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本娇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袖底风雪
手指扣的越来越紧,直到刺破皮肉穿透对方的喉咙。
官兵捂着喉咙满眼惊恐,魏朱却看着那挣扎死状,更用了几分力。
无辜吗。
无辜。
明明是听命行事,可是就这么死在他手上了。
可是她的孔最也无辜。
魏朱拔了官兵的刀,带着血迹的刀刃上,也不知沾了谁的血,或许就是孔最的。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亲眼确认,她就不信。
乌鸦在老槐树呱呱的叫着,远处传来零星野狗的叫声,一双双透着绿光的眼睛,只等人一散开就一拥而上。
官兵们刚把挖出来的坑用土盖上,正相约一块去喝喝酒,回来的路上就跟一个往这来的黑影碰上了。
夜风吹起对方黑黝黝的发,在这夜色里像个索人性命的女鬼。
“娘西皮的不是见鬼了吧”几个官兵连忙拍拍肩膀又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这才握着刀剑壮着胆子,“你是谁大半夜的过来干什么!”
那黑影似乎停下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孔府一家葬在哪里!”
飘忽的女声,听得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原来是来悼念的。”常常有人魏斩首示众的犯人过来收尸,这次被砍头的可是京中大人物,来收尸的定然也身家不菲。
那官员笑出了声,“孔府一家刚被我们埋了,你若想知道埋在哪里也可以,只要给我们哥几个几个喝酒钱,或许我们几位会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魏朱拔出了刀,“我再问一遍,孔府一家人的尸体埋在那里。”
有人认出了魏朱手里的刀,这可是他们军队里才有的,现在在魏朱手里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有位弟兄遭到了毒手。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官兵戒备起来,对面的魏朱却直接抽刀拔剑。
刚刚还对着魏朱讨酒钱的人,第一个飙起血花。
魏朱来势凶猛,全无章法,只砍瓜切菜一样刀刀致命,官兵里几人倒地,又有几人受了伤,捂着伤口逃窜。
魏朱手里的刀指向一位来不及逃的,刀上滴落的血就砸在他的眼睛上。
“在那边!”官兵颤抖着手往几座小土包的方向指着,“就是那几个都在这里了。”
他哆哆嗦嗦地求饶,“你快些过去吧,乱葬岗野狗多,我们埋的又浅,再拖下去,那些野狗指不定就把尸首给扒拉了。”
魏朱垂下眼,看着地上求饶的官兵,“今天有人过来劫囚,有人说那人被你们乱刀杀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确实是有的,将军早就判定会有人过来劫囚,所以让我们一早就在周围埋伏着。”
魏朱手腕一垂,将刀给对方来了个脑袋对穿,求饶的人没了动静,她提起丢在地上的铁锹,向着那几座新挖出来的土包走去。
才刚刚堆好的坟,这会就已经有野狗在那里扒拉着,时不时的还有几只野狗在那哄抢一颗滚圆的人头。
魏朱举着铁锹直接对着哄抢的野狗拍砍过去,几只野狗呜呜的哀叫着跑来,魏朱用铁锹转了转那颗人头,还好,不是孔最。
铁锹铲开一座又一座的坟包,穿着囚衣的尸体看上去都差不多,官员埋的随便,孔曾的脑袋甚至就丢在孔老爷子身子上。
而那个给魏府生了嫡长子的孔夫人,甚至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脑袋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许是天黑,那官员也记不清了,魏朱挖出的坟里,甚至还有彻底腐烂的尸体,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魏朱也凑过去细细的看了。
嗯不是孔最。
魏朱捏着铁锹站起来,只剩下这最后一座坟了。
铁秋一铲铲的挖下去,连块席子都没裹的尸体被黄土附着,一点点重见天日。
夜行衣本就是深色的,如今落上黄土,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人的具体情况,可是魏朱却认认真真的看着。
任凭酸疼的眼睛,一个劲的往外滴落着
295撒气
接下来的时候,魏朱陷入了一种更加忙碌的状态,她有时几天几天的出去,然后又几天几天的不回来。
她身边谁也不带,只带了一堆听上去就觉得稀奇古怪的东西。
老陈有点担忧,他把这事儿季归年说了,季归年却让他淡定点。
“她憋着一股气哪。”
季归年翻看着老陈送来的东西,“总要让她发散出来才好。”
“我就是有些怕。”老陈思量道,“这次东家对上的可是太后哪,天底下有几个太后,皇上都听他的哪。”
季归年没了声音,虽然他不提,但是也担心着。
魏朱就像一根炮仗,当有孔最捏着的时候,这很炮仗或许就相安无事,可是如今捏着炮仗这只手没了。
魏朱会炸出什么响来,谁也不知道。
季归年抽了几张不夜城搜来的消息,又在背面写了几个名字,“借不夜城把这几个消息送到需要人的手里,她既然憋着气,咱们就帮她散出来。”
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种低气压,就连当朝太傅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没了,谁又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轮到自己。
而就在这时,某御史突然被揭发徇收受贿赂徇私舞弊。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出在,这御史是太后娘家人,说起来还得叫太后一声姑奶奶。
就冲这交情,这道送上来弹劾的折子就被太后压下去了。
可是,很快就有新的折子呈上来。
更甚者,有惨遭其罪的百姓直接在宫门口撞墙寻死,太后知道这是有人存心挑事,当即就把撞墙威逼的百姓给收押,本来是要斩首示众的,还是周遗说刚登基见月不好,这才给闹事几人留下小命。
又把闹事家属威逼利诱了几句,这才把这事平息下去。
可头一天御史全刚须全尾的从宫里出来,后一天就被人发现横尸在街上。
整个身体都被石块锄头打的血肉模糊,只一颗戴着乌纱帽的脑袋,板板正正的放在肉泥上。
太后听到这个消息时,手都哆嗦了。
“给我查!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屠戮朝廷命官!”
可是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对于凶手却谁也查不出来。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越来越多的官员,强抢民女,收取贿赂,买卖私盐的事爆发出来。
而且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属于太后一党。
每一次,如果太后想着按压下去,这事就会呈现另一种更加激烈的状态爆发出来,而一但爆发出去,这些被检举的官员就都会以一场莫名其妙的死亡结束。
惊马。
乱箭。
摔下台阶。
甚至还有人只是因为多吃了口饭,就这么没了。
朝廷人人头痛,而民间却呈现出一种别样的亢奋状态。
原来,当你面对无法打倒的强权时,只要大家联合起来,就可以了,那怕是再弱小,只要大家一起来,就会显露出一种巨大的力量来。
毁天灭地,那怕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畏惧。
而好像就为了迎合这种情绪一样,一本叫做《水浒传》的连环画开始在民间暗暗流传出来。
朝廷不仁,以百姓为绉狗,绿林好汉被逼上梁山,成一方乐土,征战底盘让朝廷忌惮。
没有精美图册应有的样子,用的只是最为低劣的纸张,可是上面描绘的另一个世界却照样让人热血沸腾。
原来朝廷不仁,他们是可以反的。
一时之间,绿林英豪辈出,左一个黑风寨,右一个双雄岭,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黑暗的小作坊里,工匠整理着雕好的木头板子,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些木板上刻着的,全是水浒传连环画。
“都烧了吗”工匠有些不舍得,虽然这东西看着是大逆不道了些,但是却全都是他一点点雕刻出来的,废
296癫狂朝堂
所有大臣从文到武全部进宫,季归年叶莲穿着文臣衣衫位于诸位官员之后,魏将行关太冲穿着武服首当其冲。
修建房舍,赈灾食粥,安置百姓,预防瘟疫,还要防止受灾百姓情绪暴动,可是说到底就是需要钱。
士兵出面镇压需要钱。
百姓生活需要钱。
而这一切都需要朝廷出,这才是太后最担忧的,因为就户部呈现的奏折来看,朝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钱。
“诸位大臣都是跟随先帝的能人异士,谁能告诉哀家,这事如何是好”
太后这话摆明了,朝廷没钱,你们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自己掏钱。
然后不知道谁心眼快,最小想到了不夜城,“都说这不夜城日进斗金,现在这不夜城的少东家不是死了吗,我看不如就把这不夜城收缴上来,没准这钱比国库还多哪。”
这官员自以为自己提了多么好的一个主意,正在那里洋洋得意,就见魏老将军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这位同僚真是好脸,竟然连我孙女的一点体己银子都不放过,既然同僚如此大方,不如把你在郊外新建的温泉山庄给卖了赈灾好了。”
被魏将行这样数落。那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什么叫你孙女的体己,那不夜城东家孔最犯上作乱,抢劫囚车,死得其所,你孙女只是跟他定亲,可是还没结哪。”
魏老将军眼神冷下来,“需要给你看看我孙女婿的卖身契吗,他的名字可是落在我魏家的族谱上。”
魏将行说着对太后拱了拱手,“太后,如果您真连我孙女那丁点东西都不放过的话,老臣就带着她回北疆了,本来在大婚当日死了夫君就够可怜了,竟然还在这里受人议论。”
太后不高兴,“爱卿也是为了岭南数万百姓着想,若魏朱真有余钱,拿来救济百姓也是好的。”
一旁的魏长平站出来,“太后若真需要钱,微臣有一法子。”
“说。”
“前几日不是刚刚死了一批贪污受贿的官员。将他们的宅子查抄了,定然能收获很大一笔银钱,或许能补上国库的缺口。”
太后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死的官员是谁。
时她娘家人。
查抄的银钱就等同她的银钱,拿她的银钱去补国库,她才不干。
魏将行在哪里连连说好,太后却沉默了。
果然拔毛不疼,只有在别人身上。
“诸位爱卿还有别的办法吗”
从头到尾完全被朝臣忽略的皇帝周遗,在万千寂静里出声。
“为什么不问问魏朱哪。”周遗道,“朕认识的她可是有很多主意,或许她愿意救助岭南百姓哪。”
不得不说,周遗提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但是细细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于是穿着一身白衣,头上还戴着朵小白花的魏朱来了。
魏朱一出来,太后手里的念珠就没停过,她跟魏朱见过的次数不多,可是每一次都会颠覆上一次的认知。
比如说现在。
怎么敢有人穿着守孝的衣裳过来拜见太后,这不是给贵人添堵吗。
魏朱见了太后也不跪,就随意的点点头,然后站到了自家祖父身边。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了,先是叨叨叨的说了魏朱见贵人穿素色,又哔哔哔的说魏朱不行礼。
魏朱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要不我回去”
对方瞬间安静了。
太后长叹了口气,这才把叫她来的事说了,“岭南百姓受灾,听闻罪臣孔最留有一笔财产,可以允许你用来给他赎罪,事后可以为他封个爵位,也能为你另指一门婚事。”
话肯定要比这说的更委婉华丽,可是中心思想却是一样。
把钱拿来,剩下的一切好说。
魏
297天谴
说起疯来,在这朝堂上魏朱也是有位前辈的。
关太冲摸了摸鼻尖,“以前旁人都说我疯,跟你比起来我真是逊色多了,我刚刚就在想,这岭南河提损毁真的是天灾吗”
关太冲眼中光亮莫名,“我怎么就觉得是**。”
魏朱笑的温婉,“姑父说的是,我也觉得是**,说不定就是我家夫君在天有灵做的。若我没记错那天带兵的是姑父吧,那姑父最近可要小心了。”
魏朱掩唇一笑,“陪葬吗,总要人越多越好。”
两疯相见,必有更疯!
这明目张胆的诅咒自己亲姑父死是个什么野路子。
而更让人觉得毁三观的是关太冲应了。
“好,我等着。”
关太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风轻云淡,他刚出了宫,就驾马去了郊外的医舍。
院子里,关忆深正扶着一排排的栏杆慢慢的走着,他走的很慢,但是已经有了孩童学步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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