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12288;&12288;试想一下这个世界没有妓女,那将会有多少男性无法排解自身欲求不满的性的需求,而必须铤而走险。
&12288;&12288;人一旦钱多了,全世界都是乐子,不用细细的找,也会有乐子找上门来。吸毒的门槛就是这么高,没有钱的人,慢说沾染毒瘾,头一口的那个价钱,怕是要吓走很多人的。
&12288;&12288;倒不是说没钱的人都不吸毒,但是没有钱的人大多不能自主的接触毒品,那玩意的价格很多时候都顶上一家人一周的口粮钱了,没点神瘾,怕是舍不得,故而毒品覆盖面不广,而且群众基础不强。
&12288;&12288;反观赌博就大不相同了,门槛极低,且群众基础广泛,是赌博盛行不衰的主要原因。小孩子间,三毛五毛都能成为赌本,何况是成年人,加之赌博以小搏大的特点,遂赌博广受人民群众的喜爱。
&12288;&12288;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乱性,可你没有细想,小赌也是赌,赌博的魅力就在于他以小搏大的刺激,这样的刺激像是挠着嘎子窝了,还烦,还爱。
&12288;&12288;八十年代中期赌博成瘾就被列入了心理疾病的范畴,其形成原因必要一先天条件,便是脑袋里有一块地方过血过得不怎么顺畅。一旦某人先天就有这么点生理上的特点,那好了,他变成了赌博成瘾的潜在带病人群,有朝一日真要是跟赌博搭上边了,可能一发便不可收拾起来。最可怕的是据说赌博的这种成瘾,跟吸毒的原理极像,给人造成的伤害也极像,除了知道的人不多,结果到是很一致!
&12288;&12288;中国人自古对赌博就喜欢的一塌糊涂,打麻将就算是一毛钱的赌本,也是要带上一点的,否则就觉得这麻将索然无味了,但是有人打麻将的赌本很大的时候,一样可以一把牌就把老婆打车送到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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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8;&12288;他们那天去的地下赌场,玩得可不是麻将。那是一种很老式的玩法,虽然老,也是姑娘没有见过的。一般都是在游戏厅的里面,开一个不起眼的暗门,许多游戏厅,还会用一个摆东西的架子挡在暗门前面,做得就像是随意搬弄了一下,是个死门的样子。
&12288;&12288;只有游戏厅里的常客才知道那个架子的玄机,也只有他们才能进去,一般只来过一次两次的,根本就看不出来破绽来,就算看出破绽走了进去,门口也大多会有个长相憨实的大妈或者大哥,把你拦住。
&12288;&12288;“老弟,走错地方了,厕所在那边。”
&12288;&12288;进到暗门里面,可就别有洞天了,世界的美妙就在于你总是不能尽然,看了这样,便看不到那样了。
&12288;&12288;暗门这里面大多是一个四面没窗的房子,叫它暗室吧,靠着没开门的那三面墙,一台挨着一台摆着一种冰箱大小的机器。几个机器放在一起算是一组,机器上半部分,大多有一个屏幕,花花闪闪的,一组的几台机器上面的屏幕会闪一样的花色,一起亮,然后再一起暗,齐刷刷的唱歌,挑些最让人闹心的歌唱,儿歌,吱哇烂叫。每台机器上都有很多按键,通过按键选择想要押注的种类和钱数,通常那屏幕上不是跳出来个兔子,就是蹦出来只老虎,就这玩应儿,彭程叫它“猫机”。
&12288;&12288;玩猫机也是押注,押中了自然是要赢钱的,押错了那就错了呗!左不过是些真金白银罢了。
&12288;&12288;记得小时候,贝贝不过还是个地缸高的孩子的时候,她是看见过这种冰箱的,跟同学大了不了
小敏和警察
&12288;&12288;仲夏之夜,倘若不谈上一场恋爱,便实在是热得憋闷了。晚饭吃得味同嚼蜡,两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只专注在他们各自的谎言里,谨慎、胆怯、惶恐。彭程时不时的瞟着他的姑娘,好似战战兢兢,他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贝贝假装的漫不经心一样,心虚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容易相信对方。
&12288;&12288;天色总算是黑了,令人期待。彭程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他松下一口气来,似乎不等到天都黑了,就好像没法隐瞒他们都不愿意待在一起的事实了,唯有这老天爷,最懂得人心了。
&12288;&12288;姑娘默不作声的背好包,临出门口的功夫,她抬起头来看他,某一个回眸里,彭程恍惚看到她的快悦,但那转眼间就没有了,等到他想仔细的看一眼,她的脸上,便净似不舍。
&12288;&12288;她走到门口,脚踩在门槛上了,那步子突然踌躇了,歪过头来看他,像是不愿离开的怨怼,小伙子便一句话梗在了嘴边上。他还记得前天晚上贝贝出门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挽留她。他咽了下口水,感觉脖子上的一块肉上下的窜动了,他或许还应该留她对吧,哼!他一直都不太愿意她回家,单单是今天,说真的,他不太想开口。
&12288;&12288;——
&12288;&12288;一个人穿着楼群再往回走,空气便像是和多了蜂蜜的糖水,粘腻腻的终是不能动弹。浓密的树冠上,叶子一丝儿响动都没有了,黑压压的似乎藏住了太多的秘密,就挂在他的脑袋前面,怎么走都还是在前面。
&12288;&12288;他的身子,想来只有从澡堂子里出来那会儿轻盈了那么一下,现在许是落尽肚子里的那碗面条闹的,他偏觉得又沉重了。不过是东街到西街的路,没几步就又进了屋,彭程按耐已久的心绪不得平复,他感觉劫后余生,想了想掏出了手机来。
&12288;&12288;“薛姨。”小伙子全身的力气都放下了,那句话称呼,像是把最后的一丝力气喷了出去,他一屁股敦在穿上,身子朝后仰,痛快了。
&12288;&12288;“怎么了”一个慈祥的老年妇女的声音,平和却略有些温情,亲切得彭程胸口鼓囊的躁动平复了。
&12288;&12288;“没事,就是事解决了。”说着,他哼笑了一声,大体是舒坦的。
&12288;&12288;“解决了就好,你这也不说是啥事,姨也帮不上你啥忙。”
&12288;&12288;“哎呀!”彭程赶忙又做起了身子,却比平时看起来矮了一些,他赶忙声辩,却不像是平日里的客套。
&12288;&12288;“怎么解决的你媳妇儿帮你的”
&12288;&12288;“嗯,我媳妇儿真……”彭程顿了一下,在脑子里似乎搜索了一番:“没话说,我一定得报答她。”
&12288;&12288;“那就好,好好对人家。”
&12288;&12288;“嗯!”彭程似乎被夸耀的自信了,他极坚定的应了一声,整个人在床上颤了颤。
&12288;&12288;“对了,明天姨包饺子,你早上早点来吃。”那老阿姨,像是母亲一样苍老的声音,净是暖暖的力量。
&12288;&12288;——
&12288;&12288;洗了头发再坐在床沿上,贝贝有些不大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能早点回家的,她想着彭程或许会缠住她不让她走,所以才等到了天彻底黑了,这才起身要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似乎是不寻常的,他差不多每次都会嫌自己走得太早了,单单是今天没有。
&12288;&12288;“媳妇儿!”小伙子拖着长长的尾音,男人的撒娇大体只有恋爱的时候方能听见:“你晚点不行吗前后楼的,出这个门就进那个门了。”
&12288;&12288;他总有新鲜的说辞,那么好笑,在她的心里,反倒觉得单单是今天,他最应该留她的,出门进门的,不过是两步路的功夫,今儿是怎么了
&12288;&12288;毛巾上有些不说不清楚的味道,贝贝闻了闻,许是有人用过了,但她不在意。说真的,她感觉特别的无力,借了这么多的钱帮衬他,彭程的感激似乎让人看不出来。她有种类似失落,也不是失落,就像是施舍了一个乞丐,但那人却没有卑微的俯首帖耳,他竟像个有尊严的人那样,反倒是她的期待落了个空。
&12288;&12288;想到这里,她竟有些伟大了,她想起了张仪,那个年代的士大夫做别人的门客时,也是这般,一副乞讨还要摆出架势来的傲慢,像是的牌坊,挡得住挡不住的,总是要挡挡的,全了面子,骨子里还不是乞讨。
&12288;&12288;她掏出电话来拨给了彭程,也不知道为什么,信号也许是不好吧!电话没有接通,姑娘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她便又拨了一次,这一次电话占线了。
&12288;&12288;——
&12288;&12288;那之后的一段日子,恋爱总是平静的,像是水面上永不泛起的涟漪,一眼便知它那永恒的命运。他依然对她百依百顺,贝贝的话就如同圣旨,她甚至忘了他没有挽留她,那的确是个小问题,小得一回身就不记得了,这样女王的待遇里仅仅欠缺的就是钱。
&12288;&12288;人们从不真的在意生活里的细节。贝贝每天送好吃的东西给彭程,但她从不进去,她总是站在小马路的对面,那透明的塑钢大门,玻璃敞亮,一眼便能看见吧台里坐着的那个胸脯浑圆的姑娘。贝贝总是站在门口,等着那姑娘看见自己,她也便朝着右边的门说了什么,然后彭程就出来了。
&12288;&12288;他总是穿着白色的汗衫黑色的西裤,裤腿挽得老高,像条蹩脚的八分裤,脚蹬一双灰色的拖鞋。他笑起来依然像孩子一样灿烂真诚,眸光专注,扎着膀子从白钢大门里跑出来,一蹦老高,蹦到贝贝眼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在她的脸上,狠劲儿的嘬上一口。
&12288;&12288;倘若不是送饭,贝贝不常常去看彭程,这段时间却总是会去:“媳妇儿,你来看看我,我想你。”
&12288;&12288;他说
翻转
&12288;&12288;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都想错了。老天爷或许根本没想给谁安排个什么磨难之类的,他也许希望天下人都好好的,所以也在懊恼,才会这般的羞于见人。至于那些生活中的不顺遂,大体不过是世间的事儿太多了,老天爷也避之不及罢了。
&12288;&12288;跟彭程约好了吃海鲜,贝贝下了班便先去了趟菜市场。她是不吃海鲜的,她对那东西过敏。
&12288;&12288;彭程非常喜欢海鲜,喜欢一种内肉肥美的贝类。在东北,有个海湾以盛产白蚬子著称,离贝贝的家,不过个把小时的车程。姑娘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可正是吃白蚬子的好时候,想着彭程会喜欢,钱又算得了什么。
&12288;&12288;一年里也就这么几天的白蚬子最肥,今儿菜市场里还真有,姑娘很高兴,也没给彭程打电话,抄了二斤蚬子,美滋滋以为能给他个惊喜,便朝着彭程家去了。
&12288;&12288;——
&12288;&12288;小伙子今天又没有在家,但今儿家里有人。
&12288;&12288;自打租了这间房子,贝贝便再没见过那位房东大哥,他很少回来,彭程怕是也没见过几次,前些日子彭程发现,那大哥还有一个住处,他让他把房租送到那里,那多奇怪,这边的房子还留在它有什么用呢
&12288;&12288;大哥好像是出门刚刚回来,大包小包拿了很多东西,都堆在门口了。贝贝一开门被里面的东西挡住,没推开,她奋力的推了推,大哥便发现了,赶忙挪开了东西。
&12288;&12288;“老妹儿,你来了。”
&12288;&12288;两个人似乎都很尴尬,贝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哑着嘴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那大哥急忙的把门口的包裹往屋里搬弄,把贝贝让了进来,姑娘拎着个黑色的袋子,顺着袋子沿途滴滴答答掉了一地的水。
&12288;&12288;简单几句寒暄,贝贝钻进厨房里,大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他还有事,人便出去了。他把那堆包裹胡乱的塞进床底下后,套上衣服出了门。
&12288;&12288;——
&12288;&12288;理想中的时间,彭程总是没出现。蚬子不过就是隔水一煮,快好的时候,姑娘给小伙子打了个电话,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彭程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贝贝打定主意是要给他个惊喜的,自然也没说找他啥事,许是因为这样,彭程显得有些紧张,推门便开始吆喝。
&12288;&12288;“媳妇儿,你在哪呢”
&12288;&12288;贝贝端着蚬子,从厨房里探了探头,好灿烂的一笑,露出了一排牙齿。她鲜少笑得这样开心,彭程竟有些错愕,这世间神奇的一切总都还是这样的简单,不过就是只看得到一面,自然不能分明。
&12288;&12288;“媳妇儿,我终于吃上一回你做的东西了。”
&12288;&12288;彭程一屁股坐在吃饭的圆桌前面,拎着筷子等着贝贝调好了蘸料,搁到自己眼前。许是下意识的,他开始细数起自己这一天的行程来了,本来还没觉得哪里不妥,听他细碎的念叨,姑娘突然觉得不那么想听了,她侧过头看着他,小伙子嘟嘟囔囔,边吃边摆弄手机。
&12288;&12288;说着说着,彭程自己好像也觉出不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贝贝,那姑娘正低头寻思着,一瞬间,他就明白过来了。
&12288;&12288;这个时候改口,怕是不好了:“媳妇儿,你咋还愣神儿了有啥事儿呀”
&12288;&12288;“哦,没事儿。”贝贝搪塞了一句,是她还没想清楚。
&12288;&12288;彭程放下装着辣根和海鲜酱油的小木碗:“媳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12288;&12288;他说得像是她总不信任他一样,但是这一次她是有点不相信。她仍旧看着他,他们都知道这是个破绽,无论如何回答,总之是遮不住了,尽管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12288;&12288;“好吧!我跟洗浴中心的同事吃饭去了。因为怕你生气我才没说,我们钱不多了,还借了很多钱,所以我怕你不高兴。”这是一句假话,特别的假,越是假话,越听起来最像真的,贝贝当时只相信了这一句。
&12288;&12288;“吃个饭算不了什么,你总不能一直不合群,没事,吃蚬子吧!”彭程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贝贝当即就笑了,这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儿,姑娘感觉松快了些,想着手里还剩下的钱,她在心里计算着。
&12288;&12288;——
&12288;&12288;彭程很爱吃蚬子,即便是吃饱了,也不耽误他把这盆蚬子吃了。贝贝默不作声的盘算,一声不吭的出神,看着让人奇怪,许是心虚:“媳妇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12288;&12288;这功夫的他,犹如惊弓之鸟,世间的事总是这样的神奇,对谁都一样,都只能看见一半,他不能确定贝贝的沉默的原因,说话便含着小心。
&12288;&12288;贝贝脑袋还在计算,又是乘又是除的,不亦乐乎,随口便恍惚的答应了一声没事。
&12288;&12288;“你肯定是觉得我钱花多了,你说你怎么这样呢那他们都去参加了,我就不去,这也太丢人了吧!谁能说出口。”彭程好不乐意的,屁股在床上颠了起来,扔下筷子,像个即将要作人的孩子,伏呲伏呲的喘息,接着,他开始了聒噪的说。
&12288;&12288;“媳妇你说咱们赚这点钱,你说够干啥吧!是够……”他一一列举了两个人不得不用的开销,吃饭,抽烟,随礼,房租,还没算到房租,就已经没有钱了。
&12288;&12288;贝贝瞪大了眼睛看着彭程在她一个不小心的疏忽中,莫名其妙的就焦躁起来了,她真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说了什么吗还是哪里不对了,她似乎只是走了一下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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