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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实际上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许多带着类似发财梦想的真真假假的商人,一样接到了邀请,丝毫没有太多的防范。

    这几日要麦收,焦禾也知道墨者可能没有时间,只让他利用这些时间到处逛逛。

    反正只要有钱,乡亭之内都能解决吃住等问题。如果随身携带的黄金,也可以到墨者那里兑换成一些草帛批条,可以在各个乡亭通用。

    收麦之时,整个沛县都在一种忙碌中度过。

    收麦之间,焦禾也在一阵又一阵的惊诧中度过。

    几日后,那些聚集到沛郭乡的人,先行帮着墨者收割了一片不算大的地。

    这块地是按照墨者内部通行的一步宽、二百五十步长为标准亩的一片地,一共二十亩。

    墨者的亩,比起百步长为亩的周亩要大出不少。

    二十亩的土地被分为了四块,每一块都是五亩。

    焦禾不知道这二十亩土地为什么要分成四块,也没有多问。

    在清晨那些聚集到沛郭乡的人帮着墨者收割这二十亩麦地的时候,焦禾也早早来到了地头,与许多好奇的人一样,观察着这片看起来就能分出四块不同的土地。

    最先收割的是一片相较于其余三块较为稀疏的麦田,可即便稀疏比起别处的麦田,长势依旧喜人。

    五亩地不大,聚集到沛郭乡的人极多,也知道这是墨者讲道理的田地,帮忙的极多。

    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收割之后,跟随在后面的女人孩子一同将落在地里的麦穗收起来,归拢到那些没有做麦垛的麦秸之中。

    &




第一三二章 半岁荏苒弊邑治(完)
    焦禾大惊,他这几日已知墨者在民众面前并不虚言,以信取人。

    听适这样一说,似乎适对这块地中的产量并不满足,而且这种不满足的心态可谓为从话中飘了出来。

    若是一亩地只多产个三五斤、十余斤,难道还有必要分成四块吗

    这显然剩下那三块地的产量,一块比一块高。

    焦禾明白,只要自己亲眼看到了冬麦可以收获、哪怕一亩只能收一石,只要问清楚了三晋之地是否可以种植,那么自己便是大功一件。

    哪怕只收一石,便足以在西河推广。

    只一石,西河武卒便可以多养两成。

    他对一石半的数量已经极为满足,却不想适以及那些墨者,信心满满地认为这根本并不可以满足。

    果然,适道:“我曾学过,凡稼穑,无非四件事。光热、雨旱、肥料、籽种。此四样,便是稼穑的关键。”

    “这是我从两位夫子那学到的,但墨者之辩,以验为先。”

    “子墨子便问,是不是这样呢口舌相辩,并无用,既然可以验,那就以验为先。”

    “光热之事,我非祝融,不能改变,因而这四块地便是同等的光热。籽种之类,也都是一样经过挑选的,此二者先不必管。”

    “以此地为甲、其余为乙丙丁。甲地无肥无水,只凭雨水。乙地只施了未经发酵之法的粪,雨水照旧。丙地施了发酵后的肥,雨水照旧。丁地则施加了发酵后的粪肥、又挖取了泽中淤泥、冬春二季均引河水浇灌……”

    他说完后,笑问道:“你们想先看看那一块的”

    下面的人纷纷喊道:“直接看丁地的!”

    “就是,直接看丁地的。你们只要告诉我们怎么做才对就好。”

    “验与辩,那是墨者关心的,我们虽然也想知道,但我们更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多产麦子。”

    “适!你们墨者说就是,我们都听……”

    焦禾听着这样的呼声,心中赞叹,暗道:“尝听闻人言,以信取人,既长且久。如此一看,墨者之信在沛县已然无人能及。西河守治西河,也先取信于人,只是若论众人之信,恐怕西河之民信西河守终究不比沛县百姓信墨者。”

    “以利聚人,方可取信。”

    将这些话记在心中,又跟随着众人去看丁号地的收成,只是收割的时候便能看出来这块地的产量一定极高,单单是那些打成捆的麦秸就比甲地多出不少。

    漫长而又充满期待的等待后,焦禾听到了一个数字。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掏了掏耳朵,却听到旁边众人如同疯狂一般重复着那个他以为自己听错的数字。

    显然,那些人对于墨者极度信任,根本不会考虑是不是墨者说错了这样的事,甚至都不会去看看那一杆秤是不是端平了。

    他们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就陷入了一种癫狂地喜悦之中。

    焦禾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看着那些装入麻布口袋的麦粒,焦禾的心砰砰地乱跳。

    如果这个数字说给西河守、季充君,他们会相信吗

    焦禾暗自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心说西河守、季充君,都是知晓墨者的人物,他们早知道墨者并不虚言,所以才会听闻了墨者的传闻之后便派人前来。

    那个曾籍籍无名的叫适的人,离开了墨者没有人会很在意这样一个人。但因为他是墨翟之徒,所以他的话便让很多天下知名的人在意。

    刚才听到的那些,若是说给那些旁人,他们定不会相信,如果有人这样说,恐怕会被当成疯子。

    然而这些在别处可能被当成疯子的话,就在他的眼前,一点都没错。

    他看了全程,看了全部。

    刹那间,他想到了适在几天前讲的那些买地、雇僮仆种植以学猗顿致富的办法,第一次觉得这些东西,竟然真的有些吸引人。

    甚至吸引了他。

    他在魏地有妻子家庭,在魏地是亲信,在魏地也有足够的赏赐。

    如果就按这个数字种植,如果按照这些墨者所说的犁铧耧车一人百亩的数量,如果再种上那些堪称神物的新谷……或许发家真并不是难事。

    当然,他不会傻到不去权衡,而是觉得如果自己都能心动的事,一定会吸引那些真正的商贾。

    焦禾抬头,发现自己愣神的时间,站在马车上的适已经讲起了天志,然后又从天志讲到了万民通约,又从万民通约讲到了麦子抢收之后种植黄豆,再讲到喂养牲畜以肥田……

    这一切,焦禾都记在心中,也知道自己可能学会了文字后这些东西都可以在草帛上看到。

    之后,焦禾又经历了沛县整体的麦收、麦收后抢种黄豆的忙碌、忙碌后村社派人来沛郭的沛县聚会、开始跟随一些商人和几名墨者一同学字、然后听人传授天志和稼穑、有时候也会讲一些墨者的道、以及此时可怕的仿佛听到都不应该的人皆天之臣众人平等之类的话……

    甚至,他有些喜欢上了每天去乡校听讲,喜欢上了那些讲述的墨者之义。

    大开眼界,因为讲学的夫子知道的太多。

    墨者似乎从没说天下这样是不合理的,可听完那些道理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到似乎这天下并不合乎天志。

    “似乎……有些道理。”

    数月后某日,焦禾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对方拿出了半块铜符,焦禾也拿出了半块,严丝合缝地对在一起后,便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不是房屋密室,而是一处河岸的山坡,那里最是空旷,四周有什么动静可以一览无余。

    从魏地来的人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我这一路,便听说了墨者麦田事,难道是真的吗”

    焦禾点头道:“真。我亲眼所见,从头至尾,绝无疏漏。”

    对面的人知道能被西河守和季充君选来为谍的人,定非等闲,又不虚言,惊道:“竟是真的竟是真的”

    他连问两句,并未多言,却将自己的震惊与疑惑表达的清清楚楚。

    焦禾笑道:“我原本也不信,只当我听错了。可这就是真的。你若回去,请告之季充君与西河守……沛邑,必大治。”

    那人见焦禾这样说,笑道:“沛邑大治,只怕这是天下能士皆知事。墨翟才可为大夫上卿,况于区区沛邑”

    焦禾摇头道:“非是寻常,而是大治。我听墨者说天志之事,方知天下万物皆有道可循。顺之责昌、悖之责难。墨者晓天志,非只有稼穑事。若是墨者治宋,宋必大治!”

    来人笑道:“墨者治宋非攻尚可。尚贤事,司城六卿岂能同意墨者只能治沛,治



第一三三章 百乘金玉悖辙还(一)
    戊寅年九月,周天子命魏斯、韩虔、赵籍为侯的大事,已天下皆知。

    韩、赵、魏、郑、周、越诸国伐齐大胜的同时,持续了近六百年的周礼也基本没有了神圣性。

    临淄城外的会盟,是韩赵魏三家下属的大夫出面,见得也是齐国田氏的宗主田昊,商定了一切之后,再由齐侯吕贷出面承认。

    但终究,是大夫盟诸侯。

    大夫和侯爵会盟……这是天下从未有过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六卿出面和弱国君王会盟的事,但是让大夫出面这种事实在还没有过。

    而这件在两百年前足以引发一场被认为是侮辱而可能导致血战复仇的事,在此时人们已经理所当然。

    三万齐人的尸首堆积的京观,至今没有收回,因为田氏不准,也不想要。死人按说毫无用处,还浪费钱财回收,但田氏却可以把这些死人利用到极致。

    齐人则把死于国而魂不能归的怨恨都归咎在齐侯吕贷身上。

    管仲齐桓留下的官山海之策已经被封地贵族破坏殆尽,齐侯没钱,回收不起那些尸体。

    三万齐人的尸首,换来了田氏想要的东西,也换来三晋想要的东西。

    齐侯明白三晋为什么攻打齐国、田氏一族也知道,于是刚刚给越王在曲阜当过警卫参乘的齐侯又来到了三晋军中,一同前往洛邑朝觐周天子,请求周天子封三家为侯,换取晋人退兵。

    晋人没有如同越人一样要齐国的城池、田地、奴隶,而是让齐国签订了临淄条约。

    明约一共两条:

    承认公孙会的独立地位,不准再讨伐廪丘,公孙会无论是将廪丘入赵还是入魏,齐国都不得干涉。

    齐国放弃重修长城的计划,拆除一部分城墙,今后三十年内禁止修缮从平阴到泰山段的长城,否则便意味着背约。

    至于暗约,那不是齐侯有资格参与的。

    三宗与田氏到底密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他们并不是敌人,相反却有共同的敌人——周天子的权威。

    就这样,时隔百年,表面上周天子再一次体会到天子的权威,确信自己还是天子。

    齐侯、卫侯、郑伯、鲁侯、宋公、晋侯、韩赵魏三宗、一同去朝见了天子。

    韩赵魏三家献上嘉禾,周天子命乐师奏《归禾》、《嘉禾》二乐相和。

    齐侯承认自己违背了周礼,感谢晋侯与韩赵魏三宗及时纠正了自己的错误,对于三家的讨伐表示感谢,认为如果不讨伐自己,之后的错误只会越来越大,于是恳请周天子封三家为侯以酬此功。

    周天子的土地完全被韩赵魏三家围住,唯一能依靠的姬姓亲戚晋侯自身难保。

    周公之后去年才给越王驾车、召公之后远在燕地。

    除三晋之外接壤的郑国更是内乱连连,况且最开始挑战天子权威的正式当年郑伯射向周天子肩膀的那一箭……

    能挑战三晋霸权的楚人自称为王,封县为公,根本不在意周天子的体系,甚至更是靠灭诸姬起的家。

    周康王时,齐鲁卫晋楚五君辅佐康王,结果周康王赏赐礼器玉器的时候故意忽视了熊绎的存在,五百年后楚王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指望他们维护天子权威更是做梦。

    周天子已无依靠。

    连齐侯这个最大的受害者都已出面请封,周天子便是不想也不能。

    况且童谣流传,说当年唐叔虞封晋得嘉禾,周自此大兴。而如今韩赵魏三家也各有嘉禾,实乃天命,不可违也。

    周天子要讲天命,天命是他是天子基础,所以至少在明面上,他要比别人都讲。

    如今三家势力已成,又用嘉禾事给足了周天子台阶,分封为侯也就顺理成章。

    在中土没法打仗,来朝觐的国君贵族都似乎忘了各种仇恨。

    有血亲仇的郑伯向韩宗道贺,有破国恨的齐侯向魏宗庆喜,有侵国怨的卫侯盛赞齐侯知错能改……

    这一次众诸侯看似是去朝觐周天子,实际上是在承认三晋在中原的霸权。

    尤其是晋楚争霸缓冲国的郑、宋两国,更是用这种态度来告诉楚国:我们认为还是三晋更强大一些……

    消息传到楚都的时候,已是深秋。

    楚宫之中,刚刚即位数年的熊当正在宴请群臣。

    熊当从父亲简王手中接过的,是一个看似强大的楚国。

    向北以帮助宋公定司城的理由让宋国叛晋亲楚、向东以公输班留下的战舰钩拒在与越人争夺淮水的战斗中占尽优势、向南不断派遣封君、向西对巴国形成逼人之势。

    看上去形势大好,可熊当看看在场饮宴的群臣,就知道他这个楚王当起来很难。

    令尹是楚国最贵之官,至今为止的三十多任令尹中,只有一任不是王族公族,其余的全部都是王族公族。

    当年文王灭申,俘获彭仲爽,为了对抗屈氏一族世袭的莫敖一职,扶植了俘虏彭仲爽做令尹,以对抗自己的近亲和远亲。

    彭仲爽没有家族势力,正是可以用来对抗亲戚们的一柄剑。

    然而就此一任,旧贵族们依旧不可能认可。

    重用外臣,便意味着要加强王权,尤其是任用毫无根基的彭仲爽,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想要改革、想要对抗自家亲戚、想要加强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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