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那媳妇进门三年,她的公婆、丈夫既不要她下地务农、也不要她操持家务,全家都周到地照顾她,把鸡蛋、红枣之类的补品省给她吃,只盼着她早日有孕。”
“那媳妇却迟迟没有身孕。”
“那家人既求神拜佛,也求医问药,试了许多法子都没有用。”
“三年后,那男子的父母逐渐老迈,他们盼孙心切,无奈之下,征得儿媳同意后,给那男子纳了个妾。”
“小妾进门后,那家人便不再围着那媳妇转,而是把希望放在小妾身上。”
“可结果……”
“小妾进门三月后,那媳妇就怀上了身孕,接二连三地,最后统共生了五个儿子、三个闺女!”
“那医者说起这桩奇闻,是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既然那媳妇是能生养的,为何早不生、晚不生,偏在小妾进门三个月后有孕呢”
“无独有偶,家父就说起了他见的一桩奇闻。”
“也是一对求子心切而不得的乡绅夫妇,那乡绅颇重情意,顶着父母和族老的压力,多年无子也没有纳妾,守着他的娘子。”
“待到那乡绅年过四十后,便从族里过继了一名嗣子。”
“早些年,家父曾受邀为那对乡绅看诊,他诊不出他们的病症,只能开了几帖补气益肾之药。”
“直到后来收到那乡绅赠的喜蛋,家父才知晓,那乡绅过继嗣子后不久,他的娘子就有了身孕!”
“家父和那位医者探讨这两桩奇闻,都觉得很是奇妙,尽管他们一时道不清个中缘由,却都觉得,想来求子一事是急不得的!”
“那独子的媳妇和那乡绅的娘子,自然都是能生养的。全家人都盯着她们肚皮的时候,她们始终没有身孕。可当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不再在意她们,她们却都有了身孕!”
急不得……
邵北城垂眸凝视着容钰。
朝夕相伴,他能感觉到容钰对子嗣的在意。
他虽然并不如何看重子嗣,却希望容钰称心如意,所以总是由着她。
她却始终未能如愿。
人生苦短,他不希望她继续这样活着,整日地服药,见到神佛就要canbai,眼底总是带着郁色。
他只盼着她平安喜乐。
所以,就让她以为是他气血不足,最好能断了求子执念。
即便断不了……
他服药,总比她折腾自己好。
至于子嗣……
他把心里的小姑娘娶进门,是想对她好、相携白首,而不是为着子嗣。
有,当然好,没有,也无妨。
容钰哭声渐止,邵北城就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道:“我身子不好,娘子以后……不会嫌弃我吧”
容钰拨浪鼓般摇着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她哭过一场,发髻早已乱了,这会儿红着眼睛摇头,全然没了平日里镇北王妃的端庄自持。
邵北城的眼眸就亮了几分,他从炕几上站起身,抱着她朝内室走去。
容钰看着邵北城的眼睛,心中一惊……
她此时的模样,应该很狼狈……
他应该只是打算回内室就寝,而不是……
可是,她又下意识地觉得,他就是,打算白日……
细想起来,此番回京,他们已经有很多天没有……
可是,气血不足的话……
容钰不由有些低落,嘟囔了一句:“还不如睡一觉呢!”
邵北城的眼眸就愈发地亮,他低笑一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容钰就红着脸埋进了他怀里。
邵北城放声大笑,心情很畅快一般,抱着容钰走进内室。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闹剧
御花园里,愉贵人恭敬地回着皇后道“娘娘明鉴,臣妾适才路过御花园,见淑妃姐姐在紫藤花架前赏花,臣妾上前向淑妃姐姐见礼,不料,淑妃姐姐竟不慎被紫藤花枝伤了脸!”
说到这里,愉贵人停了停,她看了眼淑妃,继续道“事发突然,所以淑妃姐姐究竟是如何被那花枝伤的,臣妾并不清楚。”
“臣妾见淑妃姐姐受伤,既心疼又气恼,便命人铲了整架紫藤花!”
信口雌黄!
淑妃身后的宫女、内官们皆都怒目圆睁。
愉贵人自然不会在意那些奴才,她挑衅地看了看贵妃,然后对皇后道“娘娘明鉴,臣妾行事虽有些冲动,但全是出乎心疼淑妃姐姐的赤忱之心……”
“此时冷静下来,臣妾想到御花园里的花木皆非凡品,那紫藤大概亦是不寻常的,心里才开始后怕……”
她虽说着“后怕”,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惧意,依旧是平日里那甜软里带着娇纵的语调“不过……依臣妾看,便是再名贵的花木,又如何及得上淑妃姐姐的千金贵体”
她期待地看向皇后“娘娘,臣妾说得可在理您不会……责罚臣妾吧”
皇后看了看愉贵人,没有答她,而是问淑妃道“你如何受伤的”
愉贵人目光阴恻地看向淑妃。
淑妃身后的女官眼眸一亮,期待地看向淑妃。
皇帝不是先帝,愉贵人就是再受宠,皇帝也不会放任愉贵人为所欲为!
昨日杖毙太医一事就是明证!
皇帝杖毙的是那太医,打的却是愉贵人的脸!
愉贵人连帮她做事的人都护不住,今后再想使唤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人人都惜命……
皇帝给那倒霉太医安的罪责是“不敬皇后之谕”。
女官抬眸,飞快地看了眼皇后。
皇后穿着流光锦织金凤广袖曳地裙,云鬓上仅簪了支银凤衔碎蓝宝流苏步摇,端坐在青玉小桌旁。
她就那样坐着,素衣翩然,眉目如烟雨山水,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却让御花园里盎然的春意全都失了颜色。
休要说是庸俗的愉贵人,便是极娇美的淑妃,与皇后相比也落了下乘。
尽管皇帝已有三年不曾踏足中宫,可佳人如斯,皇帝怎会不在意皇后
正因如此,六宫嫔妃,无人敢挑战皇后威仪。
愉贵人又如何
淑妃向皇后禀明实情后,皇后定会秉公处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淑妃身上。
淑妃紧张地垂着头,一只手用丝帕捂着伤口,另一只手不安地握成拳,静默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是臣妾自己不当心……”
她歉疚地看向贵妃“若不是臣妾,那架紫藤就不会被铲!”
贵妃闻言,知晓淑妃打算不追究愉贵人伤她一事。
淑妃生性良善,兼之出身庶女、智不如人,故而无论别人怎么刁难甚至是欺侮她,她总是习惯性地忍受。
人善被人欺。
尽管淑妃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又是除皇后外唯一育有皇子的嫔妃,可这些年,无论是在潜邸还是在后宫,淑妃不知吃了多少哑巴亏。
贵妃看着淑妃,在心里微叹了口气。
只愿二皇子能有淑妃的善良,摒弃她的懦弱。
贵妃这样想着,面上分毫不显,她笑着对淑妃摇了摇头,以示她并不介意那些被铲除的紫藤花。
淑妃感激地看了看贵妃,继续回话道“臣妾惹出事端惊扰了凤驾,不胜惶恐、甘愿受罚!”
淑妃答话后,御花园里陷入一片古怪的沉寂。
人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淑妃。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位主儿倒好,别人伤了她的脸,她不仅不气怒、不追究,还把所有的错处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竟然说,“甘愿受罚”……
淑妃身后的宫女、内官们都羞惭地低着头。
摊上这么一位主子娘娘,他们有什么法子!
主子不争气,他们这些奴才便只能跟着受气!
愉贵人三分讥讽、七分不屑地斜瞥着淑妃。
就连素来不动声色的皇后,也无语地看着淑妃。
贵妃看了圈众人的神色,走上前向皇后行礼后道“娘娘,纵然愉妹妹所言属实,但,为紫藤所伤的是淑妃妹妹,伤人的紫藤则是臣妾从潜邸移进御花园的……”
“和愉妹妹并无关联。”
她冷然看向愉贵人“愉妹妹为何擅自做主处置此事!”
“育有皇子的妃子伤了脸,这么大的事,后宫是没有宫规还是没有主子,需要你一个小小的贵人擅专行事!”
是啊,就算淑妃不慎被花枝伤了,如何轮得到愉贵人处置!
淑妃身后的女官、内官闻言皆为之一振,激动地看着贵妃。
愉贵人闻言,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呵,妹妹平日里总听人说,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姐妹情深……”
“今日看来,似乎不然……”
“淑妃娘娘伤了脸,贵妃娘娘不问淑妃娘娘的伤情,反而责怪臣妾不该擅自铲除那伤人的紫藤……”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贵妃“莫非,在贵妃娘娘心里,您的紫藤比淑妃娘娘的脸更要紧!”
贵妃仿佛没有听出愉贵人话里的挑拨离间一般,平静地道“我不是为那架紫藤抱不平。只是想着,国有国法、宫有宫规,那紫藤既然长在御花园里,那么,无论它犯了什么事,都轮不到愉妹妹处置!”
愉贵人又羞由怒,她伸手指向贵妃,喊道“你!”
贵妃的神情愈加冷肃“愉妹妹,请慎行!”
皇后失望地看向愉贵人。
法理不外乎人情。
倘若愉贵人聪明些,便能化解贵妃的责难。
可她不仅不够聪明,还沉不住气……
皇后看着愉贵人。
样貌、气质,也都很一般。
她忽然就想起了皇帝。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样一个男子,怎么看得上这种女人……
皇后的目光落在愉贵人的脸上。
是因为这张和他的发妻相似的脸吗
她心里生出倦意。
这出无趣的闹剧,早该结束了。
……
待淑妃上过药后,贵妃回到自己的寝殿。
今日回禀御花园之事的聂女官把贵妃前前后后的言行仔细地想了一遍,服侍着贵妃坐下后,斟酌着道“娘娘,那架紫藤虽然无辜被铲,可愉贵人也被皇后娘娘罚了一个月禁足,亦属告慰!”
“娘娘,您看要不要吩咐人再植一架紫藤花”
“只要抓紧些,兴许不会影响您赏花的兴致!”
再植紫藤花……
贵妃不置可否“你以为,愉贵人是动了本宫的紫藤”
聂女官不解地看着贵妃。
那架紫藤,的的确确是贵妃移进御花园的……
贵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贵妃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后,便挥手命她退下,传了她的陪嫁丫鬟、大宫女归雁入殿。
归雁掩上殿门,向贵妃行礼后,靠近她低声道“娘娘,圣上密诏星官回京。”
贵妃先是一惊,而后神情转肃。
星官……
星官所卜,天下大运。
大周收回燕云城后,星官便领命出京,察看各地的龙脉是否受影响。
皇帝突然密召星官回京……
是为了立太子一事,还是为了……
贵妃轻蹙蛾眉。
从局势来推断,应是为了立太子一事……
可她想起那年尚是端王的皇帝站在紫藤花架前的神情,又觉得,皇帝此番密诏星官回京,恐怕不是为了立太子一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倾盖如故(一)
京都西郊,观星阁顶楼的内室里,两名男子相对坐在窗边。
一位是紫衣星官,另一位则罩在黑色斗篷里。
斗篷男子侧首望了窗外许久,顺手拿起小几上的玉杯,从斗篷里现出明黄袖角。
天底下,唯有一人能穿明黄。
他喝了口茶,放下玉杯,吩咐星官道“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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