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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适看到了这些质量不怎么好的纸,心中也颇为激动,最起码自己以后有机会可以不用土坷垃或是竹片擦屁股了,虽说此时用纸仍旧有些奢侈,可至少有了些希望。

    墨子看着在那抓耳挠腮喜不自胜的适,笑问:“这草帛比起你在赛先生与唐汉那里所见的如何”

    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和奇思妙想出现后,墨子已经丝毫不怀疑几年前的世上,真的有这么天纵奇才的隐士。

    适琢磨了一下,回道:“弟子在那里见到的,洁白如雪。不是这个能比的。但首先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才能解决好不好的问题,所以我很高兴。”

    墨子也笑道:“我也很高兴。有这样的草帛,我收集的那些竹简,可能只需要百十张草帛就能书写完毕,翻阅起来也更方便,天下人也可以有更多的人有机会认识字。所以我才说此物大利天下。”

    “至于字到底是你写的那些隶书、还是大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这草帛既然是你想出来的,可你却没机会在第一张上写字……今天你想写什么便写,我也听听。”

    说完将一叠纸递到了适的手中,墨子知道看起来适似乎并“不识字”,但是之前数次出口说出的话很有趣也很有道理,他想看看适提笔能在纸张写什么。

     




第九十六章 草帛书义墨道存(下)
    众墨者见墨子写了这样一段话,心中考虑一番,若有所得。

    造篾启岁看着这番话,忽然想到了当日辩五十四见猎心喜时,想拉着适辩论时,被适用什么“每人都来一升饭”的问题搪塞开那件事,恍然大悟。

    “这样说来,很多东西是不能靠口舌去辩的以适的性子,若无把握绝不会去辩,可他的把握源于对天志的了解,这又怎么能赢呢有些辩题,纵然口舌辩赢了,可若以天志来评对错,其实已经输了。”

    说了一句,墨子称赞道:“启岁,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故而我说,我有天志,如匠人之规矩。但很多事是不能够用事实来验证的,那还需要口舌去论证。所以可以用事实去验证的,那就没有相辩的必要了。”

    “比如问及晏婴与仲尼谁高,这就不需要口舌相辩。看似不用相辩,实则什么是高什么是矮这是已经早就定下的、不可更改的规矩,是为根基。”

    平日很少说玩笑话的先生忽然说了一句玩笑,众人都笑而不语,心说可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

    晏子身材矮小,所以出使楚国的时候楚王在城墙挖了狗洞,结果晏婴说我这是来到狗国不是人国,导致天下皆知,晏婴是不在意自己身高的人,所以可以用此来做玩笑。

    仲尼身材高大,臂长肩宽,驾车射箭均罕有敌手,九尺之躯也是天下闻名。

    众人均想,以适对天志的了解,恐怕很多东西他只要说了,那就一定是对的,而且想要验证他也一定能拿出办法,只是不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不只是那些墨者好奇,连墨子自己也很好奇。

    适却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其实最重要的几点,墨子已经说出来一项了,就是刚才说的那番话。

    这是渔,而非鱼。

    自己的鱼再多,如果没有人继承捕鱼术,那也是无意义的。而如果捕鱼术有人继承了,自己的鱼并不会改变,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人自己捕获上来。

    方法才是最重要的,结论反而是次要的,尤其是对这些被适寄予极大希望的墨者而言。

    墨子刚才的那句玩笑,让适心中一动。

    既然墨子说,高与矮就是早已定下的规矩,那直线、线段、角、圆难道不也是这样被定义之后才能讨论的吗

    《墨经》的精髓之处,就在于那些定义,而墨子本身也是这样思考的,这就是极好的开端。

    只是,怎么把墨家的这些定义和道理,快速地传播出去呢必须有一个庞大的随时关注墨者的群体才行,可是这个群体又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一开始就讲什么“一中同长即为圆”之类的东西,怕是并不能吸引多少人。

    仔细考虑后,适终于愉快地决定做一次文抄公。

    他提起笔,又道:“刚才的字,是先生写的。刚才的话,算不得字,我曾看过一篇雄文,今日就写下来,大家一同听听。”

    说完,一挥而就,将从琢磨造纸开始就已经思索的那篇文章半抄、半重创作地写了出来。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他一边写,一边大声诵读荀子的名篇……至少前半段是荀子的名篇。

    等到了“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之后,这一句话却放到了后面,接着这段话的又用了刘伯温的《说虎》,将善假于物这四个字着重论述了一番。

    能抄的不多,后半段都是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文辞实在和前面没法比,但还是成功地把《劝学》名篇的主题思想带歪了。

    禽滑厘听着适在那里诵读,当听到“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时,心道:“做此文者,应是儒家,但实想不出是哪一家之儒”。

    等听到“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的时候,禽滑厘已经不去琢磨这是儒分六家中的哪一家了,而是紧跟在适的后面诵读着前文。

    及至“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一句的时候,禽滑厘已经确信,此文必将名传天下,万众诵读。

    大段的比喻、一气呵成;深奥的道理、现于常见。

    禽滑厘心说,此文一出,单单是几句话,就足以在市井间传诵,更何况其中的道理。

    然而等他听到变了位置的“善假于物也”时,脸色忽变。

    就像是前面正在吃美味的炙肉,甚至于这句善假于物也算是最为肥美的部分,可这一口吃完,下面的东西顿时变成了毫无味道的白蜡。

    若只是以后半段论,其实与大多数墨者的水平相差不多。但有了前面的雄文对照,顿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禽滑厘之前跟着诵读的激情全无,露出了几分可惜的神色。

    等适全都念完后,一些文化水平稍低的墨者还沉浸其中,包括后半段的道理。

    那些文化水平较高的、贵族出身的墨者们一个个都笑看着适。

    墨子先赞道:“天下雄文!”

    接着诽道:“仅限前半。”

    墨子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禽滑厘,明白禽滑厘也听出了问题,便问道:“厘,你想说什么”

    禽滑厘笑道:“适啊适,你说你是听过后默诵出来的,实则话只说了一半。前半段是你听过的,默诵的。后面的……是你自己编造的吧”

    “前半段一气呵成,后半段转折生硬,不流畅如水、不顺滑如脂。道理很好,而且很合我墨家的道理,可是文辞实在不美。只怕传出去,众人也只诵前半,不诵后半。”

    适也从没说过是自己想的,连忙笑道:“我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还要请人修饰才行。前半段是唐汉先生偶尔所得,非是他写,而是一名中行氏之裔埋名所写。”

    荀子据说是中行氏的后代,中行氏已被韩赵魏击败,逃散各地隐姓埋名也算正常,这个理由完全说得过去,也算是多少扬了扬还未出生的荀子的家族名声。

    “后半段……确实是我自己编的。君子性非异,善假于物,我是借此展开,希望众人能学一些可以借于物、利于人的学问。所以说,虎之力于



第九十七章 天子巡游始作传
    适是个始终如一的人。

    半年前他就曾提起过在大城巨邑广泛传播墨者之义的想法,那时候时机不成熟。

    没钱、没机会、没有切入点、草帛没有做出、墨者还没有尝试过以文传义。

    现在重新提及这件事,却避而不提书秘吏在组织管理这件事上的职责。

    似乎只是单纯提起要趁这个机会大肆传播墨者之义,在别家还没有学会用纸之前先让墨者成为世间显学。

    他既做出了《劝学》,又声明此文非自己所作,那么他想要的也就不是名声。

    用一篇可以标榜千古的雄文,去做什么“诱饵”,众人都知道他想要钓的东西必然沉重无比。

    于外,墨者是一个整体,所以要广播名声;于内,墨者是不同的个人,所以要想办法获取更多的权限。

    墨子考虑了适的提议后,认为这件事不是小事,是需要七悟害全部在场墨者大聚的时候才能做出决定。

    由谁来负责这件事,也必须要到时候才能决定。

    适对此并无意见。

    墨子既然重视,也就意味着墨子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意味着这件事将要涉及到墨者内部的权责分配问题。

    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权责分配。

    对外宣传、让更广泛的人接触墨者这件事,由谁来掌握

    补充墨者之义、完成书面传承这件事,由谁来掌握

    那些隐藏着不被外人知道的墨者,谁有资格知晓他们的名单又由谁来记录

    这都是些需要考虑的事。

    墨子便让适先准备一些“新奇、怪异、能够吸引人”的故事或是传闻,亦或是如同《劝学》一样的雄文,一旦到时候做出了决定,便立刻可以实行。

    他自己也需要花出半月时间,来修饰适写的后半段《劝学》,至少读起来能够抑扬顿挫,不至于出现众墨者读完之后哄然大笑都说这显然不是一人所作的情况。

    墨者平日的事务,就全部交由禽滑厘代为处置,距离葵花开花还有一段时间,并不着急。

    适领取了百张纸,闷在屋子内,琢磨着写些什么。

    雄文他知道不少,可是此时能抄的不多。

    先秦文章中,庄子的太逍遥,自己一篇《劝学》都抄不明白,更何况庄子的那些想象力都飞出天际的文章。

    汉晋时代的文章,太浮华,花团锦簇,但却恰恰是先秦诸子看不上的文章。

    再到后面的诗词,他记得倒多,可这时候抄出来毫无作用。

    墨家的文章,则完全没有抄的必要。不是说不好,而是听起来完全像是理科课本:排成一行的全是各种定义,要么就是论文式的论证。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吸引到大量的人。一篇《劝学》的前半篇可以引起市井轰动,一篇《墨经、经说》的杠杆原理和镜面反射定律肯定会把大多数人听得昏昏欲睡。

    拿着毛笔和炭笔,感慨着这些笔锋锐利的先秦诸子的文辞,琢磨了两日,终于想到了两篇可以用来“篡改”的文章。

    大喜之下,将纸分为两半,提笔写下了第一篇文章的名目。

    《穆天子传》

    他对《穆天子传》的了解,也就仅限于天子八骏、见西王母、和盛姬的爱情这三件事。

    但此时《穆天子传》并未成型,要到战国中期、稷下学宫兴起之后,才会完成这个故事。

    所以他可以抡圆了胡诌附会,而这两件事正是他所擅长的。

    每天写出来一些,就拿出来念给墨者听,不几日的功夫墨者们都沉迷进去。

    他们没有见过正统的竹书纪年中的《穆天子传》,可是穆天子东征、西游、哭盛姬的故事却已经有所流传。

    于是他们听到的穆天子西游的版本是这样的:

    却说造父驾车,前往极西之国,其国名为埃及。

    国有大河,自南流北,每年泛滥,淤泥铺地,河两岸皆膏腴之土,撒籽其间亩收三石。

    埃国司星观天,井宿天狼起于地平时,河必泛滥,于是以井宿天狼为纪年,历法不与中原同。

    其国车万乘、善射之士极多,其王号“法老”,意为羲和之孙,太阳之子。法老专管戎祀,不假他人。

    法老乃学伏羲女娲事,兄妹通婚,不与外姓相配,是故子嗣多夭,长相奇特。

    凡法老死,则以砖石为墓,高百丈,状如金。以秘药涂身,以致千年不腐,藏于陵寝。

    其国有异兽,猫身而人面,传闻此异兽好吃人,吃人之前先问别人问题,如答不上便吃掉。后一人解开谜题,此异兽化为石雕,蹲伏于陵寝之前。

    却说穆天子来到此国,见此地富庶,文化不与中原同,大为赞赏。他于中原是天子,这里却不属九州,埃国有心刁难,便以两题相问穆天子。

    其一:何物幼时四条腿、长大后两条腿、老了后三条腿

    其二:何物早晨长、中午短、傍晚又长

    穆天子顷刻回答,其一为人、其二为影。

    四座皆惊,均知传说中那猫身人面异兽凭此二题食人无数,竟不想东方之天子顷刻能答。

    此时埃国之法老乃一女子,见穆天子思维敏捷相貌昳丽,又在席间多听了些九州趣闻、山川壮丽,心中懵懵。

    此国亲贵又好御车而斗,赌注颇大。该国大司马见女法老似对穆天子有心动之意,心怀不满,回去后与人密商。

    其隶属进言:明日可赌御车,那东方天子若输,定颜面扫



第九十八章 山海远异终成经
    墨子看到、听到的那本《山海经》,不像是那本被篡改的《穆天子传》一样是个连续的故事,而更像是一本地理志和小故事集。

    之所以对这本书充满了犹豫,因为这本书中,完全就是按照适所谓的几重乐土的说法划分的海外诸国的情况,而且里面的很多东西有些骇人听闻、完全颠覆了人们对世界的认识。

    饶是墨子见多识广,对于这本书也只能犹豫不决、难下决心。

    他知道这本书恐怕就是适跟随两位隐士学习时听说记录的,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鞋匠之子能写出来的东西。

    他也知道这本书中介绍的海外诸国的情况,应该就是对的。虽然他没有见过,可是编造不可能编造的如此完美,经得起推敲。

    最开始,适知道墨子善于守城,所以先讲了《大荒西经》中名为特洛伊守城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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