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明虎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绝四毋
但这年冬天腊月已近年关了,皇帝决议加派辽饷,用以加强辽东防御,一次性的增加一百五十三万两白银,合上以前派发的,每年百姓要多增加摊派共计六百八十万两白银。
这对于明末灾乱连年的百姓来说,这是雪上加霜的事,陈子强读书之余爱去外边闲逛,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体察民情,增加阅历。
加之传出他和俞大猷的牵连,京营将佐遇到他时大多都会问候一声,来自现代的陈子强,没有明朝人重文轻武的思想。
见到那些武将兵丁往往礼敬有加,这得到京营许多人的好感,一来二去就跟那些人经常来往,京郊的简陋小吃铺,常能见到一群军汉跟一个小男孩喝酒聊天,让人纳罕。
这日过小年,京城已被大雪覆盖,冷的撒尿都能结冰,南城的一家车马行脚店里,此时正有一帮军汉在饮酒。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少年男孩,见到那伙军汉不见惧怕,而是大声招呼道;“黄大叔,喝酒也不叫上我,您太不讲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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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人谁不会
回道家中酒已清醒,陈子强明白自己闯祸了,悄悄地往自己的厢房摸去,没想到老师在自己的书房等着。
“先生,您怎么不去歇息啊,这大冷的天...”
刚刚小心翼翼地开口,只见徐光启瞪着他,威严地说;“把手伸出来,看来不打是记不住了。”
“啊...先生..”
“快点,别磨蹭。”
陈子强哭丧这脸,小心地伸出手,只见背着手的徐光启,亮出戒尺,噼里啪啦地一通揍,打完了才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走了。
不一会儿,徐尔默悄悄进来,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笑道:“祖父这边打了你,一回房就去找治伤药,明明舍不得还要做出严师的样子,呵呵呵。”
陈子强挥挥手,不在意地笑道;“没事,先生打的一点都不疼,小四你今天在家啊,小五呢”
徐尔默是徐光启的孙子,排行第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徐尔路,只比陈子强大三岁,两人玩的很好,徐尔默十六岁,也还谈得来,就是玩不到一处去。
很快就过年了,原以为此事过去的陈子强,这些天被拘在家中,差点闷坏了,趁着初一大朝会,先生去上朝了,偷偷溜出去逛了一圈回来。
没想到前脚进家门,后脚就来了一个老太监,说是皇帝让他进宫一趟,陈子强不讨厌太监,一直认为明朝太监被说的那么不堪,都是满清歪曲事实造成的。
明朝确实有跋扈的太监,但真如后世所说那样的恐怕许多都是不真实的,就以魏忠贤来论,他掌权也才六七年,天启皇帝短命,崇祯登基后他基本就靠边站了。
真的权倾天下,崇祯有那么容易收拾他,而且魏忠贤当政时,很关注百姓的生活,这是史书都不敢抹去的功绩。
因为魏忠贤出身贫寒,他所主导的政策多偏向于民生,但对朝政确实没有贡献,忙着和东林党争夺政权,搅乱了朝廷,排除异己也是事实。
看看崇祯在煤山上吊,身边跟着的只有一个太监就知道,那些官员其实才是明亡的罪魁祸首。
老太监是曹化淳,身份极高,原本不该他来的,只是因为好奇陈子强这小屁孩,才亲自到徐府来,也是为了见见这位被皇上称之为乳虎的小人儿。
陈子强笑嘻嘻地问道:“曹公公,这大过年的皇上叫我干嘛啊,不会是想请我喝酒吧,我酒量不好,喝多了会乱说话,那天都被先生打板子了。”
曹化淳呵呵笑道:“你这小皮猴,要我说该,圣上让你来京是读书的,你看看你,整天和军将们一处喝酒聊天,还敢抨击朝政,没把你屁股打开花就算好的。”
“这么狠,曹公公不厚道啊,咱爷两可是第一次见面啊,不给见面礼就算了,还要打我屁股开花。”
曹化淳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爷两,他知道文人士子看不起太监,这孩子年纪虽小,但也是正经的生员,还是徐光启的学生,可真是丝毫没看不起他的样子,阅人无数的老太监,没从陈子强的神情中看到这些。
伸手拍了拍陈子强的肩头,也没见他不适闪躲,更加心怀喜悦,目光登时柔和了许多,笑脸盈盈地说:“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放心,虽说是要训斥你,但皇上不会真生气的,到了里面机灵点知道吗。”
难得好心情的曹化淳,淳淳教导道,陈子强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跟着他去往紫禁城,一老一小还真像爷孙两人。
御书房里陈子强第一次见到崇祯,好奇地偷看着他,脸色苍白的皇帝,不是
第十一章 改变历史的开始
温体仁自然知道自己被阴了,周延儒却笑得开心,自己差点被温体仁阴的体无完肤,从来没想到用魏忠贤来拖他下水,这陈子强行啊。
就这么一句话,就够他喝上一壶了,虽不能立竿见影,但明显在皇帝的心理扎下一根刺,魏忠贤可是崇祯最恨的人,差点害死他的人啊。
回到徐家他赶紧跑回卧室,蒙上被子翘起屁股,徐尔路见到他慌慌张张的回来,觉得奇怪,跟进来一看笑了。
揶揄地问道;“子强这是干嘛,不会又惹祸了吧。”
从被子中探出头的陈子强,竖起食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说道;“小声点,先生回来就说我不在,不然今天屁股该遭殃了。”
徐尔路惊奇不已,这小子从来爱胡闹,自己祖父可是很疼他的,这回竟然躲着祖父,看来惹得祸不会小,好奇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子强没好气地叫道:“小五问这么多干嘛,我是你师叔知道不,都不知道尊老,快出去帮我看着。”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徐光启的声音,只听他说道;“你还知道尊老,竟敢在御书房阴人,小小年纪不学坦荡君子,尽学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夫今天真要教训你了。”
说着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竹条大步走来,一把掀开被子,照着他的屁股一顿抽,陈子强叫的大声,哎哟之声不绝于耳。
徐尔路在边上笑意连连,看着自己祖父揍他不加求情,打完了还加上一句说;“祖父,小师叔练过武,这小竹鞭打的一点都不疼的,我看换根大的来才是。”
气的陈子强嚷嚷道;“小五,你这没良心的,没见到先生累了吗,还不快扶着坐下歇息。”
说着自己跳下床,扶着徐光启讨好地说;“先生您坐,强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您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徐光启确实疼爱他,看着气势汹汹的揍他,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他知道大明朝的官员,在家中也有锦衣卫盯着,自己不揍他一顿,皇帝回过神来说不定怎么恼呢。
毕竟温体仁是崇祯强行推上去的,如今出了这事他不会怪自己,一定会觉得陈子强让他没面子的。
恢复了正常生活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十一岁的陈子强武技越发出众,已经着手学习剑术了。
特别是常跟黄得功等人在一起,让他学会了骑马射箭,这些军中的技艺,不是军队出来的,很难有机会训练。
春节刚过陈子龙果然到来,兄弟两见面后大为高兴,陈子龙先去拜见徐光启,也住在徐家等待考试。
原本他是不会住在老师家里的,京师自有会馆,但弟弟在这里强拉着他,再说徐光启也是他的授业恩师,最后也就不推脱了。
陈子强知道乃兄才学惊人,被后世誉为明诗殿军,明词第一人,还是骈赋高手,策论大家,对于科考只要不是有人作祟,根本难不住他。
但历史上两次名落孙山,谁都知道是温体仁下的手,直到他下台陈子龙才考上进士,特别是第一次,周延儒还在台上,曾经要求皇帝重新阅卷,但陈子龙的试卷存在涂抹,周延儒倪元璐文安之都赏识他的才学,却谁也不敢录取他。
科举时代试卷最忌讳涂改,考官完全有理由罢黜你,如果没有难缠的政敌还好,皇帝不会说什么,但一旦政敌难缠,可能会把自己都搭上。
到了考试时间到了,陈子强千叮咛万嘱咐地叫着,要哥哥谨
第十二章 回乡
骄傲的模样让徐光启老怀大慰,呵呵笑着摸摸他的头,感叹道:“这些年天灾**,咱们大明的百姓难啊,日后一定要护住这一方天下,为师虽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陈子强扭着头大声叫道;“先生不许说死,强儿还没长大,还没有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呢,再过三十年,最少也要二十年再说。”
说着眼眶湿润了,穿越而来的他自然知道,徐光启再过两年就去世了,崇祯六年一代宗师去世,被皇帝赐为文定两字,盖棺论功。
徐光启慈祥地望着他,这个在自己身边亲自教育的孩子,虽然才一年时间,但聪明精灵,偶尔会闯祸也是因为嫉恶如仇,心性良善,极惹人疼爱。
崇祯皇帝见过他一次,就对他很有好感,日后他只要不是太差,科举之路应该会顺当,能被皇帝念叨的人,没有人敢故意给他小鞋穿。
几日后皇帝再次在御书房召见他,语重心长地说:“朕闻外面有人称你为乳虎,说这是寡人起的号,望汝不要忘记朕之期望。”
陈子强恭敬地磕头,摇头晃脑地说道;“陛下知遇之恩小子谨记,望陛下保重身体,待他日小子亲自带兵评定辽东,抢光他皇太极的女人当小妾,给陛下报仇。”
崇祯正端起茶碗喝茶,一口茶水喷出来,哈哈大笑,指着陈子强对身边的太监笑道:“你听听,这小小的人儿就知道要小妾了。”
说着对他笑言道;“行,寡人答应你,他日你若能抢到鞑子的女人都归你,朕绝不过问可好。”
说完忍不住的又笑起来,陈子强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谢谢陛下,咱可说好了啊,那我先走了。”
说着跪下磕头,崇祯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情,让曹化淳备下一匹马赐给他,陈子强连忙谢恩,满脸喜悦溢于言表。
皇宫里的马可是大明朝最好的,虽说被圈养成温驯的样子,但都是宝马来着,底子很好,稍微训练就是千里良驹。
第二日,陈子强就在徐尔默徐尔路兄弟两的送别下离开京城,一袭青衫一把剑,马背上搭个不大的包袱,也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银子。
徐光启虽是礼部尚书兼内阁次辅,但一向清廉,并没有多少积蓄,倒是黄得功等人送了些盘缠来,但那些个军将天天大吃大喝的,哪有多少银钱,也不过是凑上一些碎银子罢了。
陈子强可不在乎,五月的北方虽然转暖,夜晚还是有些寒意的,但他毕竟练武有成,苦练了四年不避寒暑,身体确实极好。
这一路上还让他练习了骑术,原来有骑过马,但不可能整日训练,现在有了自己的马,不趁着回乡路上好好练练,日后如何驰骋疆场啊。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南方人毕竟不善于骑射,要是跟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相比,那就是自找死路了,早已想好对策的陈子强,在徐光启这兵器大家那里,琢磨出好几种连弩的制造方法,这是他日后对付鞑子的手段之一。
虽说大明的火器已经很先进了,但官员**克扣军饷军需不是新鲜事,火器的质量实在让人当心,加上此时的火器不能防水,下雨天就是个烧火棍,还不如用弓弩方便。
从北京城到南京城,陈子强愣是骑马走了快两个月,七月初二才到金陵,把等他的陈家老仆急坏了,原本他此次回乡应该是先到家中的,但徐光启让他送信到金陵,故而想先送完信再回家。
这小家伙一路上光顾着训练骑术了,玩着花样地训练,他的骑术虽然赶不上蒙古人后金
第十三章 金陵收仆
几人正乐着,一声清丽的声音响起:“夏公子,哟,还有周公子徐公子也在啊,贞丽眼拙了。”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秀丽的女子牵着一位女童款款走来,女童两眼泪汪汪的,长相乖巧可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夏允彝开口笑道;“是李大娘啊,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怎地不在媚香楼呆着,跑到会馆来了。”
陈子强心中一动,媚香楼,这女子自称贞丽,夏大哥又叫她李大娘,那么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了,应该就是秦淮八艳中李香君的养母李贞丽才对。
再看那小女孩,难道是李香君,记得前世看秦淮八艳的故事,李香君姓吴,正是在八岁时跟着李贞丽改姓的,而她的身份是明朝一个武官的后代,父亲被魏忠贤一党害死后家道中落,才被买入秣陵教坊的。
正思索间,果然女子笑道:“这不是此处有人生病,无钱治病,他这妹妹自愿卖身为他筹集银钱吗,奴家听闻后就过来了,这孩子如此可人,奴家也想养个女儿,就买下了。”
陈子强明白自己猜测正确了,不由的开口说道:“这位大娘子既然疼爱她就不该让她进青楼,这一进去日后如何嫁个好人家。”
夏允彝急叫道:“五弟住口,李大娘乃定生兄挚友,岂是薄幸之人,自会照顾这孩子的,不需你担心。”
李贞丽好奇地望着他问夏允彝道:“这位小郎君是夏公子的弟弟,夏公子不需着恼,小郎君也是性情中人,这话原是不错的,奈何这世上落难之人太多了,可叹啊。”
夏允彝苦笑道;“这是陈子强,卧子的弟弟,从小就顽皮,惹祸惯了,他的先生徐阁老都头疼。”
“竟是乳虎当面,久闻乳虎乃圣上亲封的将才,奴家可听说过,陈公子当着圣上给温阁老难堪呢,还真是如雷贯耳啊。”
李贞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子强摇头晃脑地说:“这话越传越没谱了,我明明是读书人,怎么就成了将才了,可见人言多有不实。”
徐孚远看着他大笑,指点对周夏两人说:“听听,这小子不乐意了,我可记得当初在华亭时他就说过,日后要领兵作战的,现在不承认了。”
“徐大哥,我哪有不承认啊,只是陛下明明没说我是将才啊。”
三人可不管这些,照样打趣他,一边让着李贞丽坐下,几人喝酒聊天说着话,当然把小女孩的身世境况说了一遍。
陈子强心中一动问道:“小妹妹,你的两个哥哥还在这是吧,这样吧,我让人给他请医者治疗,你就不要卖身了,跟着李大娘虽不错,但到底逃不过那些权贵的纠缠。”
李贞丽轻叹道;“小公子迟了一步,不是奴家不放人,而是买下她不是奴家私人的事,是以秣陵教坊的名义买的,要想放人除非花大价钱才行。”
陈子强一怔,明白李贞丽没骗他,皱眉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现如今我没那么多钱,李大娘先养着,过几年我一定来赎买她如何。”
李贞丽也怔住了,看着他不像作伪的神色,点点头答道;“陈公子高义,贞丽替这孩子谢谢你,但只能等你八年,教坊中有规定,十六岁是最迟的接客年限,超过了谁也保不住她的贞洁。”
陈子强一挥手,豪迈地说:“不需八年,明
第十四章 登州
会馆会面后李贞丽带着李香君回媚香楼,原本名叫吴香的小女孩,从此有了个名传后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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