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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监视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予争

    少女刚想解衣,却听到敲门声。厚重的枣红色木门上画着庸俗的宴乐图,衣着时尚的男女们围坐在水池旁饮酒作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价值。

    她走到门前,本以为是下人在敲门,正想请退,门却自己打开了。

    她一阵惊愕,随即笑了起来,“好大胆子,居然敢闯进王族的房间。”

    “别的我不敢,单敢闯你的房。”之前的车夫换上了淡紫色的贵族服饰站在门外,赫然是高大俊美的少年,声音也变年轻了。

    少女把他迎进来后关上门,回头坐在床上,继续解起衣服来。

    “时间太晚,那件事就算了,只好请你回去咯。”少女边解衣服边说。

    少年坐在一旁闲置的椅子上,“我可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我前来是想提醒您,这个城主有些疑点,我的主人。”

    少女没有立即回答,她脱下了件件外衣,露出丝质的轻薄内衣,洁白又朦胧,好像身上披了一层雾。少年赶忙低下头,视线却到处飘忽。

    少女看向他,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你脸都红了,不成体统。”

    少年伸手摸脸,大惊,“我明明没红,你……”

    少女终于笑出了声,她用左手轻捂面部,只露出荡漾的眉角。

    少年尴尬地把手放下,“主人,您老是取笑我。”

    少女走下床,走到少年的面前,右手抚上他的面庞,双眼盯着他的面庞,眼神充满恋爱,好像在看自己养的宠物。

    与口中的主人如此接近,少年反倒不尴尬了,他抬起头,迎着少女的目光,用饱含爱意的眼神回应她。

    “亲爱的罗奥,我的忠犬。”少女眼中的情感越发深厚,有某种气氛在两人周围愈演愈烈。

    少女伸出左手,收起玉箸似的纤细手指,狠狠地弹了少年罗奥的脑门。

    “唔。”罗奥捂着头,用受伤似的小眼神盯着少女,“您又捉弄我了。”

     




第八章:入局(五)海
    “杰特,杰特伊莱斯先生,醒醒!”

    杰特从睡梦中醒来,朦胧间听到有人叫喊。睁开眼看见湛蓝的天空,几绺稀疏的云像被风吹起的羽毛。

    美中不足的是阳光太过炽热,晒得脸发疼,杰特向右侧的挪一挪,把身子蜷缩进由头顶的纸窗户遮挡出的阴影中。没了阳光的干扰,他继续沉入梦境。

    这里是一间简陋的木屋,室内陈列少得可怜,家具只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其余是桌上一杯脏兮兮的水杯,沿口处结着坚硬的牙膏残渣;桌腿旁横躺着塞了一半垃圾的金属桶,有不知名的小虫子爬来拉去,黑甲壳上泛着光;衣服整齐的叠放在窗边,都是朴素的短衣短袖;只有一方精致而漂亮的小提箱静静躺在床头,与破败的屋内景象格格不入。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震得表面几乎被完全锈蚀的铁门环来回跳动。杰特烦躁,抓起身边的草帽捂住头,顶着草结中散发出的咸腥恶臭强行睡觉。

    砸门声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杰特甚至觉得自己身下的硬板床都摇晃了起来。摇晃也愈演愈烈且变得更加没有规律,杰特觉得自己好像是炒锅里的五花肉段,一股难以抑制的晕眩感涌上喉头。

    “出什么事了呀。”被持续困扰的杰特暴躁地跳下床。又一阵晃动袭来,杰特不得不抓住床沿防止摔倒,敲门声也因为这次晃动而短暂中断。

    晃动暂时平息,杰特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打开门闩,门外一个穿着油腻的黑色短裤,上身**的肌肉男人手中握着一把船票慌张地吼叫:“遇上风暴,船身破损,请快快上甲板,不要,不要慌张。”

    你一个水手都紧张成这样了,还来劝慰乘客杰特翻白眼,心说真够不专业的。

    牢骚归牢骚,他还是立马跟着面前的水手走出了房间,踏着水浸过的肮脏地板,在蜂房似的客房群中穿过,与衣着粗陋,神情紧张的其他客人们挤一条狭窄的通道,活像被鲨鱼追赶的鱼群。四面传来一阵阵哀嚎和咒骂声。这里环境差空间小,是穷人甚至偷渡犯们才会住的地方,他们既不自重,也不自爱,对卫生和服务毫无要求,出了事就知道无助的嚎叫,杰特在心里疯狂吐槽。

    直到面前出现向上的爬梯时,水已经漫到脚踝了,不少生活用品像小纸船似的在水面荡漾,有牙刷,毛巾,内衣,甚至行李箱。杰特心想让这艘船给水泡一下也不错,它的主人可能根本没钱搞清洁。

    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挤开人群向上爬,这种梯子近乎竖直摆放,设计之初就没想过紧急情况的发生,关键是它足有三米高,人群堆积在上面互相踩踏,碰撞,还有一些臂力不强的孩子和妇人不慎掉落。当然也摔不着,就是压到下面站着的人而已。

    杰特想起来小时候看到蚂蚁们涌上一棵灌木的情景,与现在简直如出一辙。但蚂蚁们是有纪律和计划的,它们看似繁杂但绝不混乱,杰特十分欣赏这种专业化的态度,而面前这帮家伙应该叫无头苍蝇。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更多的哭声响起,掩盖了轰隆的雷鸣与愤怒的潮水声。船身从没打算停止晃动,大多数时候,攀爬梯子的人只能勉强抱紧以防止掉落。杰特一边抱怨一边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事实上,从起床到现在,他就没停止过瞎想,这是一种自幼就有的天赋,使他能在精神紧张的环境下保持一心二用。

    气温比刚起床时要低了很多,甚至让人感到寒冷;亮度小了很多,从梯子所通向的上方看过去,居然是漆黑一片;晃动幅度不曾衰减,站在地板上的人们只能相互抓着衣角防止摔倒;灌进来的水量还在增加,几乎要没过膝盖。这还是正午时分,从风和日丽到狂风暴雨只用了一瞬,恶劣天气何时停止却根本无从预测,总之要是风暴还不停,恐怕事故牺牲在所难免。

    杰特恶狠狠地咬牙,随即恢复平静。他微闭上眼,半梦半醒似的。他把思维放空,把感官禁止,让意识发散开来,传达到尽可能遥远的地方。

    在意识的空间中,由于五感的封闭导致一片黑暗,杰特站在中心位置,等待着被发散的意识带回他需要的东西。突然,他看到了洪流,浩瀚的大海从周围汹涌袭来,杰特无动于衷,任凭汪洋将自己淹没。

    他开始念诵,嘴唇微动,声音像是从腹部发出来的。

    “洋洋之水,诚吾所见。”

    “灼灼之炎,非吾所见。”



第八章:入局(六)传承者
    船舱内室。

    杰特站在干净整洁的内室,激动地环视四周,不忍心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里的陈列就代表了“贵族”二字。

    地板干净地发亮,布满漂亮花纹的木墙上挂有一副接着一副的油彩画,杰特这个艺术欣赏门外汉都看得出来绝对是年代久远,价值不菲。对门的墙上挂着精美的钟表,青铜色的外观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齿轮与发条,看起来充满机械感。内室中央是一台简约的木桌与两把木椅,均是天然造型,可见鬼斧神工。前方是一个玻璃陈列柜,另摆了两个烛台,其中摆放着各种烟卷,烟枪,造型精致,保养到位,看着这些汇集匠人心血与历史积淀的古董,杰特甚至产生了穿越的恍惚感,他仿佛能看到铁匠挥舞大锤,星火四溅,木工抓握手锯,屑条飞舞;而它们一代代的主人正娴熟地使用它们,细致地保养它们,一代代的工匠精神,一代代的贵族风雅,此刻正在杰特眼前重现。

    “太棒了,太棒了,”杰特喃喃道,它简直是世外桃源。

    坐在木椅上的卡兹曼从身后的酒柜中拿出一瓶冰镇的果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晃动中泛起灯光,它们的一部分粘稠地挂在玻璃壁上,和甜美的蜂蜜一样。

    “来吧,英雄,敬你。”他打开酒,把玉露琼浆倒进水晶杯中。

    杰特转过身,他把优雅贵族的身影在脑海中来回重复,挺起身,睁大眼,嘴角带一丝自信的微笑,缓缓伸手,点头致意,双眼交汇,传达友人的深意,最后一口吞下。

    他将醉人的酒气吐出,依旧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不经邀请便落座,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从容。

    卡兹曼没有在意这位少年的无礼,又为他续了一杯。

    “塞隆的金苹果,当季酒,虽说爽口,也不好囫囵吞下,应该稍作品尝。”

    杰特如梦初醒。塞隆是巴克城四郡之一,那里是一片盆地,日照充足,雨水充沛,当地盛产一种橘色水果“木卡”,做果酒醇香清甜,层次丰富,以当季酒最佳,此批每年全数进贡王室。“金苹果”是《神纪》中所说神使们带来天宫中的异果,为人类品尝,只有国王与他的四位大臣分食整一个,自称美味永世不忘,并命名为“金苹果”。以传说中的仙品比喻人间的果酒,意义不言而喻。

    杰特张大的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苹果,他没法不表现得如此吃惊,因为他就是塞隆人,他的父亲是当地最大木卡种植园的所有者,他自己甚至参与过贡品的运输工作。

    “不要紧张,你的英勇救了一船人的姓名,这只不过是对英雄的礼遇而已。”卡兹曼把酒杯向杰特面前推。

    杰特颤抖着双手把酒杯推回去,“不敢当,不,不敢当。真,真的不。”他连话都说不全了。

    “不。”卡兹曼把酒推回去,“这不过是聊表我的谢意,你当有更大的赏赐。”

    “真,真的不,这太珍贵。”杰特不停喘气。

    卡兹曼把手肘撑在桌子上,靠近杰特,“你也救了我的命。”他吐出的气几乎要喷在杰特的脸上。

    杰特被这位大人物的真诚打动,他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卡兹曼的好意,郑重地把酒杯举过头顶,“敬您,伟大的贵族。”然后一饮而尽。

    “不敢同救命的勇士争‘伟大’之名。”卡兹曼也把酒杯举过头顶,后一饮而尽。空杯子里粘粘着的酒液在稍黯的灯火中闪烁着柔和的金光。

    这是个伟大的日子,从前籍籍无名,只能流连于庸俗奢靡的舞池,如今可以在世外桃源里同伟大的贵族品饮王室美酒。只啜一口,仿佛感受到这杯酒原来主人的灵魂波流,是优雅,淡然,谦卑,热爱生活。与破败客船格格不入的精致内室,不正是生活情趣的体现吗

    杰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值了。

    “我,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杰特说不准自己究竟是喝醉了还是太紧张。

    “请讲。”卡兹曼笑着说。

    杰特开心地摇头,“别,您不要对我那么客气,我爸要是知道您这么对我,非得把我打断腿不可。哈哈。”

    “不会,下船后我会致信令堂,把你的英勇事迹讲给他听。”

    “您说啥呢,我,我爸爸您认识吗就是个小地方的小地主。”杰特有些大舌头。

    “伊莱斯家我不会不认识的,‘金苹果大王’不是吗我还向你的父亲讨教过酿酒工艺呢。”

    “这,这种渊源,我。”杰特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松,朋友。”卡兹曼拍拍他的肩膀,杰特觉得这次温柔又舒适。

    “那么,朋友,你是如何解决这次风暴危机的呢”卡兹曼问。

    “我,我其实挺好奇,您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呢难道您,您有能感知体外魔力的天赋吗”杰特还有些拘谨。

    “因为你不一样。当所有人都在感叹劫后余生,向天神祈祷,与亲友拥抱的时候,只有你冷静,沉默地在躺椅上休息。面对危险时泰然处之,必然是心如止水或胜



第八章:入局(七)第三次
    “雷克斯哥哥,你听说过咏唱吗”安丽端着一杯冰西瓜汁,汗珠还在不停地从她的额头渗下。

    时间推移向秋季靠近,末夏的夜里却越发沉闷。过去在广场上纳凉散步的学生老师们如今都躲在室内饮水消暑。

    安丽与雷克斯也不例外,两人坐到了食堂二层西角的饮料柜台旁。面前摆着三个挂满水珠的空杯子。

    看着安丽刚说完一句话就呼噜噜地喝起来,雷克斯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他不知道安丽住在外面时生活条件有多优越,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热得连喝三杯冰饮。让一位富家小姐陪自己顶着热浪从研究院走到食堂,一路上走走停停,有问必答,嗓子都快哑了。可惜他雷克斯现在除了心疼外给不了安丽任何东西。如果安丽喜欢和他说话,他就愿意一直陪她说下去。

    “当然了,这是个历史悠久的魔法类别。‘咏唱’一词来自大名鼎鼎的‘宗师侯爵’安德里齐纳。他于940年在两年一届的全国魔法联合报告会中提出,他从悲叹之地的某个即将消亡的组织中挽救回了名叫‘真言’的技术,在之后的20年里,他与自己的儿子一同将‘真言’改造为一种适合复杂法术的辅助施法的技术,并命名为‘咏唱’。”雷克斯面带笑意娓娓道来。

    “你这都知道”安丽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想在你面前炫耀一下呢。”

    “炫耀什么只要是历史方面的问题,只要是不太专业的问题,我都能搞定。”

    “行,那你会咏唱吗”

    这下雷克斯犯难了,“我不会。”

    安丽开心地笑着,“我会哦。”

    一天很快就过去,爬山虎花依旧迎着朝阳任性开放,三人再次齐聚研究院,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点。

    雷克斯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无比充实,脑子连轴转,从自我的审视到未来的期许到爱情的幻想到准备不可能胜利的决斗。有时候明明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下,脑子里就哄哄响,跟塞进一个马蜂窝一样,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可能大脑进入积极备战状态后就不能降速了。

    雷克斯倒不是抱怨什么,他甚至觉得这种状态很不错。过去几年里在无意义的消耗时间中偶尔会有放空思想的机会,那时悔恨与恐惧就如泥浆爬上脊背,要把他活活压死,它们来自过去和未来,诞生自未竟之事的残缺与毕经之事的惩罚。他不知道空洞又快乐的生活何时到尽头,但于尽头等待的必然是审判日,是一切债务偿还的时候。

    或许是毕业,或许是再浑浑噩噩的工作几年,终有一日,当他因为学艺不精,地位不高而受现实折磨,因折磨而产生自卑与嫉妒时,他会再度想起过去虚度的光阴,再度被悔恨追上,与现实的折磨一同将他拉入绝望的深渊。

    所以雷克斯不会抱怨劳累,他不敢抱怨劳累。他甚至有些感念那个独断专行的父亲。所以他不敢违背自己师父的每一句话,每一次面对都战战兢兢。这种心理压力是他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但要和师父决斗,带着压力可不好。本着知己知彼的目标,他昨天详细地问了安丽有关路德在悲叹之地的事,得到的全是“超级厉害”,“是个独行侠”,“惹遍了地头蛇”等等模糊不清又极具震撼力的信息,感觉压力更大了。

    现在是上午10点,路德就坐在雷克斯对面,他时而仰面思索,时而看向雷克斯,好像在说:“我等你等的很无聊。”似有意似无意,就像直钩钓鱼,只等愿者。雷克斯用力握拳,猛地站起来说:“给我10分钟准备。”然后一头扎进储备室中。

    路德示意安丽收起凳子,自己走进内室里,好像要收拾研究台。

    安丽放下手中的布袋子,把凳子叠放在角落。她昨天本想帮着雷克斯一起准备对策,结果他问完问题后就借口走掉,让安丽担心了一晚上。今早她回忆着过去下人们如何准备零食,自己跑到一个看起来挺干净的市场里买了水果,糕点,饮料,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的安丽大小姐在市场转了足足三小时,几乎尝遍了所有店家。可惜味道上仍然和自己在家里吃的差了一些,安丽并不知道从前能入她口的全是专业厨师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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