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今今今今
因刚刚东升是背对着我们化形,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也是背对着我们的少年。一身黑色长衫,腰间系着月白刺墨的绦子,颀长身段,精壮小腿,与棋莞那瘦削身材完全不同,也与我之前所见,十一二岁人形模样的东升那稚气未脱的身材全然不似,此刻在我面前的,是已经化成十七八岁成人模样的东升。他背上正背着那柄狐仙赐给他的烛幽,烛幽入鞘,鞘上隐隐有暗红光亮,上面的龙牙纹在夜晚此刻清晰可辨。东升转过身来,我看着他的脸,只觉得熟悉异常,却又觉得陌生莫名,我试图在那张脸上找寻之前小少年时期的东升,可只觉得隐隐有迹可循,又全然不似,此刻的东升,比起先前的清朗俊俏,脸颊颧骨更有了几分棱角,眼眉也稚气全脱,没有稚气,倒有几分侠气,竟叫我半晌不敢相信这是先前的那个小少年了。我的一颗心又开始砰砰砰地狂跳,竟如那晚见狐仙化形一般地激动莫名,但却又有些不似那晚的心跳,此刻的我怕是更为紧张失衡。
“看你们的样子,”东升
【章十一】戏贼
【西沉记章十一戏贼】
次日醒来,太阳已经大亮,我坐起身揉揉眼睛,东升和棋莞都不知去向,只有我一个在屋子里,房门也虚掩着,四周静悄悄的,看看日头,大约此刻已经快到晌午,和尚们都去大殿诵经了,我赶忙翻身下床,跑出屋外,并无一人。我走回屋内,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一事,去包袱里取出了狐仙之前给我的那只锦盒,打开取出了那只月白狐狸毛的手环,喜滋滋地戴上手,就在戴上的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很快地钉进了我心口似的痛了一下,但那种不适感很快就消失了,我便并未多在意,扬起手得意地看了又看,才合上房门走出去。我走到院子后边的井边取了些井水稍作梳洗,又对着井水左看右看,确认头发没有睡得翘起来,脸上也没有口水印之后方才四处去找东升和棋莞。因化了人形,和尚们又都在殿中,偌大的寺庙里竟不见一个人影,我也就大胆起来,不再像做狐狸时候到哪都要鬼鬼祟祟地快跑,甚至远远见到那只黑狗的时候我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原先做狐狸,天天害怕被它欺负,如今成了人,终于扬眉吐气了,我心中得意起来,冲着它做了好几个鬼脸。说来在这寺庙之中已经快四百多年了,直到今日我才真正注意到寺庙的红墙砖瓦,吹在脸上的微风,落在屋檐上的鸟儿,开在墙角的野花,就连负责做每日素食的侧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儿都比平常更浓郁了。我也不敢在寺中多做停留,稍稍转了几圈未见到东升他们的影子,便从后门跑了出去,相比他们又是去那寺后的菩提树下参禅悟道修炼去了,我绕到寺后,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东升坐在菩提树上,棋莞站在树下,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棋莞还在一个劲地蹦。
“东升!你就拉我上去嘛!我也想坐在树上!”我悄悄靠近,听得棋莞道,“快帮我一把!”
“你自己爬上来。”东升靠在树干上,一条腿蜷曲,另一条腿略显懒散地垂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做狐狸能爬上来,做了人就上不来了”
“你又嘲笑我!”棋莞气得跺脚,“我要是化形能有你那么高,我就自己爬上去!你又偏心,等会若是沉沉来了,你肯定拉她上去!”
“就这树,嗔嗔自己就能上来,就你上不来。”东升显然觉得耍着棋莞玩更有趣,一点都没有帮他的意思,“再试试,你再跳一次。”
看莞莞在树下苦跳跳得可怜,我也是忍不住了,便索性走过去,跑到棋莞身边,托着他的屁股帮他爬上了树,一边帮棋莞,一边替他出气,“莞莞你也太好脾气了,东升这样耍你你都不气,如果是我,怎么得也要把他从树上拖下来摔地上才解气呢!”
莞莞总算是折腾得上了树,盘腿坐在两个树杈中间傻笑着晃腿儿,旁边东升瞧了一眼得偿所愿的棋莞,又转过脸瞧了瞧我,也不跟我理论我刚才那话,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他今天早上怕是去练剑了,把头发都束了上去,“你醒了你这一觉睡得真沉,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喊着不肯睡来着。”
原本我已经快忘记昨晚的事了,他这么一提我又觉得脸上开始发烧,也不看他,在树下来回踱步,“要不是你瞎闹,我早就睡着了,还不是你的错。”
“我做什么了”东升似乎又变回了原先的东升,他朝着我笑笑,“是你突然变扭起来,我跟棋莞都不明白,你就开始说些什么男女有别,不肯睡榻上的怪话。”
“我不要说这件事!反正都是你的错!”我理亏,索性开始耍赖,又正巧这个机会,我给东升上规矩,“反正我跟你们不同,以后我们要保持距离。莞莞还算了,尤其是你,要离我远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碰我。”
“是吗”东升听了这话,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然后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我面前,他比我高出好些,我若是不仰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东升往前走,我就往后退,他再往前走,我再往后退,他继续往前走,我继续往后退,一直退出好几米远,东升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脚长在我身上,手长在我身上,眼睛长在我身上,你能说了算吗”
“我就是能!”我被他逼着一路往后退,总算是受不了了,便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勒令他不许向前,“我说你现在站在那不许动!以后我们在一起,必须都保持这个距离,反正我跟你不同,你还当我是狐狸,我才不是呢!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
东升没被我吓到,他把手背在身后,往前走了一步,“你就怎么样”
“你再敢往前,我就叫人了,不不不,你再往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语无伦次起来,“苏东升!我是认真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再往前,我就真的生气了!”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排斥东升的靠近,明明是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升,可他只要一靠近我,我就觉得脑子也乱,心也乱,到处都不对劲,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我感到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还是东升的错。有时我也分辨不出东升说的话,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是在逗我玩,还是说的心里话,这种迷茫感叫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嗔嗔,我昨天已经告诉过你了,虽然化了人,但我们本质上还是狐狸,从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你不用想太多。”东升的声音很平静,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我自己在这里纠结烦恼,他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还像从前一样么他还当我是那只什么都不懂的狐狸么
“那我也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狐狸,我们要保持距离,你不可以靠近我,不可以碰我,我要离你远一点,我——”我话还没说完,东升又是一步上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再次被缩短,我所说的话他句句都不当回事,再靠近一点,我就要贴上他的胸膛了,我又莫名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流氓行为,正想要跑,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种叫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又浮上心头,我的心咚咚咚乱跳,虽不能看见,但我能感觉脸上已经全烧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以后你不允许,我不会随便碰你的。”东升俯下身对我道,可他这一俯身就靠得更近了,近得他的呼吸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便赶紧低下头,“今天镇上好像有戏班子来,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热闹。”
我赶紧答应一声,顺势甩开他的手,去那菩提树下喊了棋莞跑回寺里去,我对着井水仔细地把头发梳好,可脸上恼人的红晕怎么也擦不掉,棋莞那个傻瓜还在哪壶不开提哪壶,“沉沉!你的脸好红,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恶狠狠地把松了的发髻拆开重新梳,顺便瞟了一眼棋莞,“莞莞,我告诉你,你以后要离东升远点,他可是疯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
“东升他说什么了沉沉你为什么生气”棋莞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这你不用管,你就记着一条,东升就是个流氓,流氓你懂吗他就是个坏人,你以后不能跟他走太近!”我一个劲儿地在棋莞面前说东升的坏话,“他不要脸!”
“东升那么帅,怎么可能是流氓啊”棋莞彻底没救了,他死活不相信我的话,“沉沉,我觉得东升没问题啊,倒是你,这两天煞是奇怪。”
“呸。”我啐了一口,“他就是流氓,色狼,跟秋坪爹一个德性!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拿上钱袋子,我们去镇上看戏去。”
钱袋子里的那些钱还是秋坪爹在我们下山之前给我的,这四百年我们都在寺里呆着,根本也没用上,不过秋坪爹说了,人界跟狐族不同,到哪里都要用
【章十二】腾云术
【西沉记章十二腾云】
顺着那串儿脚印,我们三个一路追到了茶楼后门外的小院落,但进了院子,脚印就消失不见了,我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可院落之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棵老柳树和几个已经破旧不用了的烹茶炉子,我蹑手蹑脚地沿着院中围墙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儿,但我没看见贼出这院子,又觉得这贼脚印消失得可疑,便觉着这贼定没走远,怕不是躲在哪里,等我们走了再跑出来,便拉着棋莞和东升蹲在了一个废弃茶炉子后面偷瞧,大气也不出,就等着看那贼现身。
果然,不一会,那老柳树后面就有了动静,悉悉梭梭的,还有剥栗子壳的咔嚓咔嚓声,我给棋莞打了个手势,叮嘱他轻声,然后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茶炉子后面走出来,脚步放得轻些再轻些,一直走到那老柳树前,听得柳树后边剥栗子壳的声音更清楚了,我和棋莞便使出狐狸扑食的拿手好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跳起来,接着就往前猛地一扑,也未看清地上是个什么,只知道扑住了的东西不停地挣扎了几下,我和棋莞便死死将他摁在地上抱在怀里不肯松手,只听被我们扑住的东西咳咳咳了几声,然后咕噜一声,我和棋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东西竟往下边一钻,我们松开手只见了一地的栗子壳,哪里有人影我和棋莞又趴在地上,露出一双狐狸耳朵留神地听,只听得地下又是那一阵悉悉梭梭的声音,是往那院门跑去了,我便立刻站起身,“东升!贼往门那边去了,你快去拦住他!”然后边与棋莞一起顺着那贼跑的路在地上猛跺脚,东升几步走到院门口,把他那把剑往地里一戳,就在这时候,从地里突然地冒出一个头来,唬得我跟棋莞都往后一退,只看是一个长着花白大胡子,蒜形鼻头,拄着个木藤拐杖,穿着一身红衣服的胖老头儿,只有东升膝盖那么高,从土里钻了出来,额头上还有个大包,他揉了揉脑袋,然后把那拐杖往地上一插,样子很是气恼,胡子都吹了起来。
“你们这几个小狐狸,忒是不知道尊敬老人家!还有,是谁突然往地里插了个硬邦邦的东西撞得老夫一头包!老夫非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什么尊重老人家啊你是个什么啊,突然从土里冒出来”我也不怕那东西,往前一步,指着那老头鼻子道,“你要教训我们,我们还要教训你呢!好一个老人家,出来偷我的栗子和藕糕,我看呀,你才不是什么老人家,你就是个贼!”
那老头儿一听这话更气了,在原地跺了跺脚,“你这小狐狸说话不讲道理,你说我偷吃你的栗子,栗子在哪呢你有什么证据啊”
“证据”我弯下腰一把揪住了那老头儿的胡子,“证据还要我说吗你自己看看,你这一把胡须上都是栗子碎儿,还粘着两个栗子壳呢!捉贼捉赃,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就是贼!”
“你说我是贼”那老头儿嘴硬得很,“哼!不要说吃你几个栗子,若不是今日老夫路过此地,往日里你拿着栗子做贡品给老夫,老夫也不稀罕吃!小小狐狸,刚化人形就这般嚣张,你可知道老夫的名号”
“我当然知道!”我揪着那老头的冠帽把他从土里拎了起来,“你是贼!你是偷我栗子的贼,我管你是谁,你偷我的栗子,我就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放下老夫!放下老夫!”那小老头儿被我拎了起来,在空中踢腿儿,“小狐狸,我可告诉你,老夫可不是一般人,老夫是神仙,改日老夫见到狐仙,非在狐仙面前告你一状不可!”
一听他说狐仙的名号,我心里一动,又想这老头知道我们的真身,又有遁地之能,怕真的非寻常之辈,便手一松,老头儿掉在地上,去拔他插在地上的拐杖,拔了好半天才拔出来,拿着那拐杖敲我的腿,又拿着拐杖敲东升的腿,“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把什么该死的东西插在地里,老夫撞得眼都花了!”
“东升是为了防止你这个贼逃跑!”我占着理,他就算请出玉皇大帝我也不怕,“你说你认识狐仙姐姐,你倒说说,你是哪方神仙”
那老头儿一听我问他名号,一下子神气了起来,又把他那木藤拐杖插在地上,一个纵跳跳上了那拐杖顶端,盘了个腿儿坐下,捻着胡须道,“老夫说出来,怕要把你们这几个小狐狸吓破胆,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就是这涂山地界的土地爷!”
“哈哈哈哈哈哈!”他话音刚落,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神仙,原来就是个土地公公,就你这仙界阶品,还能去狐仙姐姐面前告我们的状我问你,你要去告我们的状,你可曾见过狐仙姐姐没有”
“怎么没有!这天上地下,山中海里什么神仙老身没有见过”那老头儿面红耳赤,“小狐狸别猖狂,老夫见狐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好,”我得意起来,把袖口一拉,露出左手上那串月白狐狸毛的手环给他看,“你可认得这个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涂山上的狐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苏西沉,这是狐仙姐姐的狐狸毛做成的,你可认得还说要告我的状,我看是我要去狐仙姐姐那里告你的状了!”
那土地公公本朝我们吹胡子瞪眼的,这番突然见了狐仙的信物,一下子有些慌了神,赶紧从拐杖上跳了下来,口里念着什么“狐仙娘娘恕小仙不敬之罪”“小仙拜见狐仙娘娘”,行了好几个礼之后,我和棋莞、东升都忍不住笑了,他才回过神来,又是一副傲慢的样子,“你们几个小家伙,不过几百年的修为,竟在这里嘲笑老身,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罢了!老夫今天撞了霉运,不与你们多讲,老身这就告辞!”
他一转身又想钻进土里去,我一脚踩住了他的衣带,那老头儿被我踩住了衣服进不得土里去,便又转头看向我,举着他那根拐杖原地叫嚣,“你这小狐狸踩我衣服做什么!惹恼了老夫,老夫可就要使出真功夫了!”
“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跑没这么容易的事!”我死踩住他的衣带不松,“你赔我的糖炒栗子,赔我的藕糕!”
“老夫吃进肚里去了!”这土地开始耍赖,见我不松脚,他索性往地上一坐,“你要我赔你,老夫吐出来还你好了!”
“你这神仙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也不示弱,“我们几个虽然只有几百年修为,但也知道为人之道,非我之物莫取之,你这老神仙活了这么多年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老身是土地,这一方土地上的东西,老身什么拿不得,什么吃不得”土地老头儿开始讲歪理,“要不是老夫的土地庙被几个官军的马踩塌了,老夫今日能来拿你的东西吃老夫——”
说到这,那土地老儿突然不说了,我们几个却听得清楚,棋莞笑得最厉害,“土地公公,你今天出来偷我们的栗子吃,原来是土地庙被马踩塌了啊”
“老夫,老夫何时说过!你们几个——”
“你刚刚才说过!”我打断他的话,“也罢,吃下去的你也还不回来了,不过你偷我的东西,我就也要拿你一样东西做偿还,我看你这拐杖就挺不错,不如你就给我好了!”
我说着便去抢他的拐杖,那土地老头儿死活不肯给,抱着那拐杖不松手,我一脚踩着他的衣带,一手去抢他的拐杖,他便使了劲往后退,这几个回合之后我一松手,他便跟个皮球儿似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哎哟”了几声,然后爬起来,“也算了!老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夫今天就发个善心做好事,教你们几个仙术作吃了你们栗子的补偿好了!”
一提到仙术,我倒来了精神,也不计较栗子的事了,问道,“什么仙术”
“老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易经算卦无所不通,看你们几个修为不过如此,又是地界之物,老夫今日就教你们一个遁地术法,看好了!”那土地说完这句,彭地一下往那土里一钻,我们再看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院落另一角,冒出个头来钻出土,胡子上还粘着几颗土沫,晃着他那拐杖走过来,“如何老夫这遁地之术,天上地下也无仙能比!”
“我不学,”我才不吃这套,眼睛转了转,“脏兮兮的,也没什么用。让我想想,我要你教——我要你教我个上天的腾云术!你说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那你就叫我腾云术好了!”
我这个提议立刻受到棋莞和东升的附和,东升把烛幽收起来,道,“嗔嗔这个提议有意思,你就教我们个腾云术当作吃了栗子的赔礼吧。”
“小狐狸不识货,多少人想学我这遁地术我都不教,你们竟要学毫无趣味的腾云术,也罢!也罢!老夫有诺在前,你们三个围拢过来,老夫教给你们腾云口诀!”
我们便一同聚拢过去,那土地老头儿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两段口诀,道一声“起!”,只觉一阵平地风起,土地老头儿脚下便有白云升起,他又道一声“走!”,那云便托着他直升青云,他收了术,落在院墙之上,把拐杖往墙中缝隙上一插,往拐杖上一坐,“口诀已经教给你们,这头一段是升云诀,第二段是走云诀,需要全神贯注,身子微曲,待风起微微上跳,切不可动作过大,摔下云头!初次腾云,最难的就是这全神贯注,若是走神,可就失了平衡,即使腾云也难在云上站稳,多说无用,你们自己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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