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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12288;&12288;当飞机越过云层,飞到云层上空时,周遭异常的明亮起来,没辙没拦的光刺眼极了,照透了律动的眼皮,贝贝的焦躁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平静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再如何疯狂,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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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12288;&12288;秦添飞走了。

    &12288;&12288;贝贝来广东时的飞机票没人给报了,她无能的甚至连回去的火车票都快买不起了,但那不是他的错。整整饿了差不多一天,她总算等到了那趟最便宜的火车硬座,从广东到东北。别的都还算好,硬座也能将就,只是时间长了一点,两天三宿的火车,她已身无分文,别想吃也别想喝,硬扒干靠,活活撑回东北。

    &12288;&12288;好在火车上的同行人还算讲究,这是老天爷眷顾了,她身边的旅客来回的更换,谁来了都给她一瓶水。

    &12288;&12288;“大姐,你喝不”

    &12288;&12288;如果不是叫大姐,贝贝是不好意思喝的,她还不习惯南方人这样的称呼,让她觉得自己已是个三十多岁的家庭妇女了。她朝着车窗外瞄了瞄,玻璃上自己依稀的影子,看起来老旧得没了生色。

    &12288;&12288;南方的山,青山绿水,俊秀洒脱,堪比那小女孩的心思,别出新意的,都是些造作的小细节。饿了就跟邻桌的蹭一口,她到是不好意思跟人家提,反正这两天里,总还有些好客的旅伴,她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不寂寞。

    &12288;&12288;贝贝跟墓园申请的假期远没有这么长,车到河南的时候,领导就通知她了,说这事得用红头文件通报全公司知道。文件在她还没回到公司的时候,就已经下发了,所以贝贝不能跟大家一起学习了,回来再处理吧!

    &12288;&12288;妈妈到还好,贝贝说跟朋友报的团旅游,三四天能回来,消消停停的她到不太担心,只是时不时给女儿打电话问她玩得怎么样贝贝便把火车上随处看见的景致将给她听,讲得绘声绘色的,到也蒙混过去了,只是彭程,他一直也没个消息。

    &12288;&12288;贝贝也不想多跟他解释什么走的时候,她甚至都没知会他一声,那会儿,她心情乱糟糟的,哪里还能顾得上他的死活。彭程应该是知道她去了哪里的,这三天她猜他应该更加难过吧!也许比自己还难过这让她莫名的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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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咣当了那么久才到了东北,火车直接越过了贝贝的家到省会停的车,她几乎看见了自家的楼房,那片阴深深的树林。

    &12288;&12288;“妈,我明天就能到家,你放心。”贝贝掐着手机,扒着玻璃窗,窗外的树林子,被路灯晃得若隐若现的,她手指轻轻的擦过那玻璃,一层浑浊的手印,就连路灯的去向也看不清了。

    &12288;&12288;下车就全是兜里踹满了钱的省城人民了,人心的高低总是相对的,省城人民高傲极了。从火车站里出来,她连个手包也没带,衣服贴着身体,硬邦邦的,除了有味儿,到没什么不舒服的。外面的阳光一出站台便愈发的热情起来,她伸出胳膊当了一下,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子,她没钱,别说坐车回去,就连坐公交车的钱,她也都没有了。

    &12288;&12288;她坐在火车站的板油马路旁边,呆呆的望着路上的人,本该心灰意冷的,但今天她偏就觉得挺开心的。

    &12288;&12288;省会的马路可真宽啊,满道都是车,开车的都是人,可惜那些都不是为了她准备。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虽然她文贝贝现在只剩下自己了,但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她再也不用担心了,人已经走了,好奇怪,她很想能一直这样一个人呆着。

    &12288;&12288;坐着好一会儿,阳光的炙烤加剧了,柏油马路似乎都有点冒汗了,在烈日下泛着油光。贝贝朝着大楼的阴影里挪了挪,刚刚还正好包住自己的阴凉,才一会儿就把她亮外面了,她低着头,磨蹭着,盯着地面上细碎的沙土,她嘲笑自己,连着路面也不是孤单的。

    &12288;&12288;一个轮子滚了过来,慢慢悠悠的在贝贝旁边停下了,那是辆黑色的别克车,开车的人摇下了车窗。他看起来很像中国人,但他肯定不是,也就二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白,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他问本溪怎么走

    &12288;&12288;贝贝已经累得不行了,又饿的难受,况且鬼才知道本溪在什么地方,她摇了摇头说:“no知道。”摊开手,看好戏似的笑,笑话他,问了她这个根本不知道的人,傻了吧!

    &12288;&12288;开车的小伙子长得可讨喜了,脸和眼睛像是大饼上的芝麻,酒糟鼻的红鼻头已经治好了,颜色较周围的皮肤稍深。听了贝贝中西合璧的混搭英文,他想必是懂了,耸了耸肩,慢悠悠的又开车走了。

    &12288;&12288;不一会儿功夫,别克车又开了回来了,小伙子摇下车窗,他盯着贝贝看,一声也没吭,看得贝贝也抬起头来了,皱着眉头看着他,她一副无能为力的怂样儿。他的眼睛黑黢黢的,却非常反光,笑得很无辜,那眼睛夹在眼皮里面,他从车子里面伸出了一条白花花的胳膊,递给贝贝一个汉堡说,他想去本溪看水洞。

    &12288;&12288;“送给我的”她



无与伦比的美丽
    &12288;&12288;左不过红头文件都下了,猪也杀了,想来也不差扒个皮。这些天的火车硬座,坐得贝贝早都疲惫不堪的,回到东北先在家里睡了一整天,准备好第二天要去上班的,第二天还病了,病得挪不动步子,病得睡着了就不省人事。

    &12288;&12288;彭程果真是靠不过贝贝的,在她生病卧床的时候他打了电话给她,却一句正经话都没有,至于这几天的杳无音信,他一个字也没提起。他仍旧是热情的,听说她病了,只是让她快点好起来,好能跟他出去走走,他说他想她了,想量量媳妇儿胖了没有。

    &12288;&12288;转一天,贝贝还是不想上班,她的病也都还没好,左不过心病肯定是没好,身体上的酸乏越是闲着越是来劲儿了,于是她又请了一天假,跟彭程去了公园,她好像也想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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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六月的睡莲开得正好,文文静静的卧在碧波里,无论人造湖里的水多脏,睡莲都是这样白得清洁而娇嫩。贝贝靠在彭程的怀里,任由他释意的亲吻,好像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他其实可以更加的为所欲为些的,但他没有。大体只有他才是真的需要她吧,那就随他去好了,尽管她曾一次次这样的背叛,他都不曾停止过对她的纵容。

    &12288;&12288;两个人游湖,彭程偏要带她划船。

    &12288;&12288;“我晕船,我不想玩。”姑娘意兴阑珊,那提议,她感觉索然无味,她推开他,脑子总在远方,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划船,她想不出来那有什么好的。

    &12288;&12288;“媳妇儿,我从来没划过船,我想划一次试试。”他起身,站在码头上,看着湖中间的那几个塑料鸭子出神儿,这谎话,她总是要听的,也总是要信的。

    &12288;&12288;尽量相信吧!可谁能相信,二十多年生活在这个公园边上的人,竟然没有划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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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那种脚踏式的船,总是很容易便能划动的,也不需要学习,是腿脚利索的,差不多都会。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便把船开到湖中间了,像是坐在了一锅墨绿色的汤里。

    &12288;&12288;彭程很高兴,他看了看贝贝,一副鬼心思得逞后的骚性样儿。他低头又看了看船,船身周围一圈都是深绿色的水,晃荡着波纹,奔向岸边。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上面的人看起来真的是小极了,看着像是火柴一样毫不起眼,他瞟了一眼对面的姑娘,便偷摸的乐了。

    &12288;&12288;“媳妇儿,现在就我们俩了,你看你还能跑哪去”

    &12288;&12288;船随着彭程的晃动翘来荡去的,晃悠得厉害极了,他一会儿让贝贝看这里,一会儿让她看那里,总有新奇的玩应儿。他说那边有红鱼,他兴奋极了,几乎站了起来,他指给她看,她便不得不看,那波光淋淋的湖面,比彭程的眼睛荡漾得还要厉害,很快贝贝就头晕了起来。

    &12288;&12288;无暇思索,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胃里搅和着一股子酸水涌起,姑娘朝旁边一侧头,脑袋探出船身,便是一口秽物呕进水里。

    &12288;&12288;呕吐这一发便不可收拾起来,船在贝贝身体的作用力下,歪向了一边儿,她的脸几乎贴到了暗绿色的水面上,彭程惊呆了,凑到她的旁边,探着头看她的情形,这船便更加倾斜了。

    &12288;&12288;“我说我不划,你看你非要划船,你看……”贝贝的话被呕吐截止,西兰花的碎屑掉入绿水当中,池中竟然有红鱼游出来吃着那些呕吐物。这回看见红鱼了,但那真的是致命的一击,她的呕吐彻底的不受控制起来。小船本就不大稳当,俩人同时向一侧使劲,眼看就要翻了。

    &12288;&12288;岸上的租船人恼了,火急火燎的怒喊声听起来却越加遥远,彭程回应着,站到船的另一测,姑娘才被拉离了水面。岸上的人在教他如何把船划回来,一时间,岸上水面一通乱嚷。

    &12288;&12288;好一会儿折腾,彭程一个人猛蹬,船在他的忙活下,离岸更加远了,岸上的呼喊声听起来也更加飘渺了些,他手忙脚乱的倒腾,她能听到他愤怒的咒骂声,也不知道在骂什么,终于彭程又凑到了贝贝身边了,姑娘的脸突然更贴近水面了,绿水里的鱼儿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12288;&12288;“媳妇儿,我带着你游过去吧!这船回不去了。”

    &12288;&12288;他急切的问她,贝贝顿觉浑身是汗,她抬头瞪着他,眼睛里已是血红,船也不是着火了,为什么要弃船她摇了摇头,刚想说点什么,一阵恶心袭来,她又吐了起来。

    &12288;&12288;“那怎么办啊!越来越远了还。”彭程抓狂了,他早已也没了主张。

    &12288;&12288;贝贝侧身推了他一下,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省得船要翻了一样,倒了个空说:“没事,会有船来带我们回去的,咱们不用跳船。”

    &12288;&12288;“能有船来哈!那你能行吗你能挺住吗”彭程焦急得,像个抓了瞎的孩子,姑娘不禁心里温暖,自己始终还是在他心里的,即使是曾经有背叛。

    &12288;&12288;她第一次有些后悔了,他那般焦急的瞪船,手却紧紧的牵着她,不肯松开,她应该好好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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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终于小船被船工拖着回了岸,贝贝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呕出来了。在水中忽忽悠悠的,让她上了岸也有些站立不稳。她坐在船埠头的水泥台阶上,紧紧闭着眼,感觉全世界都是在旋转。

    &12288;&12288;彭程细细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手轻轻的拍着她厚实的肩背,租船人拿来了一杯冰水:“丫头,喝了就能舒服点。”

    &12288;&12288;彭程接过杯子,搬起贝贝的脸,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想做点怜香惜玉的事也都做得这样霸道。

    &12288;&12288;“媳妇儿,喝了就死不了。”

    &12288;&12288;贝贝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夏日晃得眼前清晰异常,翠柳的绿鲜嫩鲜嫩的,在彭程的脑袋边上,圈出一圈耀眼的绿光,他还是那样的专注于她,细白的手指端着纸杯,已递到她的嘴边上了。

    &12288;&12288;那一刻,她有些痴迷了,他的光彩是她



三百
    &12288;&12288;贝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惊愣的看着彭程的脸,看得他终于害怕了,他深锁的眉头胆怯的抽动了起来,用尽全力去抱紧她,在他的怀里:“媳妇儿,是我不应该,是我没控制住。”他慌乱得道歉,不知所措,说得语无伦次。

    &12288;&12288;贝贝的心里也在道歉,只是她没说出口。

    &12288;&12288;彭程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里,反复的梳理着,他想让她僵直的身体松缓下来,他说:“我吓到你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害怕。”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臂紧了一下,那似乎很突然,像是一种生理上的抽搐。

    &12288;&12288;“明天,媳妇儿,明天老公给你买个新电话,你别担心。”他边说边拂去贝贝眼眶里溢出的眼泪。

    &12288;&12288;其实他不知道,贝贝没有担心什么电话,她担心的是他,她觉得她好像把他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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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第二天,贝贝果然收到了新电话,一个小个子的手机,黑色蓝边。

    &12288;&12288;水煮鱼的事儿以后,她知道彭程早已经分文没有了,还欠着川菜馆水煮鱼的菜钱,别说电话,他怕是抽烟都成问题了。彭程从不肯告诉贝贝,没烟抽他就忍着,全当戒掉了。贝贝有的时候看见了,就给他买两盒,这小电话肯定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它是哪里来

    &12288;&12288;彭程说,买电话的钱是他小姨给他买的,小姨怕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因为一个电话再跑了,就给了他钱,让他买个新电话给贝贝。

    &12288;&12288;姑娘不想要,也不觉得那东西是什么必须品,她让彭程把电话退了,把钱给小姨送回去,彭程却不肯。他把手机硬塞给她,说是她一旦用了他送的电话,就不会再给别的男人打电话了,吃人嘴短,那电话会提醒贝贝:“还有我呢!”他说,却有些晦涩的不肯看她,那意思两个人都明白。

    &12288;&12288;贝贝不能理解彭程的爱情怎么能这样没有原则,她觉得如果换做自己爱的人这样的反复背叛,她一定是忍受不了的,她一定会放弃他。她看着他,常常恍惚,他几乎用尽所有可能的方法来让对她好,只要贝贝能爱上他,似乎如何都可以,就算在她心里,他只能排在第二,他都坚定的觉得,只要他不折手段的挤,终究会有站到最前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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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88;&12288;白莲花开的季节,格外分明,青得更青,红的更红。中午贝贝来到白莲花盛开的荷花池旁边,正赶上了盛放,那一簇也该是白得耀眼。

    &12288;&12288;昨晚秦添来电话了,他说他的学校很好,宿舍也很好,隔壁是个白人姑娘,也是学医的,脑外,她看起来很理智,像个干脑外科的,还有一个棕色人种的男人,他说那男人居然跟他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可他大了他几个身玛,像只猩猩。

    &12288;&12288;“以后不住在你妹妹家里了”贝贝有些疲惫的问他,说真的,她感觉挺累,却又忍不住不问。

    &12288;&12288;“不了,我喜欢一个人住,跟我爸我也相处不了。”

    &12288;&12288;“嗯!你觉得好就好。”她显得漫不经心,和他一样的漫不经心。电话里两个人一度冷场了,他在那样新奇的一个世界,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他们俩都没有觉出来,多少见的默契。

    &12288;&12288;“小笨,你多大了”

    &12288;&12288;秦添突然问她,贝贝犹豫了一下,她以为他会知道:“三十。”

    &12288;&12288;“哦!”他似乎是欲言又止:“今天大概多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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