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无涯岁月里的爱与梦

    “4月14日、大哥。”顾冬忍不住提醒。

    “14哦哦对对……”被顾冬打断，也没有停止，喘口气的功夫季西又继续:“这部游戏机不仅兼容gb以往所有游戏，还加入了屏幕背景灯光的功能，躲在被窝里玩爽炸了！”

    “我说呢，最近上课老打瞌睡！”顾冬玩笑着，江培远低头憋笑。

    “你别打岔！”季西出声制止，继续，“最最重要是，这款游戏机耗电量小，不用充电，就电池就ok了！”

    一番介绍完，顾冬和江培远纷纷报以“丧心病狂”的掌声，“说的好，说的真真好！”

    “电视上导购小姐都比不上你呀！你就应该当这款游戏机的代言人，超级合适的呢！”

    掌声还好，但听完一番花言巧语后，季西就感到油腻的“虚情假意”向他迎面扑来。想来点冰棍消消暑，拿起来却个个都已经化成水。

    于是懒得理他们，季西起身去前屋小卖部。

    顾冬见他走，连忙问，“干嘛去啊”

    “吃冰！”季西简单回他。

    回过头，顾冬看见江培远正盯着他看，“干嘛”

    “你送的”开门见山，江培远就喜欢直接。

    顾冬笑，“难道抢的吗”

    “那人送的”还是一刀见血的直接，江培远的嘴角挂笑。

    顾冬不答。

    上次在巷尾和江培远因为安媛的事打架，撞见许魏东，这小子就一直记得那男人，三番五次想从顾冬嘴里撬出关于那个人的秘密。

    可没想到，顾冬竟然这么硬。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江培远还在问。

    “你够了！”顾冬把烟蒂踩在脚下，朝喋喋不休的男生，语气冰冷，“江培远，你为什么就不懂适可而止呢”

    “哟！就生气了”江培远依然坏笑，递上一根烟作为讨好的前提，“那您消消气。”

    顾冬一把接过，攥在手中，没打算点着。“还有啊！”他想起某事，“以后能少接触安媛吗”

    “她是我女朋友最好的朋友，没办法。”江培远再次点燃新烟，吞云吐雾。

    “那少惹她。”这一次，顾冬降低要求。

    “你也知道安媛，不是我不惹她，就能息事宁人的。”江培远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

    这样的态度，让顾冬很火大，“不管怎样，那次的事不能再发生，还有——那事我们还没完呢！”

    “架都打了还没完”直到听到这里，江培远才有点情绪波动。

    顾冬终于找到把柄，“你要是惹她，我天天和你打！”

    “哎呦！我还怕你了！你先叫你那祖宗别老

    管人家小情侣的事。”

    “她就是爱管闲事，天性啊！”

    “管就管，我难道怕她管吗可是总撺掇小暖和我分手是什么鬼玩意！”

    “易暖嘛……我看你还是分手吧，别祸害好女孩了！”

    “滚！”

    “好，得嘞！”顾冬起身，转身，就撞上买好冰棍的季西。

    “买个冰棍这么长时间”这是问季西。季西还来不及回答，顾冬就被季西身后的黑影吓一跳，“江…江叔叔！”

    “我草！”声音还未落下去，江培远就已经蹿进屋里，死抵房门。江叔叔直接越过季西顾冬两人，咆哮房门:

    “臭小子，敢背着我抽烟，找死啊……居然还是红塔山，小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江，开门！”

    &




冬雪埋，路向南1998年 6月（二） 车站
    越来越多人下车，走在人群，安媛没有开始的愤怒和暴躁，反倒安安静静地听她前方的叶南絮絮叨叨。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那一声，我还真会错过你。还好你喊了一声，虽然不是喊我，但我就是听出那是你的声音。对了，你喊的什么啊”

    叶南回头询问，安媛偏头逃避。

    既然不想答，叶南不强求，转回头，他笑着继续说。

    “还好有这把伞啊！这么多人，我还真怕你走丢了。”

    “我没那么傻。”安媛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叶南却轻轻笑——终于开始说话了。“没说你傻，我害怕嘛！”

    害怕她走丢连奶奶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只是说，如果某一天她丢了，就再捡一个回来。

    安媛知道那是玩笑话，知道自己走丢奶奶一定会很伤心，或者说，只有奶奶会为她担心。

    但是此刻，安媛知道还有一个叶南，会为她害怕。

    这样的话听进心里，安媛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只感觉心里暖暖的，像冬天迟到的烤红薯。

    安媛的沉默，让叶南想起另一件事，“你来得时候看到梓涵了吗我怎么记得我告诉她回来的日期，怎么没看见她”

    安媛一个冷颤，虽然心是暖的，但还是抵不过潮湿的衣服，冷不丁贴到皮肤上的冰凉。

    叶南也感到安媛的异常，“怎么不走了”

    “你骗我！”现在是算旧账的时候。

    “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叶南疑惑了——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蠢事。

    “临走前一天晚上。”安媛记忆深刻。

    叶南皱着眉头思索，临走前一天晚上，他为那三人带药，被安媛堵住家门口问东问西，他老实回答——没骗她啊！

    “我骗你什么了”

    这样的叶南，在安媛眼里，仿佛失忆一般。莫名的火气，安媛提高音量，“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哦！我知道了……可是，我是说要给你写信，但那是准备入军营后写的，所以……”

    “就是这个！”安媛激动地打断，“你骗我要去军营，要去参军，要走了，不回来了。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啊！”

    “……难道，你不想我回来”那句话有众多歧义，叶南在一番思考，选择最简单最不冒险的一层歧义，拿出来问安媛。

    果然，这是错误理解。

    一向很聪明的叶南，怎么会卡在这样浅



冬雪埋，路向南2008年 2月（二）撞见啦！？
    “你好啊，叶警官！”

    叶南以为是幻听，甚至以为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可明明刚刚这里面传来的是母亲的声音，这会儿怎么变成了安媛。

    抬眼看，果真是安媛——立在那，站得挺直，一动不动。

    叶南又以为是幻象。

    安媛却见叶南半天不给出反应，还以为他大冬天冻傻了，上前拍下他帽檐上的雪，她又问:“你也冻僵了吗”

    幻象会这样说话

    如果按叶南的幻觉来，那女孩一定会说:“南瓜宝宝来姐姐的怀抱。”

    “安媛”叶南在幻觉与现实间挣扎，给出两个字。

    安媛却只剩无奈摇头——这人真被冻傻了！于是送给叶南两个字——“不是！”安媛转身离开。

    史澎看见，酸酸地问:“招呼就打好了”

    安媛摆手，“我就是吃雪也不会给他打招呼了！”

    “怎么了又吃火药了”

    安媛不理，直接越过史澎，可又听见他在身后说，“喂喂！你的叶警官来找你了！”

    史澎的话怎么可信，她现在转头，只可能是那坏蛋惊天大嘲笑。况且她现在还不能转头——她转不了！

    “我就算埋雪里也不会相信你！”

    下一秒，安媛没被埋进雪里，却被某人埋进了怀抱——“原来真是你啊，安媛。”

    而且就在被人抓住转身的瞬间，安媛感觉她的脖子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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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来临前，江培远脸上的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只是依然被顾冬囚禁没有自由。

    但奇怪的是，从他身上季西看不出一点煎熬痛苦，反倒有那么点惬意和自在。

    “你说你哥是不是做错了”找不到顾冬，季西只好向他妹吐诉，“这根本就不是折磨他，这根本就是折磨我！”

    许落音只是笑，“怎么说”

    “每天给他送吃送喝跟招呼大爷一样照顾他，伤也养好了还长得白白嫩嫩的。我呢！整日提心吊胆，一边要替你哥监督那大爷一边还要警惕警察。我做了什么孽让你哥这么折腾我！”

    季西说来都是委屈，许落音又是心疼又是想笑，上前抱住他，“你什么孽都没做！是我哥太依赖你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季西从许落音的怀抱抬起头来，双眼发光地问她。

    这会许落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季西又纳闷了，“你笑什么”

    许落音调整好气息，认真回答:“就是觉得——你很可爱啊！”

    没想到长这么大，还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季西也是头一回听，“真的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自内而外的气质。”

    “我的气质不是可爱！”

    许落音怔怔地望着那些许发红有点生气的脸蛋，终于在忍不住喷笑前，埋进季西的胸膛，颤抖双肩，以来作为对上一句话的回答。

    季西当然清楚，他的胸前是一位笑疯了的女生。所以即使他再生气，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气的了，他只是觉得很没面子——被女朋友说可爱。

    “好了好了！”季西拍拍他胸前的脑袋，再继续下去季西怕她会笑到抽筋昏迷，“这种事也能笑半天，真是服了你了！”

    离开胸膛的脸蛋，此时抬起来看向季西。因为刚刚在里面的揉蹭，白皙的小脸变成粉红，独有一番少女的意味，季西有点看呆了。

    “我觉得，你和我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少女告诉他。

    季西笑，伸手抚摸那粉红脸蛋，准备逗逗她:“那……我和他在一起，某人不就落单了”

    “你敢我……”小脸带着愠色，娇俏而又犀利，季西忍不住低头咬住，把某人接下来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阿西、阿西！”顾冬就这么闯进来，可是看到不是两人相拥的场景，而是——“你推我妹干嘛”

    季西不知道是听到哪个音节，就条件反射一样推开许落音，果然一抬头，顾冬就撞进来。

    被推开的许落音显然很懵



冬雪埋，路向南2008年 2月（二）突然失忆
    像是有个东西高空坠落，终于“啪基”一声，全碎了。

    连一直在旁边大声笑的许落音都听出气氛的微妙，有点担心害怕地拉住顾冬的衣袖，“哥”

    顾冬没有回答她，因为当那一句出来的时候，顾冬就置身于记忆长河，出神的厉害。

    他的记性一直很差，所以回忆总是零碎的带着理不清的情节。而此时的回忆，依然零碎得不成段，但都是以“安夏的妹妹”为主题，纷至沓来。

    “你够了！”

    回忆正酣的时候，某人一句风凉话，让顾冬的记忆瞬间卡壳。想都没想，他骂出去:“你混蛋！”

    季西那是劝他放下过去，却换来这三个字，让他的怒火瞬间点燃，“你脑子有病啊！”

    “你才有病！”

    “神经病啊！”

    “你才神经病啊！”

    “顾冬！”

    “干嘛！”

    “饿了！”

    屋内的三个人确定眼神后——这他妈是谁说的

    齐回头，原来是站在门口的江培远，一脸淡定和无奈，重复道:“饿了！什么时候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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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媛几乎是挣脱着从那个怀抱跳出来，然后，就对上叶南一脸惊讶。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难道不清楚吗”安媛几乎结结巴巴说出理由。虽然他治好她的脖子，但她此刻就是讨厌他。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叶南想。如释重负地弯上嘴角，他伸手揉揉安媛头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又一次没出息地脸红，安媛低下头暗自骂自己，抬头她就推掉叶南的大手，“别拿我当小孩，我不小了！”

    这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在叶南眼里除了可爱还是可爱，看着她只剩笑。

    “你、你好！”见两人不再互动，史澎的手才适时插进来，“我叫史澎，安媛的搭档。”

    叶南这才把目光从安媛身上移开，他知道这男生，安夏的葬礼上他见过。往事像漏了风一样吹来，笑容浅浅，他说:“叶南。安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