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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监视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予争

    金布按照写在一旁的操作指南要求,在路边出现提示牌的时候再次输入魔力关闭魔源石运行,让列车自动减速,在标着d区的铁门口停下,轮子抵住升起的减速台。

    他推开铁门,眼前是一个和一开始完全一样的场景,华贵的大厅,长长的方桌前却只站了一个人。

    杰斯海克斯满面愁容,连妆也没有画,他的头发易出油,每日不洗两遍就难受,如今头发在灯




第九章:水面以上(五)马不停蹄
    三小时前,天空渐暗,雷克斯还和安丽与杰特在逛街,他们说了不少有趣的事。杰特和安丽是旧相识,虽然了解不深,但雷克斯很乐意和他交谈,听他讲过去的事。这个有点憨厚的贵族身上带着草根的气息,雷克斯觉得他们很像,但说不出像在哪。如果单纯因为两人都有草根气质的话雷克斯可要看不起自己了,位高者自谦而位卑者自贱,他应当警醒而不是对现状感到满意。

    人流如潮的街道上总免不了摩肩接踵,雷克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一个拥堵的十字街口被三个人挤到了街边的小巷口,他还想扭头寻找人海中的安丽与杰特,却被那三个穿黑风衣的人团团围住。他们又高又大,像三座小山似的堵住了雷克斯的视线。

    “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亮出衬衣上的徽章,雷克斯便知道逃不掉了。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徽章是在今天的中午,在研究院的四层,破碎的窗户旁站着一个背弓的蒙面人,胸口绣着分开的银杏叶与缠绕的蛇。

    雷克斯乖乖被蒙上头,在心里默数了一小时后被带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一直等到金布的到来,期间再没有人来过。

    金布打开铁门,走到雷克斯面前,把文件夹在腋下,一只手撑着桌面说:“雷克斯波特,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这是哪”雷克斯异常平静。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你问什么我都说,只求你告知我,我的师父还平安吗”雷克斯装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看来已经知道我和处理路德奥尔森遇袭事件的人是一伙的了,聪明啊,小鬼,还把你师父搬出来压我。金布讨厌小聪明。

    他清清喉咙,严厉地说:“你师父在医院抢救的时候你在高攀大小姐,你师父在医院休养的时候你在和朋友逛街,眼里还有你这个师父吗”

    雷克斯低着头,隐隐发出抽泣声,“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有远离那里我才能抑制住恐惧。”

    “那这个呢骗子,你怎么解释”金布把腋下的文件甩到雷克斯面前。

    雷克斯谨慎地把文件拖到面前,像个受惊的小白鼠,尽量表现得手足无措。

    可当看到关键的一段话时,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他拼命摇头,声音激烈起伏。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真不知道啊,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师父又惹到了谁,我完全是被卷进来的。”雷克斯死命瞪眼,好像眼睛越大就显得他越真诚似的。

    金布急躁地敲着桌角,“咚咚”声在封闭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沉闷。

    他放弃了继续追问,一会踱步,一会站定沉思,在雷克斯面前像个挨饿的猫一样来回走动。雷克斯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沉默。

    他只知道面前这个金发小男孩所属的组织能力强大,擅长暗中行动,和师父有一定的合作,与学院有关。他见过那个身穿黑风衣的男人,杰斯海克斯,平日里是个二世祖的形象,魂了一个警备部的职位,天天追赶潮流,学校舞会上就属他表现最积极。

    但今天中午雷克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还是那个男人,杰斯海克斯。换上了足以遮掩体型与装饰的黑色风衣,站在狰狞的血与狂怒的风之间。雷克斯觉得那不是一个寻常的贵族,那是一把深藏不露的刀,皮衣是他的刀鞘,把不为人知的锋利隐藏。刀就应该立在环绕血与风之所,那里是刀的归宿,那里有刀的魂魄。

    他从没打算利用小聪明替自己解决危机,他不敢那么做。对雷克斯来说唯一可以称得上希望的就是他的师父了。假如这个组织真的和师父有关,甚至目的就是帮助师父调查袭击案,那他至少不会受到粗暴的对待。

    希望如此吧。

    金布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止踱步,对雷克斯说:“那你就好好想。”然后走出房间,把门锁上。

    他快步走向d区出口,在他看来,雷克斯根本无从审起,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逼近真相。

    金布从原路返回城堡,这里的人更多了。一层热闹非凡,都在站着交流,桌子上,椅子上,空水盆里,到处是纸张与铅笔。金布觉得脑袋乱哄哄的,趁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走上了二层,招呼也不愿意打。

    二层过道有些窄小,绿色的墙纸配上暗红色的地毯显得深沉而压抑。一趟走过去列着几件房门,上面分别写着“一号休息室”,“议会室”,“二号休息室”,“娱乐室”。以及过道尽头一扇什么都没写的门。

    一号休息室里坐着正在小口喝茶的阿拉斯加,一见金布来了,赶忙招呼他坐下,“今晚大家都在加班,我暂时作为领导监督。”

    “给我搞点茶。”金布冷冷地说。

    阿拉斯加看出情绪不对,问:“怎么了,你被大人责怪了”

    “我在等结果。”金布轻声说。

    阿拉斯加不再追问,起身到门口的茶水间为他泡了一杯茶。

    这是金布的一贯作风,他只乐意一个人安静的思考,最好周围一点声音也不要发出来。在阿拉斯加看来这位年少天才还带着些许稚气,因此没少和同事闹矛盾,好在他们都很理解金布。即便天才生来就是孤独的,在阿拉斯加眼中,他依然只是个孩子。

    不一会,一个人从楼下上来,手里捧着塞进一堆纸的竹板夹,向金布报告:“大人,物件统计已经整理到位。请检查。”

    金布接过竹板夹快速翻动,视线追着纸页闪回。阿拉斯加正想起身也来看看里面写了什么,金布“啪”的一声合上板夹,递回来人的手中。

    “把里面提到的日记、计划书和法术草稿尽快梳理出结果给我,这本先放到议



第九章:水面以上(六)法术陷阱
    深夜,决斗场内。

    用一个不好的比喻来说,环形的决斗场从里面看就像一口倒扣的大锅。不必去看头顶及周围墙壁上墨汁飞溅,色彩灼人的画作,也不必去看地面打扫干净的靠背椅和高处视野良好的贵宾间。每一丝艺术和华贵的气息都被这毫无美感的建筑外形破坏殆尽。

    毕竟是由法术实验基地修改而来,对建筑艺术不能苛求。杰斯也很不喜欢这个外看是龟壳,里看是锅盖的地方,要是他来设计,一定要先把大门扩四倍,门外放石雕,外环种花草,建筑本身做成方形。

    说归说,新做的壁画还是让杰斯非常喜爱,他欣赏粗犷的笔锋和刺眼的色彩搭配。就像在疯狂的幻想世界中创作出来的。用这种风格创作传统的“诸神宴乐图”、“九天云想图”有种别样的哲理。或许在造物主的眼中,世界是这般混沌而狂野,所谓严谨之美反而是后人的附会。造物主正是在梦中才足以发挥全部的想象,即便结果是不完美的,但终归真实。

    路德奥尔森拄着拐杖,轮椅被放在门口,他在金发皮衣女的陪同下走遍主决斗场的每一寸地,从中央圆台到观众席最后一排,足足花了将近3小时。

    杰斯欣赏完画作,心满意足地从礼堂走到主场,他语气轻松地对正在休息的路德说:“进行到哪一步了”

    “第一层布置完成了。”光是说出这句话就好像用掉了大半的力气,他的呼吸声深重、粘滞,肺部的伤显然没有痊愈。

    “状态没问题吗”杰斯小心地问。

    路德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再休息一会,然后坐回轮椅,弯着腰,像睡着了一样。

    空旷的圆形建筑迎来短暂的安宁,就连风也不肯吹进去。

    过了一会,路德抬起头,认真呼吸空气,每吐纳一次就精神一分。在杰斯看来,他的状态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最近要一直辛苦你了。”杰斯低着头看地上忙碌的蚁群。

    “要把雷克斯安好地送回来,他还要参加比赛。”路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看在你的面子上,没问题。”杰斯好像和他心意相通似的。明明路德自出事以来一直躺在病床上,却猜到雷克斯被抓起来顶包。杰斯听出了他的话外语,他的意思是:“感谢的话都是虚伪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如果真觉得你欠了我而心怀感谢的话,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让雷克斯在牢里好过一点。”

    路德身后的金发女就没有他们二人的敏锐思维了。她微微低头,把一闪而过的疑惑神情完美掩饰,表面上还是一个冷酷的副手。

    杰斯搓搓手,用干劲十足的语调说:“第二层布置可以开始了吗”

    “你真是警备部的副总长吗”路德问。

    这下杰斯被问住了,他实在猜不出路德这句问话究竟是请教还是讥讽,如果是讥讽,讥讽的又是什么其实和路德这种人说话真的很累,在杰斯的记忆里,与路德一个风格的只有海克斯家族的家主,安博海克斯。但那位大人惜字如金,绝不像路德这样有的没的都要问一下,叫人防不胜防。

    “当然是靠家族关系当上的啦,你以为这个岗位和外面一样有考核吗”杰斯笑得很灿烂,他假定路德是在嘲讽他的专业才能,赶忙使出一招以退为进。

    “也是,难怪你连法术陷阱的基础知识都不了解。”路德点头。

    果然是这样。杰斯窃喜。

    “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贵族靠父亲的关系躺在岗位上混吃等死,这个身份才合适。”杰斯满意地说。

    路德向后招手,金发女走近搀扶他起来。他拄着拐杖独自走向决斗场中心,顺手指向出口,金发女便沿着手指的方向走去,拿起了一个靠在墙边的袋子。

    杰斯把手插在兜里,兴致盎然地跟着路德,想亲眼看看魔法宗师如何布置法术陷阱。

    “你还挺好学。”路德瞥了他一眼。

    金发女已经来到路德身边,他接过袋子,里面装满了封装精美的卷轴,每一支都用软布包着,布上用金线绣着紧闭大嘴的虎头。

    沉默之虎,这个图案来源于奥尔森的家族史。早在奥尔森家族依然繁荣昌盛,雄踞整个呼格平原时,如今当地最大的巴克城正是奥尔森的家族领地。那时城内除了象征神明的白色尖塔外,还林立着许多老虎的石像,但凡有点权势的家族都会在门口立老虎像,但必定是收起尖爪与獠牙,闭嘴蜷身,只是个体型巨大的猫。

    传说那是在千年以前,跟随国王击退凶兽,建立国家的海克斯、弗里曼、奥尔森三家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赏赐,他们在朝与王同列,在野开土封疆,众神也欣赏他们的功绩,给予了他们特殊的赏赐,并许诺永远护佑其子孙后代,因此三家各自崇拜自家的守护神。



第九章:水面以上(七)新会面
    待到卷轴被重新装回布袋,决斗场仍和从前一样空旷。

    杰斯走到观众席末尾,找了一个能看到整片主场的地方坐下,向仍在中心的路德招手说:“测试吧。”

    下一秒他就被提着脚倒挂在空中。

    为了防止金发女护主心切,路德同时把她麻醉,放倒在地上。

    “就这些”杰斯依旧嘴硬,他不愿意在斗嘴落败。

    “对付外行,足够。”路德悠闲地坐回轮椅中,自己转着轮子驶向出口。

    “你是说我外行还是桑德莫汗外行”

    “都外行。”

    第二天早晨,魔法决斗大赛正赛开幕式。

    举办地正在礼堂中,再向前便是环形的决斗场,此时那里依然空无一人,外围被昼夜看护的卫兵把守。实际上,在开赛前有资格进入的只有杰斯率领的警备部。

    场外人头攒动,所有人都被安排在礼堂外广阔的停车场,乘马车来的贵族被要求在校外下车,亲自走到这里。但这样的安排丝毫没有打击人们的积极性,大家都想借此机会一睹王室尊容。长公主艾拉,雪峰冰晶蕾妮雅,海克斯家族家主安博,屹立于王国顶端的人物在大众视野下汇聚,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想把握住。中央广场上最繁华的街道上,老板们在今天集体歇业。看不见车水马龙,听不到人声鼎沸,只有干净地像是被清洗过的街道,落木也不肯停留。

    城主调拨的士兵们原本负责安全防卫,但超额的人流量让他们不得不受命帮助海克斯的人维持秩序,他们分散开来,每隔一段长度站一位,遍洒蜿蜒长队的每个部分。人流汹涌,虽然大部分人还是按照要求排成队列,但也有心存侥幸之徒左奔右突,企图冲破队列限制,结果都被手执兵刃的士兵们吓退,活像冲进网箱的鱼群。

    贵族们自然有专属的排队通道,但拥挤的场地不会给他们留出过多的空间,洁癖也好,自命清高也好,统统与平民队列一起摩肩接踵。在拥挤的网箱里,领头鱼也免不了被追上。好在行伍中人不会在意地位高低对自身的影响,属于城主的士兵们给了紧靠平民的贵族队列特别关照,利刃被高高举起,所有心怀不满的家伙看到它便只能独自叹气了。

    礼堂大门被打开,沉重的低音席卷了喧闹的人群,人们在这一刻同时噤声,静静看着有如巨鲸一样庞大的门吟着巨鲸的嗓音缓缓打开。

    人群中响起浪潮般的赞叹声,率先进入的贵族们眼前全是飞溅的颜料,穹顶的画作笼罩在头上,无数带翅膀的神使围成环状快速旋转,身形因为超速而被扭曲,割裂。漆黑的墨汁甩出海浪的形状,混合着白银与黄金磨制的颜料抽象地描绘出神使飞行的姿态。被他们环绕着的是7位主神,黑,灰,白三色构成了形体的绘制。黑色是沉重的下半身,灰色是肃穆的上半身,白色是亮眼的勾边。如山屹立,如云高洁,如光闪耀,即便没有仔细突出外貌与形体,依然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踏进大门,便踩在铺着红地毯的平地上,两侧是离地3米高的座位席。贵族们按照等级高低落座,级别越高的座位越靠前。再然后是没有资格入座的贵族,他们鱼贯而入,立在大门两侧,让出中间一块与大门同宽的空地。

    礼堂内部横长足有80多米,进来的贵族们像篮中鲜果一样整齐而密集的占满两侧空间,留出的位置仍然足够一架马车驶入。但纵长不到25米,向前18米处是一块高度与座位席持平的圆形站台,它面对的最前方是礼堂中最高的部分,墙壁上一块突出的方台,足有5米高,像从主干上旁逸斜出的小枝,台上备了三把椅子,统统刷成灰白色,看不出材质。当中的椅背上刻着呈散开状的三块棱锥,右边的椅背上刻着四座穿云的尖塔,左边椅背上刻着一片银杏叶。分别象征王室、宗教、海克斯家族。

    礼炮轰鸣,管乐震耳,三辆造型一致的纯白色马车依次缓慢驶向大门,车窗上的金漆图对应着礼堂内的三把木椅。纵使外观简单朴素,光是看见前头并排的四匹精壮俊美的宝马就知道车内的人绝不一般。为了配合王室的审美,在自己领地里一向奢侈的海克斯家族也不得不换上简朴的风格。

    在正式亮相之前,没人能一睹车中人的尊容。三驾马车驶入礼堂后并排停在方台前,于士兵的簇拥下进入里门,从墙壁间的楼梯上到方台。

    安丽凯尼斯失落地站在后台,一旁的杰特伊莱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安慰。整个后台站着7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他们一会就要到礼堂中央参加开幕式,他们是这场比赛的参赛者,也是开幕式真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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