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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长弓并没有如男人预想的那样张开,弓弦与弓臂绷得很紧,顽强地抗拒着男人拉动的力量。男人皱了皱眉,右臂的肌肉鼓胀起来,他沉雄地发力,将手肘顺利地拉伸至脑后——

    弓弦纹丝不动,反而是男人的食指,中指,无名指被齐齐削断,他愕然地注视着自己手指光滑的断面,森白的骨茬暴露在空气中,大量的鲜血流溢出来,须臾间浸没了他的手掌。

    “这……不是武器!不是武器!不是武器!”男人震惊而愤怒地狂吼起来,“这是乌尔维特的证明!你不是他的战士!你是他的使者!他的使者!”

    龙咆箭失手掉落,埃修反手捞住,狠狠地捅穿了男人的脚踝!随后他握紧箭杆,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在男人恢复平衡之前埃修已经扑了上去,龙咆箭一阵没头没脑地乱扎。男人发出一声夹杂着惊惧的嚎叫,用乌尔维特之证劈头盖脸地朝埃修抽打过来。埃修一口血狠狠呛到男人脸上,举起龙咆箭刺进了男人的手肘,总算将男人摁倒在雪地里。他拔出龙咆箭,再插入,再拔出,再插入!埃修在男人身上不停地凿出鲜血的泉眼,但每制造一个新的泉眼,旧的泉眼却又愈合。饶是如此男人的伤势也进一步加重,他一时还没死,缺损的右手在身旁划拉着去摸索战斧。他终于触到了战斧,然而残存的拇指与小指头已经扣不住斧柄了。埃修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来,横在男人胸前。斧柄剧烈地灼烧着他的掌心,但埃修早已对疼痛麻木了,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把斧刃嵌进男人的胸膛。男人握住乌尔维特之证,架在斧刃上,艰难地抵御。“喀嚓”一声,长弓断裂成两截木头,战斧也被莫名的力量反震脱手。埃修丝毫没去理会,斧柄才与手掌分离的一瞬他的五指便收束成拳落下,重重地陷进男人的胸口,将一股血箭从对方嘴里高高地砸出来。与此同时埃修的意识再度扩张,他又成为了俯瞰北境的巨人,正在将另一名巨人骑在身下殴打。他的每一记拳头落下都会引发雪原的震动。波因布鲁上方的乌云惊恐而不安地翻涌起来,迷雾山脉主峰之巅传出尖锐的怒吼。

    闭嘴!

    埃修一拳揍在男人的鼻梁上,男人的脸塌陷下去,五官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

    闭嘴啊!

    埃修又一拳揍断了男人的三根肋骨。越打越快,越打越狠!浓稠的液体在埃修的七窍中流动,但他只是一门心思地殴打着男人。带着血腥味的力气从埃修残破的身体压榨出来,灌注到暴雨般滂沱起落的双拳中。雪原在他的拳头面前战栗,迷雾山脉死一般沉寂。

    脱力感将埃修推开,他疲惫地倒在男人身旁,幻象收束,冗杂的细节涌进脑海。灰潮遍布波因布鲁的每一条巷陌,到处都在激战,很显然布罗谢特的撤退计划执行得并不如何顺利。还有别的地方需要他。但首先——

    埃修侧过头去看男人,在经历了他极尽疯狂的殴打以后男人居然还有气息。埃修伸出手,想要扼住男人的咽喉,但他的手指只是软绵绵地搭在男人的下巴上。

    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得去拿斧头。男人“看”着埃修,原先眼眶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溃烂的孔洞,但埃修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他迟疑了一下,调转视线,去寻找那柄不知飞到哪去的战斧。

    它跟你的长弓并不一样,不是证明,只是一把武器。它来者不拒——只要你能驯服它。

    埃修知道男人“说”的是实话,因为对方的说辞跟布罗谢特昨晚告诉他的并无二致,他调动四肢,艰难地朝掉落在一边的战斧爬过去。爬行到一半的时候埃修听到男人他身后发出沉闷的嗥叫,但并不连贯,混杂着一阵奇怪的“咕噜”声——那是血泡正从男人的喉咙深处涌出。埃修并没有回头——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多余的动作了。他终于将战斧握在手中,斧柄先前是滚烫的,但现在却只是冰凉而温驯地贴合着埃修的掌心。埃修拄着战斧,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男人身边。

    “原来你的身后远不止乌尔维特一位神祇……这场命运的仲裁是我输了。但我之族人,还没有输。”男人断断续续地说,“它又是你们的战利品了,拿上它,看看你能不能拯救这座城市。”他闭上眼睛。

    埃修挥动战斧,斩下了男人的头颅。北瓮城空荡荡的,最后一名迷雾山战士也已经进入了波因布鲁。埃修拄着战斧,吃力地走上城墙。他扶着垛口,慢慢地朝西城走去,那边的战斗离他最近。埃修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不过随后需要休息的间隔便逐渐延长,很快埃修在城墙上健步如飞——尽管他的身体上满是扭曲的伤痕。

    雷恩还在西门苦苦抵抗。兰马洛克留给了他一百二十个战士,其中包括告死天使小队大部分的精锐——他们自愿留下来狙击迷雾山大军。而在雷恩的调度下,他们将涌上来的迷雾山大军成功地钉死在两侧城墙入口足足二十分钟,为守城部队以及后勤人员的撤退争取到了非常宽裕的时间。二十分钟以后这一百二十人的体力都已经见底。他们的装备精良,但并不能防止他们被拖入灰潮的深处,又被胡乱劈斩的刀剑撕成碎片。好在阻击的目的已经完成,在雷恩的指挥下这些人且战且退,险些就成功突出重围——有一段时间灰潮的士气出现了片刻的低落,甚至有迷雾山战士惊恐地向外逃窜,然而片刻之后他们却突然发出狼一般高亢的嗥叫,攻势也开始如同恶狼般狂猛而嗜血。部队承受的压力瞬间倍增,被逼到了内瓮城的一处死角。雷恩的身旁不断有人倒下,他杀红了眼,将豁口的长剑狠狠地捅进一个迷雾山战士的小腹,用力踢开,反身从一名战死的黑矛骑士身上抽出长矛,刺穿了另一名迷雾山战士的脑袋。阵型越来越来越小,男人们口干舌燥,灰潮却无穷无尽。

    一名熊爪狂战士冲到了雷恩面前,朝他举起狼牙棒,但在砸落之前他的脑袋就被一柄旋转的战斧削掉了半截,斧刃余势未绝,斩入坚硬的冻土中。那些悍不畏死的迷雾山战士居然在这柄战斧面前出现了片刻的畏缩。一个人从城墙上跳下来,落在雷恩面前,将战斧从地上拔出来冲杀出去,在灰潮中斩出一条血腥的通道,所过之处尽是断裂的肢体。当来人再折返回雷恩面前时,身躯被他人浓郁的鲜血包括着,仿佛天神又仿佛恶鬼。雷恩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来人。

    “跟紧我。”来人说。

    是埃修。

    。




第一七二章 癫狂终焉(十六)
    “埃修”如果不是声音听着熟悉,雷恩完全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浑身血污的男人就是埃修。他眉眼歪斜,嘴角撕裂,胸腹凹陷,暴力摧折的痕迹遍布他的躯体——他应该是经历了比雷恩这边更为惨烈血腥的战斗,但那些触目惊心伤势的似乎并没有拖累到埃修,至少没有影响他用一只手搀扶起雷恩,另一只手则游刃有余地挥舞那柄巨大的战斧劈倒那些前仆后继冲上来的迷雾山战士。埃修的出现极大地缓解了这支殿后部队的压力——他以一己之力顶住了汹涌而来的灰潮!雷恩抓紧时间调整呼吸,清点人数,在接连的血战后,这支一百二十人的小部队只剩下三十余人,而且人人带伤。

    “准备……准备突围!”雷恩喊,喊完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突围。他存了死志向吉格主动要求殿后,根本没有考虑到突围的事情,更何况吉格也没有告诉他撤退的具体路线。他凑近埃修,低声说“把这批人带到王立学院,吉格伍长在那里设置了新的防线。”

    “跟紧我就行。”埃修说。他向前踏步,战斧在身前残暴地挥旋起来,形成一个无差别杀伤的金属风暴,任何胆敢踏入其中的人要么被锋利的斧刃拦腰斩断,要么就被沉重的斧头砸碎胸膛。雷恩一开始还想让几名伤势比较轻的黑矛骑士协助,但是在看到埃修狂野的开路方式后他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只是带着剩下的人员跟上埃修,同时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们才一冲出角落,汹涌的灰潮立刻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但雷恩只是下令顶起盾牌,保持阵型紧密。灰潮突然间不再难以逾越,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突破到波因布鲁城内。埃修脚步一转,带着雷恩他们拐进一条小巷,没几步之后又走回主道,砍杀一番后再度转入另一条胡同。就连在波因布鲁长大的老兵都被埃修绕晕了,如此频繁的变向下他们完全无法一直维持着阵型,但也只能被迫跟着埃修的脚步。当他们冲出一条小巷,救下了一群被灰潮堵在房子里的医仆后,雷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他问。

    埃修并不回答,只是带着众人穿行在波因布鲁最狭窄最偏僻的小巷间。这座古老城市的复杂脉络对他而言仿佛掌心中的纹路那般熟悉,他总是能准确地找到那些不幸陷入灰潮重围的小部队。有些他们来得及救援,有些在即将汇合前便因为体力不支而被灰潮吞没——后者的情况占了绝大多数,波因布鲁终究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埃修来不及救下所有人。但尽管如此,这股逆着灰潮前进的小股部队还是在逐渐壮大,很快扩张到了百来人,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劲战力。但这时候小巷也没法容纳他们了,不得已只能从灰潮最密集的大道朝王立学院突破。埃修一个人就组成了最锋利的矛尖,那柄战斧在他手上不知斩杀了多少穿着灰白色皮甲的迷雾山战士,却看不出丝毫卷刃或者豁口,依旧保持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锋锐。埃修的体力却消耗甚巨,他仍然在大开大合地砍杀,但效率早已大不如前。他的脚步一旦放慢,整支队伍突围的速度也骤然下降,好在他们已经接近了王立学院的礼堂。附近的道路早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鹿砦与拒马,迷雾山战士正在费力地将它们试图搬开,其中不乏试图强行跨越的凶悍者。黑矛骑士则隔着工事用长矛刺杀他们,然而没刺几个,矛尖便被几人联手抓住,有几个没及时松手的倒霉蛋便立刻被扯了出去,在鹿砦与拒马之间拖行了一阵后便被削尖的树枝捅穿了喉咙。

    一阵箭雨从天而降,直接将一批还在破坏鹿砦的迷雾山战士钉死在地上。埃修抬起头,兰马洛克就站在内堡的城墙上张开弓对准了他——他没有认出埃修,但是认出了埃修手中的战斧,若不是发现埃修是砍迷雾山战士砍得最凶狠的那个,兰马洛克早就放箭了。

    “原来如此……”雷恩喃喃地说,他终于意识到为何守军要往两个不同的地点撤退。内堡地势很高,在城墙上倾泻火力的弓箭手能够轻易地将王立学院的礼堂周边笼罩在自己的射程范围内;而黑矛骑士团坚持要在王立学院礼堂前设立防线的理由也很简单——礼堂后面就是图书馆,汇集着王立学院代代学者毕生的心血。黑矛骑士团成立之初起誓要保护学者与他们创造的知识,自然不可能弃守这里。

    “你们还活着!快进来!”吉格隔着层层叠叠的鹿砦朝他们大吼,如果不是达哈尔大尉拦着,他甚至可能会跳出工事亲自接应雷恩他们。达哈尔大尉朝内堡做了几个手势,兰马洛克点了点头,接连抛下密集的箭雨压制灰潮。趁这个机会达哈尔大尉指挥着人手将防御工事搬开,形成一条简易的通道。但是游侠团的掩护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在看到防御工事出现缺口以后那些迷雾山战士发了疯一般顶着箭雨朝前冲。埃修毫不犹豫,转身来队伍后方。他再次掀起金属的风暴,以极其强硬的姿态顶住了灰潮的冲击!而雷恩一行人也顺利地撤回了工事之后。

    “可以了,快回来!”达哈尔大尉大喊。埃修正准备撤走,但几名披着白狼皮的荣誉护卫却在这时候缠上了他。这些壮汉在灰潮中蛰伏了许久,终于在此时暴起发难。复仇的怒火在壮汉眼中燃烧,他们发出狼一般凄厉的嗥叫,奋不顾身地扑向埃修。埃修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再度举起战斧,双臂便被长剑刺穿,两条腿也被人抱住。他险些就要被壮汉分尸了,但这时候几柄飞刀带着强劲的风声飞来,准确地钉进荣誉护卫的额头,巨大的冲力迫使他们仰面栽倒。埃修惊魂未定地起身,耳边传来布罗谢特的大吼声“别愣着,快进来!那是我们最后的投掷武器了!”

    埃修迅速地冲入通道,防御工事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布罗谢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看了眼他手中的战斧“你杀了他”

    埃修点点头。

    “迷雾山大军的士气居然还没散……”布罗谢特自言自语。“这可不太妙——不,其实他们之前出现过溃败的征兆,但随后变得更加凶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埃修。

    “他最后嚎了一嗓子。”埃修低声说,“我来不及阻止他。”

    “娘希匹!”布罗谢特轻声咒骂了一句。他扶着埃修走到礼堂门前,伸手推开大门。一张轻弩从门后探出来,弩矢几乎戳到埃修的鼻子上,扳在弩机上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埃修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起来,但布罗谢特在埃修发起还击之前及时地钳住了他。精疲力尽的埃修此刻完全无法挣脱这个力气超乎寻常的老人。

    “露娜,是我。”布罗谢特轻轻推开轻弩,温和地说。

    。



第一七三章 癫狂终焉(十七)
    轻弩收了回去,露西安娜松了一口气,为布罗谢特拉开大门。沉浊的,充斥着血腥与汗臭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埃修一窒,颓然坐倒在地。礼堂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员。布罗谢特示意露西安娜关上门,他小心地将那柄战斧踢到一旁,低下身开始检查埃修的伤势。

    “那些人都是撤退途中留下来殿后的,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救下他们。”布罗谢特包扎好埃修手臂上的贯穿伤,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一块麻叟草的根茎塞进他的嘴里。三个方向的防线里,西城门的守军撤退得最为顺利,一方面是因为雷恩阻击有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肯瑞科与特蕾莎这般顶尖的战士坐镇。吉格是第一个抵达王立学院的,但他对于布置防线,设置工事等活计一窍不通;好在由达哈尔大尉所指挥的东城门守军也很快到达了撤退地点,在这位骑士长的安排下,礼堂前的空地很快被鹿砦与拒马填得水泄不通;而北城门的守军则最为狼狈的,同时也在撤退过程中损失最为惨重。尽管布罗谢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迷雾山大军会安分地等待埃修与预兆之狼分出胜负,因此特意在撤退的途径上设置了几支阻击部队,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半路上就被汹涌的灰潮纠缠住了——作为超重装弓箭手,波因布鲁守备军的转移速度可想而知,他们就是木桶中那块最短的木板,决定了整支部队的撤退速度。而且不像东西两边的城门,波因布鲁的北城门并未建立三层船型内瓮城预留缓冲的纵深,阻击部队甚至找不到可以依托的有利地形,只能在街道上与灰潮周旋,然而随后就被几个接连的浪头拍散。北城门的守军几乎是被灰潮一路撵到王立学院附近的,为了维持阵型完整布罗谢特甚至不敢让本该前往内堡的兰马洛克分兵。若不是达哈尔大尉意识到不对劲,派了吉格出来救援,灰潮吞没他们只是迟早的事。然而在掩护兰马洛克撤退回内堡的途中他们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北城门的守护者部队牺牲过半,雇佣兵部队更是十不存一,参战的肯瑞科受了重伤——以他的本事跟装备本不会如此,然而家伙一时杀得兴起,居然冒冒失失地冲出去跟几名荣誉护卫缠斗,对方哪里跟他客气,在试出肯瑞科是个硬茬子后果断呼唤了众多的熊爪狂战士。肯瑞科差点就被若干根同抡同落的狼牙棒砸成肉泥,还好属下的侠义骑士拼死向前,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才把他接应回来。就算如此被抬回礼堂时肯瑞科也已经奄奄一息,全身的铠甲碎得不成样子。达姆士在肯瑞科的身上抹了将近半斤的药膏才堪堪吊住他的性命。在礼堂外抵抗的那些黑矛骑士已经是此处仅剩的有生力量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医仆跟学者们迟早也会拿上武器。但埃修以及那些跟着他一路突围至此的生力军却推迟了那一刻的到来。他们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体力消耗甚巨,休整一段时间后就能投入战斗。

    埃修将麻叟草嚼碎了吞下,在布罗谢特检查他身体其他地方的伤势的时候,他的目光越过老人的肩头扫视过礼堂。他先是在角落的阴影中找到了特蕾莎,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又各自移开;埃修随后又在伤员中找到了萨拉曼,这个达夏汉子被砍伤了肩膀;而安森这时充当起了医仆,在给萨拉曼处理好伤口后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达姆士身后。雷恩从一名伤员手中借了把豁口不是那么严重的长剑,而后就准备加入外头的战斗。露西安娜想为他开门却被礼貌地阻止。“多谢。”雷恩自己拉开大门走出礼堂,在经过埃修身边时,他低声说。

    露西安娜想合上大门,埃修却在这时托住了她的手腕。“开一会。”他说,把头凑到外头,狠吸了几大口冰凉的空气,而后剧烈地呛咳起来,嘴里吐出黑红色的凝血。埃修又贪婪地吸了几口,精气神出现了明显的好转。

    “好了没伤员可禁不起冷风。”露西安娜不耐烦地说,她一开始还试图甩开埃修的手,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力气跟他实在相去甚远。

    埃修点点头“好了——嘶!”他倒吸一口冷气,却是布罗谢特帮他把几根错位的肋骨复了位,又在一些愈合比较缓慢的伤口上敷上药膏。做完这一切后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你需要休息多久”

    “不用。”埃修说,“有没有干粮”

    “别想了,没剩多少。”布罗谢特摇了摇头,“我们撤退得过于仓促,丢下了不少辎重。”他打开大门,朝内堡那边快速做了几个手势,而兰马洛克在城墙上回了几个手势。布罗谢特又退回礼堂,压低了声音“内堡那边也没多少箭矢储备了,迷雾山蛮子的攻势太狠,逼得兰马洛克同样要提升箭雨的密度,不然根本压制不住。我们手头也没几把完好的武器了。就算王立学院的医仆跟学者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可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也只剩下卷刃的刀剑。”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远处的战斧,寒光从浸满鲜血的斧刃中透出来,锋利地滑动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战士不可能赤手空拳地跟敌人扭打。虽然你带来了不少人,但你也知道他们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把狼斧,也不是谁都能驯服这柄狼一般凶暴的武器。”

    “行了,我知道了。”埃修闭上眼,片刻后睁开,“你还有麻叟草吗”

    “还剩下几块。”

    “全给我。”

    “院长已经给你喂了一块了!”露西安娜不满地说,“其他重伤员比你更需要麻叟草!”

    “全给我。”埃修不看露西安娜,又重复了一遍,“我还需要一套连身的重甲。”

    布罗谢特上下扫了他两眼“达哈尔那一套比较合你身,不过胫甲跟头盔会宽松一些。”他将怀里的麻叟草根茎全部交到埃修手里,同时交过去的还有一包熏制过的燃血甘草,“胸甲的左右腰腹各有一个活扣,胫足的机关在膝弯附近。你自己看着办。露娜,把门打开。”他脱下自己的棉甲与皮甲,递到埃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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