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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沉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今今今今

    “嗔嗔,你再敢说一句胡话,我就真的松手,我说到做到。”

    东升说完,站起来抱着我接着往前走,一路走到杂货屋子门前,东升踢开门,抱着我进去,又把门踢上,他这招管用,我半晌没敢讲话。东升还是东升,喝了酒之后怕不是也只有他能治住我。

    东升念了个诀点了蜡烛,屋子里亮起来,他把我放在榻上躺好,又给我掩上被子,然后去倒了碗水,我就迷蒙着眼看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升倒了水走过来,也不问我要不要喝便要扶我起来喝水,我不肯喝,他把碗递到我嘴边,我就死活不肯张嘴,只一直喊“我不喝”,刚刚喝了桐生那两口醒酒茶苦得很,到现在都苦,现在又要喝凉水,我便怎么地也不松口。东升却没那么好说话,他知道我喝了酒喜欢闹,也不听我的,扳着我的脸给我死活喂了两口下去,两口水喝下去,我便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第三口了,东升也不再强求我,他斜坐在榻边,我就靠着他的胳膊,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东升算是认输,把那碗水搁在一边。

    “嗔嗔,不喝就算了,躺下睡吧。”东升道,便要扶着我躺下,但我又不愿意躺下,就死活靠着他的胳膊不肯动,东升又皱眉头了,“你不喝水,也不睡,你要干什么”

    屋里的烛光温暖,那点橘色的柔软颜色,恍惚中就让我想起涂山上,我和东升在山洞里的时候,那时桌上也总亮着长生烛,只是那时候我和东升都还是狐狸,那时候的狐狸东升,没有这时候的东升好看,可他为什么变了人之后,就总爱皱眉头呢我好不喜欢他皱眉头,他一皱眉头,我就莫名有些害怕,我惹他不高兴了,他是不是就不要在我身边了

    “我要你抱,我要你抱我。”我突然好像醒了,又好像没醒,我主动爬爬爬,爬到榻里边躺下,然后拍拍拍身旁的空档,“你也躺下,你抱着我,我就睡。”

    东升他只盯着我却不动,也不说话,半晌,他站起身脱了外衣,把束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大概也是知道跟喝多了的我纠缠太多没有意义,我说什么他就照做是最好的,便在我身旁躺下,我便一下子凑过去抱紧了他,好像抱着苞米的熊似的,我感觉到东升身子猛地僵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放松下来,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也就心满意足,安稳下来准备合眼。

    “嗔嗔,还没有灭灯。”东升道,我也不肯松手,又觉得他身上热,刚刚清醒点的脑子又有点不清醒,便回答。

    “不要熄,就亮着,就亮着,像以前一样……”我呢喃,像一只疯狂挖地的鼹鼠似的一个劲往东升怀里钻。

    “嗔嗔,你今天这样,让我想起……”东升轻声道,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若有若无的,但我知道他在同我说话,“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唔……”我恍惚着听他说什么第一次见我,可我想不起第一次见到东升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好像从我记事起,东升就一直在我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不知道……第一次见




【章十八】长阳剧
    【西沉记章十八长阳剧】

    我还记得在涂山上,我刚刚开始记事起,春凝奶奶就无数次地告诫过我,一定要离秋坪爹远一点,无论他说话的时候是认真的还是吊儿郎当的,都不要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屁话。但我却一直不是很明白春凝奶奶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在我印象里,秋坪爹虽然爱玩,但总归还是一天到晚乐呵呵,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东升,都是最好的。最有说服力的证明大概就是,无论他每次下山去玩几天,玩多尽兴,一包桂花糕和糯米鸡都是少不了我们的。但这些也都是我没化人之前对秋坪爹的看法,化了人之后,我倒是能渐渐明白为什么春凝奶奶一直视秋坪爹为为老不尊老不要脸带坏小狐狸的头号典范。

    “秋坪爹,你昨天跟东升出去,为什么要化成个女儿形象啊”秋坪爹拉着我出了寺门,我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更亲密地挽着他的臂膀,贴着他的左胳膊,瞧着他笑,“嗔嗔好好奇啊!”

    “这个……”秋坪爹一愣,然后哈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扇子,“哎呀,这不都怪东升这小子吗,硬是说要看看我变女人是什么样,我没法子就变给他看啦!”

    “我没有。”东升面无表情,走在秋坪爹右边,“我对老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什么老女人,会不会说话”秋坪爹一收扇子,拿扇柄就敲东升的头,“虽然我秋坪年纪一把了,但化形成年轻女人可一点难度都没有,嗔嗔,你若不信,你秋坪爹我给你变一个瞧瞧”

    “大街上走着,秋坪爹你就不要变了,你化形好,嗔嗔我当然知道啦!”我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晃着秋坪的胳膊撒娇,“秋坪爹,你昨天带东升去哪里玩了他跟你出去,都放了我的鸽子,你一定带他去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玩了吧!告诉我,告诉我嘛!”

    “哎呀!这个嘛,这个呢,这个,”秋坪爹眼神一会往我这里飘,一会往东升那里飘,然后朝我干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也就是有吃的喝的,有唱曲儿的,然后再有几个小妞儿,别的没什么好玩的,嗔嗔你不会喜欢的。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秋坪爹带你买漂亮衣服去!”

    “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小妞儿,小妞儿……”我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双眉毛都立了起来,把秋坪爹一推,也不拉着他的胳膊了,“我知道了,你带东升去逛窑子了吧就是在涂山上时候你给我们讲的窑子,是不是那个有吃的,有喝的,有唱曲儿的,还有好多姑娘,是不是”

    “哎呀嗔嗔,不是的,不是的,你秋坪爹我怎么可能带东升去那种地方嘛!”秋坪爹赶紧打圆场,“是有吃的,也有喝的,还有几个小妞儿唱了唱曲儿,没有好多姑娘,也就几个,也就几个,是吧,东升”

    “我不知道,都是你看的。”东升双手往身后一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有给秋坪爹台阶下的意思。

    “你这小子,我昨天好心带你去欢乐,你现在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真是白眼狼!”秋坪爹揪了一把东升的耳朵,又转过头来哄我,“嗔嗔,没有,没有,真的,窑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又有好吃的,又有好喝的,又有好曲儿,陶冶情操,陶冶情操,我是带东升陶冶情操去的,没别的。”

    “我不管你们去干什么,但春凝奶奶说了,窑子不能去,窑子里没好东西,”我理直气壮,“你带坏东升,我回头见了春凝奶奶,要告你的状去!”

    我虽理直气壮,但我也仅仅是听春凝奶奶说窑子不好不可以去,具体为什么不可以去,我倒是不清楚,甚至还有些疑惑——又有好吃的,又有好喝的,还有曲儿听,为什么就不能去呢秋坪爹带东升去窑子,除了窑子里有好多姑娘这一点,别的我都觉得很不错,甚至我也有点动心了。

    “哎呀!饶了我吧,好嗔嗔,宝贝嗔嗔,秋坪爹求你饶了秋坪爹这回,”秋坪爹怒视东升一眼,然后又使劲儿讨好我,“秋坪爹今儿给嗔嗔赔不是,嗔嗔要买什么可劲儿挑,秋坪爹什么都给你买!”

    “还说呢,之前给我们那一袋子钱,都是前朝的,根本用不了。”他不提钱倒还好,一提钱,我更没好气了,但一想到他答应了什么都给我买,又得意起来,挽住秋坪爹的胳膊,“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给我买,那就快走吧!”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一路远离了凤栖镇,秋坪爹修成四尾,因他吃得了苦,除了有千里眼之能,还修成日行千里之能,与他走在一起,一天走上千里也完全不成问题。我们跟他一起出来,此时已经走到了我们完全陌生的一处城镇,与凤栖镇不同,这里的建筑都巍峨壮丽,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好不气派,市集之上的人群也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街边店铺鳞次栉比,店中货物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这里的姑娘都穿着云纱一般的绸衣,梳着高发髻,全然不似凤栖镇上,人人都只穿粗布和麻布的衣服,只能偶尔见到穿绸衣的人。秋坪爹扇着扇子,对我道,“嗔嗔,这里便是长阳,再往前走,就到了明都,虽离明都还差这么一小点点,但也已经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了。今儿晚上秋坪爹要在这里的落霞楼见几个朋友,时间还早,走,秋坪爹带你去逛逛,买几身好衣服,给我们嗔嗔好好打扮打扮!”

    此时距离下涂山已经将近四百年,这四百年中我几乎都在无业寺中度过,就算是化了人,也仅仅是在凤栖镇上度日,何时见过这般的繁华富庶之地又哪里见过那样新鲜有趣的猴戏,那样晶莹剔透的糖人儿,那样精致俏丽的发簪步摇我已经挪不开眼去了,秋坪爹带着我进了街中心的一家裁缝铺子,推开雕花门,里面陈列着一排排一片片的布料、丝线,掌柜的脖子上挂着量尺,正在那桦木的大柜台后面拨算盘,见秋坪爹进去,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道,“秋爷!哟,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来做什么新衣我这里刚进了几匹赤金的织锦缎子,您要不要瞧瞧”

    秋坪在店中转了转,摇着扇子看了看,然后看看我道,“今儿不是给我做,是给我这宝贝幺女嗔嗔做衣服,我记得你这铺子里常有上等的天香绸,取几匹好的来给嗔嗔瞧瞧,若我家宝贝儿看得上,便多做几件也无妨!”

    “好,好,”掌柜的一边吩咐伙计去阁楼上取,先看我,又看东升,一边道,“秋爷也没说过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竟生得这般俊俏窈窕,当真羡煞旁人。我看这位公子也气度不凡,莫非也是秋爷——”

    秋坪摆摆手,该是还记着刚才东升不替他圆谎的仇,哧了一声,“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这样没眼力见的儿子!他是我们家嗔嗔的上门女婿,整日呆头呆脑,毫无生趣,改日我非给退回去不可!”

    “呵,我也没有整日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越老越没脸的老丈人。”那掌柜的又陪笑几声便去准备料子了,东升看了一眼秋坪爹,冷哼一声。

    “秋坪——不,不是——”我一听这话,满脸飞了红,一把抓住秋坪爹的袖子,但也不好暴露身份,赶紧放低道,“爹,你,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呀!”

    “嗔嗔啊,爹知道你中意他,爹也疼你,尊重你,但爹是爹,你是你,爹偏就看不惯这小子,”秋坪爹怕不是作戏作上了瘾,也不听我的话,指着东升脸道,“没规矩!还敢还嘴,就你这德性,若不是看嗔嗔脸面,我非给你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我,我——”我又



【章十九】落霞楼
    【西沉记章十九落霞楼】

    夜幕初垂,华灯初上,长阳城内南北城门已闭,街道之上都已然点上了暖雪琉璃灯,将整座城照得灯火通明。白天里做小生意的小摊小贩都已经退下舞台,来来往往的赶集人、做买卖的人和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结束了一天的奔忙,换上了轻柔便衣出来享受长阳夜市。街边酒泸、客栈都挂上了招牌,点了灯笼,宾客盈门,门庭若市。只这长阳城东南角有一座正在建着的大木台,已经建得七七八八,也不知作何用。我随着秋坪爹一路往前走,止不住地惊叹长阳之富庶华美,秋坪爹却扇子一挥,不以为然,“嗔嗔你也是在凤栖镇呆得太久了,没见过世面,若有一日你去了明都,这长阳城哪里算得上繁华呢若有一日你能去天宫看看,这明都又算得了什么呢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城外有城,这繁华富庶均是不足之物,是怎么也取不尽,怎么也造不完的啊。”

    秋坪爹往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突然说出这么段还挺有道理的句子来,倒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秋坪爹接着又道,“要说好处,长阳城只有一件旁的地方没有的好处,长阳城北出三十里便是东海,南出二十里是平天岳,上头有一座通天门,也算是个海天地交接的绝妙之地,所以四方神仙若要在凡间一会,这长阳城是首选。而这落霞楼,就是神仙的聚会之所。”

    我听着不禁心里一阵激动,看来今日秋坪爹带我们去落霞楼,是要带我们看神仙去了,我不由得有些兴奋,拉着秋坪爹的手,“真的吗那今天有什么神仙要来欸,秋坪爹,你也去落霞楼,你也算是神仙吗”

    秋坪给我手一甩,那扇子敲敲我的头,嗤之以鼻,“笑话!我秋坪好歹也是千年修为,四尾之狐,虽然平日里是好玩了点,但也多少算是个神仙!这四海之内,说到狐族,有谁不知道我秋坪”

    我这样一想,也的确如此。自昌尧狐死后,狐族之中现在最出名的便是春夏秋冬四狐,其中冬银六尾,是昌尧狐未仙逝之前最得意的弟子,也是继承昌尧狐遗志担任了狐族首领,并且也是目前最有可能修成九尾的狐狸;春凝奶奶五尾,无论是法力还是内力都数一数二,尤其天资极高,又极有耐心,狐族上下一应大小事务全是她一人管理,对小狐狸们的教育更是尽心尽力;夏炽是四狐之中年纪最小的,传言她本是无名小辈,是主动拜在冬银门下潜心修炼方成了四尾之能,只是她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了四尾,但内力和法术都还远不及秋坪,但在同辈之中也已经是佼佼者;最后就是秋坪爹,是天资并不够但特别能吃苦的典型,春凝奶奶曾说过,按秋坪爹这死用功的能耐,若不是他太爱玩太好色过不了情关,修五尾修六尾都是迟早的事,不过秋坪爹本人对此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上心。

    听族里人说,四狐本都是昌尧狐亲手提拔出的狐族之中修仙的潜力人选,原本春夏秋冬之中并没有夏炽,而应该是一只叫做夏墀的赤狐,只是不知为何缘故夏墀在昌尧狐死后竟也消失不见,而此事在族中流言纷纷,却没有谁能真的说出原委。大家虽然都知道春凝和秋坪理应知情,但夏墀之事就仿佛是狐族禁区,知情人都缄口不言,也无人敢问。之后夏炽拜冬银为师,听说也是因为同那消失了的夏墀狐无论从相貌还是到品性都十分相似,冬银才破例收了徒弟,还赐了夏炽之名。之后夏炽进步飞快,修成四尾之后也就位列四狐之中,顶替了原先的夏墀狐的位置。四狐之中除了秋坪,其他三个都十分在意修九尾之事,只有秋坪花天酒地惯了,但也正因为秋坪爹爱玩,在四海之中都玩得开,结识仙友也众多,所以人缘是我狐族中第一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们三人一路往前走着,渐渐偏就走出了闹市的繁华地段,走到了一处黑黝黝的也没什么人烟的巷中,秋坪带我和东升走进去,巷子里十分狭窄,只够两人并行,暖雪琉璃灯也没有了,只有巷子口上挂的一盏昏黄灯笼,破旧的青石板路的阴暗之处满是青苔,我一眼没看到踩上去差点滑倒,东升一把扶住我的腰才总算没摔下去,若是摔了下去,摔脏了我这一身新衣服,我可真是要气坏了。

    “没事吧,嗔嗔”东升看着我道。

    “没,没事。”我赶忙站稳,推开他的手,转向秋坪,“秋坪爹,你不是带我们去落霞楼看神仙的吗!怎么走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啊”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秋坪爹晃晃脑袋,“地不在美,有神则灵,好了,到了,落霞楼!”

    我和东升循声望去,那哪里是什么落霞楼,不过是一间挂了一块匾,上书“落霞楼”的破屋,屋前蹲着一只黑猫儿,连一盏灯笼都没有,就连那匾都歪歪扭扭的,完全不气派,一点都不像神仙聚会,反而像街头乞丐碰头,我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冲秋坪爹叫,“秋坪爹你骗我们!这叫什么落霞楼这叫乞丐屋算了!还神仙呢,叫花子都不来!”

    “嗔嗔,别急,芥子之中藏大千世界,里面自有天地在。”秋坪上前一步,往那猫儿头上拍了三下,那猫竟霎时化作一小童,小童梳着两个童花髻,穿着一身黑衣,打了个哈欠,一见秋坪,鞠了鞠手。

    “四尾狐仙您来了,婆婆吩咐我等您,可我在此等了半天您也不来,我竟打起瞌睡来,真是失礼。”那小童叉了叉手,又见了我和东升,便道,“看这两位也是狐族中人,是四尾狐仙您带来的贵客么”

    “是我的两个小友,多两双筷子,该不妨事吧”秋坪拍拍扇子。

    “不妨,不妨,四尾狐仙请,两位小仙请,”那小童摆了个迎客的姿势,引我们进了那破屋,刚一进门,便好像霎时被引进了另一个世界似的,屋中灯火通明,大厅之中点着鲛人油制的长生烛,上面扣着青玉灯罩,大厅中间一池碧水,水中有身着纱衣肩披绸缎的美人戏水游乐,水上还有金色水莲,水莲之中的夜光杯中盛着美酒,水莲顺水流过,那些美人们便端起夜光杯饮酒,有宾客经过之时便抬头仰望,露出娇媚笑颜。大厅周围是群山隐隐,像是水墨之画,又像是天然之作,上有老松、翠柏并娇艳桃花杏树,只一屋春色满园,全然没了刚才的寒酸,反倒比那长阳城的夜市还要繁华得多。秋坪爹走去厅中一位稍稍年长的妇人身边与她交谈起来,我和东升便站在原地四处看。大厅中行走的均是身着美衣,头戴珠钗的丽人,男客则都意气风发,宝珠佩刀,金质头冠,我隐约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仙气,果真是神仙的聚会之所。我稍稍能理解秋坪爹带我前去制新衣的含义,若我还穿以前那件白纱裙前来,也没有任何珠宝首饰,怕不是要寒碜死,只是东升并没有任何金玉装扮,还是那一身月白中衣,黑色大氅,只系一条石黑腰带,在这金碧辉煌的厅内竟唯有他一人如此。我看看周围,又看看他,却觉得虽然周围那些神仙都一身金线裁衣,银丝作绣,也都比不上东升气质超脱了然,眉眼如月,若真要我想象东升穿那些衣服,我却真的想不出来了。我正想着,不由得就盯着东升侧颜看起来,东升本在看四处山水之景,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便转过脸来,对我笑道,“嗔嗔,你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我有点心虚,赶紧摆手,又有些欲盖弥彰地摸摸脸,“我在想秋坪爹偏心,没给你做件新衣服,还叫你穿着这一身素色衣裳来。”

    “我倒不在乎这些,”东升坦然答道,又瞧瞧我,“这本就是你们女孩子在意的事,不该是我操心。怎么,你是觉得我也该穿金戴银,那样才好么”

    “没有没有,”我赶紧一个劲地摇头,道,“我没有那样想,你若那样穿了,不就跟秋坪爹一样了我喜欢你这样穿,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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