚都不能攻下一座城啊。”

    墨子此时,仍旧有些想弄出一支中立的干涉武装,专门帮着弱国守城,也就是他所理解的约天下之剑的另一种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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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草帛书义墨道存(上)
    又将过些日子的事吩咐下去,围坐在这里的墨者高层一一领命,各有自己负责的事务。

    出现的混乱,墨者并不是太担心。

    到时候,商丘本地的墨者会赶来、北地运送牛马的人也会返回、深入村社的墨者也会回来,再加上那个村社迁来的人,到时候墨者手中的力量算是有三百多精锐甲士,总能控制住局面。

    正如摹成子所说,只要民心信任,只靠墨者也足以镇压那些巫祝,之前不动手仅仅是为了有机会再聚众人,宣讲墨者之义。

    这也算是适从前世那些造反前辈身上们学到的手段,稍加改动。

    在没有广播普及的时代,譬如一战,就因为各国的王公贵族们把那些平日没机会组织在一起的民众组织在了一起,于是那些精通宣传术的前辈们借此机会大肆传播理念——正愁理念传播的慢,却偏偏最大的敌人们着急着把百万人聚在一起,大为方便。

    如今的情况,适算是自信满满,可以说机会难得。

    沛泽之中,这些墨者的高层讨论着将来的细节,谈论着如何杀人才能酷烈,兴高采烈。

    沛邑之外,一群被墨者改变了命运的农夫,带出了一道崭新的风景。

    独轮的墨车吱吱呀呀地向前挪动,走累的孩子坐在墨车上,父兄在后面推着,母姊在前面拉着,排成长长的一行,跟随着一辆双辕的马车朝着他们梦想的希望之地前进。

    希望之地并不是某个特定的地方,在这些村社农夫眼中,距离墨者越近,距离希望也就越近。

    墨者们提前做了接应,一路上安排这几十户数百人的饮食住宿,也是行军打仗所必须的手段,好在墨者守城对此事并不陌生。

    墨车上推着不少的麦子,或是一些从商丘送过来的货物,甚至还有部分黄金。

    黄金他们已经见过两镒,却没见过这么多,只是没人动心。

    在他们看来,适说的很对,好日子要靠双手做出来,只要到了沛邑,真要是可以开垦私田,这些人有的是力气。

    再者桑生的事,也给了他们足够的警摄,一旦做出贪墨黄金的事,总会查出,到时候天下哪里能够容身呢

    五月份的麦收已经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希望,走在最前面的苇还在回味着那日麦收时,周围那些曾听过适讲道讲义的村社都来观看,一个个赞不绝口。

    在麦粉出现之前,未必可能会赞不绝口,麦子只是杂粮,很难吃。

    在配套的麦粉出现之后,赞不绝口已经不能形容当时的震撼,看着黄澄澄的带着阳光味道的小麦被碾子碾出、被连枷砸出、淘洗之后送入磨盘上磨出麦粉,村社的人便已经确信墨者所在的地方就是距离希望最近的地方。

    这一次迁徙,他们没有任何的怨言。

    如今已经错过了春播的时机,可是宿麦的种植还要很久,村社的人想着,到时候总能弄出不少的土地。

    快到沛邑的时候,远远地便有墨者接应,清点了黄金之后,叫这些人先跟随前往墨者在沛邑暂时的驻地。

    并不在沛邑之内,而是在一处距离沛邑不远的河边。附近种植了一些适带来的奇怪作物,也有不少各式各样的木料,似乎在做些什么。

    村社中选出的几个人吃过饭后,就去见了在这里的墨者,接待他们的是六指还有造篾启岁。

    六指本是村社的人,也都相熟,有些话便由他来说。

    “巨子说,此时距离种植冬麦还有些时间,暂时让村社的人都住在这里。正好有些事叫你们做,每日算钱,也可以算在将来的牛马中。”

    众人也没说什么,觉得此事合情合理,就算不给钱墨者要求他们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苇便看了看四周忙碌的墨者,见几个墨者正赤着脚站在一片污水塘中,正在用竹席之类的东西捞取什么。

    旁边的一间泥屋正往外冒着烟,大热天的也不知道在烧烤什么。

    两名墨者正抬着一摞的木框,放在太阳下晾晒,上面薄薄地堆积着一层浆糊,似乎就是从污水塘中捞取出来的。

    苇奇道:“就做这种事这是在做什么”

    六指笑眯眯地说道:“就是适曾说过的草帛啊。可以封挡窗,又能写字不需竹简的草帛。适的意思就是先请你们帮忙做一段时间这件事,等过一阵安顿下来,再去开垦土地,准备播种。”

    众人一听,均想如此一来,乐土中所说的事物又出现了一样,看来乐土所说的那些日子,真的有一天可以达到。

    他们本已经是极为笃信,如今隔了几个月再次见到了听说过没见过的东西,心中的信任更浓。

    待六指说完,造篾启岁拿着几片竹简,将众人按照什伍编组。

    早在这些人在路上的时候,造篾启岁已经被适告知要提前准备这件事。

    分配什伍、准备草帛本也是书秘吏的管辖范畴,而村社早已经在适在商丘的时候便已经选出了各自公用耕牛的小组,此时不过是将什伍正规化。

    按照每个人的年纪、力气大小、性别来分配不同的工作,这件事并不太麻烦,但造篾启岁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众人所谓的草帛、适所知道的纸,制造起来无非那么几件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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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草帛书义墨道存(中)
    此时尚且叫草帛的纸,是很轻便的、如帛。所以才叫草帛。

    可笑生却觉得自己从未拿捏过这样沉重的事物,手中那张轻飘飘的草帛,却像城外那座长满竹子的山。

    他做过管理竹简的小吏,因而真正地见过堆积成山的竹简。墨子昔年出游的时候,也将自己收藏的竹简装了整整三辆马车。

    因为见过,所以可以比较,也所以往下掀纸的时候觉得如此沉重。

    笑生知道,不管自己这第一张纸能否完整地揭下来,这种名为草帛的东西都会风靡天下,取代竹简。

    自己做小吏时见到的那些竹简堆积如山,可如果全都用这样的草帛书写,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木匣就能装下。

    而这东西的原料,又非蚕丝,而是树皮、秸秆、桑皮、麻绳渔网之类的废物,其价与蚕丝不可相提。

    如今这些墨者做的都不熟练,每天每人才能弄出三五十张,将来真正长期做这种事的工匠,每天可以弄出十倍达到四五百张不成问题。

    四五百张,那就是至少上万枚竹简,笑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这东西默默无闻而不是天下皆知。

    既推出将要天下皆知,所以,他揭的很小心。盼望着有朝一日,天下的人会知道:第一张草帛是一个叫笑生的人揭下来的。

    于是,揭的越发翼翼,生怕碎掉。

    周围聚集了很多观看的人,门外也有许多挤不进去的人,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屏住自己的呼吸。

    笑生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抖,就像是很久前第一次拿起笔写字的时候一样,努力呼吸了几次才让颤抖的手平稳下来。

    终于,屋内屋外的人发出了一阵欢呼,一张完整的草帛就这样从热烘烘而又干燥的砖墙上撕了下来。

    这不是上好的纸,如果适在这里,会觉得这东西比起上坟撒的纸钱能强一些,但也有限。

    许多粗大的木质纤维还能看到,怀有强迫症的人或许会选择将那些大粒而没有完全沤烂粉碎的纤维粒抠下来,可稍微用力就会弄出一个大窟窿。

    好在适不在这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张粗陋简单的纸便成了一件神物。

    一件又一次证明乐土是可以实现的神物、一件价格不过草木但却可以发挥丝帛与墨结合效果的神物。

    同一件事物,不同的人眼中是不同的。

    那些刚刚抵达这里的村社农夫,眼中看到的纸,是乐土中吟唱的、可以开更大的窗、可以遮挡寒风的草帛。

    笑生眼中的纸,是他为小吏时候看到的那些竹山变为一个小木匣就能装载的神奇。

    造篾启岁眼中的纸,是他当初嘀咕过的、自己这个隶属于书秘吏的墨者再也不用劈竹子的利于人。

    六指眼中的纸,则化为一张张写满自己学会的那些字的、用绳索编在一起的、可以随时翻看的文字。

    但因为后三个人有相同的名号——墨者,所以他们早就听过适推演说知纸对天下的影响,所以在各自眼中之外,还有共同的想象和推演。

    笑生不再揭纸,而是拿着这一张纸,用了一支沾满墨的笔,写下了几个八笔贱体字。

    “墨者先有了纸,这贱体字很快就会成为天下的字了。”

    造篾启岁接过笑生的笔,提笔写下了四个字:子墨子曰。

    “适说,先生会走入草帛之中,化身千万,我相信。”

    将笔递给一旁的小六指,六指挠挠头,隔开那句子墨子曰,很随意地写了三句乐土谶语,又将笔递给了苇。

    苇不会写字,曾经也觉得字是那样神圣,是可以让鬼惊神泣的东西,却不想如今自己常年握农具和戈柄的手也能握起笔,颤抖着在上面画了一道。

    “这是芦苇。我的名……”

    会写字的、不会写字的、是墨者的、不是墨者的……在场的每个人都用那支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多或少。

    然后,这些人全都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下撕纸。

    …………

    墨子等人回来的时候,第一批纸已经积累了百余张,全都按照之前约好的裁开,挑选出了质量最好的一批。

    墨子看着第一张写满了各种字、画满了各种奇怪符号的纸,仰天长笑。

    他之前想象过适说的草帛是什么模样,之前也亲眼看到湿润的纸张被贴到了热烘烘的砖墙上,因而于纸张的模样并不惊喜,却对之前适说的那些话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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