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的放逐
就算是你愿意,也不能直接纳一个家妓为妾,因为家妓的地位等同婢女,需要产子后才有成为妾的资格。注意只是资格,当家主妇不点头,还是不能兑现今日承诺。今天答应这个家妓,万一她不生养呢始终不能纳她为妾,又因为在今天的承诺浪费一个纳妾的名额,是不是过于得不偿失就算她生养,除非已经结婚,不然谁知道将来妻子是什么性格会不会点头同意
到最后仍然坚持拿笔的虽然只有四五人,却还是让女子欣喜无比,或许在她看来有选择总比没选择强。
虽然很同情女子,但鱼恩却不能提笔,因为他是驸马,名义上虽然可以纳妾,但是大唐公主都是一个德性,义昌公主无论把不把他当人看,都不会允许他纳妾,那关系到一个公主的尊严。
等众人思量完毕,若兰当即说道:“今天是中秋之夜,若兰便以中秋为题,请诸位才子做诗一首,能得三位大家赞赏者,无论贫富贵贱都是若兰今生归宿,至死不渝。”
话音落地,若兰退后,换上第二个妙龄少女。
少女一刚走到台前,就看一眼鱼恩,眼神中的哀怨溢于言表,弄的他心里有些慌,莫非这位已经看上我了
和刚才若兰一样,少女先是躬身行礼,紧接着便是惊人之语:“奴家贱奴,父亲因太和九年事获罪,奴家被罚入教坊司为奴。”
话说到这里,鱼恩终于明白少女眼神中的哀怨从何而来。甘露寺之变是大唐禁忌,在晚唐时期,任何人都不能直呼。可是有些事情必然涉及到甘露寺之变,那怎么办呢就以太和九年事代之,因为大唐甘露是之变发生在唐文宗太和九年。
听完这段话鱼恩才恍然,难怪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哀怨,原来她也是个被父亲牵连的苦命人。
甘露寺之变牵连甚广,有名有姓的官吏就成百上千,牵连的家属更是不计其数,女眷被充入教坊司,自然不足为奇。
“杞王殿下看奴家可怜,便赐给奴家一线希望,若是今日因奴家有名篇传世,便助奴家脱离苦海。若是哪位才子能助奴家脱离苦海,奴家不求为妻为妾,就是为奴为婢奴家也心甘情愿。”
说完话一揖到底,虔诚的祈求让不少人为之动容。
看得出杞王和马植在招揽人才这方面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不想浪费一个纳妾的机会好,那就不送你妾,送你个奴婢如何不过话说回来,人是美人,你要有本事来拿,传世名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写出来的。
最让鱼恩佩服的是杞王心机满满的算计,一旦因为她有传世名篇问世,才子佳人的佳话会立即名扬天下。能写出传世名篇的人自然不会落榜,到时候即送美人,又送美名,这可是个非常大的人情。有人情在,怎么算杞王都不亏。
看着一众才子跃跃欲试的模样,鱼恩总有种感觉,这些人不是为救人脱苦海,而是为后面的美名。摇头叹息一声,自家的孽债自家还,若是有符合的诗句,能帮还是帮一把,全当为自己的便宜父亲赎罪。
正思量之际,台前少女
两个女人的归宿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对于三道寻常题目来说,一炷香也算充足。等向燃尽,自有侍女从案上拿走诗篇,分门别类交到三位大家手中。
三人似乎已经分工完毕,为家妓写的诗篇全交给吉旼,为教坊司女艺写的诗全交给刘禹锡,最后压轴的当然是白居易。
吉旼手里只有四五张纸,代表着四五首诗。老人家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若兰的脸色也跟着一次又一次的摇头越来越难看,眼看着本就不多的纸就剩下一张,她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
看长者的意思,明显是没有佳作,眼看就要到手的机会就要逝去,她怎能不激动若不是身份太低微,她都想冲过去随便抓一张纸,然后大叫一声:就是这个。只可惜她只是个卑微的家妓,命运全由别人掌握。
看着台上梨花带雨的佳人,鱼恩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不该那么武断放弃帮她改变命运的机会。就算不能纳她做妾,到时候也可以冒着被千夫所指的危险,转赠个老实人。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留给鱼恩的只能是一声惋惜的长叹,还有以后若是有机会的弥补。
最后一张纸吉旼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转交给刘禹锡,让若兰又燃起一丝希望。只可惜老文豪先是摇头,接着叹息,让她的心瞬间又跌到谷底。还好上天还没拿走她最后的机会,老文豪略微品味一番,又交到白居易手上,让梨花带雨的脸庞瞬间阴转晴,换上兴奋的希翼。
等三位老文豪都看过一遍后,白居易开口问道:“端厚,你可想好了”
李攀毫不犹豫的点头回道:“回老先生,端厚想好了。”
李攀绝对算不上英俊,是个身材五短的胖子,看起来虽然不讨厌,但也仅仅是不讨厌而已。但饶是这样,若兰仍旧欣喜不已,也许跟这个火坑相比,容貌上没有不可忍受的问题。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白居易将写有诗的纸交到刘禹锡手里,三人之中似乎只有他又不同意见,最后的评定自然要看他的。
刘禹锡为人最直,凡事不喜欢绕圈子,更不喜欢说谎。按照他的标准,李攀这首诗绝对算不上是上品,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因为几分姿色,就找个出身不干净的女人做妾,所以才有刚才那番摇头。
接过诗篇,老文豪开始诵读起来:“月是故乡明,人是旧识亲。中秋遥望月,故乡点点星。诗岁算不上上品,但也算是佳作,能借中秋写出对故乡的思念,写出对朋友的思念,只可惜……”
明眼人都知道话题到这里就会开始反转,李攀这篇诗多半不能让刘禹锡满意。
听见这番话,两人对视一眼后,开始叹息。李攀只能怨两人有缘无分,若兰只能怨自己命苦福薄,出不得苦海。
眼看着就要变成棒打鸳鸯,鱼恩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叫停。
“先生且慢,鱼恩有话要说。”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鱼恩向三位长者行礼,随后道:“先生莫忘,君子成人之美。”
简单一句话把他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一向以君子自居的老文豪怎能做小人之事众目睽睽之下,将诗篇往吉旼手里一递,却没了下文,意思是全凭吉旼做主。
无论怎么看鱼恩不顺眼,王诚也不可能在皆大欢喜的时候挑刺,本来口碑就不好,他也不想日后被天下穷苦女子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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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唱个小曲
转眼之间为紫焉写的诗变成雅集的重头戏,她的奖励虽然不像前两个那般以身相许,却也让人少了许多顾虑,所以她收获的诗篇最多,每个人都写了一首,无形中变成诸人文才的比拼
月是诗人笔下经久不衰的主题,每个擅长写诗的人都有一两首佳作。白居易每翻过一张纸都会转交给另外两人,显然对这些诗篇都很满意,只是这样一来,反而不好判定谁胜谁败。
三人略微沉默一会儿,还是吉旼率先打开沉默:“诸位诗篇都不错,尤其以三首为最,老夫三人还真不好判定谁的最好,以老夫看还是大家一起来探讨比较好。”
也不等众人点头同意,他便开始读起来:“无亏满月明如昼,一杯美酒解轻愁。明月对影三人醉,又无烦恼又无忧。”
随着老人家的诵读,王诚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这首诗是他的佳作。
“子信这首《月下独酌》写的颇为洒脱,恬静,淡然,老夫最是中意。”
吉旼话音落地,王诚站起身对着他行礼个,然后给周围夸赞的人一一拱手示意,脸上更是笑容可掬,难掩自得之色。
也许和鱼恩一样看不惯王诚自得的嘴脸,还未等他坐定,刘禹锡便开口道:“老夫更喜欢王铎这首《咏月叙志》。满月随浮沉,扶摇也是真。四海升得起,草莽落成根。”
虽然说的是明月随波逐流,但却借用明月,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刘禹锡为人最直,当然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喜欢里面另类洒脱。
王铎倒没有王诚那般夸张自满,只是出于礼貌给刘禹锡见礼,然后坐下,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他的性格也是喜欢随波逐流,不喜欢过于扎眼。
两人说完,轮到白居易时,他没有直接读诗篇,而是对着两人夸赞:“两首诗均是上品佳作,太原王家人才辈出,摩羯居士后继有人矣!”
魔蝎居士是王维的号,太原王氏名头最响亮的诗人。能得到这番夸赞,也是对两人的一种肯定。
“只是老夫更喜欢这一首《悲月影》,虽然悲惨些,倒也适合老夫残身。冷冷清清月,悲悲惨惨心。悲从苦中来,双眼泪成林。道出多少寒门学子苦难,诉出无数寻常人家艰辛。”
写这首诗的人,正是最先夸赞鱼恩的王欢,站起身时一身布衣额外现眼。可见此人有大才,不然这种出身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杞王的雅集上。
三首诗念完,剩下的便是谁拔头筹的问题。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高低上下之际,有些不该说的话,又出现了。
“不知驸马的诗在何处莫非与李某一样,已石沉大海这可折了驸马高才!”
说话的人正是李玉。他与王诚三番两次发难,都被鱼恩化解,如今抓到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听见这番话,鱼恩笑了,这个李玉到底是有多恨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一下。貌似是他给自己带绿帽子,偷自己的功勋,怎么看今天这番举动,是自己给了人家莫大的委屈
这一次就连白居易都看不下去,只见他脸上瞬间阴沉,沉声应道:“慎之莫要再做些不明就里之事,驸马并未写诗。”
古往今来,诗篇何止千万真正能传唱下来的并不多,两首能传唱千古的佳作,让白居易心里早已经把鱼恩与自己等人等同对待。如今又有人挑衅,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
只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要让鱼恩难堪,不然一首千古名篇传世之后,他岂不是成了小人不仅李玉这样想,司徒令,王诚也都是这般想法,眼看着白居易就要把事情压下去,他俩哪会同意
“老师此言差矣!前两人驸马不作诗情有可原,紫焉姑娘并无任何过分要求,驸马还不作诗,不知是词穷,还有有何难言之隐或者驸马以为紫焉姑娘容貌欠佳,配不得驸马一首诗词”
说话如此刁钻,让人难以回答的人,不是王诚还能是谁
紫焉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她见过争风吃醋的,却没见过搂草打兔子还把她带上的。就算是她这个风月场上的老手,现在也只能送给众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全当没自己什么事。
别人既然想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哪能束手待毙只见鱼恩笑呵呵的站起身,笑呵呵的拱手行礼,笑呵呵的说:“本宫并非词穷,也非有难言之隐。实在是紫焉姑娘过于貌美,本宫害怕跟李公子一般,随便写首诗来糊弄,配不上这般美貌罢了
紫有荣焉
古灵精怪的香儿在门口等了半天,眼看着进去的时候是少爷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却是俊男美女成双,忍不住就想逗弄少爷一下。
“少爷,雅集还送美女么”
有外人在,鱼恩还真不好意思同香儿打趣,只能板着脸提醒:“你看看这是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夜色中看清紫焉的容貌后,香儿一跳老高,难以置信的指指紫焉,指指鱼恩,震惊的半天没说出话。
看见香儿这个模样,鱼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头顶赏两个爆栗,将小丫头敲醒,提醒她还有正事没办。
“小丫头你傻了快去给少爷备车,少爷要送紫焉姑娘回颜色坊。”
说完话,转头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紫焉解释:“白天在大慈恩寺遇到姑娘,小丫头就对姑娘美貌震惊不已,晚上你我二人一起出现,她肯定吃惊不小。”
“驸马也虔诚礼佛么”
一看紫焉就是个虔诚的信徒,说道礼佛的时候眼神特别空灵,里面没有丝毫杂念。
鱼恩本来不信神佛,但是被老和尚和老道士一顿忽悠,再联想自己,现在倒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解释,世间本无神佛,老和尚与老道士只是触摸到某种特殊的规律。因为解释不了这种特殊规律,才把它归于神佛。
“我现在诸天神佛都信,谁能保佑我平安无事,潇洒享受一辈子我就信谁。”
说完还给紫焉做了个俏皮的表情,让少女看的内心一跳。在这个讲究男尊女卑,以礼相待的年代,能这般开玩笑的男人绝对属于国宝。
几句话的相处,紫焉发现鱼恩人很随和,喜欢开玩笑,而且一点驸马的架子都没有,与雅集上以势压人的笑面虎简直判若两人。再加上而且鱼恩有意以我自称,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不少。
等侍卫们将马车准备完毕,鱼恩转头对着他们吩咐:“劳烦回去个人给叔父报信,就说鱼恩晚些回去。”
说完话转身走入马车,跟着前面紫焉的小轿缓缓前行。
……
颜色坊是洛阳城最有名的青楼,无数人慕名而访。老板似乎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见洛阳的买卖火,又打起京城的主意,将分号开到长安城。
京城的颜色坊就离东市不远,与鱼弘志的府邸中间只间隔了一坊。颜色坊虽然名叫坊,但却不是真正的一坊之地那么大,由四座阁楼围起来,但是跟四合院很像。
老鸨对紫焉很客气,见她领客人回来也不闻不问,只是安排人将紫焉的房间打扫干净,送上些时令水果,酒水点心。
紫焉一进门就开始拨弄琴弦,显然是想给鱼恩弹奏。在她看来客人找她们这些清倌,无非就是弹词唱曲,享受一下清闲,安逸的温柔乡。
只可惜鱼恩不是寻常嫖客,他的追求也不是女子的屈凤迎合,他想和她做朋友,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要成为知己。
轻轻按住琴弦上那只手,用最平和的声音询问:“我不喜欢听曲,咱们聊会天好么”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异样,紫焉瞬间把手收回,脸色也跟着绯红无比。
“紫焉只是个清倌,除了弹词唱曲,也会不得多少东西。不知驸马爷想聊什么”
驸马爷三个字咬的有些重,似乎是在提醒鱼恩,你是驸马爷,请你放尊重些。
紫焉的眼睛很特别,含水双眸无论怎么看你,都像是在和你眉目传情,提醒鱼恩的时候眼波微动,更是让他看的心神荡漾。作为撩妹时足够厚颜无耻的现代男人,哪会把她的小聪明放在心上早就抱定只要你不直接说,老子就当你没说的无耻心态。身为现代人,撩妹时肯定要动用点来自现代的手段。例如:坚持不要脸,绝对不服输,肯定不放弃,的三不指导精神。
“聊聊过去,谈谈现在,畅想一下未来。”
“驸马爷是想听紫焉的过去其实紫焉的过去真没什么好说的,和所有风尘女子一样,不过是被卖入青楼,学一些取悦客人的手段。”
暗道一声,小丫头口风还挺紧,老子又不是傻子,会被你这么容易糊弄过去没有点威逼利诱,苦难遭遇,哪个风尘女子会乖乖接客本想通过倾听小丫头心事,拉近两人距离,成为知心朋友的算计要落空。
一计不成,再来一计,既然你不说,那好我来说,谁没有点悲惨遭遇
“紫焉姑娘是第一次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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