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贝贝忧心忡忡的,她欲言又止,心里想着,亚亚是不是忘记柏大磊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她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呢那不是意味着她是他的情人了。琢磨了很久,贝贝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口,便假装不惊异的问:“亚亚,他离婚了吗”
“不知道呀!”亚亚轻快的言语,丝毫没有苦恼,她答得漫不经心,什么都不想细说。
“那他能娶你吗”贝贝听得出来,但她还是追问了,像个多管闲事的姐姐。
“不知道!管他的呢贝贝,你想太多了,两个人好就好了,别的想那么多干嘛”说着亚亚雪白的胳膊,从水池里抬了起来,朝着柏大磊晃了晃:“他以前就说过,他跟她老婆早就离婚了。”
“但是我记得他还跟他妻子一起生活不是吗”
“嗯。”亚亚轻轻的应了声,低眉顺目的,脸上的光彩也暗淡了些,许是也心有隐忧吧!
“他是不是没离婚”
“那不能,他说他离婚了,只是她媳妇接受不了就一直没分开过。”亚亚似乎一扫之前的沮丧:“这女人真怪,离都离了还跟他一起过。老柏早先就说是因为他总不回家,才离婚的,这回真离了他也还是不太回家,那女人还乖乖的过了,你说贱不贱。”
“那你不想结婚了”
“想,可我更想跟他结婚,哎呀!不想那么多了,说说你吧!”亚亚懊恼的甩甩手臂,又在水里翻腾了一下身子,她是真的很漂亮,热水里浸得久了,脊背泛着粉红色,柔美极了。“贝贝,我知道他那天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哪天谁”她早已经想不起来有什么事了。
“就唱歌那天。”
“嗯哦!”贝贝终于还是想起来了,那个她早已经忘得差不多的事儿。
“你不难过吗陆彬跟魏艺开房。”亚亚说话时没有抬头,她大概也不知道如何看着贝贝问出这句话来。
“不,为什么要难过”细细想来,她甚至不曾在意过,哪怕一点儿,至于陆彬,贝贝是抱着结婚的信念在交往,但她显然并不爱他。贝贝觉得脑袋里突然有些乱,陆彬是个看起很适合结婚的对象,但她很显然……她好像只为彭程,才伤心过。
“是啊!他根本不在你心里。”亚亚抬起头,用手佛了一下鬓角的头发,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愈发的诱人了,她抿嘴微微的勾了下嘴角:“那你为什么不跟魏艺联系。”
“柏大磊说他们俩个开的豪华标准间,他说陆彬只对我抠,因为我不会炒作自己,就值这个价,我也不想总跟更值钱的女人站在一起,让我显得更加廉价,真要说难过,这事反倒有点瞧不起人了。”
——
苏炎辞职了,在调回公司不久便辞职了,等
爱好
开业那天,仲良带了个年轻女孩过来,巧了,在酒店的大堂里看见贝贝。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仲良便总来,也总是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像是带着嫔妃招摇显摆的皇帝,自我感觉良好极了。那些个姑娘各式各样的,有时候是个头发长点的,有时候是个裙子短点的,总之无论什么样的,大多漂亮且恣意挥霍,就爱卖那些价格很高却没什么特殊功能的东西。买到手也不大在意,大体只是喜欢花钱的快感吧,反正对于她们的要求,仲良从来也不气恼,也不推搪,一切照单全收,只要这些姑娘能满足他的一个爱好,便从不吝惜。
仲良来温泉酒店总是开同一间客房,也许是恋床,谁又知道呢他每每差不多都是头一天过来,第二天下午才走,整整一宿,客房的灯会一直开着,直到天亮,而且,他不拉窗帘。
低矮的小别墅是多是农舍那种小平房重新整修的,地基和窗口都未改动,里外几乎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不拉窗帘,一走一过看得那叫一个真切呀!不单单别人能看见他们,仲良也能看见路过的人。但他似乎就喜欢这样没遮没拦的感觉,在房间里面跟年轻漂亮的女孩一起,,吸毒。
是什么时候仲良染上毒瘾的,不得而知,更让人迷惑的是几日不见,仲良咋就变态了想来干他的那些买卖的,钱来得也的确是太容易了些,不玩点刺激的,总有些花不完的懊恼,仲良大概就是懊恼了吧!所以都变得不一样了。
毒品在仲良手里的玩法儿跟别人很不一样,咋一看不过就是两个人在房间里喝酒聊天,面对面的侃侃而谈,白日里还在泡池里泡着,规规矩矩的泡澡,感觉身边的女人要是过了分了,仲良便会很严厉的喝斥她们,然后开车出去,再换一个女人过来,接着喝酒聊天,侃侃而谈。
这便很高端了,大敞开窗帘,随便看的吸毒,对于那些从没有见过溜冰的人来说,其实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是要摆弄得多了,人也癫狂了,身体不受控制干出点出格的事儿来,才会被注意到。
比如大敞着窗帘,开着窗户,一边毒打,一边。
——
“文贝贝在不”
姑娘从总台下面抬起头来,她正吃泡面呢!杜总就来了,逮个正着。躲是躲不过了,姑娘狠狠的咽了一口,使劲儿的抹搭杜总一眼,很不待见的问:“干啥”
“干啥你上班吃方便面,你还问我干啥”杜总厌恶贝贝,很少到总台来,但那天他像只焦黄的大狗,两只手搭在总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蹩脚的笑了笑,抽动着脸上,左边眼睛下面那本该是眼袋的位置,异常灵活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他说:“吃吧吃吧!别让人看见了。”
“行了,说事儿吧!”贝贝放下方便面,坐在总台里,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
“你看你,不罚你还不乐意了。”杜总说着,手不自然的摆弄起总台的宣传单。许是被拆穿了,杜总似乎特别的难以启齿:“贝贝,那个客房里你不是认识那个男的吗你咋能认识他呢”
贝贝匪夷所思看了杜总良久,也没琢磨明白他这话是由何而来,她想起今早上仲良哥过来的时候,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大体是前天晚上的那个电话,他现在清醒了也还记得吧!他在总台办了张卡,特意的把经办人写成了自己。接着也不再多说,带着漂亮的姑娘往里走了,临出总台的时候,仲良发了条信息过来:“
渐行渐远的爱情
“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仲良让跟来的女孩去沙发那边儿坐着,把贝贝叫到大堂里监控看不见的角落里问她。
像是看着病入膏肓的亲人,贝贝感觉心里乱糟糟的疼,她没有回答他,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各种单子。吸毒远不是什么小事儿,那是比赌博更加可怕的,在毒品面前,人的意志根本不值一提,但凡值得歌颂的事,都源于事情本身的稀缺性,爱情如此,意志力亦是如此。她看着仲良,甚至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就足以帮助他吗那是毒品,跟毒品较量,简直是笑话。
“没吃饭啊我去给你买点。”仲良揣测着问,惦着手里的车钥匙,又是那般豪爽的笑了,不等贝贝回答,似要出门。
“我吃了,不用你买。”贝贝伸手拦住了他,紧抿着嘴唇:“我听说你在里面吸毒。”
眸光灼灼而坚定,两个人都不曾退却的对视着,大体是三十秒后,仲良突然炸了:“那娘娘腔说的是不”男人狠狠的转回了头,往办公区的方向看去:“操,这逼货,我操。”他突然又转回头,愤怒让他满脸通红:“你说话,是不是他说的。”
“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仲良哥,你怎么能吸毒呢”贝贝瞪大了眼睛,她拽住仲良的胳膊,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还能碰那东西呢”
“一边呆着去,操。”又是一声咒骂,他甩开了贝贝的手:“就他那样的,我要不是那天看见他跟你们女部那短头发的女的搞上了,他估计也不能说。”仲良咧开嘴角,那表情生动极了,看得出对于杜总他鄙夷透了,但至于吸毒他甚是不以为意,也是钱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吸毒还吸得起,他的钱足够他溜冰溜到死了。
“是什么重要吗他跟谁搞有什么关系,爱跟谁搞跟谁搞去。”贝贝深咽了口:“可你能戒掉吗”
废话总是无休止的,那些让人乏味的好姑娘。看着贝贝哭,仲良似乎有些无措,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肩膀:“贝贝,溜冰算不上吸毒,就是消遣一下,你们老板也抽,那些你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都抽,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他很无力的叹了下气,说了实话了,可是在贝贝清澈的眼睛里,那分明是没听明白的水雾。
“妹儿呀!哥跟你说了,这地方不适合你,你换个地方干吧!好好的,还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要知道的,什么也不要明白,挺好。”
——
那天他们俩都没有说服对方,贝贝一个人无助的沉浸在别人的痛苦里,好像生出了满身满身的使命感。她心情一直不能好起来,她也没注意到仲良说的那个短头发的女人,不过过不了几天,她便又想起了仲良的话来,原来那女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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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客房部的经理,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跟杜总吵了起来。
“杜总,这规定你也不能说改就改呀!”
“怎么不能,不合理就得改。”杜总狠是强硬,他瞪圆的眼睛里红血丝密布,像是杀红眼的待宰猪羔子,整张脸的扭曲都在强调着他此时的愤怒和绝对的权利。
两个人都试图压倒对方,还与强于则强了起来。杜总蛮不讲理,讲不通了便来硬招,于是大姐也愤怒了不假思索的脱口便说:“我发现你成牛逼了。”这是句利用率相当高的脏话,
面子能值几个钱
贝贝被彭程这话惊着了,她一直最担心的便是这个。昨天她接到一个姓樊的男人打来的电话,说是要找彭程的。那个男人她是有印象的,是上次穿着西裤衬衫,长得最周正的那个人。他说彭程跟洗浴中心闹了点矛盾,便说不想干了,走了好几天了,现在也联系不上人,问她能不能联系上他。
那是个不祥预兆的开始,让贝贝感觉很糟糕。跟旁人都不同,彭程是没有第二个家的,离开了洗浴中心,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洗浴中心都联系不上,上帝怕是也要联系不上他的。贝贝尝试着打了下他的手机,手机关机了,彭程如果但凡还想好好上班,他是断断不会这样做的,那小子的周到和眼色没人比得了。
姑娘心里久违了的害怕,像是重整旗鼓的胡汉山,风风火火的又杀回来了。如果彭的不干了,她还要怎么办贝贝心里琢磨着,那样的话,自己八成就只能跑了。
这段日子下来,彭程虽然给不了她几个钱,但这工作起码足可以养活他自己,便有了这份舒心,是从认识彭程的那天开始,还从来都没有过,只这一点,这工作便是干得的。可如果这个工作没有了,以自己的那点薪水,还债怕是就没啥指望了。仅仅是那上万的债务,单靠贝贝那点工资本就已经是杯水车薪,更要命的是,她将再不能继续还钱了,而要用仅有的一点儿工资养活彭程。
陡然间,贝贝有点急眼儿,虽然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这些要么,可听他这么一说,她还是火不打一处来。她不能理解彭程为什么要这么任性的辞掉工作,对于他们之间的债务,他一向表现得好像与己无关,不耽误吃,也不耽误玩儿。但这都不要紧,毕竟人家赚钱吃喝,自己赚钱还债,虽然心里觉得不公平,她却也能逼自己想得开些。可如今他连赚钱养活自己的工作都不干了,那那些欠债呢感情不是他彭程的朋友,吹债也吹不到他哪!
贝贝很不痛快,但她还是调整好了语气,劝说到:“程程啊,你有没有为我们想过,没有工作,那以后怎么生活,那些钱,咋还呀”
——
“咋还你咋老说这些”
彭程就顶烦顶烦贝贝老是说这样的话,拖他的后腿。他也不是傻子,能不知道欠了多少钱吗何需要她不依不饶的来提醒他。傻瓜,小伙子心里咒骂着,他就不爱听钱的事儿就不爱听钱的事儿,偏偏还是她来提起。就因为早知道她一定会这样说,所以这两天他才不愿意找她,一直都窝在良子家里,这些难道她不明白她以为他爱在良子家蹲着他是真心的不想让她为难,他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她,他想让她过有钱的日子,像所有女人理想中的那样快乐的生活,可贝贝为什就理解不了这一点,总是埋怨,埋怨,说些这样的话来气人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他,他说要做什么事儿她都有话说,怎么就没有一次她能立即站在自己这边儿那工作他是真的不能干了呀,否则他怎么会这样做,她还非要说起钱的事儿来给他添堵,让人火大。
“我不能干了,我不想跟你说具体原因了,反正就是不能干了。”
男女之间毕竟是男女之间,对于男人来说,有些话跟谁说都可以,唯独不能跟自己媳妇儿说,男人就是过惯了自力更生的日子
消细儿
面子值很多钱,在这个问题上彭程始终无比坚定。
人生在世皆是选择,没整明白谁也别怪,那是选错了。记得有这个一个心里分析类的小说,说是猴子,蛇,马和鹰,在独自穿过无人区的时候,会选择先杀掉哪一个,大体是借此来判断人在面对困境的时候会选择先放弃什么。
这么单一吗这个问题很多人一直都不大感冒,小孩子的把戏罢了,做不得数的。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细细想想似乎很有些可琢磨的,总之人心之复杂,越活越会让你叹为观止。对待亲情友情的选择,每一时期似乎都不太相同,那同一种感情的选择呢比如爱情,热恋时和平淡期的选择真的还一样吗
——
面子对彭程来说太重要了,至少比贝贝更重要。彭程咬着牙根儿,心里狠狠的这样想着,像是特意的跟谁较着劲儿。绝不能在这帮小兄弟面前丢份儿了,男人活着不就是张皮嘛!他暗暗的发狠,只有她文贝贝知道他卸了皮是个什么玩应儿,可她却还不理解自己。让人看不起简直太……,他是绝受不了那样烤脸的事儿发生的,所以这工作他说啥都不能干了,既然要挟不了樊涛,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必须从那地方离开,不能让人看到他面对个娘娘腔,居然怂了。
提出辞职后,彭程没身就就走了。他觉得哪怕是一分钟,也不能再在那地方多呆着了,那二椅子货要起义了,他是断断不能留在这里丢人的,走也得走得有模有样的。他先去了前台,跟樊涛打了个招呼,很有些派头的在他面前摆了一道,非要假模假式的咬一句耳朵,但贴到近前了,他却什么也没说,跟着一起来的良子就一声咳嗽,像是彭程说了什么吓死人的话似的,弄得樊涛莫名其妙的,他们俩却笑得猖狂极了。
彭程心里透明白,樊涛的那个把柄,只能偷摸摸的吓唬他,抖搂出来对谁都没好处。现在他需要做的很简单,如果不能在某些人面前形象高大起来,那就躲开那些人,就像那些传说中的社会大哥,知道牛逼,可是他们牛逼的时候,谁也没有见过。
反过来,彭程也是樊涛要躲避的人,他们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攥着,所以彭程笑,樊涛却没说话。虽然他自以为攥着的是彭程的小辫子,但也不敢情轻易的使用。这关系就好比冷战时期的美国和俄罗斯,双方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高尖端武器,所以双方才都不敢于动对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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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开始那会儿,樊涛还真就不是彭程的对手,所以一度他很怕彭程,对于彭程提出的要求,即使再过分些,他也都一一照办了,一直到有那么一天,樊涛发现小豆买卖的合伙人竟然是彭程。
要说小豆的买卖樊涛是早就知道的,在洗浴行业里,不做买卖的总台几乎是没有的。早先那会儿,小豆给樊涛上过贺儿,他也算是小豆的上线了,只要总台想有所行动,那当值的顶头经理,一定是要摆平的,于是小豆摆他,他也就乖乖的平了。
无论多么好的老板,还是占据了员工大量的剩余价值,很多员工在工作的过程中多少套点利大部分老板都心知肚明。特别是洗浴这种不需要怎么干活还能大把大把收钱的行业,有的老板特意给主管经理留点挖门盗洞的机会也不是没有过,有舍有得嘛。所以樊涛明知道小豆下手了,却从没有制止,多少的还给了点儿方便。.如今看来,幸亏他还给过这方便,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终于是发现原来这个食物链上最关键的人物并不是小豆,而是一直以来都在欺压着
是什么欠了火候
良子又跟大嘴唇子好上了,最近很少来活动板房里住了。大嘴唇子今儿好了,明个又撅了的,来来回回没个准普儿,慢说是彭程,良子自己怕是也都适应了。一个周期临了,大嘴唇子跟别人睡了个烂够,又回到良子身边继续花他的钱,她也不觉得尴尬,良子也不觉得难受,反倒让旁人看着不得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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