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我让他接了,是他自己不接的。”许是无可奈何了,想南很诚恳的解释给贝贝听,她甚至有些同情贝贝,男人的爱情让她心绪平静了,至于贝贝的疯狂,那是失去者的不甘,也正是她得意的根源,但她自己不理解这些都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她已经得到了这个男人,对谁都一样,女人都一样,所有的泼妇都是不被爱的。
彭程是真的不想接电话了,要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不是吗想南又把手机递了过来,她说:“找你的。”彭程伸手推开了,他能听见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我找他。”贝贝听不见任何回答,她对着手机大声的喊,早春的冷风还能吹起唇齿间的白烟,眼前雾蒙蒙的。
“我不管了,你爱接不接。”想南佯装着生气,心里却是不自知的得意了,自信了,她把手机扔给身边着**和身体的男人,翻身把彭程压在下面。
——
“喂。”
彭程接电话了,不接贝贝是不会挂的,那这一切都将没完没了。
他今天有点累,从昨天晚上算起,他玩了一宿
男人不能那样
一次次的催促,贝贝打了三次电话,彭程还没有出门。她就快要走到他住的那家宾馆了,在城市里最繁华的那条路上,越是近了,灯光越是豁亮了。他们还没说完,一直在交流,断断续续的打电话过去,贝贝听见想南说:“我不是让你走了吗”接着彭程的电话就又挂了。
姑娘等了一会儿,她猜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总之她知道他是会出来,否则想南不会那样说。好半天的也没有电话再打过来,她还是着急,便又打了过去,彭程还在房间里。
她的脚步更加焦急了,反正她感觉不好,她得见他,尽快见他。车来车往的马路上,雨水打湿了路面,她越走越急,然后跑了起来,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阵子凉,冲进肺泡,刹那间扩散开来。雨比刚刚稍大了一些,但风却小了,到也觉不出雨滴,但她的衣服上已是一层的水雾,总之是湿了。
“媳妇儿,你在哪呢”彭程终于打电话来了,他似乎很着急,喘着不规则的气,脚下的步子踢踢踏踏的,在一条静谧而封闭的通道里,能听见每一条褶皱挤压的声音。
“我在路上,你出来往右边拐,第一个路口再拐的那条路,沿着路走呢!”
“走到哪了”
贝贝朝四下看了看:“大概是你的下两个街口。”
“哦,那我知道,别走了,你等着我吧!”彭程已经没时间再等电梯了,他看了一眼,转身从楼梯跑了下来,跑出门宾馆的大门,噪音突然填满了他们之间,他拦了辆出租车。
“你快点儿,我都快到你那了。”贝贝催促着他,也许算是威吓,但她的脚步已经慢了下来。
“你等着我吧!你别往前走了,我打车马上就到了,挺冷的,你找个地方躲躲。”
“我不,我走呢,你快点儿。”她突然很任性,她感觉彭程所有的焦虑都是在保护那个女人:“我到马路中间走去,你好能看见我,快点儿。”
——
电话里嘟嘟嘟的响,也不等他说话,贝贝就挂断了,彭程脑袋里突然嗡嗡嗡的也响了,操,真闹心呐!
刚跟想南他就没掰扯明白,他光着屁股跪在床上,连说带干的劝想南先去上班,买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怎么好使,这边儿劝贝贝先别走了又他妈的没好使,真他妈的让人生气。想南说什么也不去上班了,咋说也不行,她非要去网吧里看着自己,看他妈个粑粑,彭程突然仰天长叹,干嘛就都这么犟眼子呢这不挤兑人吗
“我去看看她我就回去上班,我还能不去上班吗我还欠着董聪钱呢!”彭程急得嘴都不利索了,说点话他像是使不上劲儿了,挤眉弄眼的。他说得可是实话呀,咋着他这真心竟都无从表达了,想南为什么就不明白呢难道他还能离开她吗
“你!”想南叹了口气:“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也困惑了,跟他天天在一起,他是那么的爱她,用他的话说,他爱得霹雳火炮的,她感觉这感情已经不能再真实了,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贝贝只要一折腾,彭程就必须马上去见她。
“我们俩没事儿,我们要还有事儿,她能让我跟你睡觉不”如何做到的呢此刻,彭程竟是一脸的诚恳,这是毋庸置疑的,就连想南也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她干嘛老找你”
“她不就是受不了吗过不了这个劲儿吗哎呀!”
——
几乎胜券在握的同时,彭程的手机又亮了起来,滴滴答答的,两个人都低头去看,是贝贝打来的。想南脸色骤变,她迅速转身,去捡地上的衣服,彭程赶忙拿起电话,挂断了,回身刚伸手拽住想南,电话又打
杀手锏
出租车在马路上疯跑,雨水冲干净的空气里,霓虹灯的亮黄色,是那么的水亮而清晰,好看极了。离着老远彭程就看见了贝贝,她在马路的中间走,夯实的身板,挡住了那一块儿的光亮。她穿了件深耦合色的运动衫,头发随意的在脑后绑了个辫子,她的腿特别的长,若不是腿长或许会看起来更粗一点。她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稍有些艰难,像是左腿不太舒坦。
“师傅,就这靠边儿停吧!”说着彭程摇下车窗,他探出头来,朝着贝贝挥手,像个痞子。
在车水马龙间穿行,她正茫然的戳在路的中间,一个游荡的孤魂。她晃着头,四处寻找着什么,坚定而果敢,但他却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她也看见了他,严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舒缓,只是也伸手摆了摆,跟着出租车往路边走。
——
两个人靠着路边站了一会儿,风是真大,彭程穿得单薄了,他有些哆嗦,端着肩膀缩着脖子,往墙根里紧走了两步。现在就只有他们俩个人了,他眉头拧着,拧出了两道深深的愣子:“贝贝,你说你这折腾这是干啥呀!”
“我闹心。”雷打不动的闹心,贝贝跟在彭程的身后也往墙根儿那走。她想伸手去拉他,显然现在的他并不想,他没给她太多的机会触碰到他,好自在的一转身,贝贝便得假装倔强的再不伸出手了。
“哎呀!”彭程蹲了下来,手指插在头发里挠了半天,像是不太好表达,他有些纠结:“贝贝,不行咱就撂一撂,其实也行,你也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我这边好……”
“你确定吗”贝贝到是反应真快,还没等彭程把准备好的话说完,她便打断了他,亮出杀手锏来。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她,这是她的威胁吗他们对峙着,揣着对方的想法。他盯着她不那么温柔,却似心无旁骛般干净的眼睛,这姑娘的专情让他害怕了。
“我没有。”他带笑的眉眼可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他伸手去拽贝贝的手,把她拉得近了些:“媳妇儿,我可没说不要你,可是你老这么折腾个啥劲儿呀我现在不是差钱吗你怎么还没明白呢咱们这不是寄养吗”彭程寻思着要怎么说能让贝贝容易接受一点,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之,他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对了。
贝贝不说话了,她知道他在等她给个反应,但她只冷着脸看他,哀怨的眼神里透着内心的坚定和抗拒。彭程感觉心口一皱,他有些不舍,拽着她的手使了点劲儿,但他没拽动她。
“那你让我现在回来呗”这是彭程的杀手锏,一直以来最有用的一句话了。
“那你回来吧!回来好不”
彭程吓了一跳,她竟然应了,她低垂着眼帘下的眸子,突然就变得晶晶亮亮了,她盯着他,期待着他的回应。她不再抗拒了,主动拽着他的手,紧紧的到让他想要松开了,他讪讪的笑了说:“那能行吗贝贝。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为什么不行,她以为……
她先是错愣,眼里说话间盛满了水雾,彭程像是被水泡坏了脑子,他感觉他没法解释了。他咽了下口水,感觉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他不得不拽着她,他低下头,无言以对,不只对她,也对自己。
“贝贝,咱们现在哪有钱回来呀!那不行的,媳妇儿。”呵,她竟然应了,可他却……
他甚至比贝贝还要震惊,他感觉关节发涩,他掏出了兜里的钱:“媳妇儿她一天给我一百,不用一百,我每天的饭钱咱俩能有不”
“你不是有工资吗”
“我工资都抵债了,我现在还该着网吧
念过书的
彭程抬起头,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想南,看她放下手机,挂断了它,然后小声的咒骂了一句。这些其实都无关简要,随便想南怎么说,他一直在旁边闷声吃饭,可是彭程不能让贝贝过来,他伸手去拿想南放在桌面上的电话,被她一把按住了。
“你要干啥”想南先拿起了电话,像是从彭程手里抢过来的,她举到脑袋旁边上,看着他满是敌意。
“你拿来,我劝劝她。”
“劝她干啥不劝,让她来。”想南转而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她很生气,拿起筷子,却没有吃饭。
“别闹,想南,这么多人呢!”彭程把筷子叼在嘴里,两只手一起忙活起来,他抱着姑娘的腰,去翻她兜里的电话,但想南很坚持,她使劲的挣脱开,站起了身。
“别闹了想南,你拿来吧!我跟她好好说,啊!”他哄劝着,但那无济于事,想南走得更远了,她站到饮料展示柜的旁边,不情不怨的捂着耳朵,紧锁着眉头,朝他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
哄是不好使的,突然的,彭程一声低吼:“你给我拿来。”
整个网吧的人几乎都看了过来,他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听得这般的真切。隔着吧台彭程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都是些熟脸儿,都悄么声的又低下了头,小伙子懊恼得一皱眉头。
——
彭程走了过来,想南再没有躲开,由着他从她的裤兜里摸出了手机。他拨了贝贝的手机号码,等着电话接通,他举着电话往吧台外走,他想躲开想南,好巧,他们俩竟然都看明白他走开的用意。想南警觉的跟了过来,她挽着彭程的胳膊,凑近了听筒,小伙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她:“你要干啥给我起开。”
随性的扬起胳膊,他并没能甩开想南,她死死的抱着他,怒瞪着他的眼睛,接着贝贝接电话了,彭程便再也没有什么好气儿了:“听说你在找我,啥事儿啊”
“不用了,我一会儿到。”
贝贝气得失去了理智,没有人能阻止她杀过去了。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小时之前她都还不是这样的人,或许一个小时候以后她也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们俩个逼她变得变态了,所以想南越是拦着她找彭程,她就越是生气,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彭程说话。她知道这一切都跟想南没什么关系,是他的冷漠让她更加难以把持,她已经没有心思等什么有钱没有钱了,她要去,是抢他回来吗哼,她现在恐怕是还抢不起,可谁知道呢
想南站在不远的边儿上,她听不见贝贝说了什么,但她能听见他说了什么。彭程紧锁的眉头,轻轻的向上挑了挑,他装着若无其事的脸跟着轻轻的抽动:“那行,那行,那你过来干啥你过来,那不打起来了吗”
“那就打起来呗!”贝贝嘴硬极了,每一个看似温良的姑娘,骨子里大体都是一个泼妇,特定是时间地点,她们就突然间变身了,像是希瑞,关键是那个唤醒泼妇的男人会不会出现。
“那能行吗贝贝,打起来了,我在这上班,我还要不要脸了,我还能干了吗”彭程的提示很遗憾没有奏效,于是他侧过身子,小声的恳求她,他坚信贝贝还是在意他的,他再告诉她,恳求她别把事情搞砸。
“那又怎么了她不不让你接电话吗”贝贝霎那间委屈下来,衣服也不换了,她随手仍在旁边,坐在长椅上,眼泪当真是再止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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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警来
从这里到市区,再到彭程的网吧,贝贝要坐车先走上很远的一段路,然后再换一辆车再走很远的路,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能到。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站在公交车站上吹着冷风,抽抽搭搭的。车都还没有到,腿上也还是很不舒服,她使劲的跺了跺脚,抻长了脖子朝更远的车来的方向张望。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用网吧的固定电话打来的,贝贝想着不要接了,但她最终却还是接了起来,这一次是彭程。
“文贝贝,你给我过来来,我等你来,你快来吧。来。”彭程发火了,他声音里潜藏着低吼,贝贝听出来了,还没等她说点什么,他又说:“你给我远点煽子,滚,你给别叫唤来,别该哪叫唤。”隐约的,她似乎能听见想南的谩骂,遥远的谩骂,断断续续,间或着是些苟延残喘似的停顿。
“程程,程程……”贝贝一直在喊他,不停喊他,可彭程似乎都没有听到。他再不回应了,他好像是也不在电话旁边了,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遥远,和想南的咒骂一样遥远:“你不叫唤吗你妈逼,我让你叫唤来。”
贝贝突然的一闭眼,她感觉不对,他是要疯了,她记得他如今这疯狂的样子,炸掉了一样的跳跃,她是见识过的,这让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在躲避,越是听不见什么越是躲避,躲避莫须有的声响,接着啪的一声,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电话断线了。
姑娘掐着手机,愣愣的,她害怕,她曾经特别的害怕,也是他的这个样子。公交车来了,卷起面前的沙土,她回过神儿来,毫不犹豫的跳上了车,她终于是明白她需要做点什么了,接着她打电话到彭程的手机上,对方无法接通,刚想再拨网吧的固话,彭程就又打了过来。
“你哔哔啥玩意儿你报警吧,你别在那比比划划的了,你报警来,别废话嗷。我告诉你宋想南,你今天不报警,我报警嗷,咱俩今天必须跟警察说来。”
“贝贝。”彭程终于又跟贝贝说话了,他一直在运气,气息被吹在听筒上放大了好多倍,他语无伦次的:“你快来吧!来吧文贝贝,你不要过来吗你过来看看吧!来。我手机砸了嗷!你以后不用打了。我给她打了,你来看看来,你俩嗷!你快点儿,晚了别看不见我,她报警了。”
报警贝贝蒙了,她还没来得急琢磨清楚,彭程就又开始说话了:“你给我报警,你听见没你手机呢我给你拿来,你报警来,你别瞅我,你别来那儿瞅我,你给我报警。”
电话里一片的宁静,想南难得一句废话也没有了,她悄悄的,大概是也知道怕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彭程想必是又动手了,所以他的声音在电话里越来越远,接着就听想南遥远的声音又飘了进来,她说:“行,我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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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说话你……。”
彭程两步踩着椅子,又踩着吧台便蹦到了外面。想南终于是知道要躲了,她不再耿直着脖子,把脑袋硬顶过来了,她抬手去当,旁边常来上网的小兄弟也过来拦。彭程还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想南,甭管她怎么折腾,骂他,埋汰他,他都哄着她,但唯独是今天,用他的话说:“你也是真太蹬鼻子上脸了。”
他被拽了回来,又堵在吧台里面,他指着坐在外面地上的姑娘:“你真厉害了嗷!我看你是要疯了,你说你吵吵什么玩意儿啊你不是要报警吗你今天不报警都不行,你必须打电话报警,你不报警我就打你,我打到你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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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火光的狼
想南从来没想过彭程会动手打她,女人大多没想过自己的男人有一天会对自己拳脚相加,她曾经坚信男人只要打女人,就应该被彻底的摒弃掉,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鳏寡一生的,那是他们的报应。
彭程果然与众不同,想南绝望了,也不反抗了,越是反抗彭程越是斗志昂扬的削她,他就像是破了处的,一瞬间没了矜持的需要。她不说话,也不再骂人了,她原以为只有更加顽强的战斗才能让这男人停止,却没想到根本不是。好吧!既然已是如此,彭程跟贝贝之间的好与不好她也就不在意了,脸上的疼还不是太疼的时候,他是怎么揍她的,她都还没仔细看清楚,她伤心,害臊,羞愧,她觉得脸上是哪哪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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