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别无选择,逆流而!双刀在埃修手中狂野奔放地旋舞,刀锋的弧度时而绵延雄浑仿佛长江大河,时而灵巧闪动犹如夜影鬼魅。埃修高效地杀戮着,甚至迎着马蹄发起反冲锋!双刀所过之处必然在灰白色的潮水里带起大蓬的血花。任何从埃修周围冲过的迷雾山劫匪无一幸免,纷纷坠马。五十米的距离转眼间就被刀光与血光填满抹平,浑身浴血的埃修已然冲了高坡,他二话不说,右手刀在手腕中翻转,刀背径直砍向少女的咽喉。少女自知不是埃修的对手,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跑,避开埃修的锋芒,大呼一声:“老爹,他冲来了!”
脑后响起低沉的风声,有什么重物正破开空气朝埃修抡来。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仿佛巨岩一般当头坠落,将埃修笼罩在一片致命的阴影之中。得闪!埃修的身体自发做出判断,一个矮身,风声从他头顶掠过,但与此同时,他的后背重重地被人踹了一脚,像是被一截横木砸中,埃修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在冰凉的雪地中。埃修反应极快,一个驴打滚拉开距离。一柄巨大的战斧带着暴烈的风声悍然砸落在他先前的位置,斧刃深深地嵌进积雪下坚硬的冻土。“哦”披着白狼皮的壮汉毫不费力地拔出战斧,有些意外地看了埃修一眼。“你,强。”他用不太标准的潘德通用语说,“神使大人座下荣誉护卫,安东尼木尔。”
埃修握着马刀,却不敢冒进。壮汉自报的身份处于他知识面的盲区,他不知道那身白狼皮与双手战斧意味着什么,但他明白对方并非易与之辈,兵刃他占不到一点便宜,杀高坡时他的马刀就已经崩出了几个缺口,而对方手里的巨斧在量级又远胜过他,硬碰硬的话根本走不出几个回合。但时间不容许他跟安东尼木尔僵持,萨拉曼他们还能抵抗多久
刀柄在埃修手心翻转,他用右手反持着马刀,将其背在身后,身子仿佛一头准备暴起掠食的雪豹一般前压,左手刀平举向前,对准了安东尼木尔。
两人同时向对方狂奔!安东尼木尔脸绽出狰狞而狂热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一声高昂的咆哮,他发力时有如一头直立起来的冰熊!巨斧在他手中从左自右抡出一个一百五十度的杀伤半径。安东尼木尔狂野地挥动着巨斧,于是杀伤半径交错重叠成一片金属的风暴,斧刃的寒光瞬间封死了埃修面前所有的空间。
埃修不闪不避,毅然踏入了风暴之中。他左手刀微微撩,用离刀柄最近的刀背精准地架在了斧头与斧柄的接合处,那是安东尼木尔施力最弱的一点,却是埃修发力最强的一点!冰冷的斧刃就悬在埃修的面前,几乎就要砍开他的鼻梁,但再难寸进。死亡离他仅有一线之隔,可这一线却遥远得仿佛天与渊,云与泥!金属的风暴戛然而止,一道惨白的闪电自埃修身后暴起,右手刀如同毒蛇,咬向安东尼木尔的咽喉!
一招受制,安东尼木尔不见慌乱,他拧动斧柄,健壮的手臂暴起巨蟒般的青筋。他以雄浑的力量带动着斧头旋转,那柄已经伤痕累累的马刀很快支撑不住,刀身崩断。而后巨斧翻,宽厚的斧头如同一面盾牌架在安东尼木尔面前,挡住了那毒蛇般的一刀。火星迸溅,马刀赫然在撞击中断成两截!怒涛般的震荡从安东尼木尔的指骨一直贯彻到腕骨,关节仿佛都在嗡嗡作响,他险些把持不住斧柄。这是何等的蛮力!安东尼木尔还在惊讶,一个刀柄已经砸向他的面门。他来不及躲闪,刀柄正中他的鼻梁。“咯喇”,一声骨骼开裂的闷响,安东尼木尔两眼一黑,只觉得像是有一只沉重的马蹄践踏在自己的脸!痛楚激发了他的血性,他怒吼一声,高高举起战斧就要斩落!但他的手臂才攀升到一半,埃修已经抱住了他的身子,发力将他扔下了高坡。两人的体格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安东尼木尔是个不折不扣的壮汉,身材高大魁伟,比埃修高出将近一个头,但是埃修抛投他就像丢出一个雪球那样轻松。
高坡下还在激战,佣兵队伍里已经出现了伤亡。基亚嘴里喷出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白气,他一刀砍在一名迷雾山劫匪的脖子,卷刃的刀锋砍进的感觉很不顺畅,像是砍在一块粗糙的麻布,基亚有些费力地拔出刀刃,机械地迎向下一个目标。他的右肋下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汩汩地涌出来。高坡之的动静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吞没了,绝望有如升腾的火焰,慢慢地充塞了基亚的胸膛。埃修,你那里还没结束吗
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一个巨大的人影砸在基亚面前,雪尘高高扬起又落下。一条完整的白狼皮滚到基亚脚边。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两方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在看清了落下来的人是谁后,迷雾山的劫匪中有人发出一声惊惧交加的呼喊:
“安东尼木尔大人!”
安东尼木尔躺在地,虽然没立刻死亡,但坠落时地面的反冲已经震断了他的背脊,暗红色的血不停地从他的口鼻里溢出,爬满了他的脸颊。弥留之际,安东尼木尔惘然地瞪着天空,嘴唇勉强地开合:“安东……嘉,快……逃……”
这是他最后的话,断断续续,宛若游丝。
第七十二章 遇袭(三)
血腥味弥漫的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一直到一名骑手骑着一匹黑马冲下高坡。骑手只穿着一件被鲜血染红的单衣,肋下牢牢地钳着一个灰白色的人形,犹在不停地扭动,却始终无法挣脱。萨拉曼眼神极好,在看清了骑手后,长出一口气,颓然坐倒在车辕旁,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没事了,是头儿!”
高坡上,埃修的动作很快,抛投安东尼木尔与冲向安东嘉几乎是同步进行。安东嘉才意识到不妙,埃修已经一记干净利落的膝撞顶在了她的小腹,然后狠狠地把她掼在雪地里。安东嘉几乎是瞬间就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任由埃修把她钳在肋下,翻身上马。
黑马很快冲下了高坡,灰白色的潮水在埃修面前自发地分开,他们手里依然握着武器,却无人敢站出来拦阻。这些都是从迷雾山上下来的悍匪,手中不知有几条人命。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在这个浑身浴血,仿佛鬼神的骑手面前集体表示出了畏缩。埃修策马长驱直入,将安东嘉扔在雪地上。在落地的一瞬安东嘉立刻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想逃进劫匪的包围圈内。埃修反应极快,翻身下马,一脚踏住安东嘉的背:“抓回来了。”他扫了众人一眼:“都还好吧”
“折了几个兄弟,不过头儿你回来得还算及时。”萨拉曼喘着粗气说,“妈的,瑞文斯顿的巡逻队都是吃干饭的吗北境内竟然会出现这种规模的劫匪团”
“抓是抓回来了,但对方这阵仗,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基亚面有忧色。劫匪虽然慑于埃修的气势,给他让开了道路,可实际上也是把他关进了包围圈中。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四下里彼此使着眼色:
你冲吗
你冲,我就冲;
你先冲,我再冲;
不,还是你先冲……
虽然还没有人上前,但这种脆弱的平衡迟早会被打破。随着无声的交流,被埃修惊走的血性与胆气渐渐回到了这群悍匪身上,虽然还没有发起正式的冲锋,但只需要一个领头羊,一个嗷嗷叫着冲向马车的悍匪,灰潮就会翻涌起来,掀起巨大的浪花将马车吞没!
“想拿老娘做人质死了这条心吧!”安东嘉虽然受制,但依然骂不绝口,“那些带把的,你们等什么这么多人居然会被一个人给吓住,难道他——唔”话音未落,埃修的脚已经悄悄上移,将她的头踩进了雪地里。然而冰冷的雪下,安东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那是劫匪们正在朝马车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的脚步声有如闷雷行进在雪地深处。她的话已经取得了想要的效果。
“准备战斗吧。”基亚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刀柄。
“早知道就不该贪那二十枚龙纹第纳尔。”有人小声地嘀咕着,但也老老实实地举起了武器,“这第一周的薪水还没拿到,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有头儿在,你怕什么”萨拉曼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守好马车,剩下的交给头儿就行了。”
“萨拉曼说得没错,我们就跟之前一样,守好马车,剩下的交给埃修就行。”基亚也说。
“你们太依赖他了吧”雷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方还有百八十人,就算是百八十头羊,一人一脚踩也把他踩死了。难道他还是准一流武者不成”
“那种头衔,不都是靠战绩来佐证的吗”基亚低声说,“就算他不是,今天过后也该是了。”
埃修从附近的一具尸体身上抄起随身的箭袋,把里面的箭全部取出,箭头掰下来握在手里。他漠然地扫视着逼近上来的劫匪,一枚箭头打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劫匪惨叫一声,仰倒在地,眉心出现一个不规则的血洞。埃修接二连三地打出箭头,劫匪们接二连三地倒地,无一例外,全是眉心中箭。他手中的箭头很快便打空,再从地上取新的已经来不及。埃修从地上拎起两柄长刀,发力跃进了人群中。迎面冲上来两个悍匪,埃修身形舒展到极致,长刀在手中挥出两道交错的弧线,两颗头颅伴随着冲天的血泉高高飞起。埃修奔放地砍杀着,双刀像是嗜血的幽灵,总能精准地撕开劫匪脆弱的咽喉。长刀崩开了口,埃修便从离他最近的劫匪手里夺取兵器。他像是一头冲进羊群里的饿狼,左撕右扑,无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劫匪悍勇的喊杀声很快被凄厉的惨叫声所盖过。
后脑勺的压力已经消失,安东嘉悄悄地爬起来,但随即又被人踩了下去。“老实点!”萨拉曼呵斥道。
“哼,你们都要死绝了。还在这给老娘放肆。听到没有,你的人正在惨叫呢。”安东嘉冷笑,但很快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因为她看见马车附近并没有穿着灰白色皮甲的迷雾山劫匪,原先在围攻下狼狈不堪的佣兵现在都拄着兵器靠着马车,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马车上的一个人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是从包围圈里发出来的。
“哼,你们都要死绝了。还在这给老——老——我放肆。听到没有,你的人正在惨叫呢。”一个年轻人摇头晃脑地学着安东嘉的语气,那个“老子”他憋了半天硬是没从嘴里迸出来,使得嘲讽效果大打折扣。萨拉曼无言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安森,头儿可没让你学这个。”
安东嘉不屑地瞥了叫安森的年轻人一眼,闭上眼睛。可惨叫声依然在耳边挥之不去,安东嘉心里明白,自己这支劫掠小队,怕是碰上了硬得不能再硬的岔子。
惨叫声渐渐止息,劫匪大多被埃修杀散,死得死,逃得逃。埃修走回马车,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我们先返回瑞恩,不能再往前走了。”
基亚沉重地点头:“只能先这样了,还没走出瓦尔雪原,巡逻队一支也没见着,反而遇到了这么大规模的劫掠小队。到波因布鲁还有将近半日的路程,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他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瑞恩的酒馆人满为患了,大概他们已经知道去波因布鲁的路杀机四伏。”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寒,看向雷恩,“伊凡勒斯子爵知道这里的状况吗”
“我不清楚,”雷恩摇头,“但我相信子爵大人不会是这种人。而且,”他的脸上现出一丝犹豫,但很快被某种冷酷的神色吞没了,“你们接到的命令是赶往波因布鲁,不得延误!如果你们执意要返回瑞恩,那我将代表伊凡勒斯子爵解除瑞文斯顿与你们的合约。”89
第七十三章 生当嚣狂(上)
埃修默默地盯着雷恩,不置可否。他刚刚杀了不下六十个人,脸上还冻着呈黑色的血迹,单衣上仿佛有大片的红玫瑰盛开,可他的眼神却平静冷淡,没有凌冽的杀气,也没有起伏的情绪,像是血河中淌出的一条清澈而平缓的支流。在埃修的注视下雷恩感受到了千钧般的压力,但他的腰依然挺得笔直:“虽然不能用军队的标准要求你们这些佣兵,但是契约精神总该是有的吧你们接下来的三周是在波因布鲁剿匪,而不是在瑞恩的酒馆里酗酒。我承认这批悍匪的规模非比寻常,甚至有一人还披着白狼的毛皮。如果不是阁下的武勇,恐怕连我也会在此牺牲。但阁下的胆气,似乎配不上这份武勇。”雷恩的声音也很平静,“如果阁下执意带队折返瑞恩,那么依照伊凡勒斯子爵的命令,我将解除合约,将诸位驱逐出北境。”
“埃修,他说得有道理。我们毕竟还有合约在身。”基亚低声说,他正在包扎自己肋下的伤势,半边身子暴露在刺骨的严寒中,抖得跟筛糠一样。“安森,你——你学过伤口处理吗”
安森点头:“基本中的基本,还是会的。”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萨拉曼牢牢地护住了,没有受什么皮外伤,只是额头肿起了一块,那是之前埃修在人群里肆意砍杀时,被一截不知从哪飞来的斧柄砸出来的。
“很好,”基亚包扎完了伤口,用棉衣裹紧自己,“受伤的人都到我跟安森这里包扎伤口,休息一会准备出发。”
“接下来要再有这种规模的袭击怎么办”埃修突然开口,“这个人——”他指着安东尼木尔的尸体,“他自称是什么神使的荣誉护卫,我不知道这个头衔代表着什么,但我知道他很强。如果接下来,像他这样的人出现两个或更多,又该如何”
“不会的。”有人在埃修身后轻轻柔柔地说。
是露西安娜,她探出马车的脸有些苍白,眼神有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慌乱地在四周游移了一圈,又缩了回来。“不会的。”她语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埃修头也不回。
“白色的狼皮,神使,他应该是预兆之狼的荣誉护卫之一。古书上说他们都是悍勇的战士,对武力的狂热到了某种尊崇的地步,仅次于迷雾山神维约维斯。他们会将自己的白狼皮当做战利品毕恭毕敬地献给击败他们的人,而其他的迷雾山人则不会为难击败过荣誉护卫的勇士。”露西安娜指着那条沾血的白狼皮,“把那条白狼皮挂起来,往后一路应该不会再有劫掠小队袭击我们。”
“是真的吗”埃修将信将疑地看着雷恩。
“我不知道,没听说过。”雷恩摇了摇头,“而且击败预兆之狼的荣誉护卫他分明是被杀死的吧”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迷雾山人是很记仇的部落,在他们知道这条白狼皮的主人已经死在巴兰杜克先生手上之前,我们要赶到波因布鲁。”露西安娜轻轻地掩住鼻子,“快点吧,这里死了太多的人,就算天寒地冻的,人临死失禁的臭味也迟早会扩散开来的——实际上我已经受不了了。”她又缩了回去。
基亚叹了口气:“就按她说的做吧,埃修,我们没有回头的选择。”
“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前吗”埃修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很轻,像是一阵被风卷起来的雪尘。
“那就向前吧!”
……
菲尔兹威,扬维克朔。
每年开春时,湿热的海风与从北境南下的寒流会在扬维克朔的上空交汇,将这个西境最大的港口城市笼罩在一片带着海水腥味的雾气中,自远洋归来的船只如同黑色的巨兽破开水雾在岸边停泊。在吟游诗人的口中,这是扬维克朔最美好的季节,他们想象这座城市是一名美丽的少女,浑身上下只有朦胧轻纱蔽体,惹人遐思。在街道上漫步便有如沉浸在少女柔软的臂弯中,海风是她轻柔却挑逗的吐息,比醇厚的烈酒还要醉人。但是有着凡兹凯瑞血统的大老粗贵族们不会这么想,湿气浓重的春天是他们最讨厌的季节,雾天让他们呼吸得很不痛快,在外面待得久了感觉肺里都积出了水洼,而且武器与铠甲在这种天气下很容易生锈。
玛丽斯站在内堡的城头,铠甲上结出沉凝的水珠,她的脸也湿漉漉的,可曾经飞扬跋扈的双眼此刻空空洞洞,像是两口干涸的井。
脚步声响起,赫拉克勒斯默默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站立。跟玛丽斯一样,他也是穿着全套的铠甲:“对你的仲裁要开始了。我是来押你过去的。”
“我知道。”玛丽斯低声说,“龙卫堡下功亏一篑,我要负全责。抱歉,当时是我太胡闹了。”她看向赫拉克勒斯,“我会怎样”
赫拉克勒斯犹豫了一会:“艾丁侯爵与艾里侯爵正联袂向西吉蒙德侯爵施压,但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处决你——你毕竟还是一名准一流武者,国王陛下不会轻易允许处决你的。”
“当年因纳大叔跟你一样,也是菲尔兹威的超一流武者。可他现在呢”玛丽斯看了一眼赫拉克勒斯,“但有一点你说得对,艾丁肯定不会想处决我。他的宝贝儿子拉格比约可是垂涎我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是用拳头来回应他的追求。现在正是他乘人之危的好时候,艾丁侯爵当然也很欢迎有一个姓西吉蒙德的儿媳——而且还是深受父亲宠爱的儿媳。艾丁、艾里、西吉蒙德,菲尔兹威三爵便无形中站在同一阵线上。”玛丽斯的脸上不知不觉挂了两行泪,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咳嗽起来,“你看,我是不是很有混迹政坛的天赋”
一只温暖却有些僵硬的手轻轻地拍打着玛丽斯的背,赫拉克勒斯有些笨拙地拂去她脸上的泪,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在被蒸煮的蟹壳,耳根后仿佛有腾腾的热气冒出。玛丽斯被他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就是看你伤心,有些不忍。”赫拉克勒斯讷讷地说,他收回手,避开玛丽斯的目光,“放心,我虽然不懂政治,但也知道你说得这些不可能会实现。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赫拉克勒斯从身后摸出镣铐,“程序需要,别介意。”
玛丽斯将手伸进镣铐,看着赫拉克勒斯红晕未退的脸:“你刚才,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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