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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的放逐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鱼恩听,只是听见这话的人却没有丝毫羞愧,因为认识到现在这个太监还没给他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最震惊的人要数义昌公主,刚才那番狠话是她说的,怎么也没想到鱼弘志会跳出来替鱼恩说话,这下算是骑虎难下。有心惩罚鱼恩,当着鱼弘志的面又不敢,不惩罚面子往哪里放

    左右为难之际,李德裕出声为她解围:“公爷莫要误会,殿下也是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没别的意思,还望公爷海涵。”

    一搭眼正好看见李德裕给他行礼,马上一边回礼,一边客套:“原来相爷在这里,咱家给相爷见礼了。”

    说完话正好看见刘禹锡那张深仇大恨的脸,便搂草打兔子的挖苦道:“今儿这小院还挺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来了不少。咱家冒昧问一句,谁和咱家一样来看热闹的”

    虽然被挖苦,但是今天鱼恩却发现这个老太监原来没有那么讨厌。起身想要给鱼弘志见礼,可虚弱的身体却强烈抗议,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说:“给叔父问安!”

    “驸马爷高风亮节,咱家哪当得驸马爷如此大礼”

    语调极尽轻佻,怎么听也不像是真的在夸鱼恩,但是听在鱼恩耳中到的的确确是心中一暖。恨铁不成钢,也是一种关心。

    还想再说话,却被鱼弘志伸手阻止。老狐狸现在很纳闷刘禹锡,李德裕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不知相爷到此所谓何来不会是跟咱家一样,口馋了,想吃点新鲜东西吧!”

    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来看笑话的,好在口腹之欲人人皆有,吃也算是个不错的借口。

    在场众人只有李德裕始终蒙在鼓里,哪听得出鱼弘志话里有话当下老老实实的回道:“陛下让下官负责铸造铁锅半月有余,事情一筹莫展,特来向驸马讨教。”

    “圣旨上说的明白,铁锅乃是贵府侄公子所铸,相爷为何不去问问他”

    谁都知道鱼弘志是在挖苦李德裕,唯独当事者不知情,听不出。心里还说,你这不是废话么李玉要是能行,老夫何必来用热脸贴冷屁股

    心里虽然万般憋屈,但是在鱼弘志面前,他还真不好爆发,只能再把原因和鱼弘志说一遍。

    弄明白李德裕来的目的,鱼弘志转身问刘禹锡:“你这老匹夫来此作甚莫不是也来讨教铁锅的”

    除了有些难听,这句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刘禹锡却没法回话。怎么回话说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事情怎么回事已经了解个大概,这番丢人的兴师问罪还怎么说得出口




移驾国公府(下)
    听见外面的呼喊,鱼弘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显然是没少吃这帮学生的苦。李德裕则是满脸疑问,不懂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刘禹锡,苦涩的看鱼恩一眼,心中满是愧疚,显然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太学在古代是国立大学,无论是王侯贵族还是封疆大吏,见到国子监祭酒都是礼敬有加,因为太学代表着天下读书人的梦想,希望,追求,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太学的学生也不只是学生,他们许多人已有勋爵加身,甚至已经考取功名也不足为奇。学生们更是可以联名上奏,直达圣听。

    被学生们堵门是很不光彩的事情,会影响到身份,名声,甚至官途。

    这次义昌公主是真懵了,她也不知道这帮学生为啥来,只能默默祈祷事情别和她扯上关系,不然一个弄不好公主的地位都会受到影响。

    鱼恩大致能猜到怎么回事,还以为又被李德裕算计了,刚拿到方法又弄这么一出,显然是想贪功。心中无比悔恨,呼吸越来越急促。惨白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红,小宇宙正喷薄代发之时,刘禹锡猛然站起身,对着鱼恩道:“老夫去处理,必不让驸马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言语很温和,透着关切,透着歉意。送给李德裕一个鄙视的眼神后,浑浊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宛如慷慨赴死的义士。

    出于好心,李德裕觉得他也应该出去看看,便跟了上去。

    客人都去了,主人家哪能不跟着义昌公主急忙跟了出去。等他们三个都走后,屋里只剩下鱼弘志和鱼恩,说话反而方便了许多。

    “老东西,别装了,有啥话都跟咱家说说,咱家也好帮侄儿参谋参谋。”

    言语很轻佻,也带着高傲的自信。被称作老家伙的人也不生气,反而认认真真的帮气头上的鱼恩梳理整件事。

    “少爷,老奴以为整件事相爷应该不知情。”

    初见李德裕,鱼恩确实是被气糊涂了,经郑粹这么一说,鱼恩忽然发现他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若是李德裕参与这件事,怎么会等皇上再次下旨才来问先问清楚,再把生米做成熟饭,鱼恩纵是有通天的本事还怎么翻案

    想到这里,鱼恩本就低沉的头变得更低了,他知道自己误会了宰相,相爷今天来确实是为百姓办实事,而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般肮脏。

    或许是看出鱼恩的心事,李德裕劝解道:“你也不必内疚,谁让他有那个人事不干的侄儿。更何况老匹夫最近和仇士良走的有些进,活该给他吃点苦头。”

    听到这番话,鱼恩的眉头瞬间皱起,在他的印象中,李德裕和仇士良不说是生死大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怎么会走到一起

    老狐狸就像是人肚子里的蛔虫,在他面前任何心事都无所遁形,哪会不知道鱼恩心中所想马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鱼恩解释一遍。

    李德裕在朝堂上有个死党,铁到没朋友的死党,这人就是牛僧孺。凡是李德裕同意的东西,牛僧孺都反对,凡是牛僧孺同意的东西,李德裕都反对。李德裕帮着武宗推行铁锅,牛僧孺会没意见不仅有意见,而且意见还很大,最让人无语的是,还找到足够的理由来支持他的意见。

    自从安史之乱后,大唐失去对北方的实际控制,河朔三镇听调不听宣。失去北方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大唐失去大半铁矿,铁产量急转直下,甚至有些供不应求。

    牛僧孺反对的借口正是与铁有关。他害怕朝廷冒然推广铁锅,会造成铁器价格上涨,伤害到军队武器的供应。

    鱼弘志的担忧比牛僧孺更大,一旦朝廷军队战力下降,本就蠢蠢欲动的各藩镇绝对不会坐等朝廷恢复元气,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有鱼弘志支持,牛僧孺这一派声势浩大,险些就逼着武宗收回成命。关键时刻仇士良站出来支持李德裕,这才让推广铁锅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仇士良这么做倒不是忧国忧民,只是本着鱼弘志支持的他都反对,便和李德裕站到一起。

    把事情经过解释完,鱼弘志看着鱼恩叹息道:“好侄儿,你可给叔父出了个难题呀!”

    ……

    话说两头,刘禹锡,李德裕,义昌公主刚走出大门,就看见几十个太学学生,在门口吵闹,为首的人正是王城。最愤愤不平的人就是刘禹锡那几个学生,因为他们那天被罚的可不轻,不能找刘禹锡找说法,只能来找鱼恩。

    看见三人出现,王诚急忙示意大家收声,然后对着三人深施一礼,张口说道:“老师,相爷,公主殿下,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我等便要讨回属于我等的公道。”

    除了刘禹锡,他俩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出言询问。

    等王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完,李德裕才恍然大悟,为何鱼恩今天这般对待自己。李玉那口锅绝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运气好。鱼恩所锻造的铁锅,才是真正的机巧秒物。鱼恩花费那么大力气弄出的东西,就这么机缘巧合的安到李玉头上,谁能不生气

    至于义昌公主,弄明白学生们是来帮李玉讨说法,心中很是欢喜。甚至还想用这帮学生牵制一下李德裕,然后再把某些消息悄悄递出去,让铁锅再不跟鱼恩发生关系。

    她只



被人撵走的中秋节
    有些病来的快,去的也不慢。心里想通了,吃点补药补补,活蹦乱跳也用不得太多时间。

    上柱国公府虽大,鱼弘志却经常不在家,来来去去的全是下人,清静的很。每天只是看看书,写写字,穿越以来最清静,舒适的时间就这么一直过到中秋节。

    中秋节在唐朝已经是个很正式的节日,小商小贩们等待着这一天发点小财,平民百姓指望着这一天吃点好东西,大官小官指望着这一天放假。和现在一样,唐朝中秋节也有三天法定假日。

    中秋那天一大早鱼弘志就出现在书房,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鱼恩,就开始唠叨:“过个节也不知道让咱家消停消停,一大早就在书房吵闹。”

    虽然是抱怨的话,却没用抱怨的语气,更像是长辈的关心。饶是如此,还是吓得香儿赶紧把笔墨收拾起来。

    自从跟着鱼恩来国公府,香儿就变成鱼恩的专属丫鬟。每天伺候着鱼恩洗漱,在那几天行动困难的时候,甚至连方便也不忌讳,反倒弄的鱼恩脸色通红。不让她干吧还不行,每次有啥不方便的地方让她回避,这位大小姐都会变成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抱怨鱼恩嫌弃她。用香儿的话说,咱是殿下的贴身侍女,本来就该是通房丫头,跟驸马爷自然没啥好避讳,驸马爷不嫌弃香儿笨手笨脚才好。

    当事者虽然不明白练字怎么会吵到他,但出于礼貌只能赔罪:“是鱼恩吵闹,打扰叔父休息了。”

    “没啥打扰不打扰,只是这么多天也不见你出去走走,天天窝在书房。今儿过节,你就出去逛逛,顺道让书房物归原主。”

    鱼恩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恰恰相反见多了现代你来我往那些猫腻,他更明白过节的重要性。对于位高权重的人来说,过节也是一笔财路。想攀附你的人早就准备好东西,只等过节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窝在府里这么长时间,鱼恩也确实想出去看看,领略下大唐的节日气息。当即回道:“叔父教训的是,小侄这就出去逛逛。”

    说完就要转身往出走,却不料鱼弘志伸手将他拦住。

    “着什么急,咱家话还没说完。”

    慈眉善目的抱怨过后,对着身后一招手,老管家马上走过来听候吩咐。

    “去账房支点钱,再找两个机灵点的跟着少爷,逢年过节的牛鬼蛇神都会出来走动,别让少爷吃亏。还有门房有张请柬,白乐天请你晚上去芙蓉园一同赏月,咱家建议你去看看。”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掩盖不住里面的关心,鱼恩的心瞬间为之一暖。急忙称谢:“多谢叔父关心。”

    ……

    过节谁都忙,武家兄弟忙着回家过节,家老被老管家请去帮忙,只剩下香儿和鱼恩两块闲肉。

    “香儿,你看咱们去哪”

    自从被撵出来,两人始终没找到容身的地方。

    晚唐的时候娱乐场所不多,戏院这个时间还没开门,棋院鱼恩这两下子是白给,酒楼俩人还不饿,赌场更不是鱼恩所好。至于茶馆,唐朝还没有形成正式的茶馆,想喝茶得去乐坊,妓院。鱼恩倒是想去见识见识,但总不能带着香儿逛窑子吧!围猎更不可能,身子刚恢复,谁敢让他去围猎出点什么岔子,谁担待得起就算让他去,鱼恩也不会骑马,去了也白去,选来选去只剩下赏景。

    “驸马爷,咱们去大慈恩寺吧,今天是中秋,香儿想给公主,驸马祈福。”

    说完还小声嘟囔一句:“顺便看看驸马从大雁塔哪里掉下来的。”

    鱼恩没听到她这声嘟囔,因为听见大慈恩寺的时候让他想起来一个人,上次见白居易时那个疯和尚。

    老和尚虽然说话疯疯癫癫,但鱼恩不会真以为他是疯子,一个疯子怎会成为白居易的座上宾连问三声何来,肯定有原因。

    作为一个现代人,鱼恩本来不信



老和尚与老道士
    禅房是僧人们休息之地,不相干的人都被阻拦在外,只能鱼恩一个人进去。好在他自认在大唐还没什么仇人,值得搭上大慈恩寺的声誉来杀他。

    一进禅房,先给老和尚做个佛礼,然后寒暄道:“大师让鱼恩去白马寺找大师,没想到鱼恩还没来得及去白马寺,咱们却在大慈悲寺相遇,真是有缘。”

    老僧从入定中睁开双眼,回鱼恩一个佛礼后开口说:“出家人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大慈悲寺是佛寺,白马寺也是佛寺,只要能弘扬佛法,哪里都无所谓。贫僧只是在白马寺住的时间长一些,这才告诉施主白马寺。”

    说完话一动不动的盯着鱼恩看良久,一直看到鱼恩觉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说话。

    “佛曰,佛陀老僧从入定中睁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鱼恩看良久,直到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说话。入灭后,有正法一千年年,像法一千年,而后才是末法。自从佛陀入灭,已过正法一千年,像法千年之期未到,老僧参悟不透施主为何出现在人间。”

    说的鱼恩有些懵,他不懂自己跟末法的关系,更不懂老僧的话。只能老实回答:“大师禅语,鱼恩听不懂。”

    “唉!唉!唉!”

    三声叹息后,老僧再次开口:“施主与佛有缘,结的却不是善缘,佛家见施主将遭大难。”

    如果不是穿越者,鱼恩一定会把老和尚当成神棍,那种专门危言耸听,引人恐惧赚钱的神棍。只是穿越后他对于鬼神敬畏许多,倒不是因为信奉,只是因为有些事情解释不了,只能归为神迹。

    当然,就算是这样,鱼恩还是不懂自己为何会和佛家扯上关系,难道让他穿越的是一位佛

    “贫僧如满,昔年师傅收我兄弟四人为徒。我四人皆立志成佛,便一起修行形影不离,世人皆称我等为合僧。只可惜佛法无边,我等终生也未能参透。也是无心插柳,等三位师兄带着遗憾圆寂后,老僧却得了因果这个小道。”

    在老僧看来,佛法才是大道,其它都是小道。他现在能参透一丝因果,虽然不多,却能看到鱼恩给佛家带来的恶果,能看到其中一丝玄机。

    “请教大师指点,鱼恩不懂自己与佛家有何因果。”

    “因果之道虽是小道,却也玄妙无穷。一般人是种今世的因,得后世的果。施主却是用后世的果,得今世的因。施主的出现让天地紊乱,秩序失调,所以施主才会遭天谴。”

    老僧并未告诉鱼恩他与佛家的因果,却触动鱼恩一些隐秘,让他顿时震惊不已。等他回味过来,老僧已经再次开口,把他看透的一切娓娓道来。

    “魏太武帝说佛家多藏污纳垢,毁坏宝刹无数,僧人多遭大难,自此之后佛家便是进入像法时代。后又有宇文周武帝惧佛家正法余威势大,焚毁佛经无数,驱逐得道高僧无数,致使正法仅存硕果悉数化为灰烬。老僧参不透天地大道,只是能看到施主身上沾染的末法之气,佛家得遇施主,必有大难。”

    虽然还是想不出武宗灭佛和自己有听到老僧这番话,鱼恩忽然想起一件事,历史上三次著名的灭佛事件,最后一件不是正好发生在唐武宗时期只是灭佛的是唐武宗,他实在想不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虽然想不通,但是老和尚字字珠玑,鱼恩已然佩服的五体投地。按照佛家的说法,鱼恩生活的现代便是末法时代,来自现代的人当然会沾染到末法之气。

    信任是基础,有信任才能聊许多隐晦。现在的鱼恩很信任老僧,当然要多问些隐秘的问题。

    “请教大师,鱼恩怎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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