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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明蓉

    聂舞阳扶着樊家从人,只伸手朝身后侍卫招了招手,立时便有四名暗卫模样的人将墨棣点过的那两人扭住了。我凝神看去:一名就是那言语无状、带头挑起事端的行商,另一个,则是适才趁乱牵住我衣角意图轻薄的镖师。

    这两人自知不好,口中胡乱不停告饶。

    墨棣言简意赅的吩咐手下道:“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我有些讶异的看向墨棣:这两人活罪难免,可罪不至死。便想开口说上几句,却被墨棣径直打断:“这种人,死不足惜。留着也是祸害良家女子。”

    大堂里留下的住店旅客适才见这边打斗激烈,又涉及官家,原本在座位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有些胆小的竟躲到了桌子下面。

    此时见墨棣不迁怒、不滥杀,只处置了挑事之人,便又起身凑前来瞧热闹。待到听见墨棣的话,不由附和道:“这位大人说的是!若是这种事搁在我们小老百姓身上,还不得被欺辱死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幸亏今日大人把这恶徒收了去!”

    墨棣面无表情,径直对我说道:“走。”转身向门外下属们围着的马车走去。

    樊玉汝温厚一笑,对大堂里的百姓安抚道:“诸位且放宽心。大齐治下,自然不容宵小奸佞肆意妄为!”

    大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门外,墨棣已经将我带至另一辆马车前。我见从人们都退了一段距离,只有翠浓在身侧,便小声道:“京中情形如何了公子可有我父亲他们的消息”

    “顾大人没有新消息送入京都。”墨棣摇头道,“此次带着舞阳一起出来寻你,我也有让他沿途去迎一迎顾大人的意思。暗卫们倒是拿到了明珝的密信,说他暂时安全,已经设法劝得五皇子按兵不动。”

    他见我欣喜的抿唇而笑,虽面容清冷依旧,眼眸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担忧:“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回京吗”

    我奇道:“自然要回京。不然呢”

    “当日你被掳走,眼下京中传言对你十分不利。若是……”

    “再不利,也是要回去的。”我笑着打断了他,“更何况,樊大人说要我托辞在他族兄的庄子上躲藏了几日。”

    墨棣深深看我一眼,“既如此,上车。我护送你回宫。”

    我福了一礼:“多谢。”想起当日从黎厉娘手中救回我的也是他,不由笑道:“多谢公子数次救我于危境。”

    墨棣沉默片刻:“但愿没有下次。”

    我微微怔住:这是嫌我屡次给他添麻烦了吗

    旅店内的人此时好奇的探头探脑着打量我们一行人,不及细想,我向樊玉汝颔首后,便与翠浓登上了墨棣带来的马车。

    我们坐定后好一会儿,马车却迟迟未动。

    我心知不对,撩开帘子看出去:竟是谢言带着十几个军士寻了过来。

    我飞快的放下帘子,有些慌乱的与翠浓对视一眼,轻声道:“是谢家军的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回京(下)
    “若不是太子奋勇领兵来救,我家人性命便不保了!太子真是大齐百姓的救世主啊!”

    周围路人一边说着一边纷纷伏地叩拜。

    我蓦然回首,只见城门大开,晟曜率众跃马而来。

    龙章凤资,天质自然,头上金冠和明黄衣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别月余,如今乍然得见——我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想出声唤他,却有些哽咽。

    然而仿若心有灵犀一般,他忽然朝路旁看来,正与我目光相撞!

    “小莞!”欣喜的声音。

    随即勒住奔驰的骏马,飞身下马,几步便到了我身前,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双手。

    “阿曜!”我亦情不自禁的展颜一笑。

    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中明显的焦灼慢慢遁去,禁不住一下便将我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包裹住了我。我惴惴不安的心在此时终于平静下来,喜悦宁和——不由伸出手回抱住了他。

    然而眼角余光瞥见他身后的几百名侍卫和太子仪仗,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适才举止言语着实孟浪了些,太过忘情。

    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殿下,臣妾失仪了。”

    他有些小小的得意,复又牵住我的手,阳光下灿然一笑:“回宫。”

    此时将将进入早春,城外原本寒意料峭。可他的话、他这样一个人,竟叫我恍若置身繁花似锦的暖春一般。

    将我抱上车坐好,晟曜转身对墨棣笑道:“孤王就知道你会不负所托,定能将良媛寻回来。”

    墨棣微点了下头,并未答话。只沉默的退到一旁。

    晟曜弃了马,也登上我的马车。

    我轻声道:“殿下与臣妾共乘,会惹人闲话的。”

    “如今大乱刚定,城中百姓哪有闲心在意这些个。”

    “那宫中呢”

    晟曜凝视我片刻,却避而不答。抬手叫侍卫放下帘子,转身便将我搂入怀里,炽热的唇印上我的。

    好一会儿,方才气息不稳的问道:“可有受伤”

    我的手指抚过有些红肿的唇瓣,“之前在叠秀山有些擦伤,这几日已经好了。”看着他关切的眼眸,我并不打算隐瞒什么,看着窗帘飞开的一角里依旧留有攻城战痕迹的城门、街道,口中如实道:“只是曾遇上了叛军,后来——”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樊玉汝有折子上奏。”晟曜闷声道:“当日我将萧十三好一顿痛骂。幸亏能遇上樊玉汝伺机相救又将你藏匿在他族兄庄子里,否则你如何从叛军中脱身!此次当好好赏赐樊家!”

    我原本要说的话就这么被拦在了口边:樊玉汝已有正式折子上报,我若这会儿就说出实情,岂非要给樊家扣实一个欺君之罪。还是等过段时日,我从外回宫之事风平浪静,私下再跟晟曜说了就是。

    于是缓缓应道:“此次确实多亏了樊大人。”

    想起他跃马出城,便问道:“殿下方才出城是要去做什么”

    晟曜温热的大掌抚在我后背,“原本就是接了樊玉汝的折子,想出城去途中迎一迎你。不想你们脚程好快,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靠在他胸口。马车温柔的摇晃中,仿佛他温暖的怀抱就是整个安稳美好的世界。

    他忽然低声道:“小莞,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当我听萧十三说你被叛军掳去,我恨不能抛下这一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剑映红颜
    武尚华嗤笑一声,“殿下,你又要自欺欺人了!两军阵前,众目睽睽,东宫宠妃陷落敌手。十数个日夜辗转在外,也不知往殿下头上戴了多少绿帽!只有赐死了她,殿下才能保全了颜面,皇家才能保全了体面!你如今托辞她被救,就能不叫天下人耻笑了”

    晟曜立即道:“耻笑我若依着你说的做了,才招人耻笑!良媛何错之有若有错,那也是孤王的错!是孤王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太子妃也要孤王的命么”

    武尚华一时怔住,仿佛是精美的凤冠太重,她困难的转动脖子,看了立在侍女们身后的武尚贤一眼。回过头来伤心的道:“殿下!臣妾对您一片痴心,您何必如此拿话堵我”

    她缓缓落泪,“臣妾明知曲氏是您的心尖子,若不是为了殿下的声誉,何必非要处置了她、惹您不喜!她若是个有气节的,很该为了殿下自行了断才是!”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我从晟曜身后步出,不疾不徐上前几步,端正施礼:“太子妃如斯聪慧,既然知道伤了我与阮良娣会惹殿下伤心,为何还偏要取了我等性命”

    她闻言扬起下巴便要接话。我笑道:“叠秀山上,祸起萧墙。若不是太子妃的“剑”凌厉夺命,我又怎会奔逃中与大家走散那时我也并未遭遇叛军,不知太子妃要取我性命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你胡说!”武尚华辩道,“你怎么知道本宫那时要取你性命了!当时叛军攻山,场面混乱的很。我根本就不知你在何处,怎能用箭矢取你性命”

    我微微笑了:“太子妃当日果真不在我与阮良娣近旁、不曾瞧见我们么”

    “那时自然!你不用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诬陷本宫!”武尚华愤恨异常。

    我平静的道:“太子妃既然不曾瞧见我们,为何这么笃定是箭矢,而非利剑我刚刚可只说了太子妃的‘剑’,凌厉夺命!”

    “你这个狡猾的……”武尚华额上青筋隐现。

    武尚贤立刻扬声打断了她,“住口!良媛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故意在此扯上太子妃混淆视听!良媛口口声声太子妃当日如何如何,可有半分证据在仅凭你几句言语,就敢攀诬东宫正妃!还真是妖妃误国!”

    我气极反笑,索性回头吩咐翠浓道:“去把刘小禾这些日子左手使的剑取来。”翠浓领命而去,片刻后返回,手中捧着一把长剑。

    我看向武尚贤:“武九公子要证据么,这就是当日太子妃掷向我的利器!若不是黑甲卫机警,我早就回不来了。岂非正正叫你们满意了更不用你们今日还要费尽心机逼我自尽了!”

    “你胡说,我明明是放箭,哪有用这个掷……”武尚华忽然顿住,自知失言,旋即厚颜转了话语,“就凭一把随处可见的破剑,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本宫所为”

    “就凭太子妃一面之词,又凭什么一口断定我失了清白!”

    武尚华哑口无言,只瞪大了眼睛瞧着我。

    武尚贤从侍女们身后疾步上前来,“这剑跟太子妃毫无干系,良媛休做困兽之斗!即便清白犹在,可你让叛军挟持,叫叛军头目从萧十三的包围中从容逃去。难辞其咎!从来红颜多祸水,自然不可不除!”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武家,不过是要除去我罢了!”我回身拔出翠浓手中剑,冷笑道,“武九公子说的是,或许与太子妃无关吧。可这剑柄上刻的‘尚德慕贤’四字,武九公子又作何解释”

    这把剑是刘小禾在护着我们逃出谢家大营时顺手缴获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欢作沉水香
    心中一疼,伸指抚平他眉间纹路,强颜笑道:“没什么,一回宫就让太子妃这样发作一场,我也觉得怪累的。”

    晟曜默然,展臂将我拥在怀里。

    我细语低喃:“阿曜,怎么就这么难啊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闲看花开、岁月静好罢了。可如今,似乎人人都累了、伤了。”

    他没说什么,下意识圈紧了我。

    此时渐近黄昏,殿内光线暗了下来。

    窗前案几上的错金博山炉里轻烟缭绕,缭绕的烟柔若无骨般被岿然不动的博山炉牢牢牵绊。

    沉水香的味道幽凉甜醇,我的心渐渐平复。

    不由轻笑道:“欢作沉水香,侬作傅山炉。”

    是了,是自己心之所系,累又何妨呢。

    晟曜低下头,挨在我耳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直起身子,抬眸看他一眼,舒展的靠在他温厚的胸膛上,微微笑了。

    第二日蔻儿带了秋和、丰年几个来裕德殿接我时,在门外候了小半个时辰,我尤未起身。

    翠浓进来伺候梳洗时,不免借此打趣了几句:“这亏得殿下忙于国事,不能不去陛下那边。若非如此,只怕蔻儿她们这会子还要候着了。”

    我睨她一眼,到底不由自主红了脸。

    待到蔻儿几个簇拥着我回了徽音殿,蔻儿几个又上前见礼。

    主仆几个经了战乱再见面,不免唏嘘。

    我想起映红,不由自主落泪叹道:“此次城破,若是映红也能平安回来,徽音殿就没什么遗憾了。”

    蔻儿哽咽道:“她父亲晋安管事,如今依旧管着太子殿下外头的产业。婢子几个随十三统领回城时,就央人去寻了映红的遗骸,交给她家好好安葬。”

    心里盘旋许久的愧疚阴影渐渐扩大起来:谢家随废太子叛乱,虽说是因为忠于旧主。可有昌若固执认为的夺妻之恨在,谢家与晟曜的势不两立,便到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眼下烽烟四起,兵荒马乱的战场厮杀之中,有多少个军中儿郎流干了血遭受池鱼之殃的百姓中,又有多少个映红失了性命

    妖妃误国!红颜祸水!

    难道我真的如此了

    别有用心的武氏兄妹这样指责,我自然不会承认。可扪心自问,我却有些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

    自小眼见父亲为人处世,行事莫不是以仁安义、以仁正义。

    身为他的女儿,我却间接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心里便有些乱。

    抬头见蔻儿哭得双眼红肿,拿帕子给她拭了泪。“如今我身边的,赤芙、湛露或嫁人、或做了殿下身边女史。你也是徽音殿的大侍女了,该立起来了。如此不经事可不行,底下的还要你去教她们呢。”

    蔻儿抽噎着收了泪。

    “你去领了出宫对牌,代我往晋安管事家中走一趟。另领二百两银子一并送去。映红跟了我一场,我却没能保她平安,心中着实难过。”

    蔻儿应下了,又问道:“如意在叠秀山时说和我分头去寻您,您可曾遇见她”翠浓看了看我陡然沉郁的脸,对蔻儿道:“你这话糊涂。若是遇见了,自然会跟着一起回来。”

    蔻儿担心的说了句:“也不知她到了哪里,眼下如何了。”

    我淡淡的道:“大抵是迷路了。她素来是有心人,今后自然是如意的。”

    蔻儿觉出我的不悦,行礼后退了下去。

    我吩咐翠浓道:“带上秋和,与我一同去皇后殿。”

    行至门前,复转身又到镜台前端详了下自己的妆扮,觉得尚可,这




第二百五十五章 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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