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之鸦
要在这么多和尚的一个大寺庙之中,掳走一个字辈低的和尚轻而易举。
我听云依说她父亲留给她的那张残图乃是从藏经堂里面偷出来的,我想藏经堂或许有另外半张图的消息,所以吩咐慕影前去大梵寺藏经阁找找。
而我和骆驼则是掳走净明到了后山。
时至午前,其时正是大梵寺室内僧人用饭之后,休息打坐堪禅之时,趁着净明去茅厕之时,我和骆驼顺手掳走了他,带到了后山这倚壁临峰的山涧之间。
净明和尚尖嘴猴腮,鹳骨突出,脸颊微有痦子,看上去有种令人生厌的感觉,这世间鸡鸣狗盗之辈,多不是以面相就能看得明白的,道貌盎然者多不胜数,偏这个和尚从面相上看便是那种畏畏缩缩,鸡鸣狗盗之辈。
他一见两个陌生人掳了自己去,便佝肩偻胸,状态猥琐,全无出家人该有的精气神。
我微有怒意,负手身后,站在一侧,听着骆驼逼问于他。
我和骆驼行动之前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行装,蒙了脸面。
他战战兢兢的依靠着一株林间的无名大树,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骆驼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青色的玉蝉,给他看了看。
“你可认得这东西”
净明见了玉蝉,脸色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
第三十七章 藏经古楼2
骆驼松开了抓着他脖子的手,冷冷笑道:“那便说吧,哪里有这种玉蝉你和信一和尚又是什么关系青城派的李长庚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净明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我二人,说道:“哦,原来是你们!”
他以为是那日在金佛寺的里面的时候,我和云依在房子外面偷听,下意识的便认为是我二人。
骆驼知道的所有事情均是我告诉他的,骆驼问了李长庚的问题,自然便是让这净明和尚认为我们是那日偷听的二人,这样问起话来也方便许多。
我冷哼了一声,直接喝道:
“是又如何,快说!”
净明闻言,疾疾道:“是、是、是。”
“这种玉蝉在我们藏经阁里面有,是十多年前我师叔祖信一大师从梵净山里面带出来的,现在保存在藏经阁阁内。至于青城派的李道长和我们关系,我只能说都是属于同一门派的。”
“信一和尚也是青城派的”骆驼皱眉问道。
净明皱眉说道:“自然不是青城派的,是冥宗。”
‘冥宗’,冥宗不是在几十年前早已灭教了么江湖传闻当年冥宗的人精通奇门遁甲,极善于风水秘术,乃是三国时候骁冥尉后人所创立的一个江湖大门派,只因常常私底下盗掘各大门派的祖墓,寻找武功秘笈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引起了众怒,被六大门派围剿,消磨殆尽,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灭教了,想不到又出现了,抑或是冥宗根本就没有灭教,只是分散开了,隐藏在了各大门派之间。
我暗自思度,心道信一和李长庚都是冥宗的人,李长庚在凉州便是以郡守的身份隐藏十年之久,那么这个信一和尚也该是冥宗的老部下了。
我示意骆驼站在一边,由我来询问。
“你可知道这玉蝉是信一在梵净山什么位置找到”
净明道:“藏经阁镇楼佛陀背后有有”
“有什么,快说!”骆驼在一侧喝道。
“有一张地图。”净明继续道,“那张图便是梵净山山内的地图,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那张古图正是多年前青天教郭剪建寺时候留下来的,隐藏的十分隐秘,当年我年纪还小,师叔祖带我诵经的时候,禅心不稳,常常背着师师叔祖去玩耍,偶然间打开了佛背,发现了那个秘密。后来我偷偷看见过师叔祖拓下过那张图,他们和山下钱庄老板一起去过梵净山内,之后带出来的便是这些玉蝉。”
“钱庄老板”我皱眉,难道是云依的父亲云鹰继续问道:“那钱庄老板现在在哪里”
净明回道:“可能早就死了,他和师叔祖一行人去了梵净山,就没有出来过,出来了的人除了师叔祖,还有两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其中有个叫钟毅的子母湖村的人,跟着去了,回来之后,听说淹死了,后来湖里便闹起水鬼了。”
我道:“那再说说冥宗的事情,冥宗的宗主是谁你们那天说的天师,大护法又是谁你们一共有多少个分支,都在哪里总会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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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藏经古楼3(已补)
“那黑衣人或许是信一和尚。”我皱眉,看了看净明圆睁的瞳孔,还有他微微张开的嘴巴,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一脸惊恐的样子,已然死透了。
越过后山,我二人在林间穿梭,已经到了大梵寺住持大殿真佛堂后。
我和骆驼小心翼翼的从真佛堂右侧的济民院顺着小路,悄悄的向着藏经堂前行。
“抓贼啦,抓贼啦!藏经堂闹贼,抓贼啦!!”
就在我们潜伏在那个院子的时候,整个大梵寺的僧人便闹腾了起来,打更的寺僧一路敲锣鼓号,呼喊着从我们眼前的路上经过。
骆驼道:“藏经阁遭贼了”
我轻声嘀咕,“遭了,影儿可能出事了!”
影儿在藏经阁不知道被抓了没有,我心道不好,急中生智,我对骆驼说道:“骆驼,咱们潜入来拜佛人群里,你往西,随便找一个偏僻的院子,起一把火,我往东去救影儿。”
骆驼闻言会意,点了点头。
我二人除了蒙面之外,行装与常人无异,骆驼和我都是穿的连衣带帽束腰的衣服,要混迹在拜佛烧香的善男信女之中,极为方便。
我们悄悄上了这个院子的瓦顶,将蒙面的锁颈布取下,在一个人多嘈杂的的穿廊后侧林子里,人少的时候走了出来,混入了人群中。
骆驼往西侧大梵寺行善堂而去,我玩东侧藏经堂而去。
我们要做的就是声东击西,既然大梵寺遭贼,再发一把火更好,现下这些僧人都赶往东侧抓贼。
等骆驼一点火,那便要去西边灭火,贼偷的是东西而已,火烧得可就是大梵寺了,他们势必会转移多数僧人去灭火,我这边救人就方便了许多。
许多来烧香拜佛的客人尚且在前院烧香,大梵寺规模宏大,到这主持院来的散心的许多人,尚且不知道大梵寺遭贼了,那些知客僧依旧在忙碌着,没有参与到抓贼之中去。
我顺着穿堂,悄悄潜入了别院,一路跟着那些前往藏经阁的那些僧人悄悄去藏经堂。
远处几层阁楼高耸,许多僧人正向着那座阁楼而去,我顺着青石小路,这时候到了藏经阁右侧。
再有许多在藏经堂堪禅饮茶的客人,见一众僧人都往藏经楼而去,免不了看热闹的心理,也都跟着过来了。
我混在人群之中,倒也没人会太在意多了一个戴着连衣帽子的路人。
顺着山石阶梯,一路而上,走到近前。
大梵寺藏经楼,宽阔的高台广场之中,一众僧人正在和一个蒙面的深色衣服的女子搏斗。
那女子不是影儿又是何人。
我站在跟这来看热闹的众人站在那群僧人的外围,只等骆驼那边点火,趁乱救人。
慕影在那群僧人的棍棒之下,左躲右闪,好在身手敏捷,手上虽无兵器,倒也还应付得来。
我数了一下围攻她的僧人十一个,其他的都在周围打围,为首的是一个身著三环扣袈裟信真老和尚,站在藏经楼前面,静静看着场中的战斗。
那些想要拿下慕影的僧人应该是大梵寺净字辈的小僧,武功修为都不高,佛寺拿人,一般都是派武功低的弟子出手,佛心慈悲,不愿伤人,重在拿人。
慕影的武功不是我教的,
第三十九章 藏经古楼4
“思义,思良开门,迎客。”信真老和尚见我毫无畏惧的走了出来,开口对着身后的两个思字辈的和尚说道。
“是,师父。”
门楼上两个古朴的朱漆大字‘藏经’,两个持棍的僧人推开了藏经阁大门,信真禅师命其他几个留守的僧人押着慕影走了进去。
信真转而对着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一笑道:“不知施主可敢内里一叙”
我撩起衣袍,大步迈了进去。
大梵寺藏经楼三楼两阁,内里早已被僧人打扫干干净净,书架环绕,无数经书摆放得井然有序。
十个思字辈的僧人,两个押着慕影站在一侧,其他八个按师兄弟辈分站列在信真身后。
信真禅师双手合十,做了一揖,问道:“今日施主派人偷我藏经阁,又纵火烧行善堂,属实无礼,胆大妄为。不知阁下犯我大梵寺有何缘由”
我拱手回礼,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青色玉蝉,道:“晚生行走江湖,只因身体有宿疾,与此玉蝉有关,听有人说贵寺有此玉蝉,所以冒昧到访,还望大师恕罪。至于纵火一案,绝非我等所为,还请大师明鉴。”
信真禅师手下的僧人早已撕开了慕影面颊上的蒙布,慕影闻言,伸手将自己怀里偷到的几枚玉蝉拿了出来。
“大哥。”慕影看了看我,伸手一挥,玉蝉应声而来,我刚欲伸手去接,不料一侧的信真和尚大手将袈裟一挥,便将几枚玉蝉尽数揽了回去,直接接在了袈裟里,顺手一滑,伸出右手一接,几枚玉蝉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信真见了玉蝉,仿佛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我,误以为我手上的玉蝉也是从这里盗取的,于是说道:“此玉蝉乃是我我师弟当年被山下歹人所骗,合伙那些人悄悄潜入梵净山内带出来的,当年生了不少事端,乃是不详之物,还请施主交还。”
我道:“大师此言差矣,我手中的玉蝉乃是从凉州带过来的,绝非大梵寺所有,我到此只是听人说及大梵寺里有玉蝉所在,所以来贵地一探究竟,只是我三妹冒犯之处,还望大师见谅,能高抬贵手,且饶恕了她这一次。”
“哼,一句饶恕便可解了盗我藏经阁之事吗”信真和尚怒目看着我,继续道:“既然施主纵火,引开寺僧,要欺我大梵寺无人,又何须多做解释。”
信真看了看一边被扣押的慕影,再次对着一个小和尚说道:“思义,给施主说说,大梵寺的规矩。”
一个布衣小僧走了近前,棍子向着地上一杵,喝道:“大梵寺寺规:凡是入寺盗窃者,须在后山梵阁面壁三年方能出寺。纵火者面壁十年,期间不得见任何外人。”
“那便请施主出手吧,若是败了我,由你二人下山,倘若你输了,便在大梵寺小住十三载吧。”信真开口说完,便直接一挥袈裟,一招龙爪手的‘探水式’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心道这信一和尚主用的是金刚指,这信真和尚主用的是龙爪手,同是佛门正宗的武功,信一乃是信真的师弟,想来功夫不会比信一差了。
我急忙运起真气临虚剑指一出,剑气凌冽,凝聚在了指尖,临虚剑指第四层我运用尚且不纯熟,老和尚身手敏捷,很有可能在我的剑意还没射到,便躲开了去。
一来临虚剑指第四层剑意猛烈,毁坏力极强,坏了这里的架子经书也不好,到时候真的毁了大梵寺的藏经堂,我武功再高,恐举寺长老围攻于我,我也只有束手无策了,留一线总是好的。
“呵,想不到竟然是临虚剑指!传闻昆仑上人多年前因为昆仑派内乱,被逼死在了临风崖上,想不到竟然还有传人!”信真和尚眼神一凛,已经抢攻了来,见我凝气为剑,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昆仑派的人想要欺辱到我大梵寺来,无论如何,也得有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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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山岳危峰1
烟雨楼里风流过客,幔帐里轻纱微微掠起,又于那朱砂妖娆处,和了几首清词,屋前檐下,早已春雨成盆。
四月初,细雨纷纷,柳湖里,漫舟赏雨。
撑船的几个船夫戴着斗笠站在桥头看着绵延细雨,累了,或是立在船头,看着平静的柳湖感叹着春雨正好。
轻纱立阁依朱漆,船里抿清茶,细看烟雨,都在喉头舌尖味里。
船阁里骆驼、慕影、云依连同几个云依的招揽的门客,正在品茶润口,商量着进山的路线,我们顺着柳湖入了澜江,别了蕴良城,一路西行,前往梵净山。
我撑着伞站在这个大帆船的船头,看着船缓缓的向西顺着着澜江而去,小甲和灵音站在船帆梢头,就着绵延细雨,时不时的两声低鸣,亦同船夫醉了这青山绿水。
自那日从大梵寺盗取了梵净山的内山地图之后,回了城中,我们找到了云依,核对了图,果然就是她父亲留下来的那半张图的全图。
地图上面记录了进入梵净山腹地到达佛墓的详细路线,这张图远比我们从暗市购买到的要明了许多。
云依命人准备了钩、索、铲、锹、药、水、干粮之类的必需品,便匆匆上了路。
为了不让姬辰逸跟着我们犯险,我找借口让姬辰逸回一趟将军府送信个黎叔,其实信上面也就写了让黎叔找些琐事交给姬辰逸这个傻小子去办,免得他闲着无聊不是要来寻找我们,就是要去终南缥缈阁打扰师姐。
至于冥宗的李长庚和季无虚等人,我倒是没有要去招惹他们的打算,毕竟我们已经有了梵净山的内图,目的便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去和一个势力极大的江湖门派扯上关系,他们是通缉犯,自由官府的人去料理。
再者大梵寺净明死了,也会有行善堂的信一去处理,即便是怀疑到了我和影儿的身上,他们也不见得找得到我们,信真禅师识得我的临虚剑指,误以为我是昆仑派的人,昆仑派早已因为多年前内乱而没落,恐大梵寺要讨个公道,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很想抓了信一问个真切,他当初和云依的父亲云鹰是进入到了梵净山内部的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到达地图上佛墓所指的位置。
信一是当初寻找佛墓的一批人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知道的东西自然是多的,但是他是大梵寺的三把手,武功修为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要神不知鬼不觉得擒下一个武学高手,实在太过困难,也只得作罢。
我们一行人一共十人,我,骆驼,慕影,云依,其余六人乃是云依花钱请的门客、杂役。
会武功的三人乃是门客,一人乃是蕴良城的一个独行盗墓的家伙,年纪二十五六,一身棕色的锦缎布衣,长得还算英俊,背上背着两根判官铁笔,唤作铁笔鼠——张扬。一人乃是一个熟读葬经,精晓风水的精瘦山羊胡子老头,乃是蕴良著名的风水先生,唤作阳春子——冷秋风。最后一人乃是一个江湖郎中,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脸黑胡子拉渣,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医术倒是在蕴良城排的上号,唤作钱三。
此三人都是云依花钱请的,三人知道我们要去寻找梵山佛墓,他们求的是利,毕竟当初佛墓一代传闻存在当初郭剪的青天教宝藏,他们要的是财,蕴良一代盛传大梵寺之所以日渐繁盛,就是因为信一和尚带回了许多财宝,保证了大梵寺的用度。他们信宝藏为真,所以才甘愿冒险跟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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