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肯瑞科的贴身女仆,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基亚。她站得离基亚很近,几乎要顶到他的身上。她的手里举着一支火把,火苗在顶端狂烈地舞动着,发出“噼啪”的爆响。
基亚倒退了一步,偏过头,避开与女仆对视,也避开那几乎要燎到他脸上的火苗,可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神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像是极度的深寒炙烤着他。基亚闭上眼,又叹了一口气:“萨拉曼,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怎么了”
“肯瑞科觉得今天那场战场搏击十分精彩,想跟这位先生聊聊。”女仆说,她的声音清脆如山泉流响,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热情,“请跟我来。”
她转过身,擎着火把遁入黑暗中。基亚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点摇曳的火光渐行渐远,周围的寒气一瞬间加重了,萨拉曼狠狠地打了个寒噤,用力裹紧了身上的棉袍。
第一零五章 姐与弟(下)
“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七……”
肯瑞科在空地上做着俯卧撑,北境滴水成冰的寒夜里他居然**着上身。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双臂的线条绷紧而又舒展,循环往复间带动着他魁伟的身躯快速地起落,仿佛一座山岭在强劲有力地呼吸。肯瑞科低声计数,悠长的白雾从他的鼻孔、嘴巴里喷吐出来,在地面凝结出薄薄的霜。
“二百!”肯瑞科的手臂弯成九十度,整个人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骤然涌进胸腹间的凉意让他打了个痛快的寒战。肯瑞科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隆起,力量无所顾忌地朝两臂涌去,他凶狠地发力,弯曲的手臂一瞬间撑得笔直,将整个上半身弹了起来。肯瑞科站定,大口喘息着,浑身散发出腾腾的热气,犹如体内有一尊燃烧的火炉。直到这时汗水才从他体内淋漓地渗透出来,沿着肌肉间的沟壑流汇成数条小溪。
“好!”围观的侠义骑士鼓起掌来,大声喝彩,同时一条毛巾适时地递了过来。肯瑞科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身体,同时眼神不住地飞往营地角落的一座孤零零的帐篷。帐篷的左侧的火把架上绑着一根火把——这是有人在帐篷里的迹象。
那是特蕾莎的帐篷。她的伪装身份是肯瑞科的女仆,这份待遇未免有些僭越得有些可疑。但是肯瑞科本人没在意——或者不敢在意,所以他的部下也便自然而然地没去计较。
没有动静,肯瑞科的心在胸腔里慢慢地下沉。他披上一件单衣,抬了抬手,示意周围人散去,而后小心翼翼地踱到帐篷前。火光把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到帐篷上,像是一头探头探脑盗窃蜂蜜的狗熊。寒风卷过,火光摇曳,肯瑞科的影子也跟着摇曳,帐篷里却仍然静悄悄的。肯瑞科这时才注意到帘子前其实立着两根火把架,一根正在有气无力地燃烧,另一根上的火把却被人蛮横地取了下来,架子被带倒在帐篷的阴影中。
肯瑞科心里一惊,伸出手撩开帘子。帐篷里的寒气与帐篷外一样浓重,被捆成柱状的毯子被随手搁置在帐篷的一角。
空无一人,只有肯瑞科与他自己的影子互相注视。
肯瑞科的手慢慢地收回,帘子落下,阻绝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漆黑的天幕:这种时候,特蕾莎出去做什么
……
基亚手里握着火把,一言不发地跟在女仆的身后。两个人一直走到营地最偏僻的角落,被城墙所包围,帐篷区的火光这时候只是依稀几点飘荡的萤火。女仆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基压,朴素而僵硬的脸上,只有眼瞳泛出幽深的光。“把火把熄了吧。”女仆信手把火把倒插进身旁的雪堆,面无表情。
基压放下火把,甩了甩,最后一点火光在两人之间熄灭了。深沉的黑暗笼罩住了他们。基压感觉到一只纤细滑嫩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拇指犹如一缕和风滑过他的眼袋,食指中指无名指并起,包覆住他胡茬渐显的半边脸颊,小指轻巧地勾住他的下颌,融融的暖意透过指腹倾泻着,又在掌心汇聚成一团煦暖的水流。可暖意只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瞬便离开了基压,下一秒迅烈的风声朝他耳边逼近,附近的空气惊恐地四处逃窜!
“啪!”
清脆的耳光在黑暗中响起来,而后是有人栽倒在积雪里的声音,特蕾莎冷酷到极致的声音沿着寒风弥漫开来,凝固成锋利的冰锥悬挂在基压的头顶:
“基亚艾尔夫万,请告诉我,您怎么会成为在瑞文斯顿当佣兵”
……
“姐姐,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时半会我说不清楚。”基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地狱修女那一巴掌起码出了六成力,他能感觉到一股带着血腥气的热流正沿着他开裂的唇角流淌,与此同时牙床也在剧烈地震荡。他苦笑了一声:“但我能以家族的名义向你担保,我的忠诚并不属于瑞文斯顿。”
“我现在是以异端裁判所的黑翼执行官的身份向你发问,而你也早就不是艾尔夫万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家族的名义在这里一文不值。”特蕾莎一根手指戳在基亚的胸膛上,将他顶退了一步。
基亚的嘴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开:“那我以我姐姐的名义担保,我的忠诚今后,以及将来都绝不会属于瑞文斯顿,我的剑锋也永远不会指向任何一名萨里昂的士兵。”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让人不安的沉默。夜风在两人之间流动着,北境的风从来不温柔,相反,它狂野得犹如野兽!基亚被这头野兽不住地推搡着,被扇了一巴掌的眩晕感仍残留在意识中,这时候他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错觉,自己的双腿像是在被滔滔的江水冲刷,偶尔还有边缘锋利的沙石划过。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一个踉跄。
一双手扶住了他,帮他重新站稳。“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特蕾莎轻轻地捏了一下基亚的下巴,算是认可了刚才的担保。
“姐姐,事情是这样的……”
……
基亚的叙述完毕,没有任何隐瞒,但他巧妙地涂抹了其中几个关键性的细节,比如说他与埃修的动机——在他的故事中,埃修的父亲是一位猎鹰骑士团关系匪浅的贵族,隐姓埋名逃到帝国后却被马略索伦当成了巩固南北人情关系的牺牲品。埃修想向北境复仇,于是基亚顺水推舟帮他一把,挑起北境的王位之争。
“很不错的故事。”特蕾莎平淡地说,“等我在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你跟我回萨里昂。”
“……姐姐”
“我自有说辞解释你这段时间的行踪。”
“不是啊可我——”基亚刚想说出自己发过血十字盟约,脑海深处的某个记忆片段开始闪现,当初在瑞文斯顿与菲尔兹威的边境线,他坐进那辆满溢鲸油香气的马车,里面有个八字胡翘得很高的中年人拨着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告诉他血十字盟约的约束力仅限于对把血滴在十字架上的人。
然而但丁,乃至于特蕾莎,皆不在此列。
特蕾莎也没有听见基亚的话——在阐述完一个必将发生、无可逆转的事实后,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离开。
夜风仍在流动,基亚烦躁地踢开倒插在雪地里的火把,而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萤火闪动的营地走去。
第一零六章 苏醒(一)
埃修睁开眼,坐了起来。
半人多高的长草在他周围蓬勃地随风舞动,几乎淹没了他的视野,举目可及之处尽是生机盎然的青绿色。阳光被切割成及不规整的光斑,像是一大捧珍珠洒在埃修的脸上。埃修遮住眼睛,毫不费力地站起身。精力从他身体深处井喷,无穷无尽,原先啃啮着他身体的剧毒与隐痛似乎只是一场逼真的梦魇。
梦埃修环绕四周,他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中,视线的尽头是逶迤的山脉——那是自然最为雄伟的奇观,群山不知其头也不知其所止,只有起伏的曲线贯穿了整座蔚蓝色的穹隆,将东西两端的天际联结在一起。山脚下数以千万计的长草如同数百吨荡漾的碧绿色潮水朝四面八方涌动。一阵强风卷过,无数不知名的小野花从长草深处被驱赶出来,随着风力在空气中沉浮,形成一股斑斓的气旋。几朵花瓣扑落在埃修的脸上,一只巨大的凤蝶循着暗香朝他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埃修抬起手,拂开脸上的花瓣,凤蝶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指尖,六只纤细的足亭亭地撑住柔软的节肢,口器落下,在指甲盖上探了两探,又失望地蜷起来。它振了振翅膀,飞过埃修,又摇摇晃晃地追着那道斑斓的气旋而去了。可它没有飞出多远便被一股强劲的气流给拍进了草丛中。气流毫不停息地席卷过埃修,埃修的身躯在风中晃了两晃,倒退了一步才站稳。周围的长草纷纷倒伏,一只肥大的野兔惊恐地窜了出来,一头撞在埃修腿上,晕死过去。
山岳般的黑影掠过草地,仿佛有一头巨鲸在碧潮中游动。一头埃修从未见过的生物自高空中俯冲下来,它生着狰狞的双翼,翼膜展开来遮天蔽日,苍蓝色的鳞片森严地排列全身。乍一看像是一头长翅膀的巨蜥,可巨蜥是丑陋的,凶暴的,原始的,然而这头生物浑身上下却充斥着孤高而庄严的美感,每一寸筋肉都在岁月的变迁中被磨砺成最完美的形态。在即将接触到地面时,它的双翼展开到极致,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灵活地调整重心,后足稳当地降落在离埃修不远处的草地上,掀起强劲的风压。以它为圆心,半径五十米内的长草由内而外再次倒伏。埃修同样处在风压的波及范围内,他举起双臂护在面前,可还是被掀翻在地,狼狈地滚了两滚。
生物低下巨大的头颅,一个套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沿着它修长的脖颈滑落到地面。“谢了。”男人声音洪亮地说,亲昵地拍了拍生物的脸。生物则以喉咙深处温润的低吟回应。
一群猎鹰飞过,在高空中盘旋着,其中一只急速下坠,降落在男人的肩膀上,伸出长长的喙在他的一头乱发中拨弄着。“别闹。”男人歪了歪头,推开猎鹰的脑袋。猎鹰很不满地嘶鸣了一声,振翅飞上天空。
“你的新朋友很热情啊。”男人微笑着注视着生物,“去玩吧。”生物点了点头,身躯微微下沉,强壮的后腿弯曲起来积蓄力量,而后猛然发力跃起,与此同时双翼再次展开,有力地扑击着空气,将它送上天空。猎鹰群发出响亮而欢快的鸣叫,四散开来环绕在生物左右。男人感慨地注视着它们相互追逐的身影:“没想到,此处居然会有无惧苍龙的物种存在。”男人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两下,于是一根手杖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手里。手杖的外形粗犷,线条简陋,像是一根在路边随手折下的长树枝,其上被青绿色的藤蔓缠绕着。男人懒散地拄着手杖,目光悠悠然巡弋于远方的山脉。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埃修的存在。
苍龙。一个并不陌生的名词落在埃修耳中,那是仅在潘德神话中留下只鳞片爪的神秘生物,亦是北境信仰体系中举足轻重的一环。射手之神乌尔维特,以及追随在其左右,一同翱翔的苍龙与猎鹰,是瑞文斯顿原教旨主义者心目中神圣的三位一体。
苍龙、猎鹰,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射手之神乌尔维特吗埃修的目光落在男人宽松的灰色长袍上,一条草绳随意地束在他的腰间,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牧人而非老练的射手。
埃修鬼使神差地抬起头,与男人一同眺望着远方的山脉。距离太远了,除了群山绵延的背脊,他本该什么也看不见。
但埃修还是看见了。
他看见一只雪白的山猫静静地矗立在山巅。那是山脉中最高最险峻的山峰,贯穿天际的曲线在此处升入云中;他看见山脉的背面是黑压压的人群,从山腰一直蔓延到山脚,而山脉有多长,人群就有多长,像是一大块不停蠕动的阴影;他看见一头巨狼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看见山猫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吼叫;他看见巨狼开始沉默地行进,人群跟在它身后,往山脉的另一头——
埃修的这一头。
零星的雪花漂浮在空气中,浓重的乌云自山脉的另一边升起,翻滚着侵占了大半片天空。无尽的寒意刹那间笼罩了草原。一片晶莹的雪花在埃修的面前分裂,再分裂,到最后纷飞的鹅毛大雪彻底吞没了他的视野。埃修感觉到空前的寒冷奔涌在他的血管中,剧痛开始切割他的意识。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破碎,镜子一般的裂纹恣意蔓延。埃修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像是一张被强行从图纸上裁出来的人像,渐渐要远离这即将崩溃的梦境。
“凛冬,终于还是来了啊。”一声莫名惆怅的感慨贯穿了雪幕,与此同时一只强壮的手掌伸到了埃修面前,握着那根被藤蔓缠绕的粗犷手杖。“它就暂时交给你了。”
接下来手掌的主人做出了一个让埃修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倒转手杖,将末端蛮横地捅进了埃修的嘴里!
“咕噜!”埃修瞪大了双眼,就在这时梦境彻底地碎裂了,周围的环境在黑暗中显现出朦胧的影子。埃修重新躺在帐篷里,浑身冰凉,隐隐作痛。嘴里的异物感依然鲜明而强烈地存在着。埃修抬起舌头,想把那个异物顶出口腔。但一只宽厚的手盖在了他的脸上,将那根管子状的异物直接捅进他的喉咙深处。与此同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骂骂咧咧:
“如果不想让‘蓝星’把你身体机能彻底破坏的话,就别挣扎。真是的,你是老子这辈子带过的最差的学生,武技差,体质也差……”
来人喋喋不休,像是在呵斥,又像是在牢骚,正如他过去十年间所做的那样,恍惚间埃修以为自己仍然躺在雅诺思角斗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劣质麦酒生涩的香气在他周围浮沉。“你还没死啊!”埃修无比欣慰地说。
第一零七章 苏醒七(二)
“嘴里插着漏斗就别说话,不然顶到小舌头你可会吐得昏天黑地。”“喧闹者”阿拉里克冯布洛赫,亦或者是雅诺斯的老酒鬼不耐烦地按住埃修,“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今晚吃了什么。”
漏斗埃修不解地转动眼珠,在黑暗中徒劳地搜寻着老酒鬼的身影,但他只能看见一个依稀朦胧的轮廓,像是一位草率的画家用浓墨匆匆涂抹出来的人影,五官隐没在大片的墨汁中,表情看不真切。埃修听到一声沉凝的水响,仿佛湖面被搅动,而后水珠淅淅沥沥地洒落。与此同时那股劣质麦酒的香气愈发地浓烈起来,沉甸甸地压住鼻尖。埃修本能地反感这股酒香,可他的身体却在气味的下蠢蠢欲动,又苦又腥的唾液不停地从口腔分泌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推开老酒鬼的手臂,但太晚了,漏斗“咕噜咕噜”地聒噪起来,那是水流涌进管道的声音。一股冰凉的液体径直冲进埃修的喉咙深处,毫不停顿地灌入胃里,而后辛辣的余味才施施然地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灼烧着他的神经。
是酒!是酒!
埃修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喉咙的肌肉活动起来,极力地抗拒吞咽,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却是流势受阻的酒液开始灌入气管,很快他就感到岩浆一般滚烫的液体流窜在鼻腔之中。眼泪,鼻涕在这股强烈的刺激下奔涌而出,但埃修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撑大鼻孔,竭力想要逼出酒液。
“浪费。”埃修听到老酒鬼嘟囔了一句,然后他的鼻子就被掐住了。酒液又开始回流,裹挟着鼻涕,黏糊糊地滑入口腔,彻底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势不可挡地朝身体深处坠落。埃修的脑海一片空白,他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被老酒鬼头朝下狠狠塞进酒坛的小男孩,五官浸泡在浑浊的酒液里,理性在酒精的冲刷下溃不成军,所能遵循的只有最原始的身体本能——
求生的本能!
埃修的喉结用力地滑动了一下,他彻底敞开喉咙,咽下一大口酒液。
一团巨大的火球“隆隆”地滚进他的胃里,而后接连的火球汇聚成澎湃的热浪,奔放地涌进他的身体。高温以埃修的小腹为中心,沿着躯体的脉络辐射开来,席卷过每一个被剧毒侵蚀的细胞。像是在响应高温的号召,那些细胞发出狂喜的咆哮,自内而外地燃烧起来,与毒素发起殊死的搏斗,而后在互相的倾轧中化为灰烬,而后灰烬又再度被高温点燃,开始向死而生的涅槃。巨大的能量被释放出来,埃修的身体在无意识中绷紧了,虬结的青筋爬满了他的四肢,深蓝色的汗水不断地从毛孔中涌出,而后又被身体表面的热量蒸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盐霜。可埃修仍然没有停止吞咽,他贪婪地吮吸着漏斗,不断有沉闷的雷声在他的喉咙与胸腔之间轰鸣,宛如山崩的碎石源源不绝地滚落深潭。很快老酒鬼发现自己舀酒的速度跟不上埃修吞咽的速度了。他索性弃了瓢,单手拎起酒坛斜抵到漏斗边。“每次都反抗,结果还不是喝得很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滴酒液溅了出来,落到老酒鬼的手背上,他放到嘴边用力地吮了一口,又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唇。
……
与此同时,瑞恩,城头。
利斯塔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宽大的手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膨胀起来,隆起的肌肉绷破了皮肤,鲜血般浓艳的红云伴随着胀痛感从掌心深处奔涌而出,须臾间手指到手腕尽是狰狞的血色。咔吱,咔吱,利斯塔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像极了一头饿到极点的野狼。狂暴而嗜血的**撕扯着他的理智。利斯塔闭上眼,粗重地喘息着,逼迫自己回忆起被关在乌尔维特祭坛的那三天三夜。“叶……芝,帮帮……我!”几个字艰难地挤出他紧咬的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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