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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你在京里,护的是家中尊亲幼侄,安的是你三哥的心!”

    邵南烟愕然看着容钰,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现出愧色,不自然地低声对邵北城道:“三哥,对不起,我,我不该……”

    她想说,自己不该和邵北城赌气。

    只是,她性子素来傲气,道歉的话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口!

    这时,邵北城先开口致歉:“我也有错!”

    “你不信任临渊,说他……”

    邵北城看向容钰,顿了顿,继续道:“我听后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一时气怒,所以斥责于你。”

    “抱歉!”

    邵南烟立刻回道:“我的话说得过分了,我也不对……”

    然后,她降低声音嘟囔道:“我没有胡乱议论他……”

    邵北城的眸光便又冷了。

    邵南烟立刻停住了话头。

    容钰心中一动:他们瞒着她的,是有关穆临渊的事……

    眼下,正是打探的好时机!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容钰将将打好腹稿,马车外便响起了传召内官的声音!

    宫宴要开始了……

    宫宴上容不得半点马虎……

    容钰打起精神,唤马车外候着的宝珠、春桃登车。

    春桃乃是邵南烟的丫鬟。

    邵北城便避了出去。

    宝珠一丝不苟地为容钰整着衣饰,邵南烟和春桃则新鲜地看着她们二人……

    容钰只得上下逡巡着邵南烟,时不时提醒春桃为她系紧发带、抚平袍角等。

    春桃并不熟悉这活儿,邵南烟也不习惯春桃这样伺候她,两人折腾了一会儿,邵南烟的衣饰更乱了……

    容钰只得亲自动手打理邵南烟,边吩咐春桃:“仔细看着!”

    春桃便努力地睁大了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容钰的动作,态度倒是很端正。

    容钰瞥了春桃一眼,心里觉得有趣……

    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为免酒色乱性,邵家男儿身边自幼便没有伺候的丫鬟,邵南烟和兄长们一处长大,处处都要和他们一样,便也不肯用丫鬟。

    待她后来大了一些,卫氏夫人有心让她学闺秀做派,便为她选了几个小丫鬟,邵南烟却不习惯,把那几个丫鬟如摆设般养在院里。

    时间长了,有的丫鬟不免想:邵家的公子不纳妾,小姐和她们又不亲近,她们虚耗在这院里,指不定哪天便被打发了……

    渐渐地,心思活泛的丫鬟们纷纷自谋了出路,如今已然仅剩这一个胸无大志、木愣实诚的丫鬟:春桃。

    容钰给邵南烟理好衣饰,然后扶着宝珠下了马车,与邵北城、邵南烟道别后,转身朝容衡走去。

    少女身姿笔挺、步伐端庄,邵南烟望着容钰,忍不住对邵北城感慨:“钰妹妹走得真好看!”

    邵北城看着容钰的背影,想起他初见她那回……

    他想,比起阴暗脏污的小巷,还是这金瓦朱墙更衬她……

    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懂了“金屋藏娇”的意思。

    他该建一幢什么样的房子,把她娶回家

    邵北城这样想着,嘴角轻扬,对邵南烟道:“走吧,别让祖母久等!”

    下午,邵老太太和卫氏夫人、宣宁郡主以及邵承志都被马太后留在寿康宫休憩。

    邵南烟轻巧地跳下马车,与邵北城一道,跟着带路的内官进宫。

    ……

    容钰跟着容衡进宫,依着宫人的指引就座。

    想来是托容滢的福,今年容家的坐席比去年靠前了许多,顶上悬着的也不再是去年那盏藏在树枝里、暗沉无光的宫灯。

    容钰冷眼看着,容滢自是神色如常,容衡却不住地左顾右盼,神色间难掩激动兴奋。

    容钰不禁在心里腹诽:这会儿就这般喜形于色,有朝一日,他托容滢的福做了国丈后,有幸坐到天子眼前,还不知会是如何模样……

    她是这样一番想法,其他人则不尽然。

    宫宴上的坐席好比朝堂上的排位,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位置,且少有变动。

    多少人汲汲营营半辈子,还要祖宗庇佑不出错,才能往前挪一挪……

    故而对短短一年便跃居中间的容衡,许多人都很是艳羡,目光里还夹杂着失落、探究、算计……

    而所有那些目光,最后都会落在容滢身上,化成心悦诚服。

    震惊于她的美貌,折服于她的气质。

    容钰垂着头,安静地给容滢做陪衬。

    幼时,她嫉妒每一道落在容滢身上的目光,不知做了多少丢人现眼的事。

    后来,她逐渐成熟,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

    此时宫宴已进行到了才艺助兴环节,场中铺了纸墨,萧芷双手各执一笔,边赋诗、边作画!

    书、画皆是落笔见真功,天子眼前,不容有失!

    国子监、禁宫画院有许多书、画大家,琉璃厂附近也有一些深藏不露的高人,其中不乏左手能作书画者,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见过今日这场景: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小姐,在皇帝和娘娘、重臣们的注视下,落落大方,双管齐下!

    容钰边饶有兴味地看萧芷落笔,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的目光。

    上辈子,她并没有参加今日的宫宴,便也没有见到眼前这幕。

    她知道的萧芷,是失势的旧党党首孙女,为了求端王庇护她失势的家人,委身于他。

    首辅之后,却恭恭敬敬地对容滢执侧室礼。

    容钰看着眼前沉稳自若的萧芷,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微叹: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她的才学……

    倘若她不是“萧小姐”,而是“萧少爷”……

    那么,不知会有一番怎样的前程!

    但,她是“萧小姐”……

    所以,即便她这般惊才绝艳,也和天下女子一般,一辈子的造化都握在男人手里!

    许多年后,人们再说起萧芷,只说她是端王侧妃,且没有孩子……

    即便她的才华足以让两榜进士们汗颜,可在世俗的评价里,她却是一个失败的女子!

    这正是容钰上辈子的感悟:文人墨客常道,女子如娇花……

    还有一句话,叫各花入各眼……

    一个女子,能不能遇到那个赏识她的良人,几乎决定了她一生的悲欢与命运。

    倘若没有遇到……

    错的究竟是花,还是折花人呢




第一百二十章 失手
    错的是花,还是折花人

    前朝追捧国色牡丹,本朝却认为寒梅格调更高。

    可世事无绝对……

    譬如,前朝也曾有得宠的梅妃。

    而本朝……

    容钰朝主位望去。

    今晚,坐在皇帝东侧的简皇后衣饰简素,更显得西侧妆饰华美的贵妃光彩照人。

    皇帝看着萧芷时眼中并无波澜,与贵妃低语时,嘴角却时常挂起轻浅笑意。

    看这情形,清丽脱俗、才华过人的萧芷也难以拨动皇帝的心弦,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还是钟情于贵妃一人。

    即便贵妃的娘家侄子犯下军粮大案,也仍未撼动贵妃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可容钰却觉得,要说起皇帝心怡的美人,大概不是贵妃那一类……

    贵妃独得圣恩殊荣多年,不是因为她恰好合了皇帝的眼缘,而是因为,贵妃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尽管“有意思”这个词有些古怪又语焉不详,可容钰独自琢磨过很久,思来想去,认为唯有这个词才能形容出贵妃不一般的地方。

    贵妃不是国色美人,才智亦很平常,她的独到之处在于,每个和她接触的人都隐约觉得她和大周的女子都不一样,而那不一样,又很有趣……

    上辈子,容钰成为宁王妃后,宸王已身受重伤、昭怀公主则出了家,军粮案发后,徐家被连根拔起……

    连番挫折,贵妃的心境已萧瑟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在容钰看来,她依然是这深宫大内最有趣的女人。

    在这深宫里……

    人人都不得不戴着层层面具、一丝不苟地活着,可谁不喜欢真实又有趣的人呢

    当年,皇帝或许就是被那样的贵妃所吸引,然后独宠她这么多年……

    多年后的现在……

    皇帝已熟悉贵妃的性情,贵妃的年华又已老去……

    皇帝的目光便投向了他天性喜欢的那一类女人丽姬、莫贵人那样的女人……

    狐媚天成,勾魂摄魄。

    危险、让人沉醉的美。

    就像曼陀罗。

    容钰的目光落在萧芷身上。

    皇帝喜欢贵妃的性子,喜欢莫贵人的风情……

    或许还有别的喜好……

    可他并不喜欢聪明的解语花。

    贤妃娘娘当年的样貌、才名,与今日的萧芷相比并不逊色。

    若皇帝欣赏贤妃……

    那么……

    容钰垂下眼眸,端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茶。

    那么,这些年,端王就不必活得这么苦。

    论起文韬武略、胸襟见识,以及朝臣拥趸、民心向背,他没有一样输给其他皇子!

    他唯一输的,是皇帝不看重他……

    容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萧芷。

    萧芷那么聪慧,她是否看清了皇帝的心意

    今晚,她会怎么做

    萧首辅让十三岁的孙女献书画于御前,心思再明显不过送萧芷进后宫。

    萧芷才名在外,且家世清贵,这些年有意结亲的人踏破了萧家的门槛,萧首辅却一概不应,只说想多留孙女几年。

    一来二去,人们逐渐便瞧出了萧首辅的心思攀龙。

    以萧家的地位,萧芷便是和再得势的高门结亲,也不过锦上添花,唯有嫁进天家,才能在关键时庇护家族。

    萧首辅曾任太子太傅,倘若太子没有早逝,萧芷或许会进东宫。

    可太子已逝,在大势未明的情况下,萧芷无论嫁给哪位皇子,对萧家来说风险都太大。

    一来,那意味着把萧家阖族的生死交到一位皇子手中,二来,重臣参与夺嫡,皇帝定会猜忌不满。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出献书画……

    容钰感慨地看着萧芷。

    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荐枕席,通透如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可是,谁也看不出她脸上有半分不悦。

    就像很多年后,她伺立在容滢身侧,躬身给容滢递茶,任谁也挑不出半点儿不敬……

    这时,萧芷突然短促地低呼道“呀!”

    她呆立在画纸前,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慌张地匍匐跪倒在地。

    两个宫女走到书案前,捧起那幅画。

    灯光透过宣纸,映出左下侧突兀的墨团。

    竟出现了这样低级的失误……

    在场的人们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会这样!”

    “眼见得已完成了,实在可惜!”

    也有人幸灾乐祸“还以为今儿个开眼了,结果……呵!”

    “没有金刚钻,就不该夸下海口,揽那瓷器活儿!”

    就连容衡也啧啧叹惋。

    萧芷惊惧地开了口“圣上……”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嗓子也带着哭腔。

    她当然惊惧……

    若在平常,失手最多不过被人笑话……

    可今日是在御前……

    诚然,今日是元宵佳节,萧首辅又是皇帝素来倚重信任的老臣,他想来不会因为这墨团责罚萧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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