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今今今今
“他叫苏东升,”我抢在东升前面答,“他一直这样,说的我也听不懂。他要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日出东升,月落西沉,你们俩的名字倒像是一对的。看两位也都气质不凡,莫非这位是西沉姑娘的兄长不成”桐生笑道,只不过他下午挨了打,半边脸还有点肿,笑起来也有点苦。
“我并非嗔嗔兄长,我们是——”
“我们不是兄妹,东升自小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是——”
东升话还没说完,我怕他说出什么怪话来,又抢在他前面打断了他的话,可我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就在我苦思之际,东升又接过了话茬。
“嗔嗔和我一起长大,我们是发小。”东升看我这样子想得可怜,便替我说道,又转头笑问我,“是吧,嗔嗔”
“是!我们是发小,我们是发小。”我赶忙接话,“我们是发小。”
“原来如此。”桐生道,“只是刚刚我看二位名字有相通之处,东升兄又直呼西沉姑娘幼名,妄自猜测,是我冒犯。不过西沉姑娘幼名倒少见,竟与佛门之语相通,敢问是何用意”
他这忽然一问,我倒一时被问住了,在我记忆之中,自打我认识东升起,东升便一直这样称呼我,而这个幼名在整个狐族之中也不过只有东升、秋坪爹和春凝奶奶会这样叫我,具体是何用意,我竟说不上来。我便下意识地看向东升,他瞧了我两眼,然后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用意,只是叫得顺口了,便一直这样称呼。”
“桐生,桐生,”棋莞忽然也冒出来,忙不迭地道,“我的名字是我奶奶给我取的,是因为我小时候爱笑,又总爱跟女孩子一起玩,所以奶奶就给我取了小名叫莞莞,莞尔一笑的莞。”
“原来如此,莞莞你这般爱笑是好事。”桐生看着莞莞道,“佛门最讲心无挂碍,莞莞你这般爱笑,是心无挂碍、心神空明的表现,实在也是难得。”
“天色不早了,嗔嗔,早点回屋休息吧。”东升道,“若再有机会,再来与桐生你共谈古文,你年纪不大竟能熟读《史记》,也是难得。”
“多谢夸奖,只是桐生才疏学浅,改日再请各位喝茶请教。西沉姑娘,今日多有叨扰,多谢姑娘愿意听我絮说,感激不尽。”
“还有我,还有我呢!”莞莞在一旁道。
“啊,是,还有莞莞。”桐生转身朝莞莞笑道,“也多谢莞莞给我激励之言。”
听东升跟桐生两个人掉书袋掉了半天,又入夜已久,我也是有些乏困,听得东升说要回去了,自然如得大赦,向桐生道别之后就拖着莞莞往回走,只是莞莞还不愿回去,一路上都还在回头看。我一手拖着他的衣袖,一边跟东升一路往杂货屋的方向走,我本以为东升会问我如何识得桐生,为何在此听他说书,只是东升一路并没有问起,仿佛一直在思考他自己的事。
“东升,你怎么知道我和莞莞在这”我忍不住问道。
“看你们不在屋中,便腾云来找,没什么稀奇的。”东升回答,我这才想起腾云术这么一回事,觉得自己问得傻,也就不吭声。一直走到杂货屋前,我拖着莞莞进门,他进了屋才安稳了些许,也不跟我再多说便兀自躺回那堆茅草上去了,我本还打算着这几日都仗着莞莞受惊这么个借口跟他睡榻上,可他这番自己这么主动躺回茅草上去,我的如意算盘算是泡了汤,看着那张榻,我正盘算着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危险人物远些,东升却没进门,对我道,“嗔嗔,我出去一趟。”
“诶这么晚了你去哪”我转头,扶着门框问,“夜都深了。”
东升看着我笑道,“有个老朋友,我要去见一见。怎么,你一个人睡不着吗”
“什么老朋友”我本还想再问细节,可听他嘲笑我说我一个人睡不着,又不想再多跟他多言语,没好气地关了门,“才不是呢,我巴不得你不在,你走吧!”
关了门后我在心里默数了三秒,然后又把门拉开一条小缝,东升已经不在门口了,我拉开门跑到院中一看,之见到东升腾云而去的背影,很快就不见了。他去得匆忙,只说去见老朋友,话也不说全,我又有些后悔没问清楚,但也只能走回屋中关了门爬上榻,只不过我躺上了榻,抱着被子半天也还没睡着,还不停地在想东升去见什么老朋友去了,他有什么老朋友难不成他去见别的狐狸去了他在涂山上的时候又有什么朋友呢能跟他聊得来的也没几个,书渠吗也许吧,他还挺喜欢跟书渠讨论练功的事,不对,等等,他如果是去见书渠,那他是不是也会去见琴歌都这么百年不见了,琴歌他们是不是也修成人形了还是说东升知道了琴歌修成人形,所以去见他们了为什么他知道琴歌修成人形就要去见他们还是说东升又想起之前琴歌对他说的话,又反悔找琴歌去了我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后怕,竟都忘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乱想的,完全一点依据都没有,兀自在榻上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又想起之前在山上琴歌说的那些类似于给东升生小狐狸的话,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生气,也不知道气从何来,就这样气鼓鼓地朦胧睡去,梦里都梦见东升跑去见琴歌,两个人喜滋滋地手拉手被我瞧见,琴歌还跟我说她要给东升生小狐狸了,我上去就给了东升一个大耳光,我做着梦还带着动作,动作太大,我在榻上翻了个身,今天没有东升在外侧挡着,我直接摔在了地上,摔得我醒了,醒了才知道是梦,又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实在荒唐,又觉得自己在梦里给了东升一个耳光更荒唐——东升去找琴歌关我什么事,我一边这样对自己说,一边又躺回床上去了,之后又恍惚睡去,只有那气鼓鼓的感觉还在。
第二天清晨醒来,棋莞不在,东升也不在,我做起身揉揉眼睛,又想起昨晚那个梦,又觉得做得实在没有道理,越想越烦,索性不想,我翻身下床,把两只梨子用井水浸了,然后咔擦咔擦咬着吃,梨汁流了我一手,我便又在井边洗了,然后走出寺里去。清晨凤栖镇还静悄悄的,也没几个人影,我便在街上闲转了几圈,去了我们往常会去的几个地方,却都没有见到棋莞,也没有见到东升,我心下觉得奇怪,又想着等东升回来,我一定要仔细逼问他到底见谁去了,就这样一直走到镇上的药铺,竟在这看到一条熟悉的灰色狐狸尾巴,我一眼便看出是棋莞,狐狸脑袋已经钻进药
【章十六】醉颜酡
【西沉记章十六醉颜酡】
我一路拖着桐生出了寺门,径直向镇上走去。原本今日镇上茶楼就要演《西厢记》,前面还有一出我可喜欢的《闹天宫》,三日前东升便说了要带我去看,只是他现在都还不见踪影,我也等不得,正巧看见桐生在这里受欺负,索性拖了他一起去瞧热闹。刚走上大道,我便松开了桐生的手,他起初还有些不乐意,但已经被我拖出寺去,也就绝了回去再扫香灰的念头,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一个栗凿敲在光头上打断了。
“走,今天茶楼有好戏,我们去看看。”我也懒得再跟他纠缠什么“天降大任”的屁话,“你要是不乐意,回去扫殿去好了。”
“西,西沉姑娘拉我去,我就去好了。”桐生这次还算爽快,我看他应了也就点头,三人一并往茶楼走去。就在路过麦芽糖摊子的时候,卖麦芽糖的大娘喊住了我,我便停下,美滋滋地跑过去,大娘给我包了一包麦芽糖递过来,我双手接了,正准备道谢,大娘却压低了声音看着我道,“西沉,你今儿没跟那个东升在一起啊,哎呀,我一早上看到他跟一个穿了身红裙子的女孩儿往镇那边去了,还一路谈笑风生的,我看那红衣服的姑娘脸生,是你们朋友吗”
大娘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脑子炸了半边。原本东升答应带我去看戏,理应不会爽约,今日却迟迟没有出现已经够奇怪了,昨晚他说要去见老朋友,今天大娘就跟我说他跟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儿跑了,那我昨晚胡思乱想的那些可不就成了真东升要见的那个老朋友可不就是琴歌吗现在东升跟琴歌跑了,还一路谈笑风生的,要是我早知道,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去见什么老朋友,我越想越急,越想越气,麦芽糖也不要,只感觉脑子发热,刚准备回寺里再去寻东升,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太傻,若是东升真的跑了,肯定不会回寺里的,现在大娘不会无故骗我,那可见东升就真的是丢下我跑路了,我回去找也没用。比起做没用的事,我还不如接着去看戏,再迟去,就看不到猴子翻跟斗了。于是我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匆匆跟大娘道了谢,也不跟棋莞桐生多说,脚下生风一般急匆匆走进茶楼,也懒得跟店小二说几句好听的骗戏听,径直走上二楼座位坐下,店小二跟上来,给我赔笑脸,“苏姑娘,戏还没开始,今儿新进了江南云露茶,我给您沏一杯尝尝”
“喝什么茶!端酒上来!”我一拍桌子,吓得棋莞桐生不敢说话,我也不管,看店小二不接话,我更急了,“看什么!上酒!”
“哎,哎,”店小二也不敢多问,“那还是给您上一坛女儿红”
别说女儿红,我现在听到一个红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又是桌子一拍,我发起脾气来,“猪脑子!去你的女儿红,要竹叶青!”
往日里我、东升和棋莞来茶楼看戏,有时有了兴致也会喝几碗酒,只不过回回喝的都是女儿红,只因为竹叶青烈些,喝多了容易醉,我虽一直好奇竹叶青的味道,但有东升在,他总管我,我不敢要着喝。可今天不一样,今天东升都跟琴歌跑了,我想喝什么喝什么,谁也管不了我,于是我虎着脸,瞪着不去拿酒只发愣的店小二吼,“还愣在这什么!还不快去拿!”
店小二这才仿佛醒了过来,也不敢多问,赶紧下楼给我拿酒去了,我心里不畅快,只看着楼下的那些人忙着上戏用的道具。过了一会酒端了上来,我一把掀开盖子倒了一碗,又给棋莞和桐生各倒了一碗,自己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下去,竹叶青就是烈酒,喝起来带劲,又看着那两个人道,“傻看着干什么喝啊!”
棋莞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桐生没动,却道,“那个,西沉姑娘,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能喝酒的。”
“你算什么出家人啊,”我拿着酒碗没好气地回答,“你就是个迫不得已半路出家的,今天你也是破例跑出来的,我要你喝你就喝,怎么这么多废话!”
怕是看我此刻发了火凶悍得很,桐生犹豫好半天之后勉强喝了一小口,我也懒得管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又是一碗喝下去,嗓子火辣辣地舒服,这时候唱《闹天宫》的戏班子上来了,穿着金色戏衣的猴子们开始翻跟斗,往日里我最爱看这段,今天看着却觉得索然无味,满脑子都还想着东升跟琴歌跑了的事,想得入神了,连酒也忘了喝,就靠在二楼栏杆上愣愣地看着楼下台上的猴子们上蹿下跳。我一时并不愿相信东升真的跑了,但又觉得大娘的话不是诳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又想起前几日我总跟东升说让他离我远些,昨晚还跟他说我巴不得他走,怕不是那时东升都想好了要跟琴歌走了。现在他真走了,我又难过了。我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但忍住了偏就不哭。
“沉沉,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高兴了”莞莞试探着问我,我却一时没注意,他又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没,没什么,喝酒啊,”我又倒了一碗,此时那些猴子都下了台,台上道具撤了下去,搬戏牌子的上来也把《闹天宫》换成了《西厢记》,“没什么,看戏吧。”
戏开始了,看到那张君瑞与崔莺莺一见钟情,单一支笔解了相国府之围,我平日里就不太喜欢这种书生小姐的戏本子,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天也无味,只这《西厢记》戏文写得还有趣些,便还看那两人在台上扭捏作戏。倒是桐生和棋莞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张君瑞平了孙飞虎之祸,求得崔莺莺做配,桐生颇有感触,道,“亏得张生有这等机缘,一腔机谋得以施展,得了赏赐,又得了莺莺。”
只那戏峰回路转,正待那张生梦成之时,老夫人反悔拆散鸳鸯,俱害得两人得了相思病,那张生病怏怏,在台上唱道,“小生为小姐,昼夜忘餐废寝,魂劳梦断,常忽忽如有所失。小娘子怎生可怜小生,将此意申与小姐,知小生之心。就小娘子前解下腰间之带,寻个自尽。”棋莞听了竟眼角含泪,只为这张生和崔莺莺这对苦命鸳鸯感动涕零,“这老夫人怎么如此不讲情理拆散了鸳鸯”
我本就心里烦得很,又是一杯酒下肚,看着棋莞冷笑一声道,“那又怎样总比之后跑了得好。”我此话一出,棋莞便觉得甚是怪异,只看着我,我也不瞧他,他俩面前酒也未曾多动,我也不管,只自己喝闷酒。
台上红娘作计,崔莺莺夜听张生琴,虽是老套剧情,但戏文写得朗朗上口,角儿唱得也脆,崔莺莺唱得婉转,“莫不是梵王宫,夜撞钟莫不是疏潇潇曲槛中莫不是牙尺剪刀声相送莫不是漏声长滴响壶铜潜身再听在墙角东,原来是近西厢理连结丝桐。他那里思不穷,我这里意已通,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转浓,争奈伯劳飞燕各西东:尽在不言中。”,棋莞听得入神,又转向桐生道,“崔莺莺用情至深,两人隔墙听琴,也是感人。”
正说着,只听楼下几声喧哗,正是镇上出了名的霸道的钱家公子进了茶楼,我向来不喜欢这人,往日里东升在,他不敢造次,若是我撞见他,也从不和他计较,只躲开不理会便是。想钱家上三代也算是有所为,开着镇上最大的银号,宅子也是一等一的华丽阔气,只到了这一代没出个好人,这钱公子日日也只知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镇上没人不厌他,无人不烦他的。只今日我也懒得理他,继续看我的戏。那钱公子上了二楼来,四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不敢吱声,我却理都没理,还是看着楼下戏台,直到
【章十七】心有千千结
【西沉记章十七芜杂心事千千结】
“嗔嗔,我不是同你说过,酒不能随便喝的吗”
东升的手覆着我的脸,他的手有点凉,该是刚在外面吹了风,可我脸上正烧得厉害,他这样覆着我的脸,我不觉冷,只觉得舒服。我的眼泪落下来,落在他手上,他用食指给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也不问我怎么喝成这副德性,只给我擦眼泪,我张了张嘴,然后开口,嗓音却沙哑地委屈,“你为什么在这,琴歌呢你不是跟琴歌走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说什么傻话。”东升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他皱眉头,他一皱眉头,我就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事,又惹他生气了他的眉毛很好看,皱起来就不好看了,“我们回去吧。”
“你生气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虽说了巴不得你走,但那是假的,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想要你走,我——”
“嗔嗔,回去了。”
东升也不等我胡话说完便站起身,弯下腰,一只手搂住我的肩,另一只手勾住我的腿弯,稍稍一用力便把我抱了起来,像抱着一只小动物似的把我捧在怀里,我伸了手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又哭,像个孩子被抢了手里的娃娃,之后又拿到了娃娃一般地哭泣。原本他没有来,我哭得厉害,现在他来了,我哭得却更厉害,东升也不说话,只等我哭得缓和下来,只缩在他肩旁抽噎。东升还在这,他没走,他来找我了,一想到这,我便不再像刚刚那般恐慌得失措。是东升,是东升的手,东升的肩膀,东升的味道,这些都能让我莫名地安心,渐渐止了哭泣,东升抱着我走出门,停在门口,转身对桐生道,“多谢你照顾嗔嗔,她不懂事,给你添了麻烦。”
“没,没有,我——”桐生回答,可他还未说完,东升便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嗔嗔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喊的,不是亲近的人,这样叫她,嗔嗔会恼的。”东升说完这句,便抱着我走出了门,正遇上拿了毛巾回来的棋莞,东升看到他,道,“棋莞,嗔嗔喝多了酒,今晚委屈你留在这,不要回去睡了。”
“啊好,好的,”棋莞回答,“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沉沉一天都不对劲,喝了整整两坛子竹叶青,还在茶楼闹了事,把钱少爷一伙都打了!”
“是吗真想不到。”东升低头看了看我,然后回答道,“改日再告诉我详细。”
“哎,好。”棋莞应了,把那毛巾递给东升拿了,然后道,“沉沉就交给你了,她今天不知道听了什么传言,一直说什么你跑了,真是奇了怪了。”
“嗔嗔这脑子里想什么谁能知道呢”东升道,“罢了,你回屋去吧。我带她回去就行。”
说罢,棋莞便进了屋,东升也就抱着我往回走,他迈步沉稳,托着我也稳稳当当的,并没有什么颠簸。晚风吹着微凉,却也醒酒,我酒劲醒了三分,歪着头靠着他肩膀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着,微微眯着眼瞧他,东升却也不看我,只看着前方,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刚刚哭了一场,现在又开始看着他傻笑,抬高了手去戳他的脸,他不理我,我就又戳一下,再戳一下,东升起初不理我,被我戳了好几下才低下头来,低声对我道,“再动我就松手了。”
“东升,你带我去看戏啊,你说好带我去看戏的。”我脑子不清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抬手戳他脸了,窝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赌气撅着嘴自言自语,“你骗我,你根本没带我去,你跟琴歌去了,我要扇你一个大耳光,骗人是小狗,你是狗。”
“第一,没有琴歌;第二,没有骗你;第三,你再乱说一句我就松手。”东升一边走一边道,他该是知道我是喝多了在乱说,但还是半认真地在跟我搭话。
“你是狗,你是狗,你是狗!”我又闹将起来,一只手还在东升脸上乱拍,这大概是我自己不知道但旁人都知道的我喝了酒就特别能闹腾的毛病,我在东升怀里踢腾腿儿,就在这时候,东升突然两手一松,我整个人唰一声往下坠了半米,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东升蹲下身又接住了我,但我吓得半句话也不敢再说了,只被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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