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而自己……又做了什么
有时候,李仲飞不愿刻意去想,但又不能不去想,他若一味回想,又怕辜负了身边爱他、敬他、信他、依赖于他的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同样也是他此生难以报答、难以割舍的。
仝欣。如此的纯洁、如此的脆弱,以至于凡是有心、有情之人生怕碰触她半分,而她,却义无反顾地投入进了他的怀抱,无怨无悔、至死不渝!然而至今,他却不能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归宿,甚至不能兑现一个曾经的承诺:五毒事了,我会带你远走高飞,永离江湖。
侬语艳。曾经连一句较为深邃的宋话都要反复问上几遍,而第二次相见,她却能熟练的在旁劝慰,甚至宁可与自己的亲姐姐反目成仇,也要帮他完成心愿。而如今,他却凭着一时意气出走塞外、辗转金境,竟从来不曾给她报个平安。
冷凌……
想到冷凌,李仲飞哭了。
坐在马上,李仲飞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宋闻强陪他走了一段,开口欲言,又欲言又止,最终仰望天边那朵白云,喃喃自语道:“人在江湖,牵绊越多,痛苦越多,我就什么也不想。”
李仲飞知他在旁敲侧击,泪眼婆娑道:“可我想,我想她们了。”
“想就回家,何必勉强自己。”宋闻强苦笑一声,语气依旧缥缈。
李仲飞摇摇头,仰起脸,让泪水流回眼底:“可我不能。”
宋闻强好似早知他会如此回答,笑了笑道:“既然不能,何必纠结”
李仲飞垂首片刻,扭头道:“若依你,你该怎样”
宋闻强沉默良久,幽幽道:“江湖之中有个传说,在那虚无之处,矗立着一座‘藏心山庄’,凡是心有疑虑之人,皆可往矣。只是一旦去了,便不能回头,兄弟为心所困,可曾想好”
李仲飞又叹口气,默然半晌道:“你知道‘藏心山庄’在何处”
“不知,因为我眷恋红尘。”宋闻强笑道,“我相信你是一时感慨,何况前往‘藏心山庄’之人必是一代宗师,还要将自己平生所学尽记于山庄墙壁之上,将惯用兵器献于山庄所藏,然后退隐山林,再不过问江湖之事。兄弟,你还远远不够。”
如此苛刻,李仲飞只当宋闻强是在说笑,于是笑了笑道:“看来我还不行啊。”
宋闻强也笑道:“你当然不行,就你那些红颜知己,也足以慕煞世人。”
“你怎知……”李仲飞想问,又明白问也多问,还不如不问,轻叹一声道,“宋大哥,我若换作常人,定要与她们长相厮守,再不会眷恋这一切烦恼。”
宋闻强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你若常人,她们还会与你相识相知、相交以往吗兄弟,只能说是命运轮回、天道无常罢了。再有一世,只要你不是碌碌而为之辈,她们肯定还会倾心于彼。”
李仲飞挠头道:“会吗”
宋闻强眨眼道:“不会吗”
李仲飞无语,拱手道:“无论因何缘由,我毕竟失约在先,还望宋大哥改
第1016章 少林僧人
李仲飞杀得兴起,听到背后长脸汉子刀风袭近,抓过一名强匪突然转身,长脸汉子收势不住,竟将那名强匪连头带肩斩为了两片。
血淋淋的内脏洒落一地,长脸汉子终于反应过来,嘶声叫道:“散开,都给老子散开!”
众强匪应声后退,转眼闪出了十余丈方圆的一片空地,长脸汉子认准李仲飞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当即狞笑数声,手臂尽展,钢刀以大开大合之势杀招迭出,将李仲飞整个身形笼罩其中。
而李仲飞也不再试图追杀众强匪,吐气开声,一掌一式,见招拆招,与长脸汉子展开了对攻,但无论招式还是气势,都显得稍逊长脸汉子半筹,这让长脸汉子暗暗窃喜不已。
瞬间十招将尽,确定李仲飞逃不出他手心之后,长脸汉子双手握刀,从上而下直劈李仲飞面门,李仲飞忙闪身避让,刀锋堪堪擦着李仲飞鼻尖劈落。然而长脸汉子仍有后手,当刀锋落至半途,他双臂猛地翻转,由劈改削,横扫李仲飞前胸。
这一变招又快又突然,刀锋仅离李仲飞胸前不足半寸,眼看李仲飞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电光火石间,李仲飞竟顺着钢刀走势,“滴溜溜”原地打了个转,欺进长脸汉子怀里,狠狠一肘撞在了长脸汉子胸口之上。
原来一直以来,李仲飞都是靠着自己浑厚的内功压制对手,极少重视所学掌法,从力战苏有无时起,他自知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功力,才开始沉下心思,用心钻研掌法中的精妙之处,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今日用了一招天罡地煞掌法中的“九转轮回”,竟获奇效。
长脸汉子如遭重锤,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噔噔噔”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钢刀跟着脱手而落。李仲飞不等钢刀落地,脚尖轻挑刀背,随即飞起一脚踢在刀柄末端,直奔一名强匪而去。
战局意外扭转,众强匪深知李仲飞不会放过他们,当即夺路而逃,唯独钢刀朝向的那名强匪,被吓得三魂尽出、气魄离体,只能闭目等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再次发生,一枚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正中钢刀。“叮”的一声脆响入耳,钢刀受力偏转,带着破空声没入了树林深处。
那强匪睁开眼,才明白自己逃过一劫,浑身哆嗦着,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诡异表情,一片水渍迅速在裆部散开,竟被吓尿了。
李仲飞以为又来强敌,忙屏气凝神、注目环顾,却见三名褐衣僧人随着一声悠长沉稳的佛号飘然而至:“阿弥陀佛,施主唯有放下屠刀,方可立地成佛。”
闻言,李仲飞与长脸汉子同时长长松了口气。李仲飞自然是相信来者绝不会与强匪同伙,而长脸汉子却是因为有僧人现身,觉得他这条命八成保住了。
那个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强匪更是痛哭流涕,手脚并用,爬向三名褐衣僧人,边爬边叫道:“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
长脸汉子也指着李仲飞叫道:“他是强匪,要取我等性命,大师快拿下此人!”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李仲飞气急,暴喝道:“住口!再敢胡言,这便一掌毙了你!”
为首的褐衣僧人扫了一眼满地尸体,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何人因何在此行凶”
其余两名褐衣僧人则轻移脚步,与为首的褐衣僧人成犄角之势,挡在了李仲飞身前数步开外的地方,以防他暴起伤人。
“大师误会了。”李仲飞忙道,“他们才是强匪!前番劫路不成,伤了十几个同伙,便来此找在下寻仇。”
长脸汉子嚷道:“大师休要听他狡辩,我等手无缚鸡之力,哪敢做什么强匪”
说着,竟扑到两具尸体上放声大哭:“根子兄弟,二娃子,你们死的好惨啊!我说路上不太平,可是你们非要远行逃难,可怜刚刚离开家门便丢了性命,让哥哥我如何向你们的老父老母交待啊!”
哭声凄厉,三名褐衣僧人默然不语,但看向李仲飞的眼神之中已满是冰冷,显然信了长脸汉子的话。
李仲飞又气又急,顿足道:“在下真不是强人,怎么说大师才愿相信呢”
为首的褐衣僧人冷冷道:“这些人可是施主所杀”
李仲飞点头道:
第1017章 分兵劫船
李仲飞惦记货船安危,上前一脚将长脸汉子踹翻:“快带我去找你的同伙,若货船有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脸汉子苦着脸道:“小的与他们根本不熟,去了也说不上话啊!不过据小的所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欺善怕恶的小蟊贼罢了,哪有本事劫掠过往船只”
李仲飞怒道:“你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长脸汉子哀叹道:“方才只是故意用话气你,求大侠明查啊。”
怕李仲飞不信,长脸汉子又向道真磕头,触地有声,没几下额头便见了血迹。
道真不忍,冲李仲飞道:“小僧见他不似作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
李仲飞沉吟片刻,叹口气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在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他顿了顿,揪起长脸汉子道:“你记住,若货船有事,不管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们找出来,赶尽杀绝!”
长脸汉子千恩万谢,招呼小五一声,二人相互搀扶着向林子里走去,忽听李仲飞沉声道:“站住!”
二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长脸汉子缓缓转过头,小心翼翼道:“大侠还有何吩咐”
李仲飞指着早在打斗之时,便已受惊跑散的马匹道:“你们的坐骑,不要了”
长脸汉子暗松口气,忙道:“多谢大侠,小的认识条通往曲原镇的近路,等回去找些人来收敛尸体,再牵马不迟。”
“随便你吧。”李仲飞厌恶地摆摆手,不再吱声。
长脸汉子见小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忙在其后背上推了一把,钻入了林中。
二人跌跌撞撞一路小跑,一直跑出百十丈开外,小五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当家,你为何要骗他们”
“闭嘴,快走!”长脸汉子向着来路张望了一番,又跑出数十步,确认无人跟来之后,才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也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小五喘几口粗气,担心道:“那个人武功如此厉害,又心狠手辣,若知道货船被劫,他会不会真的将咱们全杀了啊”
“怕什么,老子早看明白了。”长脸汉子阴森笑道,“那厮有要紧事赶去少林,短时间内不可能返回须水镇,咱们截了船、杀了人,带着该得的那份钱粮远走高飞,就算将来那厮知道是咱们干的,天大地大,他又何处去寻咱们的晦气”
小五满脸崇拜,一伸大拇指道:“大当家果然足智多谋,只是不知那些钱粮够不够咱们弟兄分的。”
“怎么不够那口大箱子里可是有一万两血丝纹银,原封未动。”
小五咋舌道:“这么多小的岂不是也能分得……”
话未说完,他猛然察觉一丝不对,方才那句话分明不是出自长脸汉子之口,但声音听上去却极为熟悉。不止他有此觉察,长脸汉子更是脸色大变,环视左右道:“谁谁在那里!”
“不用找了,阴谋败露,你们还不快逃”
这一次,二人听清楚了,说话之人就在他们头顶上方。长脸汉子肝胆俱裂,跌撞出五六步,腿脚一软跪坐在地上,望向茂密树冠的眼珠却兀自转个不停。
两条人影飘然而落,正是李仲飞与道真。道真朝着长脸汉子迈前一步,咬牙切齿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贼子,佛祖也不会保佑你!”
“大师之言,小的怎么听不明白”长脸汉子嘴角抽搐一下,接着堆满了讪笑。看样子,他是铁了心,打算抵死顽抗了。
小五却不似他这般泼横,磕头如捣蒜道:“大当家,事已至此,咱们就招了吧。大师,他们确是去截货船了,若现在追赶,兴许还来得及。”
长脸汉子万念俱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将起来,一脚将小五踹翻在地,戟指骂道:“蠢货!他们怕是已经动了手,此时就算招了,咱们也难逃一死!你,你,老子被你害死了!”
原来李仲飞根本没有相信长脸汉子的
第1018章 货船鏖战
强匪濒死之前的惨叫声,吸引了更多的同伙赶来。王教头毫无惧色,钢刀如同鬼魅一般,上前一个砍死一个,上前两个放倒一双,越打越兴起、越杀越顺手。
这也难怪,须水镇外山岗一战,这伙强匪便被他一口气连杀了十余人而毫无还手之力,此番再次遇上,实力间的差距依然不会改变什么。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王教头的心底还存在着一丝疑虑,强匪胆敢卷土重来,必定有所依仗,但打了这么久,却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高手,也不见强匪有任何阴谋诡计,只是以命搏命、死打蛮拼,完全一副乌合草寇所为。
他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了,万两白银、百石米粮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贪念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最奇妙、最不可思议的,常常能使一个人、甚至一群人做出疯狂而又不计后果的举动,纵然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来吧,今日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代价’!”王教头彻底放下心来,横刀长笑道,“像你们这种不知进退的贪婪之辈,只有死才能清醒!”
他这心里一放松,手上更显犀利,二十余个强匪一股脑围攻上来,非但没能伤他分毫,还被他寻机杀了五六个。他虽然被阻住去路,难以靠近舵舱,却也无形中将强匪与货船众人隔开,不至于徒增伤亡。
强匪骇他神勇,攻势立显迟缓,一愣神的功夫,又有三人非死即伤,飙血倒下。见状,王教头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没错,钢刀当即舞出一片光影,冲入强匪之中,打算一鼓作气,将强匪赶下货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三条快船追赶而来,只有两条急于接舷登船,而第三条快船却一直游走于货船左近,任由激战中的同伙伤亡渐重,也丝毫没有举动。但明眼人不难看出,这第三条快船上的强匪不是身形彪悍,便是目露精光,显然他们才是主力精锐。
蓄势待发,往往预示着雷霆一击!
就当王教头认为大局已定之时,第三条快船上的人终于动了!
四条抓索闪电飞出,四道人影借力疾掠,突然出现在王教头身后,仅这一手轻功,便与寻常强匪不同。王教头脸色微变,急忙翻腕回斩,却砍在其中一人横起的刀身之上,顿觉手臂传来一阵酸麻,而那人也只是堪堪后退了一步。
王教头不由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又是连环四刀砍出,砍得仍是同一个人、仍是同一处地方。只听“叮叮当当”脆响大作,那人不断后退,看似无力招架,王教头却瞧出有些不妥,分明对方有意将自己引向一个隐隐形成的包围圈。
果然,王教头四刀尚未落定,身形已迈前了两步,刚好被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而先前那人也不再后退,双手紧握刀柄,硬生生挡下了王教头的第四刀。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一人斩首、一人扫腹,从左右夹击而来,劲风呼啸、刀势如虹,先前那人深吸口气,竟以刀作剑,直刺王教头前胸。刹那间,王教头头胸腹三大要害全被刀光笼罩其中。
“这样就想取我性命吗你们也太小瞧人了。”王教头非但不惧,反而发出一声冷笑。
因为他已看出三人攻势虽然凌厉、配合虽然默契,但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破绽,三人自前、左、右三个方向袭来,他只要从容后退,便可使对方苦心算计的合击化为一场徒劳。
他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但他恰恰忽略了一点,那便是四名强匪同时上船,为何只有三人对他出手第四人呢
第四人就在他身后,正等着他利用所谓的破绽躲避攻击,自己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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