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李仲飞叹道:“真不知你是悍勇还是愚蠢。”
郭封龙嘶声道:“你杀了我吧!”
“慌什么。”李仲飞笑容不减,又捏住了郭封龙的中指,“咱们继续”
谁知郭封龙丝丝吸着凉气,咆哮道:“你动手吧,无需再费口舌!”
李仲飞叹口气,心一狠,遂了他的心愿。
道真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来道:“施主,你这叫草菅人命!”
李仲飞缓缓摇头,突然飞起一脚,将郭封龙身边一个强匪踹出去三丈有余,笑道:“这才是草菅人命。”
强匪接连撞断两棵大树,摔落地下,当即没了动静,想必已经气绝身亡。
“你!”道真睚眦欲裂,五指成爪,疾抓李仲飞肩头,暴喝道,“佛祖在上,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李仲飞闪身躲过,反手一掌击向道真臂弯:“大师想要反悔”
道真收臂回挡,倒扣李仲飞脉门:“放任不管,才是犯戒!”
李仲飞翻腕沉掌,屈臂抬肘,将道真逼退:“大师再不住手,那人才真的白死了。”
“休想!”道真复又攻来,却被道忧从后面死死抱住,急得他厉声吼道,“道忧,你也昏了头吗快放手!”
道忧手臂紧绷,钳住道真的双肩向后退了数步,急声道:“师兄息怒,我觉得这位施主绝非滥杀无辜之辈,咱们还是听他把话问完吧。”
“你糊涂!”道真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双腿猛蹬地面,身子腾空而起踢向李仲飞,“再坐视不理,人就要被他杀光了,这若不算滥杀,怎样才算”
道忧眼疾手快,再次后退两步,松开了手:“师兄还是冷静一下吧。”
道真身子悬空,全靠借助道忧支撑之力,如此一来,顿失依仗,狠狠摔在了地上,只觉眼冒金星、气血翻腾,没盏茶功夫休想再爬起来了。
道忧道声得罪,冲李仲飞合掌一礼:“施主请继续吧,不过小僧丑话说在前头,若当真冤枉了这些人,休怪……”
“放心,在下心中有数。”李仲飞摆摆手,在众强匪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揪出了小五,冷冷道,“忤逆我是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不想死的话,便把一切都说出来,我绝不为难。”
小五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同伙和兀自哀嚎的郭封龙,战战兢兢道:“小的真不知道是何人指使……”
见李仲飞脸色铁青,小五忙又说道:“那天他们找到大当家,说只要劫下用于赈灾的钱粮,钱分文不要,粮食留一半,另一半按一两银子一斤收买,大当家认为有利可图,便答应了他们。”
李仲飞听出蹊跷,皱眉道:“你们劫粮,并非只针对我们”
小五点头道:“凡是途径郑州地界的,我们都劫,前前后后有四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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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抚掌叫好
有李仲飞和道真同行,道忧不怕郭封龙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上前为一众强匪解开了穴道,故意沉声道:“是福是祸,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别以为官府会像先前那般对你们网开一面。”
正欲动身,忽听林中传来一声轻叱:“站住!”
众人驻足,见两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前一后钻出了密林。这二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作男装,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两位妙龄女子。
道真、道忧乃出家人,无意与之应对,于是李仲飞上前一步,笑道:“不知二位姑娘有何指教”
为首一名高挑女子一愣,柳眉倒竖道:“你胡说什么”
另一名娇小女子跟着不悦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莫见我家公子俊俏,便以为是女儿身。”
她二人不愿承认,李仲飞也无意执拗,拱拱手道:“恕在下眼拙,唐突了二位公子,不知二位公子拦下我等,有何贵干”
“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本公子原谅你啦。”高挑女子这才转嗔为喜,冲娇小女子小声道:“我说的对吧,咱们如此精心改扮,旁人怎能轻易识破”
娇小女子一本正经道:“小姐的嗓音若能再粗一些,便更像一位翩翩公子啦。”
一番悄悄话尽入众人等人耳中,道真、道忧垂首无语,轻诵佛号以示旁顾。
李仲飞苦笑道:“天色已晚,二位若无要事,请恕我等告辞了。”
高挑女子急道:“本公子让你走了吗”
娇小女子附和道:“我家公子不让你们走,你们便不能走。”
李仲飞与道真二人相互对视,均猜测这二位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偷跑出来寻乐子,但李仲飞转念又一想,自己先前好心捐银救灾,也是被施家当成了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便耐着性子道:“我等可以不走,但二位总该给个理由吧”
高挑女子走到李仲飞身边,粗声粗气道:“本公子方才见你杀伐果断,可为何不执意惩戒恶徒、追查真凶,而是听信那两个和尚的话,将恶徒交于官府处置”
李仲飞皱眉道:“你们一直在旁窥伺”
“本公子……”高挑女子俏脸嫣红,支吾一声道,“本公子只是碰巧路过,无意中遇到而已,谁愿意偷看你们啦”
明显的狡辩之词,李仲飞却不去点破,反而正色道:“你我身为百姓,遇事不交由官府,难道还要滥用私刑不成”
高挑女子指着两棵断树道:“那具尸体你又作何解释你敢说不是你亲手所杀还有这个人的两根手指,可是你硬生生掰断的啊!想想都疼。”
“为查案情,稍微用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殊不知,官府之中的十八般刑具可比在下这点把戏厉害多了。”李仲飞笑道,“至于那个人,呵呵,恐怕只是公子的一厢情愿罢了,在下何曾说过那是一具尸体”
此话一出,不只高挑女子,就连道真二人也是一愣,道忧忙跑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惊喜道:“他没死!”
道真听了,神色微滞道:“施主……小僧越来越看不透施主了。”
李仲飞眨眨眼道:“原打算着耍些障眼法震慑一下,想不到没吓唬住郭封龙,大师却信了。”
道真想通其中原委,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惭愧,说到头小僧还是不相信施主,才闹出如此误会,道忧师弟便不同了,他始终坚信施主不会滥杀无辜。论佛法悔悟,看来小僧还要多加修行啊!”
经过道忧推拿,那名强匪已幽幽转醒,环顾着四周,一脸的茫然之色,显然弄不清自己为何平白无故挨了一脚。这也难怪,李仲飞动手极快,又毫无征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昏了过去。
高挑女子查看了番树干断口,又在那名强匪后背拍了拍,见其丝毫不觉疼痛,惊讶道:“你身子够硬朗的啊,那么粗的大树都被撞断了两棵,你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道真若有所思,冲李仲飞道:“小僧倒能想通一二,大树之所以折断,并非受到撞击,而是施主脚上暗含的力道,在此人飞起的同时将大树踹断。”
高挑女子咋舌道:“他离着大树至少三丈,怎么可能”
道真缓缓道:“内功练至一定地步,皆有可能。”
高挑女
第1024章 巧计入城
春子娇小的身影没入密林之中,许久不见回返,想必她二人担心众人察觉,事先便将马藏在了密林深处,步行来此。
道真眉头紧皱,拉着李仲飞躲去一旁,小声道:“这二人来历不明,施主最好找个机会赶走了事,免得节外生枝。”
“在下倒觉得,有必要邀其同行。”李仲飞瞥着谷平誉,同样压低声音道,“不知大师可曾留意,此人方才失言,自称‘夹谷’。据在下所知,这并非汉人姓氏。”
“金人”道真一惊,也看向谷平誉,“那更不能让他们跟着了。”
李仲飞摇头道:“此二人从货船之战便暗中窥探,跟踪咱们一路却未被发现,定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在下怀疑二人早有预谋,与其让他们躲回暗处,倒不如留在身边,兴许能套出一些线索。”
“原来如此,全凭施主做主吧。”道真恍然,看向谷平誉的眼神之中不免多了几分警惕,高声叫道:“师弟,准备上路。”
春子已将马牵来,谷平誉正等得不耐烦,闻言竟喧宾夺主,招呼众人启程。
郭封龙极为老实,一路之上除了不时低声痛哼,半个字也未开口。待至管城,夜已二更,城门已关,城外却依旧挤满了大片大片的难民,或躺或坐、或睡或醒,众人经过也不避让,甚至还有人围过来讨要吃食,直到发现马背上驮负的尸体,才纷纷逃开。
道真上前叫门,城上金兵高举火把,大声呵斥众人退后,任凭道真百般解释,金兵只是推说朝廷有令,酉时过后便不能放进一人。
正僵持不下之际,李仲飞灵机一动,取出一锭银元宝丢上城墙,叫道:“军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个小校拾起银元宝,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不过仍摇头道:“朝廷确有严令,禁止难民入城滋事。你有何话,但说无妨,要酒要肉,甚至要被褥铺盖,我也让人一并取来。”
“怎敢劳烦军爷大驾小的是有大买卖送给军爷。”李仲飞笑道,“这时入不了城,等到明日一早,便成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小校明显意动,看了眼手中的银元宝,迟疑道:“你且说来听听。”
“人多口杂,若被有心人听去,传入军爷上峰耳中,小的可就难办了。”李仲飞故意叹口气,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元宝,拿在手中把玩。
小校脸色一变,急忙带了几个属下,匆匆下城。
谷平誉凑过来道:“你想骗开城门,突然冲进去”
李仲飞苦笑道:“然后被官兵抓住,胖揍一顿丢出来”
谷平誉怔道:“那你想干什么咱们哪有大买卖”
“公子莫急,稍后便知。”李仲飞笑了笑,收回银元宝,负手而立。
谷平誉撇撇嘴,轻哼道:“本公子倒要瞧瞧,你一会儿如何收场。”
春子紧跟道:“被官军收拾了,可别喊救命。”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小校探头示意李仲飞近前说话。
李仲飞先是让道忧牵来一匹驮负尸体的马,才走到城门前:“军爷请看,这几具尸体乃须水镇强匪。”
小校果然喜形于色,急声道:“有多少”
李仲飞笑道:“死的七个,活的嘛……则有十余之众,而且匪首郭封龙也被我等擒获。”
小校瞅了眼尸体,上下打量着李仲飞道:“当真不会是你们杀了几个难民,前来冒功领赏吧”
谷平誉不悦道:“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本公子可以……”
李仲飞忙打断她的话,一指道真、道忧二人道:“两位少林高僧在此,岂能有假”
“其实假的也不打紧,只要郭封龙是真的便够了。”小校大喜过望,随即又疑惑道,“你们替朝廷除贼,不就是为了赏银吗顶多再过几个时辰,城门便开了,何必急着连夜入城,而将已经到手的赏银拱手相让”
李仲飞暗骂一声啰嗦,附在小校耳边道:“这不是有家眷随行嘛,露宿野外着实不便啊。”说着,还悄悄指了指谷平誉。
小校盯着谷平誉瞧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如此如花美眷,确实不便,侠士快请进城。”
谷平誉蹙眉道:“你瞧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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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莫名其妙
从刺史府大门出来的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少林高僧惠证禅师,李仲飞虽然第一次与其碰面,但一眼便能认出,果然与苏有无后来的扮相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有些佝偻与憔悴。
他刚要上前,道真却抢先一步拦住了他,小声道:“敢问施主尊姓大名等下鄙师尊垂问,小僧答不出来,恐怕又要受责罚了。”
李仲飞一愣,这才想起与道真等人相处半日,竟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名号,又记得王教头数次以“李兄弟”相称,不敢信口雌黄,于是实话实说道:“在下李仲飞。”
道真色变,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道:“征北破虏大将军、无为节度使、豹卫都指挥使、龙神四厢军巡查使李将军你不是应该在淮西前线吗”
“同名同姓而已,在下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李仲飞忙矢口否认,心中则暗忖道:“看来真的有人冒我之名举兵攻打硖石山要塞,有机会定要仔细询问一番。”
道真打量了李仲飞几眼,不再多问,只是眼神之中仍带有一丝怀疑。
这一耽搁的功夫,惠证禅师已看见了他们,走过来道:“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可曾查到强匪的藏身之处为师听闻今日又有运粮车队险些被截,好像是来自原武县。”
“回师尊,正是如此。”道真躬身施礼,将所发生之事三言两语讲明,最后道,“李少侠便是那支运粮车队的随行护卫,多亏有他,弟子才能不负师尊所托。”
惠证禅师满意地点点头,冲与他一同出门的那人道:“薄大人,匪首郭封龙既已落网,接下来还请大人秉公执法、惩办凶徒,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道。”
那人五短身材、大肚溜圆,胖脸之上泛着厚厚一层油光,正是郑州刺史薄贯望。从发现道真等人伊始,他便盯着李仲飞身后怔怔出神,直到惠证禅师又叫了一遍“薄大人”,才幡然惊醒,失声道:“抓住郭封龙了”
李仲飞顺着他的目光回望,却见不知何时,谷平誉与春子已经没了踪影,虽有些诧异,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兴许是自己多虑,那二人真的只是偶然遇到罢了。
惠证禅师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以老衲愚见,大人最好明日便升堂审案、明示天下,将强匪罪行公诸与众,迟则生变啊。”
薄贯望收回目光,冷笑道:“此等强匪丧尽天良,趁着大灾之年祸乱百姓,根本无需审问。本官明日便将郭封龙及一众强匪推至菜市口斩首,尸体悬于城门之外,正好可以震慑宵小。”
话音未落,惠证禅师与李仲飞同时叫道:“大人不可!”
二人相互对视,李仲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惠证禅师道声惭愧,正待开口,却听薄贯望道:“大师慈悲为怀,本官明白,但也要分对什么人、对什么事,断不可一视同仁,令恶人逍遥、百姓寒心。”
惠证禅师摇头道:“大人误会,据老衲所知,这些强匪大多原本只是难民,为生计所迫才沦落为匪,一旦处置不当,恐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薄贯望错愕道:“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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