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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王教头察觉上当的时候,第四人的刀锋已挥至半途,另外三人也已变招袭来,再次行成合击之势,而这一次,仿佛成了一个完美的死局,只待局中人丧命,便可精彩落幕。

    不过高手就是高手,除了武功高超,临机应变的能力更非常人可及,王教头恰恰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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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天忍铜牌
    李仲飞凌空飞跃八丈有余,待冲势渐尽,将事先抓在手里的一截树枝抛向河面,足尖随之轻点树枝,再次跃起。这一次由于借力极轻,只冲了五丈左右便已力竭。

    那强匪杀死老管事后,便再次冲进舵舱,转回了船舵,但货船沉重,仍慢慢朝着岸边行驶了一段之后才改变方向,如此一来,已不足二十丈远近。可即便这样,李仲飞与货船依旧有着三四丈的距离。

    他气已衰、力已竭,身边除了汹涌翻腾的波涛,再无可借力之物,三丈虽近,对他而言,与万里之遥根本没有丝毫差别。况且货船船速飞快,就算李仲飞精通水性,一旦落水也再难追及。

    而货船之上,无论是施家伙计还是刘家家丁,都蜷缩在船头巴掌大的地方瑟瑟发抖,指望他们突然豪气迸发,重新夺回舵舱,无疑是痴人说梦。

    至于王教头,虽在游斗间不时重创一两个强匪,却也被那六个使剑的强匪追得手忙脚乱,已是守多攻少,再难分心旁顾。

    “不行了吗真不甘心啊!”李仲飞万念俱灰,颓然长叹。

    眼看就要落入水中,突然岸边传来道真的喊声:“施主运力!”

    紧接着一道黑影袭来,在河面上划出一串水漂,掠至李仲飞脚下。李仲飞想也不想,用力点在黑影之上,身形再次前冲,终于离弦箭般射上了货船甲板。这时才听“咚”的一声,黑影与船舷相碰,竟是一串佛珠。

    “李兄弟,你总算来了。”王教头奋力砍伤两名强匪,试图靠近李仲飞,反被一名使剑的强匪逼退了一步,气喘吁吁道,“快帮忙,这几个人扎手的很,老哥哥我撑不了多久。”

    先前须水镇外山岗一战,李仲飞并没有出手,强匪自然不知道他的武功底细,还以为他年少好欺,于是只分出两个人上前阻拦,其余人仍一味追杀王教头。

    狮子搏兔犹尽全力,轻敌往往是失败的最主要原因,不过很可惜,由古至今,又从来不缺不肯接受教训之人。

    那两名强匪不等冲到李仲飞身边,就觉眼前一亮,目光所及之处便只剩下了白和绿两种颜色,而这两种颜色,也成为了他们生命终结的最后所见。

    两具尸体倒地,皆被淡淡的绿气与寒霜包裹,众强匪哗然变色,惊骇之下又被王教头逮住机会连杀两人,那使剑的六名强匪这才意识到李仲飞绝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其中五人当即暴喝一声,揉身欺上,而另外一人则面朝快船,嘬唇打出了一个短哨。

    在货船重新驶入航道之后,仅存的那条快船便已转了回来,与货船保持四五丈的距离,监视着船上的战况变化。

    听到同伙的短哨声,立刻有七八名强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船头一个精瘦汉子却背转了身子道:“该死!怎么会是他他为何会在此出现姓白的是怎么做事的!”

    一名强匪怔道:“坛主认得那人”

    “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在此出现。”精瘦汉子瞥了李仲飞一眼,又随即扭回脸道,“一群蠢货,连郭封龙也阻止不了的人,又岂是轻易相与的”

    说话间,货船上的战局已开始逆转,五名使剑的强匪迎向李仲飞,未及半途便被李仲飞劈空打飞一人,又近几步,再倒一人,剩余三人不由脚步稍缓,反被李仲飞冲进了彼此之间。

    三人失了先机,弱了气势,手忙脚乱之中竟忘了配合,长剑刺出多是无用的招式,非但没对李仲飞造成任何威胁,有几次甚至险些伤了自己人。

    快船上的强匪见了,急声道:“坛主快下命令吧,迟了便真的来不及了。”

    精瘦汉子头也不回,叹口气道:“有他在此,岸边又有少林高手,你们去了也无用,打信号让他们回来吧,撤!”

    众强匪一怔,急道:“坛主!”

    “我说撤,听不见吗”精瘦汉子冷哼一声,继而叹道,“咱们只为破坏南京百姓自救,没必要拼了性命,今日权且压下这口气,将来一并找回!”

    众强匪无奈,其中一人狠狠一跺脚,冲着货船打出一长两短三声尖哨。刚才求援的那名使剑强匪听见,招呼同伴一声,跳上船舷便要离去,忽听原先登船的强匪叫道



第1020章 何以报德
    铜牌掉落,李仲飞忙松开那名强匪,矮身去捡。无论王教头等人对天忍教亲近还是敌视,都没有必要因此产生误会。

    谁知那名强匪看见铜牌,竟然面如死灰,跌坐在甲板上喃喃道:“原来你是天忍教的人,原来你们早已知道了……”

    李仲飞一怔,故作镇定道:“我们当然知道,因此你若想活命,最好实话实说。”

    那名强匪却惨然笑道:“既然你们知道了,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反正都是一死……”

    说到这里,他脸上突然露出极度惊恐之色,拼命摇着头道:“不,不,不一样!我不能落在你们手里,不能!”

    话音未落,他牙一咬,嗓子眼发出“咕噜”一声,整个上身随即挺得笔直。

    “不好!”李仲飞脸色大变,急忙扑过去,一手死死掐住那名强匪的“颊车”穴,另一只手从其微微张开的齿间探进去,想要抠出毒药,“快吐出来,你他娘的不能死!”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那名强匪七窍流血,吐出一口浊气,彻底瘫软在了李仲飞怀里,至死再没有说出半个字,却给李仲飞留下了一连串的的疑团。

    他为何如此惧怕天忍教,宁肯自杀也不愿落入天忍教的手中他们又为何劫船其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李仲飞只觉头痛欲裂,颓然丢下满脸黑血的尸体,走向货船的另一侧,正遇上同样垂头丧气的王教头。

    王教头见他也如此模样,停住脚步道:“死了,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该冲上去。”

    李仲飞知他指的什么,摇摇头道:“王大哥,别这么说,只要咱们活着,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对了,老管事的尸体,还要劳烦你好生收敛。”

    “放心。”王教头幽幽叹口气,在李仲飞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货船渐渐靠岸,众人死里逃生,纷纷朝着李仲飞与王教头磕头行礼,拜谢救命之恩,李仲飞却因老管事的死迁怒众人,一句话也不愿搭理。

    道真一直跟在岸边,此时下马登船,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多亏二位施主神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仲飞摆摆手,黯然道:“可惜没能救下所有的人。”

    “世上本无尽善尽美之事,还望施主宽怀。”道真诵声佛号道,“施主救人无数,已是功德无量,剩下的便让小僧处理吧。”

    李仲飞怔道:“还有何事莫非大师知道此番劫船是何人主使”

    道真也怔道:“不就是先前截杀施主的那个长脸汉子吗哦,小僧的意思是,这些强匪虽然有罪,但大多罪不至死,还是交由官府依律处置为妙。施主切莫因一时义愤,坏了自己善缘。”

    李仲飞苦笑道:“大师说晚了,那些强匪已经全死了,一个不剩。”

    道真脸色一变,皱眉道:“罪过罪过,想不到施主杀心如此之重,恐怕将来会有碍修行啊!小僧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希望施主能够多加参研,对修身养性之道大为裨益。”

    李仲飞气结,哼声道:“那些强匪个个手上沾满了血腥,就算在下杀光了他们,也不觉得有错!佛祖普度众生,难道连这样的恶人也要保佑吗”说着从货船上一跃而下,再不看道真一眼。

    岸边还有一名褐衣僧人,手里牵着李仲飞的坐骑,李仲飞也不搭话,径直取过马缰,站在一旁生闷气。

    道真见状,忙问王教头究竟。

    王教头叹道:“大师误会李兄弟了,那些强匪并非全是我等所杀……”

    道真听他讲了事情始末,才明白自己误会了李仲飞,顿时满脸通红。

    王教头笑道:“大师无需放在心上,李兄弟乃豁达开朗之人,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道真更加羞愧,诵声佛号道:“多谢施主宽慰,小僧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强匪虽退,前途依然吉凶难料,施主不如回返须水镇稍事休整,再做计较如何”

    王教头略作沉吟,摇摇头道:“大师好意,王某心领了,只是我等归心似箭,片刻不想耽搁。况且夜长梦多,一日不回,这心中一日难安啊。”

    “既然如此……”道真喊过那名褐衣僧人,



第1021章 一个圈套
    道真没有继续反驳,但从他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李仲飞的话并没能令他动摇分毫。

    李仲飞也没有继续质问,因为他从一开始便已经明白,自己根本改变不了道真几十年来的信仰。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想让道真明白他为何不满,免得到时候对长脸汉子严刑逼供,这个虔诚的佛门弟子再跳出来一口一个“我佛慈悲”,横加干涉。

    虽然,这一切也许只是徒劳。

    二人一前一后,打马回返须水镇,在镇上胡乱吃了些东西再次上路,直至来到通往管城的岔路口,李仲飞才将马势勒停,板着脸道:“那两个想杀我的强匪呢”

    道真果然脸色一变,紧张道:“施主意欲何为”

    李仲飞咧嘴一笑,故意道:“大师觉得呢”

    道真沉声道:“那二人已被小僧的道忧师弟带回了管城,施主还是莫要操心了。”

    李仲飞嘿然道:“事关在下的生死,怎么能叫‘莫要操心’呢”

    “唉,施主心中所想,小僧能猜出一二,无非……”道真话未说完,突然发现岔路口往南不远处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忙定睛望去,只见一群人或坐或站,旁边还停着不少马匹。

    对方也看到了他俩,先是愣了愣,距离他俩最近的一个光头便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而其他人仍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色已然昏暗,双方距离五六丈的时候,终于认出了彼此,原来那个光头竟是道真的另一名同伴,原本应该与长脸汉子在一起的道忧和尚。

    道真心中泛起一丝不祥,快步迎上去道:“师弟,你不是回管城了吗为何会在此滞留”

    道忧冲李仲飞行了一礼,有些愤愤道:“郭封龙那厮着实可恨,险些让我犯了杀戒!”

    道真怔道:“郭封龙是谁难道就是那个长脸强匪”

    “不是他还能是谁”道忧朝地下淬口痰,讲出了始末……

    原来李仲飞赶去救援货船之后,道真从郭封龙的口中问出,劫船的强匪竟多达六七十余众,于是叮嘱道忧一声,与道元打马前去襄助。

    道忧依师兄所命,押着郭封龙和五子欲回管城,谁知郭封龙先是托词被李仲飞所伤,要在林中稍作歇息,又推说不放心那么多马匹留在荒郊野外,想一并带回管城。

    道忧不疑有他,遂折返官道取马,却在半途遇到一伙强匪偷袭,而郭封龙也一反先前萎靡模样,对他连下杀手。经过一番激战,郭封龙不敌,被道忧打伤,再次磕头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解释说,世人皆有求生**,但凡能逃过死劫,都想拼命一试,求道忧宽恕。

    道忧生性宽厚,又自幼深受佛法教诲,便温言相劝,告诉郭封龙虽然有截杀李仲飞之举,但未曾得手,即使到了官府也定不成死罪,顶多关上几年,只要痛改前非,依旧可以重见天日。

    郭封龙这才千恩万谢,保证老老实实随道忧回管城认罪,而且一路之上对道忧奉若神明、极尽谄媚。道忧再次信了他,非但不加刁难,反而顾及他有伤在身,让其以马代步。

    哪料到这一切都是郭封龙的虚与委蛇,趁着一次道忧饮水解渴的机会,郭封龙竟然将毒下到了水囊之中。其余强匪见道忧中毒,也立刻取出暗藏的短刃群起而攻之,欲至道忧于死地。

    幸亏郭封龙并非使毒的行家,所用之毒毒性不大,但也让道忧险象环生,硬拼着身中数处刀伤,总算将众强匪一一制服。道忧强忍住怒火没有杀人,却不敢再冒然赶路,只好守在岔路口附近等候道真回来。

    道真听到这里,忙把住师弟的胳膊,关切道:“伤到了何处快让我看看。”

    道忧摇头道:“都是些皮外伤,早已包好,并未大碍,只是胸中愤懑难平。”

    李仲飞凑过来,望着远处的人群道:“那些人便是郭封龙他们吧为何如此老实了”

    “被小僧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道忧抽回胳膊,看也不看人群,显然对那些强匪厌恶至极。

    李仲飞用手背碰了碰道真,嘿然道:“看见了吧,这种恶贯满盈之辈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悔改,只要让他们抓住机会,必然还会害人。”

    道真无言以对,只是一味低声宽慰道忧,劝其莫要太往心里去。

    李仲飞苦笑摇头,突然大步走向强匪。

    道真一



第1022章 有所收获
    不止郭封龙,道真听了李仲飞的话也是很不舒服,眉头一皱便要上前。心说即使有言在先不能阻止,也必须加以提醒,让李仲飞凡事切莫过份施为。

    他身形方动,却听道忧在旁小声道:“师兄难道忘了五戒十善”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道真一愣,勃然大怒。

    五戒乃是戒杀、戒盗、戒色、戒酒、戒妄语。十善则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贪、不嗔、不痴。

    由此可见,“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并非只是挂在嘴边、随口说说,而是佛门弟子极为重要的修行。因此道真怒归怒,仍停住了脚步,长诵一声佛号,静观其变。

    李仲飞听得真切,心中暗笑,对郭封龙道:“看见没有不说实话,佛祖也保不了你。”

    郭封龙忙道:“一定说实话,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仲飞满意地点点头,单刀直入道:“这次劫船,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郭封龙脸颊一哆嗦,脱口道:“没人啊”

    “唉,你太让我失望了。”李仲飞面露惋惜,抓起了郭封龙的右手,“在下心软,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在背后指使你们”

    郭封龙目光闪烁,暗自咬牙道:“大侠明鉴,真的无人指使。”

    话音未落,李仲飞嘴角微扬,掠过一抹残忍的笑意,只听“咔吧”一声轻响,郭封龙的右手食指已被他硬生生掰断。

    十指连心,郭封龙顿时如遭雷击,惨嚎出口。但他穴道受制、动弹不得,只能呆坐在原地,浑身已是抖若筛糠,豆大的汗珠瞬间沿着额头滴落下来,整张脸也变得煞白似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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