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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的放逐

    “虽只是一名之差,但榜眼的分量远比不了状元。若是我能考得状元,再与圣上求亲,就算圣上不同意,也会碍着我状元的身份,天下读书人的士子归心,必不会过于责难于我。若是我只是个榜眼,圣上还会在乎我么到时候一个弄不好便是凶多吉少。”

    有一种男人很不要脸,说谎都不会打草稿,偏偏女人很吃他们这一套。

    听闻这番话,义昌公主非但不生气,反而出言安慰:“公子放心,义昌心里早就是公子的人,怎会在乎那些虚名况且义昌早已看透,只要义昌身在皇家一天,我与公子便不能长相厮守,毕竟皇家的脸面比义昌的幸福重要。”

    李大才子是一边哭着:“义昌,我苦啊!”一边心里乐的美滋滋。

    婚事早已定妥,正不知该怎么和对方解释,没想到对方已经想开了,这真是天凉有人送棉被,天热有人送扇子,运气好的不能再好。

    或许是怕小情郎还不够惊喜,义昌公主还想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公子若是想拿状元,义昌帮不了公子。但若是公子想要铁锅,义昌倒是可以帮忙。惠及天下的名声,落在公子名头,总比落在那个废物名头要好。”

    惊喜总是在最让人意外的时候发生,所以才叫惊喜。李玉现在就很意外,丝毫没想到那么大一张馅饼居然有机会砸在自己头上。

    公主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要铁锅就只是铁锅么一个铁锅就算是再稀有,他李玉要来何用铁锅是什么那是叔叔夸奖一晚上的东西,在李家兄弟面前绝对是正面的不能再正面的教材。若是能让叔叔知道是自己发明的铁锅,那以后在李家的地位绝对水涨船高,再加上崔家的助力,如叔叔一般掌管赵郡李氏也不是不可能。赵郡李氏,七宗五姓之一,堪比皇家的大家族,想想都让人激动。

    “殿下这能帮我”

    声音有些颤抖,甚至称呼都变成尊称,表示着他现在激动的不能再激动,迫切的不能再迫切。

    “那还不简单想想那个废物这些年吃谁的,用谁的没有本宫,他还能活到现在只要本宫说铁锅本是本宫用物,被他偷去,公子说天下会有人不信么至于是谁送的,还不是本宫一句话到时候公子再找人造一口铁锅……”

    话已不用多说,再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本




巧偷妙夺
    转眼间又过去三天,三天来鱼恩每天只是吃吃补品,睡睡觉,闷了有家老和武家兄弟陪他消遣解闷,什么也不用去想,日子过的别提多潇洒。

    可有些人不同,三天来心里就像过山车,时而兴奋无比,时而心惊胆颤。总之在听取义昌公主的建议后,李玉就没过过一天心安理得的日子。

    这是为何呢原来那天回来之后,李玉便找到李德裕,喜笑颜开的掩护下,提心吊胆的说:“叔父昨晚把铁锅夸的那么神,慎之还当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特意去义昌公主府上看了一眼。哪知道那铁锅不过是慎之送出去的一件礼物,若是叔父喜欢慎之再给叔父做几个。”

    说实话,李德裕自始至终对这个便宜侄儿的印象都不太好,怎奈二哥三番五次托他照顾,面子重要给点。听李玉这么说,心里多少也有些高兴,若是铁锅真是出自侄儿手笔,那他李家的皇恩就更重了。只是有些话不是说说就作数,牵扯太大总要有些证据不是

    “慎之说铁锅是你送出去的礼物,可有证据”

    声音中正平和看不出喜怒哀乐,可对于李玉来说却是一种鼓励,现在只要他能拿出证据,这份大功劳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即毫不犹豫说出商量好那些说词:“去年义昌公主做寿,遍寻长安才子,小侄不才也在邀请之列。公主殿下做寿,咱也不好空手去,总得备些礼物,只是小侄不屑于那些寻常俗物。一来是太过俗气,而来衬托不出小侄才子的气质。左思右想之下,小侄找来铁匠,按照砂锅式样,打造两口铁锅,用来装些冰块。再在冰块里藏上葡萄美酒,顺便以美酒为题作首诗。”

    李德裕越听越不对劲,眉毛也跟越皱越严重,李玉急忙补充:“那首诗小侄到现在还记得,葡萄美酒赠美人,天险眷侣眷红尘。饮来一杯嫌太少,再来一杯情最真。”

    也许是诗不错,也许是他内心身处还是希望侄子没说谎,那个锻造铁匠手艺不佳,把砂锅做成那模样,李相爷眉头渐渐舒展。

    见到叔叔多云转晴,李玉长出一口气,再搬出两个有力证据:“叔父若是不信,可遣人去问,公主殿下可为小侄证明。”

    见对方还是将信将疑的模样,急忙再补一刀:“还有司徒令,他也可以为小侄证明。当初打造礼物的时候,还是他陪小侄一起去的。叔叔可还记得司徒令就是上次来相府,叔叔还夸他年少俊杰,将来大有可为那个。”

    就这样叔叔相信了他的话,并且让他再找那个铁匠,再打造一口铁锅回来。只可惜三天过去,李玉遍寻长安城也找不到一个能打铁锅的铁匠。要么是根本打不出来,要么是打出来的铁锅不成样子,装水都漏,又怎能做菜

    眼看着都三天过去,叔叔一天比一天愁眉不展,做贼心虚的他心里哪会好受想来想去,他只能采用最后一个办法,再把主意打到鱼恩身上,毕竟也只有他拿出来个铁锅。急忙往义昌公主府赶去,心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叔叔面前交差,夺下这份大功。

    有些事情拖不得,想到就要去做,越快越好。

    当李玉出现在义昌公主面前,把事情和义昌公主一说,狗男女瞬间一拍即合,直接去要便是,何必在这里冥思苦想

    要归要,但也得讲究方法,总不能直接和鱼恩说,告诉我铁锅的锻造方法,以后铁锅归我发明。要真这么说,估计鱼恩就是不把他当傻子,也会直接被扫地出门。

    思来想去,两人还真找到个不错的借口。

    要问谁对铁锅的事情最上心,未必是李玉,也不是公主,而是小丫鬟绿柳。两人刚商量好,绿柳便接过差事,找鱼恩去也。

    本来心情不错,生活终于有点富二代的安逸模样,可是看见绿柳那张脸,好心情瞬间消失



认贼作父(一)
    一转眼,鱼恩已经在家趴了七天。一匹皇上赏赐的绢早已变成衣服,让他告别又粗又硬的麻布衣服。身体也已基本痊愈,该办的事情也不能再拖着。

    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上柱国公。因为上次仇士良的人还带走一口铁锅,鱼弘志的人却什么也没得到,好不容易消弭些的恩怨,怎么也不能让鱼弘志心有怨气。

    拜访就得有拜访的礼节,按照规矩,头一天晚上郑粹递上门帖,得到对方应允后,第二天再登门。

    长安城有东西二市,东市因为靠近三大内,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都住在靠近东市的坊市,身为上柱国公,鱼弘志也不例外。

    看着喧闹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物,四处飘香的小吃,如果不是有正事,鱼恩真想下去逛逛。

    强忍着下轿的冲动,挨过最繁华的路段,上柱国公府就在眼前。

    因为事先递过拜帖,老管家早就等在门口。远远看见郑粹跟在轿子旁,老管家急忙上前迎接:“参见驸马爷。”

    掀开轿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恢宏的大门。粗略估计一下,仅是这个大门,占地就快赶上鱼恩的小院。

    大门很大,修缮的也很讲究,左右各挂一句诗“难得忠一世,甘愿辅两朝。”按照鱼恩的理解,作用和后世对联差不多。大门正中可不是横批,而是上柱国公府五大鎏金大字。

    跟着老管家走进大门,穿过庭院,正堂映入眼帘。

    正堂左右两侧也有题诗,不同的是这次是四句诗,而不是两句。左边:身残志气存,鞠躬尽报君。右边:天地正气在,谁敢乱乾坤。中间一块牌匾,天地正气四个大字,行草飞扬,龙飞凤舞。

    要不是熟知鱼弘志的身份,就凭这四句诗,任何人都会误以为这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大忠臣,而不是干政的宦官。

    将鱼恩引进正堂,说了句:“驸马爷稍等,老奴去请老爷。”

    之后便留鱼恩一个人在正堂,等待主人家的到来。

    正堂正中间是一幅山水画,画上一颗轻松苍劲有力,直耸云霄。松下清溪细流,杂草丛生,看似杂乱无章的草丛里几棵幽兰颇为显眼,好似君子特立独行,持身守正,从不随波逐流。左上方云与蓝天交汇的空白处提着一首白乐天的诗:若草则为兰,若木则为松,幽兰香风定,松寒不改容。

    再转头看,右墙上挂着三幅画,松竹梅岁寒三友。松是苍劲有力的青松,竹是坚韧不拔的韧竹,梅是顶风迎雪的腊梅。可惜画上没有字,就是不知道是没有主人满意的诗词,还是因为没找到适合题词的人。

    身后的墙上也挂着三幅画,分别是兰花,荷花还有菊花。屹立在戈壁上的一朵兰花,显得那么坚韧不拔。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就像是坚守己身的君子。几朵残菊像是在感叹秋风无情,更像是在向人们诉说,冬天来了谁也逃不过去。

    就算鱼恩这种外行人,也能在七幅画中读出,苍,正,直,静,韧,坚,还有世事沧桑的感叹。一看这些画就是大家手笔,作画的人深得水墨画精髓,而且中华文化上的造诣也绝非泛泛之辈。

    正看着出神,身后忽然有人问:“驸马爷也喜欢字画”

    回头一看,鱼弘志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急忙回道:“公爷这几幅画颇为精妙,鱼恩看入神了,还望恕罪。”

    没纠结鱼恩的走神,也没和他寒暄,直接指着中间最大那幅山水画,笑呵呵的问“驸马爷可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很有文学深度的问题,考研的就是学识,眼力。只可惜鱼恩注定不可能答上这种问题,只能实话实说:“鱼恩不懂画,诗却知道,应该是白乐天的手笔。”

     



认贼作父(二)
    一老一少就这么左下正堂闲聊起来,两人从白居易聊到诗,再诗聊到画,再从画聊到王维。

    “驸马爷可知道王维”

    鱼恩当然知道王维,还会背不少他的诗。只是了解并不多,只知道王维是状元,田园诗人,山水水墨画的开山鼻祖。拿捏不准的时候,实话实说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略知一二,谈不上了解。”

    “那驸马爷可知道,咱家为何喜欢王维的画”

    “更无从得知,还请公爷示下。”

    站起身,看着身后那幅画,鱼弘志缓缓说道:“咱家和王维很像,一样的身不由己,一样的有苦难言。”

    作为一个倾听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别出声,让对方把心中的话一点点倒出来。

    “你可知道,咱家和你父亲是朋友”

    就算已经准备装石头,鱼恩还是被这句话吓一跳。不死不休的两个人,怎么会是朋友

    看着那双惊愕的目光,鱼弘志笑着说:“别吃惊,你父亲朋友遍天下,多咱家一个不多,少咱家一个不少。”

    鱼恩很想拆穿老太监那张虚伪的脸,大声质问:既然是朋友,你为何不帮他既然是朋友,你为何杀他全家既然是朋友,你为何要杀我难道斩草除根,就是做你朋友的代价

    虽然很想问,但是他没有。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何必拆穿既然敌人想说些谎话缓解紧张的关系,那就随他去吧,心里记着就行。

    虽然没说话,但是老狐狸很容易就在他的表情上看出难以置信,谎话连篇。他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继续唠叨。

    “咱家不只和你父亲是朋友,就连他那些死鬼朋友咱家也都认识,关系也都不错,因为原来我们是一种人,都在为大唐的未来努力。”

    “我们立志消灭所有干政宦官,立志让大唐百姓过的更好。只可惜,人与人的志向不同,看法也不同。我们心中的世界相差太大,不得不形同陌路。”

    笑容染上些苦涩的味道,听众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虚伪的鄙夷。但却丝毫不影响和谐的气氛,说的人还在继续说,听的人还在继续听。

    “你父亲异想天开,想建立一个没有皇帝的天下。”

    鱼恩一惊,心中忽然想到某种可能。只是他的震惊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很吃惊更吃惊的还在后面。你父亲理想中的天下只有宰相,没有皇帝。天下人共举贤良为相,宰相掌握天下大权。每个官吏的任命不再有宰相说的算,而是如宰相般百姓共同推举。每个百姓一张票,无论是宰相还是小吏,百姓都有推举的权利。”

    说完话笑呵呵的问:“很异想天开是不是”

    差点就跳起来说出共和两个字,但他控制住了。对于古人来说,共和很陌生,他父亲的想法确实异想天开,你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后世共和国比比皆是。现在能做的就是倾听,倾听老一辈人的故事与恩怨。

    “咱家也觉得异想天开,可偏偏有人支持他,还不是一个两个。大唐最大的一股势力,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震惊比比皆是,鱼恩没想到古人的思想居然这么先进,会有那么多人拥护共和。只是他想多了,鱼弘志下面的话撕开那张虚伪的外衣。

    “最支持你父亲的人是以七宗五姓为首的大唐望族,你可知道这是为何最为可笑的是,居然改姓郑。鱼姓有什么不好咱家就姓鱼。你父亲为一点虚名,为获取荣阳郑氏的支持,居然抛弃祖宗姓氏,改性郑,你说可笑么”

    鱼恩原来一直奇怪,为何自己姓鱼



认贼作父(三)
    聪明人之间说话总是很节省时间,两人往往一开口就明白什么意思。鱼恩那几年纨绔的生活救了他一命,如果那是的他像现在这般精明,绝对活不到现在。

    “咱家今天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劝你放下恩怨,只是想劝你一句,别做和你父亲一样的梦。大唐百姓养活一个皇家已经苦不堪言,养不起七宗五姓。”

    话音刚落,对着鱼恩深深一躬身,居然行了个大礼。这一动作让鱼恩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般重视这件事,更没想到一直记恨的老太监居然也有忧国忧民的一面。

    有句话说得好,装好人装一辈子便是好人。也许鱼弘志现在是在装好人,但是在鱼恩眼里他在装,便说明他良心未泯,未必就不是个好人。

    急忙上前搀扶,同时说道:“公爷放心,鱼恩与公爷一般想法。”

    这倒是实话,虽然是现代人,鱼恩却不反对独裁,反而一直认为独裁的不够彻底。鱼弘志有句话说的没错,只有皇帝才会为江山永固消除民怨,对那些官场蛀虫零容忍。

    自古中华家天下,几番沉沦仍辉煌。帝制最让人诟病的地方,便是出过的昏君,无能之辈远胜明君。这是为何因为为了消除皇子夺权,把皇位继承权限定在一个框框里,就是那个人,无论是不是有能力,非嫡长子不可。

    鱼弘志这一鞠躬不仅是缓和两人之间的恩怨,更是对鱼恩的一种肯定。接触这几次,越发发现鱼恩不凡,先是假痴不癫躲过一劫。再明晃晃去谢恩,置之死地而后生。从李德裕看中的铁锅,再到今天那四句诗词。往日种种让鱼弘志断定,他将来必定不是普通人,成就或许还在他爹之上。

    站起身,拉着鱼恩的手,用最柔和的语气说了句:“当年武侯祠聚义,咱们十八人义结金兰,按辈分,你还得叫咱家一声叔叔。”

    做戏就要做足,对于老戏骨来说,演戏已经融入生活,很多时候都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都说人生如戏,多少人迫于无奈演过自己万般讨厌的角色又有多少人形势所逼,将另一面无线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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