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拿着吧!你不可能有,你要多少,我听他说两千。”邵白鸽气呼呼的从钱夹子里数了两千递给贝贝。
“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你看看这个公司还有谁用你那种直板的诺基亚电话,这电话现在都停产了吧!”邵白鸽把两千块钱放在贝贝眼前,转个身,又把钱夹揣了起来,他似乎难以平复了,胸口起伏着,一切都让她想起妈妈,她也是这样心口起伏的!
突然的她觉得很难过,没什么力气了,犯了错让人只能退避:“你别生气了,我真不用。邵总你没事儿我先出去了,我要请假去门口一下,不好意思。”
——
规规矩矩的退出邵白鸽的办公室,关上门,她看了看对面屋子里自己的那个位置,紧挨着的玻璃大门里,透亮的大办公室,她的位置在最里面,那是邵白鸽和邵董事长给她的,一个架高了的位置。贝贝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有地方借钱了,她能想到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借她这么多钱,总不好去财务预支工资吧!哼!就算她去了又能如何没有邵白鸽或者邵董的签字,她怕也是拿不出来钱来的,况且那也没有两千不是,思虑再三贝贝只想到了一个人,杨主任。
于是她没回办公室,转身往里面走,越过财务部的办公室,走到了杨主任新办公室的门口,她甚至都没做好心里建设,杨主任对她的好她是记在心里的,回来是接替杨主任的,那时候,主任还一直帮着她。其实贝贝心里最明白,自己这一次回来,杨主任是升职了,但那不过是个挂名的闲职,等于不升反降了。所以回来以后,她一直还不好意思跟杨主任开口,两个人之间
百日的恩情
“哎呀!没有钱呗!”彭程软塌塌的,整个身子像件厚实点的棉袄,懒散的摊在身后的台子上。他斜着眼从下向上瞄,偷偷的瞄着,却还是让小敏看见他正斜着眼,瞧着自己那白嫩的手背上,婴儿一样的小坑。她便故意的伸直手指,又握紧拳头,一张一合的,像是男女间的亲密,甚是撩人。
小敏傲慢的哼笑了声,那般的不屑。她似乎很满意彭程还依然这般惦记着她的身子,像是突然的性起,她果断的收回了手,也不说话,抿嘴望着屋子里正对着的那个顶角,像是特意的摆出这四十五度的姿态。她知道彭程一定会开口说话,就像彭程看着她别有心计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应该顺着她的套路来一样。
“饭都没吃呢!”
“这里不供吃吗”小敏那么随意的驳了他,谁也不是傻子,现在哪里还有不供吃的地方。
“供吃,那你下班也供啊明天不是没有嘛”许是也不自在了,彭程说着站起了身,他掏出香烟,拿了根儿出来,又颠了颠烟盒说:“烟都要抽没了。”
“贝贝能不给你呀!”小敏一语道破,接着轻蔑的“切”了一下,像是这一切她都很了然似的,切得彭程乐了,暗暗的觉得小敏可笑,自以为是吧。
“我敏姐,她不懂,你还能不懂啊!我跟她就那么回事儿呗!”
小敏悠悠的低头,许是想着什么没多说话。彭程知道她想起来的是什么,在他们俩之间的远没有他伤害她的份儿,小敏一直是精神世界里的强者,她该觉得有优势,毕竟她睡了贝贝的男人,又甩了他,这份优势应该能换点钱才对。
彭程猛抽了口烟,很大声的吐了出去,带着呼呼的好似耳语的响声,小敏回头看他,看着他也像是神游天外的侧脸,接着彭程很无奈,没了希望似的,一副爱咋咋的的模样,他说:“过一天算一天吧!”
“贝贝不给你饭吃”小敏更加轻蔑的笑了,笑得眉眼都弯了:“我真还不信了。”不信了,小敏轻挑眉毛的说了这仨字,可见她是多么的确定和不屑一顾。
“没事儿,不信就不信吧。”满满的自嘲,彭程却并不多解释些什么,他又说:“你怎么样还跟警察呢”警察才是他们之间的胜利者,全身而退,不染半分,彭程深情的看着她,像是还有留恋,却什么都没多说的欲言又止了。
“没有,我要结婚了。”小敏赶忙回应到,她显得愈发轻松自在了,这个话题似乎让她很舒服。
“哦!行。”
这是彭程远没有料到的,小敏说要结婚了,时事的变化总归是难以预料,让人措手不及。小伙子琢磨着,小敏也没马上开口,许是想明白了,彭程才又说:“警察不行。干啥的”
“上班呗!国有大厂。”
小敏很有点骄傲的说,她侧歪着头,露出滑白的脸颊,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浪漫微笑。她似乎很骄傲,骄傲得那么自信,也难怪她自信,男人对于她来说,八成是极容易得手的吧!尽管她真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想来也有不少男人趴在她雪白的身子上,卖尽力气的忙活过,可她还是能找到愿意继续忙活的人。
“那挺好的,啥时候结婚。”
多没用的一句话,想来他是还没接受小敏跟警察分手了,而且又有了新主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他没有惶惑太久,转而着意的笑了笑,笑得那般的谄媚而刻意,让人一见便知,好像是就要掉进他的陷阱里一样,小敏感觉很不舒服。
“明年五月。”
丰腴的姑娘转过身来,正视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小敏像是种挑衅,眸光灼灼,彭程则早早的败下阵来,心甘情愿的。他笑了笑,脑袋像是担在弹簧上,上上下下的颤了颤说:“那,挺好,我就不去随礼了。”
大段的空白,彭程一度有些灰心的样子,戏好,是他的优势,一早练就的本事,只为谋生,这孩子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无论多突然的变故,他都是可以做完全套,突然小敏说:“我回去了。”
“嗯,我不送了,我这走不开,你打车走吧!”彭程又赶忙的回应她,像是早就想结束这尴尬的聊天了,匆匆忙忙的,让人看得出他似乎刚被惊涛骇浪拨弄了,迷乱了。说着他在自己的兜里掏,掏了半天掏了两块,又掏了个五毛的钢镚。
小敏一直脉脉的看着他掏钱,然后她轻轻的
你要干啥
“你不就是为了来整一下的吗想干了是不”
小伙子远没有生手那般急切,小敏则依旧不做声,只是很轻蔑的转了下眼睛,挣脱开来,她很不乐意了,特别是彭程那么说她,说得像是她饥渴难耐了似的,她推开他要走,却被彭程一把按住:“你干啥”他紧贴着小敏的耳朵,瘦弱的身子,再小的缝隙似乎都能挤进去,吹着她的耳骨,他又说:“你这都淌水了你不要你要干啥”
哼!
彭程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小敏之间总是充斥着荷尔蒙腥臊的味道,有些女人就是身子上的夫妻,她不迷恋别的什么,她就只迷恋性,能满足她便是常被惦记的,现在这女人八成都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就像惠子。
事到如今他大概只有最后一条路了。彭程掏出电话,找了半天,看样子是找到了,他拇指的关节动了动,可是电话没打过去,他又放了回去。小伙子闭上眼睛,面朝天使劲的吹了口气,这个世界真招人烦啊,永不停歇的转来转去。
——
“媳妇儿,这钱你跟谁借的”大风猛烈的拍来,在郊外空旷的马路边儿上,横冲直撞得愈加酣畅淋漓,彭程使劲的张开嘴说话,冷像是真的能冻住什么一样,他皮肤由于过低的温度皱在了一起,看上去干巴巴的。
“杨姐。”贝贝说,像是说给临行前的战友。
“嗯,老公一定尽快还上。”说着,他低头把钱规规整整的叠了一折,揣在裤兜里,又抬头看着贝贝的脸,伸手摸了一下,像是摸着真爱的瓷器,那般的唏嘘:“媳妇儿,你都有点老了,这都有皱纹了,跟我熬呗的是不”
他那眼神里,满满的是啥也分不清楚,狡黠而诡秘,却那么的闪亮,贝贝还以为他能说点别的,原来还是这一句:“媳妇儿,你别担心,好不”
“嗯!”贝贝点了点头,她还能做点什么,她不觉得自己有理由不担心,但是这钱也不得不给。
“媳妇儿,你看外面冷,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像是有什么急事,彭程急忙的说了这一句,说完两个人便都是一惊。这是句不该说的话,至少换做贝贝先说了,或许一切会好一点也说不定。彭程连忙的解释又说:“你看我不是不爱跟你聊天,你看你穿这么少,我也冷。”
“没事儿,我得马上回去了,你也快走吧!”贝贝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计较的单纯姑娘了,爱情在她心里已经不只是直白的表达,她知道她得懂得回避。
“媳妇儿,你等会儿,我真不是。”彭程拦住了她,试图解释点什么,但看得出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再说什么都想是狡辩。
“行了,别说了,你快回去吧!我都冷坏了。”贝贝说着双手抬高搭在彭程的脖子上,整个人热情的贴了过去,等着他也收紧了胳膊。
“我先走了,你再等会儿就能有公交车车了。”
——
还要什么公交车。
带着钱,彭程打车迅速返回暗场,他没跟贝贝说实话,甚至没说他要钱干啥奇怪的是贝贝也没问他,像是早先便知道了一样,难得一见的默契。彭程脑袋有点乱,绷紧的弦儿,刚刚稍放了那么一小下,这会子又突然的扥紧了,他啥也不能想了,想啥有啥用,早点回去才是真格的。
咱俩走一个
“不知道。”彭程顶不耐烦的说,扯了下被巴安拽着的胳膊,又朝前走了。他看都不想再看巴安一眼,虽然这一切真都跟巴安无关,但是他现在闹心,像是吃多了地瓜一样闹心,特别是巴安,唯独是巴安,更能让他莫名其妙的气不打一处来。
被彭程甩开了,巴安似乎很不以为然,他一把又拽住骋骋往前走的彭程,拽得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彭程回头看他,第二下了,他拧紧的眉毛带着男孩子特有的凶悍相,转过瞅他,等着巴安开口,胸口奋力的起伏着。
小巴子似乎全没看出彭程的厌愤,他像个跑了全程马拉松来送信儿的执着士兵,蓬头垢面,眼神坚定而充满希望,他从兜里“嗖”掏出一千块钱,举到彭程的眼前说:“我刚去取的,咱俩走一个!”
——
这可不是什么邀约询问,巴安跟彭程,那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彭程歹毒的眼神当即变得热情起来,他没想过原来巴安也会像自己这般的心痒难耐,飞来横财呀!彭程会心的笑了。
他们一前一后调了个头,车站不去了,三转两转的,转到巴安说得那个市场。这会儿,雪下得大些了,零星的雪花变得拥挤起来,打着团的加速滑落,马路早也潮湿了。那个暗场就在这市场的里面,穿过买菜的人群,巴安在前面,带着彭程又拐了两个弯儿,旁边便是家烤鸡头的门店,彭程认识这里,这是市里最有名的烤鸡脑袋店了,但巴安的目标明显不是这里。
鸡头店的旁边,是一条很窄的巷子,巴安还没说话,彭程便看见那巷子了,他直觉那个场子应该就在那巷子里面,便朝那边撇了撇嘴示意巴安。那是条不仔细看全然断不清楚的小巷,巷口的顶上搭着个简易的门遮,若不是里面透着灰蓝色的天,实在是看不出这是条巷子。
巷子口不远,是一个买豆腐的摊位,摆在巷子的正出口处,也没人看摊,只摆了两卷干豆腐和一个装白豆腐的木盒子,那干豆腐的边儿都干瘪的卷曲了起来,本来黄白的颜色也都成了橘黄色,木盒子上干涸的白色粉末在厚厚的灰尘下面看上去憋屈极了。
巴安绕过豆腐摊,走到巷子里面,那巷子并不深,里面乱得很,废铜烂铁很多,挂着厚厚的尘土,还有一辆老旧得几乎废弃的自行车,他们绕过自行车的后面拉开了一扇破铁板的小门,门后面是条更窄的过道,彭程就跟着巴安又转进过道里。
——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藏这么深。”小伙子跟在巴安后面问他,巴安的身形比他大了好多,整个挡住前面的路。这小道细得只能容下巴安一个人走过,彭程在后面全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他们拐了个弯儿,又走了两步才停了下来。
“我来这里应聘过,当保安。”
巴安站定了,眼前是扇破木门,彭程看着那门,有些年头了,鸡翅木的,带着斑驳的黑色划痕,雕着老花样的鸳鸯,上口的玻璃上挂着块白布。巴安拉开木门,香烟的味道便涌了出来,像是挤出门口等着接客的妓女,急不可耐的。
彭程朝里面看了看,能见度低得只能看见烟雾缭绕,屋子里面到处都是人,跟自己看着的那个场子全不是一码事儿,可要说是平日里见过的小场子,那这规模也真是大了些。
这是个长条形的屋子,没辙没拦的大厅里,只有几根柱子,想来不是民宅改成的。彭程跟在巴安身后往里面走着,门口上分的大姐也不阻拦,但他们走得却
我跟你走
打车从远郊回来,差不多要穿城而过,城市太小,倒也没花上几个钱就到了。出租车拐进小市场里,这会儿子早市早已经散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摆摊的还没撤走,在泥泞的路边儿拾得东西,看起来愈发的狼狈了。
老远的,彭程看见巴安还坐在干豆腐摊前的台阶上,硕大的脑克儿像是裤裆里的兄弟一样,乖乖的耷拉着,竟更似狼狈的样子。这小子真白长这么大个子,瞧着他佝偻着的肩膀,心胸早挤得无处可藏,一千块钱罢了,就能怂成这样,彭程看不起他。
像是谁没输过钱似的,小伙子暗自寻么,当初无论自己了输多少钱,即使是眼见着的,贝贝也连个不字都没吭过,眼都不眨一下,就连他自己都输得不得劲了,回头看看那腰杆棒棒直的姑娘,也感觉一股子力量冲进身体里,身板便也笔直了。他可从来没听贝贝抱怨过,彭程就顶烦顶烦巴安那副要死不死的德行,真恨不得踹上两脚。
——
司机一脚油门,把车刹在了巴安的面前,那怂小子吓得一聚灵,抬起头。
看他哭丧着的脸。
待彭程下车付了车费,巴安才看清楚是他,赶忙的起身也凑了过来,一脸的莫不开。出租车走了,空气里的湿度很大,彭程很不耐烦的伸手推搡了一把,巴安便是一个趔趄。他讨厌巴安靠着自己那么的近,掏出贝贝给他的钱,点了一千出来,递给巴安说:“行了,你走吧!”
这时的巴安,就像是饥荒中看见包子的难民,眼睛就只在彭程手里的钱上,贪婪得也不矫情,一把夺了过来。彭程甚是奇怪的看着他那不合年岁的举动,巴安迅速把钱揣在兜里,才有功夫抬头看了看彭程,看着他正绕过自己,往他后面的胡同里走,忙问道:“那你干嘛去”
“我能认那一千吗”小伙子颇有一身的浩气的说,很大声。
巴安这种傻逼,只适合在场子里给自己打掩护,彭程目不斜视,径直着走在前面,他知道巴安就跟在身后,但他再也不愿意待见他了。
暗场里还是那么多的人,早上进来还都没有十分钟就又出去了,彭程还不曾仔细看过这里,猛一进屋有点转向。他想好了,这回他还得在那个漂亮小伙看着得那几台机器那玩儿,而且还是只给自己两次机会,赢了就赢了,输了就回家,但他没有直接去找那个上分的小伙子,而是在暗场里来来回回的绕开了。
——
下午
彭程请巴安吃了顿筋头巴脑,打车去的,最地道的都在南城。那可是顶扛饿的一套吃食,牛腱子上的肉筋烀太熟了反而没了味道,就是这样恰到好处才好,劲道还练咬肌,俩大小伙子甩开膀子吃了两个来小时,都吃饱了,接着彭程又带着巴安去自己先前上班的那个大洗浴中心里洗了个澡。
小县城来的孩子,真别小瞧了他们,没在洗浴中心洗过澡,肯定也是在澡堂子里上过班。巴安对于洗浴中心的套路还是很熟悉的,前前后后的规矩捻熟,一点儿都不跌份儿,想来他是来过的。彭程有些意外,但想想巴安对男女之事的偏好,便不觉得多新鲜了。尽管如此,这一趟还是把巴安给乐得不行,抽颠抽颠的,一脸谄媚的围着彭程乱转。
“彭哥,你一会儿打算干啥把钱给你媳妇儿送回去”
两个赤诚相见的男人坐在大池子里泡澡,彭程胳膊手的都缩进水里,只露出脑袋假寐着。巴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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