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麻豪
上前对汉子道:“杀了他,待你出去你就成了真死囚,可要想清楚。”
举刀汉子恶狠狠看着地上的李家三公子,内心仿佛五味陈杂,哗一刀砍在三公子身后墙上划出道道火花来道:“他就是魔鬼!”而后掩面而泣。
天囚男子转过身道:“我知道大家心中愤慨,可为今之计不是寻仇撒气,大家好不容易离开地牢,难道不想活着走出这里与家人团聚吗还望大家冷静沉着,莫要再做无谓之事。”
听完天囚男子的话人群明显安静许多,各自讨论如何逃生的方法,这时天囚男子朝夏寒走来,见他刚才那番言语,应该不是甚么恶人,于是夏寒冲他笑了笑。
“小姐!”天囚男子走近朝陈曼沙忽地躬身拜道。
“小……小姐”夏寒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人与陈曼沙相识还叫她小姐,
旧敌仇人
“奉幽州刺史命,闻天城内有死囚脱牢,屠戮百姓,常都尉短兵千人救城,劝尔等无做抵抗,速速缴械投降,有违命抗法者,当即射杀!”
众人大骇,皆不敢上前。
“少侠,如你所说,这帮人前来一锅端,有何打算。”武方尘走近道。
夏寒道:“不打紧,我们还有他。”说罢指去地上还有一口气的李家三公子。
武方尘面色稍有和缓道:“少侠心思缜密,身手不凡,有你在小姐身边武某就放心了,恕武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告辞!”
“小姐珍重!”说罢转身朝内室走去。
陈曼沙不屑道:“奇奇怪怪!”
夏寒提起李家公子出到洞口,才发现这地宫位置所处天城武馆后院半山中,周围密林高树环抱,想那风雨舟将斗场设于此处实在是隐秘巧妙。
小山左右由众多军汉围得水泄不通,一军头校尉见夏寒提人而出,上前怒目大喝斥道:“大胆贼人敢要挟人质,你可知他是何人”
“原来认识,那就更好办了。”夏寒淡淡说道。
“速速投降,不然将你碎尸万段!”
“我一贱民死不足惜,若这位李家三公子命丧于此,你觉得你与刺史大人谁脱得了干系”
军头见夏寒是块硬骨头,脸色显得有些发怵,扬了扬手令箭手卸弓以待,退后半丈道:“好汉莫急,切勿伤及无辜。”
夏寒见这李家三公子着实顶用,心中松了口气,道:“天城武馆名震江湖难道就没个管事的出了事个个龟缩保身,派些官差过来洗地,还谈何武林大宗大派不怕为江湖人耻笑,风雨舟呢”
话音未落,梁师爷带了小拨人自侧院走出,急道:“你小子哪门哪派弟子,敢来天城武馆惹事!”
夏寒狠狠道:“江湖事自然江湖了,一柱香内这些个狗皮官兵还不退出武馆,你们就等着收尸吧!”说罢又挟李家公子退回洞内。
洞内众人叫苦连天,纷纷埋怨道:“少侠这是何意,本来我等就无罪可说,现少侠如此一闹,无罪也难逃江湖忌恨啊!”
“天城武馆势力滔天,少侠这般过激行事,不是将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陈曼沙呵斥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在这阴暗地宫里相互死斗搏杀供人玩乐吗”
“自被掳到这地宫那一刻起,你们与活死人间无甚差别,横竖一死,如此简单道理怎不明白”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人朝洞口奔去,边跑边叫道:“我要离开这里!那里有太阳!太阳!”一通疯窜待跑至洞外光下,当即被官兵乱箭射成刺猬,一命呜呼滚落下来。
洞内人群惊慌骚动,纷纷凄窃私语无可奈何,夏寒见状急忙入内寻来一条断臂,又扯下李家公子袖袍裹住后朝洞外一扔道:“还有半柱香时间!”
“能糊弄过去吗”陈曼沙小心翼翼问道。
夏寒道:“李家公子若死在这院里,幽州刺史都得受牵连,更莫说一个区区江湖武馆。”
“好汉冷静!”
洞外突然脚步声大作,而后渐行远去消逝。
不久,幽幽传来一男子声音:“少侠,官兵已退,可否卖风某一个面子,放李家公子出来!”
夏寒提人出外,扫视四周果然不见官兵踪影,身前不远处站立着一位中年素衣男子,腰杆挺拔,目光坚定透露着气度不凡,身旁是梁师爷与若干武馆下人,正盯着夏寒虎视眈眈。
风雨舟神态自若道:“我竟不知李家公子原来有三条臂膀”
“少侠仁义心肠又怎会是死囚,想必其中有些误会,天会降错雨,官会断错案,这人呐,有时候也会犯犯糊涂,把少侠这种侠肝义胆之士错当了贼子。”
风雨舟正说着,侧院廊下贯出一行人,走前头的是名扛着重刀的汉子,身后跟来十几名武夫,推搡前行押着龅牙忠等人走近,夏寒看见这些人脸上都挂满色彩,奄声耷嘴半吊着气,明显被人毒打过。
“冤枉人不好,冤枉大侠,更不好!”风雨舟嘴上风淡云轻说着话,身子却突然一转挥拳打出。
“啪!”
一拳直直将龅牙忠头颅捶飞滚落三丈开外,颈脖断口正源源不绝朝半空喷洒着如注
四方殿主
风雨舟态度轻蔑道:“江湖事江湖了,对么少侠”
陈曼沙低声劝夏寒莫要答应,以一敌四胜算寥寥,不过想从武馆脱身应不算难事。
因不忍撇下秀才一干人,夏寒拒绝了陈曼沙的提议,放手一搏尚有希望拯救数十条生命,倘若真不敌四方殿主,到时再寻机脱身也不迟。
风雨舟见二人小声商量,心想此事大局已定没什么好担忧,笑笑道:“如何”
夏寒应道:“答应可以,若我胜出还请馆主释放死囚。”
风雨舟心想即便是一流高手也不敢说能以一敌四赢下我四方殿主,何况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娃娃,倘若真是输了,正好顺手推舟让再吵校尉擒拿了去,怎么说都自己都不会损失半点。
微微笑道:“不瞒少侠,这些个死囚可都有签字画押记录在州薄的,个个无恶不作,刺史恐天牢看守不当才移交此处,这事啊,风某实在不敢擅作主张,而你不同,你与我天城武馆之间是江湖纷争。”
“公子,莫要听他胡说,我等根本没有签字画押,也从没去过天牢,是他们前行掳来这里的。”秀才忿忿道。
风雨舟听罢低沉道:“梁师爷”
梁师爷像打碎花瓶的孩子,怕大人责怪低下头不敢说话,默认秀才所说。
“什么天城武馆,不如改名叫天城山寨吧!”陈曼沙讥讽道。
风雨舟心中不悦,想你要逞英雄,就要看有没这般能力,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跌倒的,跌倒倒没什么,就怕跌倒后再也爬不起来,冷笑一声道:“就依少侠!”
天干物燥,风吹得武馆旗幡泼喇喇响,太阳不知疲倦炙烤着大地,场馆擂台如死般寂静,百来号人伫立台下冻结定住不动,表情肃穆望向台上五人。
风雨舟气定神闲坐在太师椅上,仿佛对台上四方殿主信心十足,端过来茶杯匀了匀水,品下两口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陈曼沙这边情形却截然相反,几十名持刀武夫将她们团团围住,主事的梁师爷穿梭其中让每人按下生死契印,夏寒代众人以一敌四,个个心中忐忑不安又无可奈何,唯独不见必胜的自信。
“生死擂台,一步生,一步死,左天城武馆四方殿主,东殿主于寻,战七十八,胜七十四!”梁师爷念到此处天城武馆众弟子掌声雷动。
“南殿主苏断潮,战七十二,胜四十九!”台下又响起掌声一片,相反,陈曼沙众人听后个个面如死灰,梁师爷的声音仿佛如刑场丧钟般刺耳。
“西殿主宋滨海,战四十,胜二十九!”宋滨海朝台下恭手礼拜,虽无前面两名殿主人气,却也有星星落落掌声。
“北殿主……”梁师爷还未念完,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呐喊尖叫震天撼地沸腾全场,风雨舟摇着葵扇春风得意,笑的身子直抖。
梁师爷示意大家安静,顿了顿又念:“北殿主古中凡,战三百七十四,胜三百七十四!”
“什么!三百七十四场全胜!这黑脸矮个什么来头”陈曼沙难以置信惊呼声被武夫们的热浪呼声淹没,有几名死囚甚至起身嚷嚷要回地宫,纷纷被打了回去。
“右方,素衣江澜。”梁师爷念罢惹来讥笑连连,还有人唱起丧词哀曲为夏寒送终。
“赢那么多有屁用!不过是些泛泛之辈!武林大会上撑不过前两轮的人物!江公子加油!”陈曼沙声嘶力竭替夏寒呐喊助威,又惹来一阵讥笑。
“比武!开始!”
夏寒躬身行礼,几位殿主轻蔑一笑,也不回礼,趾高气扬盯着夏寒仿佛想将他撕成碎片。
场内又变得如死水寂静,人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盯着场上,这时听身旁两名武夫议论说那黑脸殿主古中凡曾是齐云四圣候补之一,因不满魔教某些行事做法主动请辞,魔头十分不满拒绝后两人大打出手,这古中凡不伤一丝一毫出山。
台上。
“不用劳烦各位哥哥,我一人便足矣。”宋滨海说罢阴阴怪笑俯身冲出直奔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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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罗汉
于寻提刀上前,使的正是雁荡刀法,旁说这于寻先前为雁荡门得意弟子,十岁便精通南天刀法,二十岁时在武林大会力克群雄,战败三方长老赢无数前辈赞赏,败给齐云山魔头后便一蹶不振,也有传言说雁荡鬼刀传内不传外,因无鬼刀加持发挥不出全部功力,一气之下下山做了浪荡儿。
台上。
二人你来我往,斗得热火朝天,便如同敲锣打鼓齐声喧鸣斗高,谁也不输谁。六十余招过去,于寻大刀阔近,夏寒不住连连后退,极为广阔的擂台已是退无可退。
胡乱使出几招险些丢了性命,陈曼沙察觉情势不对,见两人越打越快心中不由得大为焦躁,风雨舟心知大局已定,便使唤身后武馆弟子擂鼓助威。
于寻滑拿一刀横砍而来,见夏寒步法迟钝仿佛心不在马,笃定下几个回合便可讨点头彩,不禁心生暗喜,手中更是连连落力挥削。
果然,他拗步一刀斜斩,夏寒侧身闪躲,脚下小腿微发疲软,一时退移不及,胸口嚯喇一声直直现出个血红长口,台下天城武馆弟子喝彩呼声震天。
“受死!”
于寻进步迎推刺刀而来。
夏寒情急之下横掌朝擂栏一拍,破出长棍抢上将他大刀点开,于寻左右提撩,扯回复砍一刀,这招让人始料不及又无不惊叹刀法精妙,夏寒长棍伸出,向他腰间点去,破了来招,于寻顺势俯身单摆一刀朝下身扫来,刀重且长再退已是擂台之外,见这招就要分出胜负,风雨舟不禁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夏寒嘿嘿一笑,顺着长棍如猴窜溜攀爬怡然躲过,姿势奇特怪异,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于寻见他棍法精妙,过招时游刃有余,且中途变幻莫测,如此诡异哪还敢贸然进攻,退步又回到古中凡面前,道:“古兄还在等什么”
“东殿主绝招未出,我又何敢扰你训人。”
“这娃娃身手不凡,恐夜场梦多,你我联手也不过几个回合的事。”于寻语气有些发急,台下看着像是两人在争执,陈曼沙吐了口气想:“江公子虽是以一敌四,不过这四人却并不熟络,还有些隔阂嫌隙。”
“安静!”古中凡看着急躁的于寻提高了些声量,面无表情又道:“你平时挺安静的。”
于寻不再答,轻蔑一笑转身向前上步,胸腹大空对向夏寒,同时两手持刀向上向下环绕挥出,只见他刀紧贴身,身体随撩刀慢步前移,以增刀力,几步后刀刃越挥越快旋出刀气四处飞斩,一时擂台沙走石飞,这一招于寻狠命发力,说什么也要有所成效。
刀气不断飕飕破空劈来,斩得夏寒手中木棍短如笔长,眼看又飞来几刃,正恍神如何应对。
“接着!”
台下陈曼沙拔出身旁剑士腰间长剑隔空投出。
“来得正好!”
夏寒接过长剑腕动如风,一时剑舞如惊鸟扑翅,寒芒闪闪档来飞刃弹落四处叮当咋响。
台下不好彩的擂鼓弟子被飞来刀气斜劈成两截,鼓也炸成两半,惊得众人纷纷伏地抱头不敢再看,任凭四处地石横飞。
风雨舟倒也不怕,护茶正襟危坐,心想夏寒身手如此不凡,稍加培育的话下届武林至尊岂不是花落自家,可他桀骜不驯又不肯为钱权倾身,实在是难办,思忖间于寻纵身退后任刀自空中飞旋,而后双手贯出黑气打去刀身。
“雁荡鬼神刀!”
不较先前刀气,雁荡鬼神刀气无坚不摧,若再配合鬼刀使出,可破天下万坚之物,实力不容小觑。
风雨舟大惊心想招贤于寻多年,他经历大小擂战多不
将计就计
“江澜”
夏寒瞧去于寻,见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正颤抖着双肩疯笑。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武林至尊!哈哈!”
“武林至尊!”
“天下无敌,统领武林,听我号令……”
于寻张开双臂四处撒欢疯跑,见人便说自己是武林至尊,要收徒授功。
风雨舟知道他是疯了,心中感叹:有时候一件事压抑心中太久,便会被束缚,而后就会做出有违本心的事情,久而久之积郁成山,不成疯便成魔,于寻便是这样,自小天赋异禀,雁荡门将他捧上天云之际,他太想成功了,以至于时时刻刻都将自己当作武林至尊,然而这些都是雁荡门强加在他身上,可怜的于寻从未感到快乐,或许此刻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小兄弟,见你侠义心肠救苦救难,本不想与你为难,可你既然通晓齐云邪功,那就莫怪在下不可放过了!”黑脸矮个古中凡走上前来,眼带杀意。
“不必找理由,要打便打!”
胸口刀伤向外渗出血珠,夏寒**上身心想还有一人便可解救冤囚,此刻不容大意懈怠,所有招数皆可舍命使来。
“古中凡,有礼!”
台下梁师爷神情诡异,转头朝仆人打了打眼色,两位仆人匆匆离去,这一幕恰巧被陈曼沙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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